第二章
于乡平被安排住在西边一个小屋里,他想到刚刚看到老板娘看他的眼神有点后怕,可老板娘后来又在他手里放了两颗糖,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这段时间以来实在是太累,他一倒在床上没多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时就被人叫起来,说要去练功,于乡平想啊这是个杂耍班子,就在这里糊口总比讨饭强,一进院子里,他发现自己被安排在单独一个地方训练,就是在后院里,一个光头的师傅手里拿着一根皮鞭,要求他练一字马,他从来没有做过,光头就把他的左腿部绑在柱子上,光头就把他的右腿慢慢往上举着,他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可他不敢喊出来,只得咬着牙忍受,当跨到他感觉是极限的时候,光头也毫不怜惜地继续往上举着,然后光头还将他的右腿也捆绑在柱子上,光头把他捆好以后就躲在一边抽着旱烟去了,乡平的汗珠一颗一颗的往下滴,看样子光头是一时半会是不会把他解下来的,乡平的嘴唇都要被咬出血来了,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到了一个时辰左右,光头把他放下来,乡平痛得连站都站不起来,觉得这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光头歪着嘴巴冷笑着看着他,叉着腰走近他让他马上站起,他感觉无论如何努力都站不去来,光头举起皮鞭就直接打在他的背上,乡平终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皮鞭毫不留情在他的背上继续抽着,最后抽到地50下的时候,乡平终于颤抖地站了起来,鞭子也总算没有再落下来,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也是一个单独躲在角落里啃着馒头,这对他讲已经算是美食了。他发现大家都没有搭理自己,各自静静的在啃着黑黑的馒头,他在想也许是新到一个地方的原因,大家彼此还不太熟悉,所以也没有多想,况且她们几乎都比自己要年长。
到了下午光头有继续把乡平捆绑在柱子上,下午似乎感觉比上午更疼痛,尤其是胯部的地方,到晚饭的时候,乡平都迈不了腿,只能一步一步挪着走,在靠近门口的地方乡平差点就摔到,突然有一只小手扶着自己的手臂,乡平回头一看,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扶着自己走了几步,乡平想开口谢她,就听见师娘在严厉喊:“桃花,你在做什么?”吓得那个叫桃花的女孩松开他的手就跑进屋里去了,他望着那个帮助自己的小女孩的背影,这一天对于只有8岁的小男孩来说确实够残酷的,何况这都是自己从前根本就没有接触过的东西,一天下来全身酸痛自不必言,
当天晚上他被叫到老板娘房里,他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老板娘倒是笑咪咪的叫他到跟前来,抚摸着他那已经盖住耳朵的头发说:“师娘先跟你理个头发,你去洗个头发再来!”由于家里实在太穷,剪头发这事情都是由妈妈胡乱绞一通,刚好遇到春季播种非常忙碌,妈妈也没有空来给他剪,就这样头发也就留了三四个月了,披着头上像个鸡窝一样。现在老板娘要求自己,他哪敢不从?就慌忙跑到后院就草草打湿了一下就回到老板娘的屋里。老板娘先是给他围上一块布,起初他还感觉蛮新鲜的,有种上理发馆的感觉,看着老板娘用梳子将他的头发梳齐,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在他前面出现了一排整齐的刘海,随后就从镜子里看见老板娘在他身后也咔嚓,咔嚓剪了一通,就把他胸前的围布直接拉了下来,叫他再出去把头发洗干净。乡平只是感觉老板娘没有剪好多,不像妈妈每次都会剪下一截头发下来。待他重新回到镜子前面时,老板娘手里的梳子就像变魔术一样,把一个脏兮兮的男孩鸡窝头,变成前面刘海整齐一线,两旁头发盖住了耳朵的一个女学生头。老板娘还美滋滋地夸赞自己的手艺,说这都可以和杂志上的人比美了,乡平不知道什么是杂志,只是觉得自己的头发应该多剪点,免得过两天又要剪了,在这里剪头发蛮麻烦的,总是要去洗。老板娘给他剪了一个二十年代还算是非常时髦的一个发型,当时城里女孩时兴的学生头,乡平又不敢做声,只求快点结束,自己好回去睡觉了,今天一天简直太累了。剪完头发老板娘捧着他的脸欣赏了半天,乡平这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感觉自己好像是个物件被人这样摸来摸去的非常不喜欢,一会儿老板娘从里屋拿来一套衣服要他换上,这是一套色彩鲜艳的服装,他战战兢兢地说:“老板娘,您,您可能弄错了吧,这好像是女孩的衣服,我不能穿!”老板娘的脸色变化太快,快的让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的左脸火辣辣的痛,“什么?你敢说不穿?来人!”门瞬间被打开,白天训练的光头师傅走了进来,他恭恭敬敬的向老板娘点了下头,老板娘说“你是做师傅的,怎么管教徒弟的?让他来和我顶嘴?自己好好教训一下吧!”随后乡平立刻被光头像老鹰拎着小鸡一样就被带到后面屋子里去了,接着双手反被捆起吊在屋里的横梁上,衣服也被直接撕扯下来,除了留小一条内裤赤条条的挂在那里,光头师傅用水蘸上的皮鞭硬生生打在他的身上,“啊----------”一边打一边教训:“我叫你顶嘴!规矩懂不懂?...”乡平哪吃过这样的苦,白天就被折磨得不行了,他心里还在寻思自己不就回了一句嘛,至于这样吗?怎么比地主家的人还毒啊?被打了50鞭以后,这时老板娘进来了,像宣读圣旨一样读着他签的契约...老板娘把他的契约拿出了念给他听,一字一句如刀在心里割,他悔,他恨,他更痛,这个只有8岁的孩子这才明白自己被骗了,乡平大声哭叫:“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啊...”惨叫哭泣已经是无济于事,悔恨是无济于事的,现在他就是人家案板上的一块肉,老板娘还告诉他,他们要到上海去找他舅舅,让他舅舅赔钱,300大洋啊,乡平一辈子都没有想过这是一个多么大的数字。乡平看着老板娘一张一合的嘴巴眼皮越来越沉重就晕了过去。
当他慢慢从疼痛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穿上了那套艳丽的衣服,光头瞪着眼睛在旁边看着他,这时师娘进来正亲切地抚摸着他的脸,用调羹喂他喝了些糖水,师娘说:“你只要听话,我们就会好好的待你,你要是敢反抗,我明天就打发人去找你舅舅!”小孩最怕是威胁,更何况一个从没有走出来过的乡下孩子,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的威逼利诱后,乡平含着眼泪点头答应了所有的要求。
从答应来的那一刻起他被安排在老板娘的屋里,老板娘亲自为他疗伤,敷药,老板娘每天一个心肝,一个宝贝地叫着,餐餐都是好的,经过半个月的修养乡平身体完全康复了,这期间老板娘还为乡平穿了耳朵,佩戴了银耳环,从穿刺了耳朵那一刻起,小乡平就知道自己彻底的和男孩说拜拜了,心里和耳朵一样被狠狠刺痛了,但这就是现实,他必须接受这一切,当晚他偷偷躲在被窝里哭了一场,哭完以后乡平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顺从是天堂,反对是地狱,人总是趋利避害的,何况是一个只有不到8岁大的孩子呢?乡平自明白这个道理后就学乖了,他也知道出去搞不好还不如这里,会像一条没有人管的狗一样死在外面。伤好了以后他也积极配合每天的练功。不过,他的练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仍旧是单独的由光头师傅来教,而且他的师傅对他的态度比以前来说好了许多,就连吃饭也是在师娘的屋里跟师娘一起吃,惹得其他的师姐们对他总是充满了嫉妒。
时间过得挺快,他跟着金家班在接下来的两三个月里走了湖北的许多地方,最后他们在黄梅县停了几天,季节已经转入了初秋,他现在已经习惯了老板娘叫他“丫头”这个称呼,耳垂上挂着的银耳环也让他慢慢习惯下来,他的头发也长长了,老板娘要求他自己来打理自己的头发,他每天早起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梳理自己的头发,他似乎由开始的讨厌而慢慢喜欢梳理自己头发的感觉,他的发质是那种又粗又黑像妈妈的头发,他每天会梳理成双马尾。某一天的下午,他发现师兄弟们在张罗些什么,而老板娘只是要他在屋里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后到她房里来,待他进入老板娘的房里后,老板娘特意重新为乡平梳了头发编了两条麻花辫,说给他起个艺名,乡平说:“老板娘,你就起吧,我听你的!”是啊,不听也不行啊,那顿鞭子可是记忆犹新啊,乡平可再也不敢享用了。
“怎么还叫我老板娘?不是说了要叫我什么”
乡平尴尬地说“是!...娘!”“这就对了!我的乖女儿!”。听到师娘喊自己女儿时,乡平心里是反感的,可他知道不能表现出来,他太害怕被吊打的滋味了。
“乡平啊,我准备给你起个艺名叫小荷花,你看喜欢不?”
乡平轻声说:“小荷花?”小乡平知道,无论他同意与否这都是事实了,就垂下了眼帘来,算是默认了。老板娘看他样子接着说:"我们班子里有腊梅,秋菊,桃花,有了你就成了四季花香了”
当天在堂屋里摆了香堂,老板娘郑玉香向大家宣布正式收小荷花为女儿,小荷花穿着漂亮的短打衣服,足登软底鞋,纤细的腰身,圆圆的脸庞上大大而妩媚的双眼如闪亮明星,悬胆的鼻子下一颗樱桃小嘴,粉嘟嘟的脸颊上还有一对小酒窝,简直就像是画上的人一样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当他当着大伙的面跪拜在祖师爷像前后,就是给下跪并奉上了干爹金玉皖和干娘郑玉香的认亲茶,金老板和郑师娘都轻轻泯了口茶,分别给了小荷花一个红包。小荷花双手接过,用莺莺细语说声“谢谢干爹,干娘!”
郑玉香也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些药材来煨药汤,每天逼着小荷花喝,说是小荷花现在骨头太硬了喝下这个可以增强腰的柔韧度。经过半年的训练和调理小荷花的进步非常快,下腰,压腿都达到或超过同门师姐,这期间,白天由光头训练,晚上由他的干娘亲自*他女孩方面的坐,卧,行,走等各方面的知识,小荷花学得很认真,与以前那个邋遢的乡平形成强烈的对比,经过半年的改变他慢慢也养成了女性的习气和风范。师娘天天告诫他要从心里认同自己是女孩的身份,随时都在监督他的一言一行。
一年后都是由干娘亲自来教授他下腰叼花等柔体绝活,这时候他才有机会真正接触到其他师姐们,他平时老是带着一些糖果来给师姐们吃,有时候还惹到师姐们羡慕不已。他与小师姐桃花的关系最好,桃花就是曾经那个帮助过他的小女孩,而且俩人同岁,在帮里以为年纪小所以经常俩人一起搭档。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3年的时间过去,这个杂耍班从湖北到河南,再从河南到安徽,从安徽到江西游离于大江南北,小荷花由开始的跑龙套,到慢慢也有些角色登场,他的下腰叼花也成了金家班一个招牌节目之一。转眼间小荷花已经十一岁了,由开始如幼童般的小人儿变成一个迷人的少女,身高也达到一米三的窈窕身段,头上的一条发辫垂到了腰际,黑油油如乌梢蛇一般,黑亮黑亮的,辫梢上扎一朵花,眉眼间已经露出古典美人的气质,在这四省里都有些名气了,有些地方豪绅都点名要她去堂会,每次几乎都被金老板和师娘给挡了回去,而替他去的都是大师姐和二师姐,通过了解他慢慢知道二师姐原来是读书人家出身的,只是因为家道中落,父亲去世后,族里的人分了她家的家产并偷偷把她卖给了金家班,小荷花就偷偷向二师姐学习识字,二师姐起初不肯教他,他就乖巧的帮二师姐洗衣服和拿些好吃的塞给她,正所谓吃人的嘴软,二师姐秋菊这才开始教他认字好读书了,在三省的巡演过程中,有的人就是为了来看荷花从外地过来赶来,就如同今天的粉丝来捧他的场,每到一地金老板夫妇都会出席当地乡绅举办的宴会,可每次出席这样的宴会只会带其他师姐去,小荷花倒是乖巧,从来也爱不凑这个热闹,其实真正的原因还是他的性别问题,长期的压抑也造成了他性格上趋于内向,但喜欢思考却成就了他有比师姐们多一些的智慧来,不去应酬对于他来说也是求之不得,反正晚上回来干娘也会带些好吃好玩的给他。小荷花开始一直单独一个人住,师姐们只是觉得师母厚爱他,真正原因只有几人知道。荷花自己心里明白他是千万不能泄露自己身体的秘密的。
这天金家班来到徽州,小荷花照旧一个人在家里,他想先洗澡,按照惯例每次洗澡前都由光头师傅在外面站岗,所以照旧他先和光头师傅打个招呼。光头师傅拿了根棍子站在厨房门口。小荷花先是将外衣脱了,只穿了贴身内衣,先将辫子盘在头上,他看看自己的胸部,这几天有些隐隐作痛,而且还发现肿了起来,开始他进门的时候胸部无意中碰到门框上痛得钻心,痛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蹲在地上好一会。他草草地洗了全身。当看到自己□□的时候他皱了一下眉毛,最开始小荷花每天都暗暗告诫自己是个男孩,慢慢的在师娘的*下,他的心理早就接受了自己是女孩的角色,只是自己不清楚而已,例如在许多的行为上,蹲着小便啦,和女孩到一起玩耍啦,穿漂亮的衣服,梳漂亮的辫子,还暗中与其他女孩比美等等。可经过三年后他似乎已经开始喜欢这样或者是习惯这样的生存方式,也许他很少他感受到被人关注和照顾的感觉,幼小的心灵慢慢开始觉得做女孩比男孩好,以前妈妈不也总是疼爱妹妹,忽略他的存在吗?原来做女孩比男孩子得到的照顾和呵护要多很多,不需要去抬重的东西,不需要被老板呵斥,连得的月钱都要多得多。默默地就潜移默化地接受了女孩身份。
他招呼了外面的光头师傅说自己洗完了,他现在的声音变得非常甜美,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他也喜欢和师姐桃花呆在一起时,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语。而与师兄们话语并不多,当然可能与师母教导有关,他从小不允许与师兄弟说话,但可以和师姐一起玩,慢慢的他和师姐们的关系越来越近。他和三师姐桃花本来最要好,有时候可以说是亲密无间,平时有个什么好东西总会和她分享,她们之间只相差二个月,而且都是湖南老乡。可惜今天三师姐桃花也跟干娘她们去赴宴了。等到一更天时大伙都回来了,但他发现二师姐秋菊没有回来,干爹干娘喝的醉熏熏的,看来很高兴的样子,他忙帮助师姐们将干娘扶到床上躺下,接着忙把桃花拉到一边问她二师姐怎么没有回来?桃花神秘地告诉他,说二师姐秋菊被当地一个乡绅看上了。
小荷花小声说:“师姐,二师姐不会是给人家做小吧?”
桃花看了看周围,就小声回他说:“你以为呢?不做小还能做大啊?不过呢,那家里是蛮有钱的,光给秋菊的见面礼就是值一百个大洋的玉镯子呢!”
“那,那二师姐愿意吗?”小荷花问道,
桃花笑了笑:“傻丫头,有什么不愿意的?反正嫁谁不是嫁,再加上那财主也不是很老啊!他特别看重二师姐会识文断字,看样子非常喜欢二师姐呢,反正二师姐这回是去享福咯!”
桃花还在笑小荷花是傻丫头,小荷花很茫然地点了点头。
桃花也有些醉意说:“师妹,今晚我和你睡吧!我不想走了。”就爬到荷花的床上躺下。
“啊?哦,我先给你打水洗脚吧。”小荷花有些不知所措,
“好的,谢谢师妹持候!”桃花也有些醉了,在梦呓一样的说话。
小荷花到厨房里打来热水,回来看到桃花早已经在他床上躺下了,就蹲下身子将桃花的鞋子脱了,草草帮她洗了个脚然后扶她到床上给她盖好被窝,自己躺在桃花身边,头挨着桃花的头和衣睡下了。
迷迷糊糊的小荷花做了一个梦,在梦里自己穿着大花裙子,他坐在梳妆台前面师母为他梳理着长长的秀发,接着还为他脸上化妆,给他披上盖头,然后师姐们扶他走上花轿,外面鞭炮齐鸣,他坐到花轿里送到一个大院门口,对方接亲的人把他的手接过来,轻轻扶起他来到大堂,然后是拜堂,听到有人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在洞房里,自己的盖头被一根秤杆轻轻挑起,新郎,新郎是光头师傅!
“啊!我不要嫁人!----”自己被吓醒,眼前一片漆黑,除了桃花师姐轻轻的鼾声,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原来是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