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轮
可能是先入为主的印象,林慎思觉得弗朗西斯·安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做坏事,他不会,也不屑去做坏事。
比如说杀人放火、校园霸凌之类的。
而且他过了年也才24岁诶,他家里人就急吼吼要让他相亲了。
所以,他会被赶出家门,绝对是他父母的错啦!
在没有得到充分信息的时候就下结论,是一种非常错误的行为。
但,弗朗西斯·安和她关系好。
所以她忽视了这个生活准则。
晚上,林慎思洗了个澡换上了新衣服,和弗朗西斯·安一起去了港口。
巨大的轮船挡住了眼前的视线,雾蒙蒙的世界里,眼前张灯结彩的巨大轮船就像是要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上船之后,这边的员工引着他们去了各自的房间,船上人很少,一路上她都没见到几个月,唯有灯光明亮。
房间很大,比她那个小阁楼大好几倍,还有独立的卫浴,浴室里有个圆形浴缸,边上就是窗户,可以看到外面起起伏伏的海面,暖黄的灯光映射在青黑色的海面上,泛出一股奇异的色彩。
啊,肯定很贵……
这次弗朗西斯·安完全没有和她提钱的事,她在琢磨自己在什么时候提出这件事会比较好。
希望还能留点存款吧,不然的话她真的要去狂接广告了。
游轮启程之后,弗朗西斯·安就来找林慎思,说是带她去船上逛逛。
林慎思跟着他到处溜达,这里不仅大,而且设计的很考究,方方面面都很花心思,从墙壁的挂画到拐角的花瓶,墙壁的颜色,地毯的材质,桌子椅子的设计等等,都是配套设计的。
“游轮的主人肯定是个富豪。”林慎思做出断定,一般有钱的话根本供不起这个并不是很常用的巨大游轮,更别说还一直让人管理,保持在随时来都可以立刻启程的干净程度,更别说是船上这些画、家具等等就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弗朗西斯·安点头说:“嗯,路易斯嘛,他除了钱之外什么都没有。”
说到这里他又笑了笑说:“也没有家人、朋友、对象,甚至连情人的没有。”
好地狱。
林慎思胆寒,弗朗西斯·安某些程度来说也挺冷酷的。
偶尔遇到了人,他们都会和弗朗西斯·安聊上几句,态度十分的客气。
林慎思深感自己衣服买对了,来这里的宾客穿的都特别华丽,不管男女,他们还佩戴了各色珠宝,一个个看上去珠光宝气的。
相对来说她和弗朗西斯·安就显得很素雅,衣服都是偏休闲风,也没有特地做个发型什么的,更没有佩戴首饰等等。
到了船板上,林慎思才问:“这里消费应该不低吧?”
“不需要。”弗朗西斯·安理所当然说,“路易斯邀请我们来,我们干嘛付钱?不让他给出场费就很好了。”
“啊。”林慎思开始理解他的脑回路了。
换个角度想,用他这样的态度生活,那肯定会很爽。
向他学习。
不过学习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很快林慎思又想到了一件事:“也就是说,他邀请我们来免费游玩,我们还没带礼物?”
弗朗西斯·安又一次充分发挥了他资本家的嘴脸:“我们赏脸过来还要带礼物?给他的孤独里增加点人气不就是最好的礼物吗?他应该反过来送我们礼物才对。”
林慎思:“……”路易斯知道安这么想的吗?
知道了的话,会不会揍他啊?
“原来你还在世啊。”
身后传来路易斯的声音,两人转身看过去,路易斯这位除了钱之外一无所有的老人家,此时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说话倒是很不客气:
“试着给你发了邀请函,没想到你真来了,恭喜你又活了一年。”
路易斯举杯。
他旁边端着酒和酒杯的员工立刻上前给弗朗西斯·安和林慎思送酒。
两人一人拿了一杯,弗朗西斯·安隔空回敬了一下,轻轻抿了一口酒说:“我应该还能活很多年,看看以后你看不到的世界,也不知道过个几十年,[世界游戏]会不会改名换姓。”
一击必杀。
路易斯,吃亏就吃亏在他确实有点老了,客观来说也确实没办法再活上个几十年。
他选择避开无法回敬的话题,转而看向林慎思说:“恭喜你进百强,船上也有麻将桌,要不要来一局?”
弗朗西斯·安说:“我们是来玩——”
“好啊。”林慎思拉了拉弗朗西斯·安的衣袖,止住了他后续的话。
弗朗西斯·安闭上了嘴,抓着杯脚的手指微微收紧。
该死的路易斯。
他们在“约会”没看到吗!?
算了,老眼昏花也是能理解的。
他暗自怒了一会。
等到岛上就好了,他又想,到时候多的是二人空间。
放置麻将桌的房间很大,明显是一个娱乐室,周围还有各种沙发、酒柜等等。
来客听闻路易斯要打麻将,纷纷来凑热闹。
路易斯随手抓了两个会打的人来凑数。
“你们可别作弊。”路易斯说。
很显然他也很清楚,虽然是临时抓来的人,但看他的身份,可能也会想要卖个人情。
“当然。”
“嗯。”
路易斯看着他们表情认真的说:“如果你们作弊说不定会影响我,说直白点,别拖我后腿。”
两人脸色一僵,显然他们没想到路易斯担心的是这个。
而路易斯的态度也很明白,他确实是把林慎思当做了对手,不然也不会担心别人拖累他。
这里没有玻璃房,不能挡住观众的视线和声音。
林慎思一开始还有点紧张,弗朗西斯·安像是看穿了她的紧张一样,让人搬了张椅子放在她旁边,坐下之后说:“不介意吧?”
林慎思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路易斯。
路易斯说:“不妨碍我们就行。”
“当然,观棋不语嘛。”弗朗西斯·安对路易斯的语气比刚刚温柔多了。
林慎思抓牌的手还有点微微的颤抖。
弗朗西斯·安突然抓起她的手凑近看了一下。
林慎思:?
被抓来顶包的两位:?
路易斯皱眉,刚想说话,弗朗西斯·安就抢先一步说:“指甲好像有点长了,打完之后我带你去剪指甲。”
然后又把她的手给放了回去。
这么一打岔,林慎思倒是把围观者都给忘记了干净,其实他不用这样的,因为她开始牌局之后会自动屏蔽周围的声音。
而且她紧张也不完全是因为现在人多,而是因为路易斯。
他可是和白枭有同款运气的人,可他的技术绝对比白枭好的多,和这样的人打牌,肯定会很刺激,胜率肯定很低,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能做到逆转牌局吗?
感受着对方身上传来的莫名压迫感,她就觉得自己的细胞都开始战栗起来。
“好。”林慎思小脸微红,乖乖点头,随后看向路易斯,脸上写满了兴致盎然,就像是初生的牛犊看着广大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路易斯本来想说的话压了回去。
他其实也没看过林慎思打牌,他只会看最后留下的人的牌局,而且提前看的话,就没有惊喜了。
他喜欢惊喜。
今天邀请林慎思打一场,完全是因为烦弗朗西斯·安,想要让他也慌张一下。
结果期望完全落空,弗朗西斯·安一点不慌。
这少女更是斗志昂扬。
也好。
毕竟也是个打出名气的黑马选手,那就来好好的打一场。
路易斯这才把她放在眼里,当做了可以和自己来决斗的对手。
东一局,路易斯是庄家。
他摸到了一张之后直接模切,只是他的动作是横着放牌的,这意思不言而喻。
“立直。”
随之收回手,他便开始闭目养神。
讲究的就是一个目中无人。
因为他看不到别人出牌的关系,南场的凑人头哥只好在打出牌的时候顺带把自己的牌给说出来:
“3条。”
这是路易斯打出的第一张牌,是眼下唯一的安全牌。
这下压力就给到了林慎思。
林慎思的牌不好不坏,万、饼、条、字牌都有,讲究的就是一个要啥有啥,但是牌不大。
她打了一张字牌南进行试探。
这时坐在他旁边的弗朗西斯·安发话了:“路易斯,你为什么要闭着眼睛?难道每个人出牌都要跟你说一声是什么牌吗?这样很不体贴。”
路易斯随之睁开眼,瞥了他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只是这次没有再闭上眼睛。
周围的人大气大不敢出。
他们赶时髦是有学,都是些聪明人,很快就学会了,而且飞快的本土化,去掉了一堆繁琐的规矩,也把很多大牌给去了,讲究的就是一个简单好上手。
反正私下就是搓个开心。
可他们不敢拿路易斯寻开心,这会儿围观起来那也是一个个相当的乖巧。
也就是弗朗西斯·安敢去吐槽路易斯这个阴晴不定的老顽童了。
路易斯睁开眼之后,林慎思明显感觉到两位凑人数的选手更紧张了,打牌的手都在颤抖。
几巡下来,他们抖的跟筛糠。
路易斯发话了:“这场不赌钱,紧张什么?”
“不紧张不紧张……”两人齐齐摇头,语气却带几分颤音。
林慎思完全没有去管他们之间的情绪流动,在对方还没有暴露牌路的情况下,也只好去根据场上的牌来进行分析。
眼下场上什么牌都有,凑数的两位有防守,但并没有防守到位,打了不少的生张,而且都是一看就很危险的那种,同时这也可以排除掉很多的可能性。
路易斯可是加强版的白枭,林慎思不认为他会搞小牌。
或许是开场立威,故意制造压迫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