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听风阁前的阶梯有三百阶,元婴之下的人,只能徒步走上去。
苏云来到这阶梯前,想起她刚入门之时,流云仙尊直接把她丢在这儿,美名其曰要锻炼心性,实则就是不想让她轻易上去罢了。
凡人之躯,在半个时辰之内,爬完三百阶。
苏云现在想想之前的自己,只觉得蠢笨至极,这么明显的嫌弃,还真的以为是为了自己好。
身边偶有打扫的弟子经过。
他们轻轻道一句“师姐好。”便迫不及待的远离,像是害怕沾染到什么病毒一般。
苏云懒得去深究他们行为背后的意义,冷淡应声之后,抬脚便往听风阁去。
听风阁说是阁。实则更像个塔,共四层。
对宗门贡献越大的人,身份更高的人,本命灯就会放的更高。
就好比,第四层放置的就是掌门和各山宗主以及长老的本命灯,第三层放置的是亲传弟子的本命灯,第二层是内门弟子的,第一层就是外门弟子的了。
苏云当时还以自己的本命灯能够放置在第三层而感到骄傲,现在却觉得他们虚伪。
觉醒之后的苏云,不受剧情控制,已经明白了很多事情。
明明命都是一样的,却非要分出个三六九等,真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苏云一步一步往上走,越靠近听风阁,苏云的心情就越激动。
一想想到时候,大家发现,流云仙尊的大徒弟竟然亲手把自己的本命灯给灭了,会传出什么样的话呢?真是想想就激动啊!
一炷香之后,苏云就已经站在了听风阁的大门面前。
她毫不犹豫的踹开那张古朴的大门,看着因为本命灯而显得格外明亮的一楼。
苏云没什么表情的扫过,直奔三楼而去。
三楼的本命灯明显要少上很多,毕竟,亲传弟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没在其他人的本命灯上多停留一时半刻,直接找到了当年点燃的自己的本命灯。
靠近了才发现,明明姜宁才刚刚进门,本命灯就已经点燃了。
苏云讥讽地笑了声,自言自语道:“果然是受尽宠爱的恶毒女配啊。”
她抬手直接伸到自己的本命灯里面,掐住灯芯,狠狠一捏。
刚刚还燃烧的旺盛的本命灯,顷刻之间就已经熄灭了。
苏云只觉得口中腥甜一片。
受到本命灯的反噬,苏云眼前开始渐渐发黑,不知什么时候,苏云已经晕倒在地。
晕倒前一刻,苏云还在想: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有人发现我晕了,我不会出身未捷身先被冻死吧。
流云仙尊作为苏云的师尊,能够感受到苏云本命灯的波动,但他并没有理会。
姜宁手里端着一盘糕点,献宝似的拿到流云仙尊面前,态度亲昵道:“师尊,你快尝尝,这可是宁宁特意为你做的。”
流云仙尊眼神温柔的看着姜宁的眼睛,声音温柔却是不容反驳道:“宁宁,答应师尊,你要永远保持你眼睛的纯洁怎么样。”
姜宁疑惑抬眸,不明所以的问道:“为什么呀,师尊。”
“因为师尊想让宁宁永远这么无忧无虑。”
姜宁一脸的娇羞,把盘子举到脸颊边,想要挡住自己的脸,却又有些欲盖弥彰的美。
要是苏云在这儿,估计就能知道流云仙尊为什么这么宠爱姜宁了,原来是替身文学啊。
很多人都知道流云仙尊曾经有个很恩爱的妻子,两人伉俪情深,相约要白头到老。
不过,时间久了,人都是会变的。
流云仙尊慢慢的开始不满足于那点浅显的修为,后面为了更是为了斩断自己的牵绊,直接手刃爱妻。
他却是因为此事提升了修为,可之后却又疯狂思念他的妻子,已经成了他的执念。
要不怎么说,人就是贱呢,总是要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并且,流云仙尊的流云剑还是用了他妻子的血淬炼出来的呢。
是真真正正的以血祭剑。
至于苏云为什么会知道呢?
因为苏云当时亲眼看见了那个可怜的女子,是怎么样死在流云仙尊面前,有时怎么样被流云仙尊拖到剑炉之中,活活烧的一点灰都不剩的。
本来流云仙尊已经封住了苏云的这段记忆,但随着苏云觉醒,那段记忆也清晰了起来。
只要流云仙尊看到苏云,就能记起他是怎样残忍的,只要苏云存在,就时时刻刻提醒着他那段记忆。
但是流云仙尊这人奇怪的很,杀了自己的妻子,因为天道认同两人之间的关系,他不用受到因果的缠绕,可只要他杀了苏云,就无缘成仙。
所以他不想缠上因果,又不放心苏云,只能让她呆在自己身边,看着她。
要不怎么说,修仙界流行杀妻证道呢?
天道认同、夫妻一体。
就因为这样,才能毫无负担的杀掉自己的枕边人。
苏云躺在听风阁中,她睁开眼时,外面已经黑了。
她活动了下因为长时间一个动作,已经有些麻痹了的身子。
“咦?原来没死啊。”一道略带遗憾的声音自声音身后响起。
她身子瞬间紧绷,手也在同一时间扶上剑柄。
身后之人像是没看到她的紧绷和戒备一样。
修长白皙的手指攀上苏云的肩头,声音慵懒又迟缓,温热的呼吸尽数洒在她的耳畔,道:“别这么紧张啊,我可没兴趣打打杀杀的。”
苏云紧绷的身子并没有放松,反而因为他的动作,心里更谨慎了些。
他的动作,苏云感受不到丝毫的波动,这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对方比苏云修为高。
他还在继续说:“你看这夜黑风高的,可不兴行那种杀人越货的勾当啊,不过……”
他的声音像是带了钩子似的,苏云竟下意识问了句:“什么?”
不过,说完之后,苏云就后悔了。
身后之人似是轻笑了声,“香闺暖房,正是撩人时啊。”
他的指尖恶劣的顺着苏云的侧颈划了划。
苏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猛地拔出剑,回身,对着他,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夜闯听风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