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那男人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对方眼里的疯狂与蔑视在这个空间里肆意生长。
陆魏楠冷笑一笑，“你身为国人却在叛国，想来，你应该是在国内混不下去，所以才来外面给别人当走狗的吧！”
肯定句，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但那人只是笑笑，“陆二小姐，我知道你做的这一切都只是想探究漩涡本部，你自以为技高一筹，而我，也不过是将计就计。”
他知道陆魏楠已经明白了陆洽死亡的真相，也知道了是他下令懂得手。陆魏楠自说自话，抛出自己身上带有定位器，目的不就是为了让人把她带到总部里来。
陆氏的东西，分部压不住。
是啊，他知道了！
她别有用心，又如何。
到头来还不是像一条狗一样被栓在这里，“你和你姐姐一样，就是自作聪明。”
“当年我提出做人体试验来获取数据，这一言论直接被你们家的大小姐给一票否决。”
“我姐姐未曾完全接管过陆氏。”十一年前陆洽二十二岁，这个人早就远走海外了。
再往前推，十几岁的陆洽，什么时候能做这种决定？
“不不不，不是十一年前，是二十一年前，我那会儿初出茅庐，在你大伯手底下做事儿。那天你姐姐也在办公室，听到我的建议后，没等你大伯说话就直接否定了。”
陆魏楠难以置信：“你自己无能无才，把一切事情的根源推到一个孩子身上。”
再说，十二岁的陆洽都知道人名贵重，不得背德。
他呢？
不！
是它呢？？
它又明白什么！
对方不只是听到哪一个点怒了，“我是当年最有天赋的研究员，你知道什么，在真理与科技面前，一点点的流血牺牲算什么。只有你！只有你们！！你们陆家的人掌握着大量的资源、财富与人脉，自己什么都有了然后就高高在上地审判所有人。
踩着金山银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审视人心。你们这些人就是虚伪！！虚伪至极！！！！”
“呵~”
“你笑什么！！你笑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来嘲笑我，你们有什么资格来批判我。你知道么，你们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垃圾。”
“那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对方小臂一挥，手掌带动的空气向陆魏楠的面庞处攻击。
陆魏楠一个起身，就把对方连椅带人踹飞到角落。
“你敢打我？”
看对方精神不正常的样子，陆魏楠简直都要骂人，打你就打你咯，打都打了还要问。
问了就不疼吗？
难不成，他觉得自己现在是阶下囚就任他摆布。
这A国的人是不是研究员集体自杀了，能让这么一个神经病当总监理。
还核心研究员呢？
核心重症病患吧！
被桎梏住的左手将她限制在一定的范围，她知道对方是在观察与监测。
这里不止一个人，也不止这一个变态。
他们期待她的反应，也需要她的数据。
她不知道他们的研究目的，但逃不开变态二字。
“你觉得，把我困在这里我就会向你屈服？”兴味渐浓，慢慢的嘲讽。
那人被踹得狠了，也不管什么形象，只是任由衣衫凌乱，警告道：“别忘了，你妹妹也在我手里。哦对了，你妹妹和你姐姐长得，啧啧啧……可真他么像啊~”
陆魏楠低头看着自己左手手腕处的手铐，这是最新型的激光手铐，只要心脉跳动剧烈，便会引发激光断腕。
“别白费力气了，你解不开的。一般来说只要设定好密钥便能解锁，但你这个，我们设置了十万位数字的随即解锁。就是慢慢试，都要解十年。呵呵呵，十年，你姐是不就走了十年。
当年她被众人踩在脚底，我还录了视频，你要看吗？”
压根没等陆魏楠回话，房间的某个墙壁就变成电影大屏，播放起了当年的虐杀画面——
口鼻不断冒血的陆洽，身负重伤的陆洽，手脚畸形的陆洽，死不瞑目的陆洽。
在画面一开始的时候，她那副疯魔的模样刺痛了某个人，那个人挑衅道：“是么？你这么爱重你的家人，家族，那我要是让她们看到这些画面，你说，她们会是什么表现。会佩服你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洽就放了狠话，“不过一死，陆家人不惧生，不畏死。有什么花样，你来啊！”
然后她被折磨的画面就被人一一录了下来。
她之坚韧世所罕见，她所受的酷刑也世所罕见。
这份证据，是陆洽留给陆氏的最后一样东西。
有了它，她们的一切行为都有了说法。
陆魏楠看着画面里的陆洽，她所有的哽咽都涌上了心头，画面里的一切被水波纹覆盖——是她眼里的泪。
和墙壁隔得太远，她虚空地手微微颤抖，她想触碰她的脸，可太远太远了。她摸不到。
“为什么喜欢拍照摄影啊，而且你都只拍风景。没有模特可以拍我啊，我给大花姐做模特。”
“我只是觉得万物有灵，其中自然最为俊秀。摄物，是我喜欢的事情。”
摆弄着摄影器材的陆洽彼时还那么美好，不知道那时的她会不会知道，她留给人间的最后一份作品，是她鲜红的生命。
不喜欢拍人的人，最后自己成为了那个‘人’。
“早知道，就该拍我了。”
陆魏楠嘴里喃喃道，“不过你说得对，还是自然更毓秀。”
镜头里未出画的语音，就是眼前这个人的嗓音。
“是你吧？”
陆魏楠略带苍白的脸暗含这一丝兴奋。
“你觉得我们家的人，都很好欺负是吗？那你错了！我们陆家不是因为有钱才高尚，是因为高尚才富有。你本末倒置，还不以为然。”
那人缓缓站起身，“你死到临头还嘴硬什么，你以为你现在还是众星捧月的陆氏二小姐吗？你以为我们所有人都要接受你的指摘吗？”
他看着一步步将要朝他走近的陆魏楠，那拷住的链条逐渐被绷紧，她逐步不前，“本来还是要以你为原体做研究，不想，你送来了你妹妹，正好，这么相似的基因度，陆洽的数据终于有了对比材料。
那些没完成的东西，你放心，我会一个一个地注射进她的血液里。如果你还想让她多活一段时间，那就安分点。说不定，她就能比陆洽少一点痛苦。”
说道陆珏，陆魏楠猩红的双眼逐渐有了一点波澜，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陆家的人，怎么会怕死呢？我们来，不就是入这死局吗？不管漩涡的意图是让陆氏大乱，还是克隆渗透，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不！可！能！”
那男人看着一步步向他靠近的陆魏楠，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啊啊啊啊啊！！！！”
陆珏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被关在一间小黑屋里。
这屋子很逼仄，不过能勉强蜷缩在其中。
说是屋子，更像是豢养宠物的狗笼。
偶尔间隔的脚步声会提醒她，她还在人间。
她连手带脚地接触感知，发现这里虽然很小，但制造的材料却很稀有坚硬。
人力不得出。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被放了出来，外头的视线让她的眼睛十分不适。
避免双目失明，她只得放弃观察闭上眼睛。
待她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已经被打了麻醉针，被束手束脚地捆绑在一个手术台上。
一群金发碧眼的人身穿白大褂，手里还在核对着什么。
他们没有急着对她动手，只是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没有食物，没有水，软禁束缚都让她的身体面临临界值。
她没有挣扎，只是闭目养神，暗暗在思忖着什么。
“哒哒哒哒哒。”一阵脚步声靠近。
她缓缓睁开眼，她看到对方的眼神略有触动，似乎在打量似乎又在确定。眼神里有几分感慨，也有几分怜悯。
为什么会有这么复杂的情绪？
陆珏不解。
这是一个长相十分平凡的女子，除却姣好的身材，就她那一身的气势会令人心惊，这个女人的每一个举动无不在透露着她的凌厉。
陆珏可以确定，她并不认识她。
这张脸，她从未见过。
这人身上并没有穿着白大褂，但却可以自由地行走，这女人显然有些身份，别人轻易不敢招惹。
等到那些人注意到她接近陆珏，有人上前，“不好意思，这个人不能随便接近。”
态度有些警惕。
那女人看着只是点点头，随后就转身离开了。
仿佛只是路过瞧一瞧。
陆珏放下心中的疑窦，开始缓缓适应着自己身上的束缚，为了避免所谓的‘实验体’受损，他们用的都是绑带。
没有金属制品。
看上去生无可恋的陆珏，双目紧闭，不安地躺在手术台。
她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遇到什么。
她知道陆氏曾经面对过什么。
在不断的发展研究过程中，她们曾不止一次地面临过伦理与道德的底线问题。
好在，陆氏从不越界。
或许有人讨厌陆氏，陆氏最令人讨厌的点就是——身为君子，却能在一众阴私中出类拔萃。
明明有这么多的限制，却还是做到了行业顶尖。这让那些不择手段的人怎么能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