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模作样再持剑 策马扬鞭飞絮濛
整个大年,似乎过得是异常平和,只是开春了以后,赵安平的日子变得不好过了起来,赵安平的底子确实好,这没过两个月,就好得差不多了。
赵齐宗虽然没有让赵安平去上朝,但是赵安平却被王老将军喊去郊外的校场训练。
刀枪剑戟,王老将军要求她尽快学会。
赵安平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身上原来的肌肉都躺退化了,而没把兵器都像大山一样,别说舞刀弄枪了,赵安平堪堪才抬起来。
但王老将军不会放过她,马步,提壶,赵安平的泪都要流成西湖那样多了。
“安平,这几年未见,你退步的也太多了,想当年我都打不过你,怎么这两年爹不在你身边,你竟成了一个弱柳女子。”说话的是赵安平的舅舅,也是王老将军的独子王黎兴,他块头很大,和王老将军的眉眼很像。
仲固安坐在一旁的帐下在读书,而赵安平却在太阳下晒着。
春天的阳光已经有些热了,刚刚在院子里捂白了的脸,这会儿被太阳晒得彤红。除了王老将军,怕是他也没告诉别人赵安平失忆的事实。
其实赵安平总想向全天下说,我失忆了,我失忆了,我失忆了,恨不得在大街小巷每个角落散发传单,告诉别人赵安平成了个废物。
这样她就可以理所应当地躺在她的公主府,饿了就吃,累了就睡,而不是现在整日里提心吊胆,生怕别人发现她不是真正的赵安平。
仲固安不让她说,王老将军更是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暴露自己武功尽失,才华尽丧的事情,否则纪军本就蠢蠢欲动,肯定又会大军来犯。
现在西南也无人镇守,西北又有缺口,难免又会百姓流离失所,造成更多伤亡。
王老将军总是跟赵安平说,“你死了,只是一条命,可是又不单单只是一条命,你明白吗?”
赵安平不明白,更不想明白,哪里有那么多人愿意真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呢?
至少现在烈日下,手里握着两块大石头的她很难有什么舍身为公的大义,她想的都是香满楼的肘子和每天小丫鬟给她晒好的醒松的床铺。
苦啊,苦啊,明明能吃却吃不到,明明能睡却不能睡,谁懂啊!
赵安平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后,王老将军又将红缨枪拿起来。
其实赵安平也不是真得拿不动,原主浑身都是腱子肉,但是她的灵魂就是觉得这红缨枪好沉。“这枪是你的命,握不好,你就会丧命。”王老将军将枪扔给赵安平,然后自己又拿了一根。
“’提、掳、拦、拿、缠、翻、圈、环’此为八式”,枪法,心中有枪,继而心中无枪,熟则心能忘手,手能忘枪;圆精用不滞,又莫贵於静也,静而心不妄动,而处之裕如,变幻莫测,神化无穷。
“来。”王老将军声如洪钟,赵安平只好学着他的样子操练起来。
可是也是奇了个怪了,明明她前世从未学过舞刀弄枪,但是这枪在她手里好像就会自己走似的,看起来好像也是有模有样的。
王老将军神情严肃,赵安平一时间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喜是悲。
校场内有棵梨花树,赵安平的枪极快,甚至是身体带着她的脑子在走,这枪的锋利似乎有一股气,将两三丈开外的梨花树的树枝打落一根,梨花簌簌落下,在地上铺了一层白纱。
“本你说你是安平,我还是不信的,虽然这枪法与以前差距甚远,但是这拿枪的手法倒是没变多少。”
赵安平没想到,王老将军还在一直试探她,她更没想到,这枪法似是留在了原主的血液中,似乎没有多少亏损。
远处的仲固安突然站起身来,风在他的长发间夹住一两片白色的花瓣,他看着赵安平,仿佛那个生杀予夺,斩无数纪军于马下的赵安平又回来了。
他握着书卷的手紧了紧。
赵安平背对着仲固安站在梨花树下,自己看着手中的枪,心里一瞬间,握着枪的手好像血液在涌动,热热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安平还是好枪法啊。”赵安平回首一看,竟是那日在集市上遇到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