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王妃双肩挑
赵安平背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至少可以背躺在床上了。
她双臂交叉枕在头下面,在想这波穿越值不值,遂觉得不值。
自己三天两天吃不上饭不说,还经常挨打,看人眼色,自己上辈子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自己第一次被赐婚是做戏,第二次被赐婚还是做戏。
赵安平有了个新身份,纪如花。
她看着眼前的丫鬟们走来走去,将屋里面搞得粉妆素裹,瓜果都已经放在了桌子上。
明日就是婚宴了。
前几日给她量尺寸时,她还没有实感。
赵安平心想,自己算不算重婚呢?许是不算的吧,还没有给宁舒完婚。
但自己至少算个骗婚罪,古代估计就得给浸猪笼。
今日赵安平也没有去找仲固安,每天来回折腾一个多时辰倒也没什么,只不过说,赵安平浑身是疤,穿上一袭红衣后,将所有的疤痕都遮住了,朱唇皓齿。
赵安平本就挺立,穿上一身嫁衣后,整个卧房似是都明亮起来了。
几个小姑娘看着赵安平,不知道是被嫁衣的红色染红脸,还是看着赵安平,饶是女子也会为之心动。
“侧王妃长得真好看啊。”
府中的丫鬟大多数是没有见过赵安平的,赵安平就是如同纪笠一般睡在独立的下人房中。纪寻以前连个贴身的侍女也是没有的,纪笠又是护卫,又是小厮,也是唯一一路看着纪寻长大的老大哥。
赵安平一直在前院,她的穿着又像个男子,即使见了面,也没雨
赵安平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在现代的长相,与现在实际上是没有什么太大差距的,但是赵安平就是有一股英气在,这飒爽英姿让她自己看了都觉得恍惚。很久没有照过铜镜了,铜黄色的镜子里面,红衣格外的显眼。
丫鬟扶着她,走完了整个流程,鞭炮声震天响。
她被牵着出了王府门,走上花轿,又走下花轿。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伸了出来,食指和拇指上都有厚厚的茧。
是纪寻。
赵安平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递了上去,一双稍稍纤细的手,但是手上同样的位置,也长满了老茧。
若是看这两只手,是及其般配的。
纪皇没有来,两人拜了天地,纪寻就去了婚宴。
纪寻本来想连婚宴都没有,但是纪皇还是不允许,最后纪寻命纪笠操持了一个简单的婚宴。
赵安平全程没有什么实感,只是觉得好像在走个过场。
晚上的时候,纪寻竟然来了,
“你怎么来了,不是作戏吗?”赵安平心想,这小子不会见色起意吧。
纪寻走进来,端着个酒壶,喝了一口,“作戏作全套。”
他蔑视了赵安平一眼,“我睡床上,你睡地上。”
赵安平,“这不好吧?”
“就你胸前那一两肉,还不够烤一串签子肉的。”
“不是,”赵安平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我还伤着呢?我睡地上。”
“那你的意思是让小爷我睡地上。”纪寻无害地笑着,但是赵安平吞了吞自己想要说出来的话,“我睡地上,我睡地上。”
赵安平将被子铺在地上,可真硬啊。
“既然你不想睡地上,”纪寻说着说着,抽出腰间的长鞭,将被子打碎,棉花扬起。
那鞭子堪堪打在赵安平的小臂上,火辣辣地疼。
赵安平没想到纪寻突然出招,就在纪寻下一鞭子过来的时候,顺手抓住了鞭子。
纪寻将鞭子扯过来,两人开始近身搏斗。
纪寻腿踢到赵安平头上,她闪身站在纪寻的大腿上,然后小臂直冲纪寻的命门。
纪寻的腿一撤,赵安平重心不稳,向后仰去。
赵安平直接倒在了被子上.....
两人就这样打到了后半夜,外面的小厮和丫鬟听着,“这是怎么了?”
纪笠坐在旁边,心想,“王爷进了洞房,也要打架,就这没开窍的程度,真的是令人担忧。”
两人后来打累了,纪寻躺在床上,“你这床怎么这么硬?”
“王爷不愿意睡可以回房睡。”赵安平直接说到。
“纪如花。”赵安平听到自己的新名字,还是有点不适应。
“我还是回房睡吧。”纪寻推开门后,直接走了。
赵安平看着自己破碎的被子,等他走远后,说道,“什么狗东西,这么好的一床新被子。”
赵安平晚上小憩一会儿还是去了破庙,满脸疲惫。
仲固安已经差不多好全了,他说要去纪国都城,再找一处安身之地。
幸而纪国国都的城墙不是四处接连,否则肯定暴露。
“好。”赵安平没想到仲固安的病好得如此之快,但是城外破庙越来越冷,在此处也不是长久之计。
“听闻寻王最近娶亲了?”仲固安问道,阿蛮打听到寻王娶了府中的一个丫鬟,听说是一直护卫在纪寻身旁。
赵安平的身份,很多府内的人都不知道,仲固安打听的消息中,只知道纪寻娶了亲,但是娶了谁,他并不知道。
“是,最近是娶了一个侧妃。”赵安平扶着仲固安站起来,她的手不可见地稍抖了一下。
赵安平知道,如若仲固安知道,定会不让她这么做。
但是赵安平觉得此时留在纪寻身边反而安全,如果回到纪国,她和仲固安两人被通缉,又失了王家军的信物,怕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
赵安平今日连妆都未卸掉,头上繁重的头饰都摘了,但是好在庙中的灯光较暗,看不到赵安平脸上的胭脂。
但是身上还是有些脂粉气,“你今日熏了香吗?”
赵安平是闻不出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的,早上还能闻到有些呛鼻的花香,现在已经完全闻不到了。
赵安平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得说,“或许今日在喜宴上沾染不知道哪个姑娘的香味吧。”赵安平的口脂殷红,一张一合间,仲固安又问道,“新娘长什么样子你可见到了。”
“没有,没有,全程戴着盖头,我哪儿能瞧得见。”
仲固安查不到新娘的消息,看来赵安平在王府中确实还没有到什么核心的位置,目前到现在,估计也并不知道,王家军在赵国京都中惨败丢命的功劳,有纪寻的一份儿。
而如今边境的云,墨两城也要拱手让给纪国。
仲固安知道赵安平那胸口一箭是白挨了。
若是以前的赵安平定是知道,大皇子图谋其实不说是路人皆知,但是赵安平定是知道自己这位好兄长做得那些好事的。
仲固安看着眼前的女子,若是未失记忆,必定不会让赵安佑逼宫惨剧发生,可是若是已经失了忆,也不应该在纪寻身边,纪寻表面上看着与世无争,实则也是杀伐果决的少年郎,在其兄弟中,无处其右。
他不晓得赵安平只是想混点银钱,然后抓紧跑路,藏匿江湖。
赵安平当时在赵国,学得最认真地就是堪舆,世界之大,终有她赵安平的容身之地。
赵安平今日也未待许久,翌日要入宫面圣,怕是不能就留在城外。
“纪国不是久留之地,虽不至于瓮中捉鳖,但是如若被纪皇发现,怕会直接将你斩杀。”仲固安看着赵安平,一脸担忧。
“你放心,我很快就离开,此地确实不是久留之地,只不过你我身上现在都没有盘缠......”
“那我明日也进城吧。”
“这么快?你不会武功,这城墙翻起来也不方便吧。”
“我有这个。”仲固安掏出一本通关文书。
“你怎么会有纪国的通关书?”赵安平看着仲固安拿出的小册子,上面盖了印章。“褚淇?”
“我从赵国来之前就搞好了。盘缠虽然丢了,但是这个我随身带着,没有丢。”
寺庙外头的阿蛮屏了内息,但是听到自己公子这样说,还是觉得牵强,所有的包袱都丢了,就留个通关文书?
“太好了!”赵安平抓着仲固安说,“那你早说啊,就不用在这个破庙呆着了,还饿了好多顿肚子。”
赵安平明亮的笑容点亮了这个昏暗的房间。仲固安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微微上扬的嘴角,没有得势前,像这样被扔在角落里的时候,从来没人问过他是否饿过肚子,“我前几日腿脚不好,怕也是的确不能动。”
仲固安瞧着赵安平,这时候才看见她描过得细眉,削弱了她的锐利,带上了几分女儿家的柔情。
他心中看着些许俏丽的少女,陡然想,若是真得二人找个地方生活,也是不错。他突然想起两人在密室里面,她跟他说想要浪迹天涯,但是当时他想着,赵安平或许只是试探,毕竟纪国和赵国之战,疑云重重,她肯定发现了什么。
但是现在眼前之人,眼神澄澈,丝毫不像有所假装。
自古以来便有鬼上身,或者夺舍之说......
“那你进了城在哪里安身呢?”
“我自由办法,将军不需要担心。”
“好,”赵安平看着风雨不动安如山的仲固安,点了点头,“我现在在纪王府也可以出来,可是你要是离开这破庙,我去哪里找你呢?”
“西城集市吧。那里人多。”
赵安平不疑有他,但是还是有些担心仲固安,“好,或许再过几日,我离开就好了,你要不不要进城了,毕竟危险。”
而且现在的仲固安看起来,有点像.....
有点像乞丐,一身白衣已经破破烂烂的了。
以前在赵国,仲固安身上一直有股冷松味,是熏染了檀木香,而现在这股香味很淡了。但是幸好没有什么臭味。
“无妨,我自己会小心的。”
“那你拿上这个吧。”赵安平来了两月了,也发了些银子。
侧王妃的聘礼她是一枚铜钱没见着,她这属于身兼多职,还只拿一份钱,赵安平想来有些咬牙,“我的例银,也可以在纪国找个地方住,虽然住客栈撑不了多久,但是找个小宅子租借几日,还是够了的。”
赵安平将几粒碎银子放在仲固安手心,然后就离开了。
赵安平离开好,仲固安露出了一丝苦笑,阿蛮进来了,“公子,这赵国公主看来真将您放心上了,那我们以后的事说不定,会好做许多。”
仲固安看着手中的几粒碎银,又望了望天边的新月,没有看阿蛮,只轻轻地答了一句,“嗯。”
纪王府里面,赵安平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有点鼓了的荷包,又空了一大半。
她一边掂着钱袋子,一边叹气,突然想到按照她现在的新身份,拿着纪寻给的钱,在外面还养着小白脸,要是纪寻知道了,会不会说自己给他戴绿帽子,有损一国王爷的威严呢?
赵安平摇了摇头,自言自语,“想屁呢,自己就是一个双重身份打工人,给自己这点钱儿还嫌少呢。”
但是赵安平转眼一想,给男人钱可是大忌,众所周知,捡男人和给男人钱可是双重buff,按照她这种鬼操作,估计后期会死得很惨。
但是她又转念一想,又在想屁呢?仲固安皎皎明月,人家一身傲骨,千里追随旧主,自己还在这儿想七想八。
想到这儿,赵安平又有些失落,他千里追寻而来的人,始终不是她,或许有一日,当两人要分开的时候,她应该说清楚,自己不能承了原主的情,而这次救仲固安,就相当于是享了原主带来的好处,也算是全了他对自己的授业恩情,很多时候多亏了他,不然或许,她来到异世,活不到今日。
赵安平想着想着,又睡着了
“侧王妃,王爷叫您,您怎么还没起啊?”窗外的小丫鬟喊着,“王爷喊您进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