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
夜蛾正道看着被轻轻关上的门，叹了口气，深觉教学任务艰巨。
昆吾昭下楼，垂着眼穿过长长的走廊，正走出办公楼的大门时，看见了立在门口的一双腿，紧接着有人用带着喜悦的声音喊她，“昭昭！”
她抬头，看见有栖川安靠在墙边正准备站起来，愣了一下，“怎么在这？”
女孩子笑得很开，眼睛被脸颊上的婴儿肥挤成一条小缝，她说，“嘿嘿我想等你跟你一起吃饭呀～”
现在笑起来想家里的那一个秋田，看起来就很好撸。事实上昆吾昭真的抬手搓了搓有栖川安肉肉的脸，放松眉眼笑道，“好啊。”
可爱小狗，昆吾昭心底评价。
办公楼到食堂还有一段路，有栖川安就拉着昆吾昭的手从据说今年食堂有大改造，谈到听说二年级的五条学长和夏油学长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昆吾昭疑惑看向有栖川安。
有栖川安“唔”了一声，沉思道：“其实我在入学前就有所耳闻啦，关于五条前辈和夏油前辈的关系问题，听说经常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但是实际上关系很好来着。”
“那谁会赢啊？”
谈到这个有栖川来劲了，“五条前辈强的很有名耶，但是夏油前辈的术式也很罕见，而且他们两个都是特级……”
有理有据的分析。那么，“所以谁会赢呢？”
有栖川安垮下肩膀，“不知道，我也没见过他们打架。不过他们好像就在前面我们可以围观一……”她话没说完，感觉自己被猛地扯住了。
有栖川安停下脚步，扭头去看昆吾昭。
昆吾昭看见不远处的景象——不知道他们是打完了还是中场休息，五条悟正立在一边看不清表情，而夏油杰背后立着很多大小不一的胀大人头和从人头中缝隙级挤出来的手臂组成的，咒灵。两人似乎注意到了她们，正转头看向这边。
昆吾昭好像听见自己san值狂掉的声音。
然后一双温热柔软的手覆上了她的眼睛，有栖川安在她耳边担心地喊她，“昭昭，你没事吧？”
有栖川安因为精神治疗术式的缘故天生就对旁人的情绪格外敏感，所以对于昆吾昭突然爆发的恐惧察觉得很快。而且，有栖川安低头看牵着的昆吾昭的手，此时微微颤抖因为用力导致静脉曲张，但是依旧很轻地牵着她，用力似乎只是为了控制拽住自己的力道。
好温柔的昭昭。
看到这么好的昭昭这么害怕，她超心疼的。
那么恐惧的来源是什么？有栖川安看向前方，两个学长剑拔弩张的样子？还是……她眯了下眼睛，刚刚被夏油杰收起来的咒灵？
五条悟向两个女孩子那边走过去，夏油杰也收了咒灵跟着过去。
“……”有栖川安看着两个学长越来越近，转头又软声对昆吾昭说，“学长们过来了，你还好吗？”她从捂住昆吾昭眼睛的那一刻就开始使用术式了。
昆吾昭只感到一种累了一天后抱着宠物把头埋进毛绒绒中的慰藉感，她闻言，用另一只手点了下有栖川覆住她眼睛的手。
重新见光之后昆吾昭就看见五条悟顶着“有好戏”的笑容大跨步走来，然后弯腰观察她，“哇昭昭，吓哭了？”
很敏锐的用词，隔那么远都能察觉到她被吓到，但是，“没有，”她继续完成夜蛾正道交给她的任务，“但是夜蛾老师让你有空的话就过去找他。”说完她牵着有栖川安转头就走。
“……”五条悟看着女孩子们的背影，突然转头骂了夏油杰一句，“都怪你啦杰，害得我被女孩子甩脸色和恶言相向了。”
夏油杰：？你被甩脸色不是很正常吗和我有什么关系，还有刚刚哪句话算得上是“恶言”了？就因为人家没喊你五条学长吗？
“不过老师什么意思啊，什么如果我有空就过去？”
“应该是说让你一有空就过去吧。”夏油杰率先向办公楼走去
“如果是这么说的话我当然是一直没空啊～”五条悟一边抱怨着一边跟着夏油杰一起走向办公楼。
……
昆吾昭正拉着有栖川向食堂走去，有栖川安看着她的背影，“对不起昭昭。”
昆吾昭闻言侧了侧头，疑惑道，“怎么了吗？”
“如果不是我要拉着你去看他们打架你就不会被吓到的。”
昆吾昭停下脚步，垂眼看着心情低落的小松狮，顺了顺毛，“没有我现在很好，我本来就要去找五条学长的。而且只是吓到了一下，旁边有人的话我没有那么害怕的。”
“你为什么不高兴，是不喜欢吃饭吗？”她指了指食堂外海报上的“今日供应”，有很多是在高档酒店才能买到的食品。
小松狮高兴起来，“啊听说有人给高专捐了一大笔钱，果然这件事是真的吗！昭昭知道那个大财神是谁嘛？”
“是我啊。你从我的名字就能看出来吧？”昆吾昭看着写满震惊的脸，用有栖川都么听出来的疑惑语气问，“很多钱吗？”
有栖川安觉得自己被摁在地上摩擦了。
……
五条悟敲了敲夜蛾正道的门，没等夜蛾正道应声就直接推门而入，“我来了哦老师~”
“悟我说过多少次进门前要干什么。”夜蛾正道平静问。
“啊？”五条悟十分不忿，一脸“这爱挑刺的大人又在干什么”的表情说，“我敲门了啊！”
夜蛾正道忍无可忍一拳打在五条悟欠揍的脑门上，“我说的是要等别人同意了才能进门！！”
“切，”五条悟揉了揉发痛的脑门，悄声嘟囔，“老子才不管。”
夜蛾正道哼了一声，看见门口看戏的夏油杰，“杰也来了啊，刚好，一起过来吧。”
夏油杰没想到自己在一边也能被波及，应了一声走进办公室，顺手带上了门。
……
“叫你们过来是讲关于昆吾的事情，”夜蛾正道端坐在办公桌前，看着两个学生，夏油杰还好，只是懒懒地靠在椅背上，而五条悟一手搭在夏油的椅背上另一只手搭在大剌剌翘起来的的二郎腿上。
他一掌拍在桌子上，“给我坐好！”
看着两个乖乖端坐的学生，夜蛾正道满意地继续，“她是特级，其他人的训练方法与她不适配，但是她的基础又几乎为零，就像是一块璞玉，所以……”
他话没说完五条悟就打断他，“放心交给我们吧老师！我们会好好打磨这块璞玉的！”说完五条悟就扭头和夏油杰对视一眼，阴测测地笑了。
其实夜蛾正道是想让他们懂点分寸的，但是转念一想这两人没什么分寸昆吾昭也该知道点什么的，吧？
这事且不提，另外一件事才是需要注意的，夜蛾正道正色道，“还有昆吾昭对于咒灵没怎么接触过，而且似乎有点PTSD，暂时不会给她安排什么个人任务，最多会找她跟别人一起处理低级任务，”他加重语气，“你们两个，不准偷偷把人哄出去做任务！”他知道昆吾昭的术式特别涉及到灵魂，还有那几乎可以称为顶级辅助的领域展开，这两个不着调的可能真的会把人带出去，所以特别强调了这一点。
“所以果然是害怕啊？”五条悟漫不经心地说，想起刚刚看到女孩子因为情绪波动疯狂外溢的咒力，还有本来就白的脸没有血色以后，看起来真是，可怜死了。
“既然这样杰你的术式以后就要委屈你在昭面前收敛一下了。”夜蛾正道补充，他看着夏油杰有点僵硬的脸，疑惑问，“怎么了？”
“……没事老师，我记住了。”但是问题是今天就让人家撞上了现场啊！
五条悟当时大跨步走在夏油杰前面，后面到昆吾昭面前的时候又把她挡得死死的，他连一点小姑娘的神情都没看到，所以那一句都怪他居然是实话吗？！
夏油杰陷入愧疚。
一旁的五条悟看见夏油杰陷入自我疑惑，嘲笑了一声。
他欢快地想，真不枉我瞒他这么久，现在内疚死了吧？
不过，五条悟又疑惑地皱了皱眉，昆吾昭旁边的小姑娘，好像是叫，有栖川安？为什么莫名其妙对他有很大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