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陈果是故意输给江年年的,似乎就是想在众人面前秀一秀那美好的身材。
在高峰、陈果两个男人中,只属陈果最高调,上学的时候就素有大众男神的称号,就连外貌家势独占鳌头的高峰都自愧不如。
为什么不如?高峰是天生的高傲霸道,峰爷脾气又古怪,喜怒无常的性格,就算面如美玉,大部分女生也不敢靠近。
而陈果就不同了,风趣幽默还超级爱现,身后自然跟随着一大批终实的女粉丝。
一进了电梯,高峰便命了聂鹏立刻扫场。正如陈果所言,今日少爷心情不好,所以大家也得跟着他心情不好。
皓月很悲催的打量起会所六楼长长的通廊过道,她觉得,明天有必要通过关系弄张这家会所的建材蓝图,先搞清地形,说不定以后向仲红林讨债的机会会常有。
想到此时,恰好有一位端着托盘的服务生从自己身边路过,皓月翻出钱夹,掏出两张毛爷爷后笑脸盈盈的拦住年轻的服务生。“您好,向您打听个人,请问仲红林先生的包房在几楼,怎么走?”
这年头,只有实打实的金钱能让任何人笑,也能让任何人哭,更能让哑巴张开嘴说话。
皓月笑的将纸币放到服务生的托盘中,马上便立竿见影的得到服务生热情周到的服务。
“哦,您说仲红林仲先生?他每次来通常都包八楼,您延着长廊走,到尽头左转后就能看到两部专属电梯。”
此时服务生的对讲机嗡嗡响起。
“紧急通知,今日所有客人要全部清场,五分钟后开始轮到五楼,六楼做好准备。”
对讲机的质量相当的好,皓月将毫无杂音的通知听的一清二楚,眨了眨眼,对服务生礼貌一笑,便扭过头径直往长廊尽头走,然后左转。
电梯停在九楼,娱乐包房的最高一层,估计再往上面就是休息客房了。皓月匆匆下了电梯,寻找自己要暂时躲避的地方。
从服务生的对讲机响起一直到皓月走上电梯的这段时间,皓月的脑子一直在思考,思考什么?她在思考会所为什么突然清场?而仲红林会不会走?冷静认真的思量后,皓月得到自己的判断:仲红林不可能走,这会所是城鹰的,他仲红林是什么人?请谁走也不敢请他走?说不定清场这事就是仲红林为了请客户而干的。
没错,就是这样。
所以,皓月毫不犹豫的上了电梯按了九楼。仲红林在八楼,她先去九楼躲,风平浪静后,下楼去找仲红林。
皓月按照自己的思路冷静理清晰了其中的联系,已经坚信自己的每一步路都匹配自己的想法和打算,所以绝对不会走错路。
可有些事,自己用脑子分析的时候总是想得不对,但用心体会的情绪感受反而不会欺骗自己。
老天爷对人的思维审判绝对是降维式的打击。
诺大的贵宾包房里,劲歌热舞,情绪高涨,大家舒怀畅饮,好不热闹。
却只有一人四脚舒展的倚在巨大的沙发背上,不动声色的端着酒杯,偶尔会抿上几口。
他坐正位,可在他的身边却空出好几个位置,包房里差不多二十几人,除了海东青三人外,没人敢坐在他的身边。
开始,还有人张落着要给少爷敬酒,感谢少爷,夸赞少爷,马屁拍的很直白很艺术。后来,见少爷一直阴霾着脸只差没将寒光瞪过来,他们全都像瘪了的茄子,躲到远远处。
长长的睫毛轻轻扇动,倒像是黑蝴蝶煽动的翅膀,高峰眯起眼,脸上没有笑容,的魅唇明明抿着却微微上翘。
看到陈果在台上面自娱自乐的脱光了上衣跳起小丑般的舞蹈,高峰终于牵动了下嘴角,抿了一口酒。
“峰,能让你笑可真不容易,大家终于都能松开口气了。”
赵一眉走过来,俏皮的坐到少爷身边,大波浪的黑色秀发高高的扎在脑后,的纺织洋裙更显出她的妖娆娇小。
高峰还算是给面子的再次牵动了下唇角,酒杯放下去,一边运动着脖颈一边留意身前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
“最近仲红花对你们还可以吧?”高峰说话时没抬头,慵懒的晃动脖颈后,拿起屏幕闪烁的手机手写着短信。
给人的感觉,即使是与众不同的赵一眉,也要卑躬屈膝的看着少爷的脸色说话。
“嗯,花姐对我们很照顾。”赵一眉淡淡的答,眼里闪过一抹失落。
“那就好。”少爷的目光一直盯着手机屏幕,语气漫不经心。
“阿峰,”
女孩的声音变的越发柔软,少爷才抬头,迎上的是赵一眉一双含情脉脉的大眼,正爱慕注视着自己。
然后,女孩缓缓移动着自己的身体,主动却带着羞涩将身体靠向了高峰。
包房里的声音很嘈杂,可高峰所坐的位置是最霸道的主位,说赵一眉这个暖昧的动作大家都没看见,绝对是一等一的假话。
可是,这种场合,赵一眉与高峰这样的人物,大家看得见也都装作没看见,所有人都划拳的划拳、拼酒的拼酒、唱歌的唱歌、表演的表演,仿佛赵一眉与高峰穿上了隐形衣
赵一眉的动作高峰并没有拒绝,女孩靠过来像只慵懒的小猫咪依偎在了峰的胸前
“峰,最近我买到了你最喜欢的高山小种绿茶,明天我没有通告,今晚你来我家喝茶?”
赵一眉软声细语,很明显此喝茶并非真喝茶,就算是再笨的人也不可能听不出其中隐含的深意。
少爷仍然低着头,但原本低沉下的眼眸却缓缓的抬了下,没有看赵一眉,似乎思考了一下,却在此时,手中的电话响了起来。
盯了一阵电话屏幕后,高峰表情严肃的接起电话,高大的身体从座位上站起身,一边用粤语讲着电话一边离开喧闹的包房。
人说要债的比欠债的心虚,所以,尽管皓月刚刚花了八万块让自己打开了这家会所的门槛,可在此时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汪叔,把仲红林的照片原图再给我发过来,那张不清楚。】
皓月踮着脚小心翼翼的躲在长廊的垃圾箱后面,一边留意长廊另一边疏散的人群,给汪叔打着电话那边又蹑手蹑脚的钻到别处。
看到走廊标识上指着洗手间的字样后,皓月一溜烟的溜进了里面。
高档的洗手间慢慢合上,大门正面清晰的画着一个蓝色的直立小人。
“是,大哥也要多注意身体,再过几天,我就过去香港看舅舅。”
高峰阴霾的脸总算变得舒缓,一直用香港的敬语礼貌的讲着电话。忽略所有一路对自己恭敬哈着腰身的服务人员。
大家都知道,他们城鹰的这位少爷,生母是香港人,舅舅据说是香港地产界响当当的龙头大佬,会说一口流利的粤语自然不在话下。
挂掉了电话后,高峰心情就像产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阴郁的摸出一支烟,叼着烟卷一路往洗手间走去。
皓月一钻进洗手间便躲进了一间隔断,锁上门后便开始等待那边传照片,待了许久发现竟没有一人进出,于是放松了戒备。
没多久,洗手间的门便有了响声,皓月警觉的侧起耳朵贴在了隔断的门边。
随即,她听到了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的声音,过了几秒钟,突然听到皮带被解开的金属碰撞声。
紧接着,一阵奇怪的金属拉链声。
皓月瞪圆了眼珠,忽然就觉察出了什么不对劲来。
照理,女孩子走进洗手间,要先走进一间隔断吧?那为什么没听到隔断的开门关门声?然后,皓月眸里的黑眼珠整整转了一圈,皮鞋的声音?不是高跟鞋,拉链声?
“嘟嘟…”
恰在此时,一声微信提示音拉回皓月的思绪,她咧着嘴心里咒骂汪叔这个死老头,那照片怎么早不发晚不发,偏偏要这个时候发过来。
而此时,站在小便池前的高峰少爷,原本叼着烟卷的魅唇顿住,微微眯起了峰眼,偏过头打量那声嘟嘟音的来源。
皓月保证,她已经很小心很努力的贴着门边侧耳倾听,而此时整个洗手间内静的却异常的诡异。
为贼者,自扰之。
做为一个做心虚的贼人,皓月很有自知之明,外面的人只要走过来敲敲门,就会发现原来还有一个躲在洗手间里鬼鬼祟祟未被清走的人。
所以皓月很现实的闭上眼睛,开始等待着外面的人敲门的声音。
不过,似乎三分钟过去,外面仍是一点都没有动静。
好吧,外面的人走了,外面的人大概是个聋子。
“出来!”
一道男声打断了皓月正不淡定的思绪,她柳眉一皱,一口瓷白的牙齿紧扣起下唇。
这男声很霸道,愠怒十足,语气里分明就是命令,虽然没见到人,可听到皓月耳里却能想象出发声的男人是一个什么样子,皓月的思绪的上空顿时出现了一只彪悍的豹子,然后是一只强壮的狗熊,然后又换成一头凶猛的狮子。
反正没法往好人身上贴。
她打了个冷颤,这时却听到外面的命令声又起,这一次,多了几个字,却拽的要命,皓月忍不住好奇,这个男子的真实模样。
“最后半分钟。”
男人语气更为强硬。
此刻皓月却在想,面子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智慧和勇敢才是武器,大不了就是大大方方走出去,充其量就是被很丢脸的请出会所。可外面这家伙貌似拽到可以。皓月心里顿时升出一丝绝不缴械投降的心理。
她自小到大也算是个才女。聪明、机警、胆子大又有谋略,偶尔带点大小姐脾气罢了。
可有些时候也会萌发出一种腹黑与叛逆的心思。
就像现在,皓月心想:我就不出去,你能把我怎么地?
半晌,外面的人没有了动静。皓月舔舔嘴唇,双手环胸显得洋洋得意。门被紧紧锁着,我在里面上大号呢,暂时就不爱搭理你!
“哐!”
一声巨响,把一向胆大的皓月吓的瞬间傻掉,慌忙中,皓月以人的第一直觉紧紧抱住头部,没敢睁开眼,但女人的感应告诉她,隔断的门被踹开了!
门扇的五金合叶发现咯吱咯吱的别扭声,待女人睁开眼睛时,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身材高大,长相俊帅的黑脸男子。
男人表情很拽,拽到让皓月心虚,心里冷颤却是越来越强烈,只觉得,这个男人的拽,绝不是一朝一夕。
残破的门扇摇晃着要往下掉,男人歪着头,双手插在裤袋里,目光冷魅的看她。
女孩眨了下眼睛,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那是心虚。
但是,皓月仍然不忘细心的察看了下男人的衣着,做工精良的黑色纯棉衬衫,下面是休闲款的无褶黑西裤,皓月特别注意了男人腰间闪着金光的皮带,和脚下那双黑亮到足以照人的皮鞋。
这公狮子绝对的款爷儿!纯的!纯款爷儿!
然后,皓月的目光从男人身上缓缓移向后方,当看到男人后方矗立的几座小便池时,女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有那么一阵又像个茄子!
高峰忽闪着魅力无限的长睫毛,峰眼盯着皓月,俊脸拽的看不出一丝表情。当目光落到皓月背包上的小饰物时,高峰的眼微眯了起来。
那,是一只超级卡哇伊的玲娜贝尔小挂件,做工精良,颜色鲜艳。皓月之所以带着它,是因为皓月属兔,自然会收集很多小兔子的玩偶,当然,大部分都会摆在家里。
皓月挣扎了很久,最后还是脸红着想对男人说声抱歉,因为她走错了洗手间,这是男厕,她该为此道歉。
胡乱摸了摸头上俏丽的小短发,皓月的小动作很帅气,鼓了鼓腮邦就要开口。
“我记得我清场了。”
自己的声音还没出来,却在此时听到男人的一声冷魅。
高峰高傲着脸颊,刚毅的下巴稍稍扬起,魅眸中闪着令少女都心花怒放的光茫
皓月斜眼打量男子,他这是疑问句?还是陈述句?还是他是在告诉自己,这场是他清的。
他是在向自己炫耀他在这个会所里至高无上的权力!
皓月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这男人拽的二百五似的,想必是个位置特殊的存在。
“对不起,我…人有三急,呵呵,所以走错了地方,先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
皓月礼貌的对他点着头,虽然心里一阵别扭与鄙视,可脸上表现出来的却是诚恳的歉意。
一个来历不明但头脑还算聪明的女人!
说完,皓月一边歉意的点着头一边要走出隔断,却被突然横出来的一只健臂挡住了去路。
高峰的手挡在破掉的门扇上,脸上是不可逾越的高傲和不容挑衅的威严。
皓月盯着男人的手臂,古胴色的腕上是一只价值不菲的卡地亚。
什么意思?
读不懂这男人什么心思?
她偏过头,瞄看了眼已经壮烈牺牲掉的隔断门扇,虽然死的可怜,却不关她事,又不是她踢坏的公共财产。
戴着卡地亚的男人,不会去心疼赔偿一个厕所木门的钱。
所以下意识的,皓月再次偷偷打量了高峰的皮鞋。
完好无损,线条流畅,完美无比。
很好,鞋也没踢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