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少年的眼睛极亮,仿佛夜空的星星被揉碎了放进了他的眼睛里。他并不答话,而是大喇喇地坐到了房间的一把椅子上。
他用手一掀绛色衣角,右腿跟着搭在了左腿上。他撇了一眼站着不动的顾相思,开口道:“你傻站在那里干嘛,过来给我倒水。”
在听到少年说的第一句话时,顾相思又气又急。在听到少年的第二句话时,顾相思心里的火烧得更旺了。等顾相思听到第三句话后,她反而平静了下来。她认定,眼前的人脑子可能有点毛病。
许是因为少年的言谈举止都让顾相思觉得匪夷所思,所以她没有了一开始的恐惧。
她径直走到他面前,直望进他的眼睛说:“不管你是谁,请你离开。不然我就要叫人了。”
少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低声笑了起来。待他笑够了,他抬头对上顾相思的视线,说道:“我叫苏子云,我看到了你爹是怎么死的。”
顾相思神情一滞,下意识地问道:“我爹爹是怎么死的。”
苏子云坐正了身子,神情从刚才的随意变为严肃。他略微一顿,便开口道:“这事说来话长。我是千禧国的人,这些时日我们国莫名出来一阵传言。传言说万代国顾家有一个镇家之宝,其能窥探天意。我一时好奇,便想过来看一眼这个宝贝,长长见识。别误会,我可不是贼。打听到你家住址后,我便趁着天黑偷偷潜了进来。”
“然后呢?你看到了什么?”顾相思追问道。
“倒水。”苏子云言简意赅地说道。
顾不上和他计较,顾相思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他倒了满满一杯茶水。
苏子云拿起茶杯轻啜了一口,随即眉目舒展开,接着说:“我走到一间屋子,还没等细看,屋外就传来了脚步声。为了不被当做贼抓起来,我只好幻化成黑雾,躲在最角落里。随后一个男人推门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两个男人。先进来的男人面露愠色,他对着那两个男人说,'我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我与你们兄弟相识三十余年,这情谊难道还抵不过一件死物?'那二人作愧疚状,其中一人说道:'大哥,是我们对不起你。'然后这三人就打起来了。本来第一人的功力远在那二人之上,但是架不住那两人配合默契。最终还是被其中一人偷袭,然后就……”
苏子云一边说着一边瞧着顾相思的神色,却见她脸上并没有什么情绪。
“喂,小鬼。”他推了她一把,说道,“你别是傻了吧。”
顾相思像是陷进了梦里,直到苏子云推她,她才恢复了些神志。沉默了许久,她才艰涩开口道:“是这样吗?”
“当然了。”苏子云点点头:“我亲眼所见,小爷我可从不骗人。”
顾相思的眼眶红了起来,她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就朝门口冲去。
苏子云见状忙拉住她,问道:“你去哪?”
顾相思看向他,红着眼睛说:“你放开,我要去问清楚。”
“你真是个傻子呀。”苏子云大吃一惊地说,“他们正愁找不到你,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不用你管。”顾相思一把推开他,拉开门冲进了夜色里。
苏子云瞧着她的背影,瞬间化成一团黑雾,跟着融进了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