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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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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汉衙役听她言及宋青乔,果然住了手。

魏浅禾不确保宋青乔的名号,目前在西北厉不厉害,能不能吓住黑汉,她拐着弯儿的绕黑汉衙役:“官爷常年奔走于京城和西北,想必对西北的情况多有了解,不知可曾听说过宋青乔其人?”

黑汉衙役果然上钩:“就算你未婚夫婿是宋青乔又如何?你是戴罪之身,他一个小小参将,还能为你平反,恢复官身不成?”

魏浅禾满意,不错,最起码先打听出来了,宋青乔如今是个参将,让她多少有了一些关于他的消息。

她又继续忽悠黑汉道:“就算我恢复不了官身,但我毕竟与他有过婚约,你胆敢欺辱我,便是在他脸上抹黑,故意给他戴帽子,就算这婚成不了了,他也不会放过你的。”

黑汉皱眉,果然又多了几分犹豫。

宋青乔在西北,少年英豪的名号无人不知,况且他上头还有几个护短的老都尉,若论起天高皇帝远来,确实招惹不起。

但这么多人看着,他岂能被个娘们吓住:“哼,少危言耸听了,西北那么大,你个娘们家家,关在军营妓窑里,几百辈子能碰上宋青乔去逛你一回,他到哪里给你伸冤去。”

黑汉衙役的反应,说明魏浅禾赌对了,宋青乔在西北,的确有几分名气,如此一来,她不免又多了几分胆气。

“是,你说得对,但我日日寻他,托人找他,只要让我碰上一回,官爷你的命,就悬了。”

魏浅禾聪明的没有在此弱势咄咄逼人,她以退为进,转而好言相劝道:“官爷精明,这笔账不会算不明白,您想折磨小女子,温饱、打骂,都不是问题,但若您是破了这个戒的第一人,总归是麻烦,何必呢。”

黑汉衙役混迹此道多年,自然也明白魏浅禾说的这个道理。

他擒着魏浅禾衣领的手劲微微松懈,心下做着剧烈斗争。

小娘们说的不无道理,但临到此时缴械,在这么多人面前,难免有失了他平日的威严。

一时之下,竟是他进退维谷了。

“够了,都给我转过去。”最先受不了站出来的竟然是顾沧恒。

众人忙着看热闹,没一个人发现他早已回来的。

衙役们最先诚惶诚恐的起身作揖:“大人。”

犯人们更是怕这个活阎王一怒之下伤人,火速转过身去。

黑汉衙役顺势放下魏浅禾,小跑着迎上去。

“大人,您去办事,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顾沧恒压抑着满腔怒火,他恨自己是顶着衙役这个身份来此的,否则他定要将这黑猪大卸八块。

“我来去还要向你汇报吗?否则怎能又撞见你干这好事?”

黑汉衙役不以为耻,反倒“嘿嘿”笑两声,道:“大人没走过押解流囚这趟线,许是不知,她们反正都是要去做军妓的,在哪儿都一样,卑职们走这一趟路途也是艰苦非常,能先尝尝鲜儿,已是众所周知的福荫了。”

顾沧恒心中恶心,却碍于同一立场的身份,不便多言。

他只是冷哼了一声,警告道:“有我在的这趟,不许再发生这样的事。”

黑汉衙役得了如此好的台阶,倒是松了一口气,马上应道:“是。”

顾沧恒心中淤堵,生着没缘由的闷气,不想再待在这个闭塞的空间里。

他转身就走,临走到门口,却又掉转身回来,停在了魏浅禾旁边。

魏浅禾刚从一场惊吓中脱身,恐惧防备的神色未减。

她身体后倾,两臂挡在胸前,眼神惊恐。

两人一坐一站,顾沧恒自上而下俯视魏浅禾的狼狈,眉心皱起。

“你跟我过来。”

魏浅禾艰难爬起,伸手扶了扶散乱下来的发髻。

周围不怀好意的目光重又聚集而来,他们大半是她魏家子弟,沦落此境,终是抛弃了人伦羞耻,远作看客,无一人出声支援。

这几日的情境,已让她彻底看清了世态炎凉。

在这里,以欺负她获取利益的往往不是外人,而多是熟识的自家人。

他们怨恨自己的小家受父亲拖累,对她诅咒怨骂,好似她受的苦令他们受益,乃是赎罪,是他们应得的。

一群吸血蛀虫。

当初父亲魏长海任太医院院使时,他们没少跟着沾光,如今落魄了,自然也得跟着受着。

这才是天理,是公平。

魏浅禾一瘸一拐跟着顾沧恒出去,身后忽隐忽现传来黑汉衙役的调笑:“嘿,还教训我呢,自己还不是被那个娘们迷得三魂五道的,怕羞呢,跑外面去不想被我们看见呢,小白脸儿就是矫情。”

顾沧恒也听见了,若是论他从前的暴脾气,不能忍。

但如今,他连听见魏浅禾自称别人的女人都忍了,其他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真是想想都要气炸的程度,要不是怕自己就这么走了,她留在那里还要受欺负,他才不会单独把她叫出来。

一前一后领着魏浅禾走到一处河边,顾沧恒没好气地道:“接点水吧,顺便把自己洗洗。”

魏浅禾张口刚想说话,顾沧恒就甩袖气呼呼离开了。

被留在原地的魏浅禾四顾一圈,心想,他还真是不怕自己跑了。

不过,她还真是不会跑。

且不说流放途中逃匿是死罪,抓到了便是问斩。

她若成了四处通缉的逃犯,还怎么去西北找宋青乔。

跟着流放队伍虽苦,总也好过成为逃犯,孤身上路的危险。

顾沧恒并没有走远,他松手放开飞鸽,心想着没有暗卫还真是不方便。

否则现下想查出宋青乔的消息,只需吩咐一声即可。

而今只能等飞鸽传书先送到柳樟手里,再行调查回禀,时效上差了一大截,解不了他火烧火燎的心烦。

以顾沧恒与魏浅禾自小的关系,他自然知道宋青乔这个未婚夫婿的存在。

两人打小定下婚约,但宋家十多年前便举家迁去了西北,据说宋青乔稍稍长成后更是辗转进了军营,当起了小兵,过的刀口舔血,生死未卜的日子。

无论魏家、宋家,包括顾沧恒在内,谁也没把这婚事当回事儿。

他想不通,也摸不透,魏浅禾怎么到这生死关头来,反而想起了那人。

总之,魏浅禾能出此言,绝不是随口一提这么简单,想必在她心中,已想了千万次这个未婚夫婿的下落,如此,便不得不激起顾沧恒的警惕心了。

唯今,只有派人赶紧去查宋青乔的近况,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他退回去找魏浅禾,却看她乖巧坐在河边一块石头上愣神,手上是接了满壶水的皮囊,脸上却依旧黑乎乎的,并未清洗。

他记得她最是她喜洁,受不了身上污秽,可如今为了自保,只能忍着。

原来他印象中的她也是会变的,她会变得他全然不熟悉了吗?

顾沧恒忍不住想问她,为何还会记得宋青乔这个人。

可他此时的身份立场,没资格问这句话。

魏浅禾听到动静,扭头看顾沧恒回来了。

她拎着水囊迎上去,小声道:“大人,我装好水了,我们回去吧。”

她没听他的话洗漱,即便再饿再渴,也没敢喝太多水。

因为路途上若是要行方便,也很是麻烦。

她不敢冒这个头再让衙役们抓着自己责骂,只能克制。

这位看似冷心冷情的官爷,约莫是撞见了方才场景,起了恻隐之心,可怜自己吧。

他自以为在大施善心,却根本是没切身体会过她们如今的困窘。

不过也不必苛责,他有此心,已实是难得。

二人俱是又沉默着走回了驿馆,一路无言。

夜间,魏浅禾仍是被指定睡在顾沧恒旁边。

今夜再睡,魏浅禾已没了先前的防备与拘谨,非常自然的躺下,很快便随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进入了梦乡。

今天没有饿肚子,已经非常好了。

顾沧恒躺在她旁边,仍是久久不能入睡。

他心有不甘。

明明是她在受流放之刑,却为何反复受折磨的却好像是自己?

陪她走过脚下每一寸流放之路,陪她睡硬邦邦的泥土炕,到了夜里,她心安理得的睡觉,自己却不是跑上跑下的给她找吃的,就是辗转反侧的思虑她心中到底想着谁。

这样受着摧残,他还真是那个人人追捧的宗穆小王爷吗。

心内焦躁煎熬,正是气血沸腾翻涌之际,身旁模模糊糊传来不甚清晰的几声呜咽。

顾沧恒宁定心神,再次侧耳过去专注倾听。

果然,是魏浅禾发出的声音。

他悄悄爬起身,探过去看背对着自己的女郎。

她神情痛苦,双眉紧促,似是陷入了梦魇,整个人紧绷着身体,却又瑟瑟发抖。

灰扑扑的脸颊上肆意流着泪水,几道泪痕之下,露出其下本来白皙娇嫩的肌肤。

顾沧恒忍不住伸手拍拍她,以作劝慰,果然,呜咽声小了许多。

拍了一会儿,顾沧恒忽而又收回手去,气呼呼地躺下,赌气不想理她。

为何大冤种总是自己,对她好有什么用,没良心的小东西而已。

平常再逞强,终也是在魏家和自己的呵护下长大的娇娇女,这几日看着她忍受饥饿、疼痛,怎么可能不委屈。

但怪谁呢,本来不必受这个苦的,是她自己非要弃自己而去。

顾沧恒努力闭紧双眼,也背过身去,忽略耳边身后的小点动静。

半柱香后,终是有人不耐,一张大掌跨过两人之间天堑般的间距,落在嘤嘤哭泣的女郎身上。

轻轻拍打,轻柔的哄着女郎入睡。

魏浅禾终于能平静睡去,顾沧恒也在这样有节奏的拍打中,不知不觉陷入了梦乡。

第二日,顾沧恒是被一阵阵喧闹声吵醒的。

他骤然清醒,第一反应是去看自己的手臂落在什么位置。

幸好,没揽在魏浅禾身上……

坐起身,大家都奇奇怪怪地围堵在大堂里,顾沧恒皱眉,站起身走上前。

同样身穿衙役服的一张陌生面孔,半大的少年模样,修长身形,瘦瘦的,干净清爽,往那里一站,便好似穹庐壁月,莹莹生辉。

如果不是他怀里抱着魏浅禾,令顾沧恒万分刺眼。

或许他会觉得,如此养眼的少年郎,招入麾下做个暗卫真是相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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