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局势恶化
负责烹煮食物的士兵们直接将熏肉、咸肉、腊肠,还有热气腾腾的杂菜粥抬到敌楼里,瑞恩端起碗,跟着大伙盛上满满一大碗,狼吞虎咽的大嚼起来。
士兵们平时难得吃上几回肉,要不就是硬的像石头一样的干肉,得在水里泡一整晚,第二天才能下锅。所以,今天的饭菜对他们来说,已经是难得的丰盛了。
没有辣椒,没有孜然,很多调味料都没有,瑞恩要不是饿极了,这些看上去很可口,实际上极乏味的食物,根本是难以下咽的,可此时只要能填饱肚皮,也讲究不了那些。
经过上午的激战,敌军已经同时铺开两条攻城的土石通道,虽然纽伦守军已经尽最大努力反击阻碍,东北城墙外的通道依然缓缓上升,超过城墙的一半多高。
而正北段的城墙,虽然铺设较晚,但厥兰军凭借人海战术堆积,也铺设了将近城墙一半的高度。
索兰城主看着高高垒建的通道,一时忧心忡忡,距离援军到达的时间,勉强过了一半,可敌军的攻势进度,几乎就要打到脸门上来了,这么下去守不住多久的。
偏偏如今佐恩还受伤了!敌方虽说行刺失败,但还是让佐恩离开了指挥的位置,从战术上来说,目的已然达成了。
“新到任的【埃瑞克】久经战场,这会儿还在整备器械,熟悉佐恩之前的部署,希望等会有办法扭转目前的劣势吧。”索兰如是想到。
他记起那个萨满巫师还关在地牢里,“嗯,先去看看能从他嘴里掏出什么情报来!”随即告知了传令官一声,以免【埃瑞克】回来问起他行踪时无人知晓,就领着贴身侍卫入堡而去。
埃瑞克将东北段城墙仔细巡察了一遍,越走心越沉重,器械消耗很大,士兵战力参差不齐,攻击力强的武器稀缺,爆裂弩箭居然只剩最后一支了!这些都让他眉头紧皱。
唯一让他略感安慰的,是从军官到列兵,战斗意志还是很顽强的,战斗热情也还在,只是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
草草刨了几口饭菜,埃瑞克就回到城墙,俯视着城外一眼望不到头的厥兰军帐,他真希望援军可以提前到达,哪怕不是大部队,就先行派出一个分队的空骑军,给予空中支援也好点啊!
可惜没过多久,埃瑞克没有等到半个援兵,倒是厥兰大军略作休整后,再次展开了攻击。
在急促的号角声中,厥兰军再次迫近纽伦堡。敌将【沃辛顿】显然总结了前几次进攻失利的的原因,这轮攻势,没有再重蹈覆辙。
他指挥的相当严密,塔盾大阵再次上前时,埃瑞克发现所有的盾面外,都均匀抹了一层较厚的湿泥巴,这是防止城头再有火攻时,不会迅速蔓延开来造成烧伤。
纽伦堡附近水流丰沛,弄这些湿泥巴自然没有多大困难,但对守军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这将使攻击手段本就寥寥无几的纽伦军,更加捉襟见肘。
湿泥巴的使用还不仅于此,扛藤包的队伍,现在于城下到处倾倒更多的泥浆,将城下渐渐变成一块湿地,用来抵御纽伦守军可能发动的火攻。
到时即便火油火箭联手打击,火势将会被极大限制,厥兰士兵能用随手可取的湿泥巴迅速扑灭大火。
“这帮天杀的厥兰狗杂碎!倒是想得出这样恶心人的办法!弓弩手,给我对准那些抬运湿泥巴的蛮子,狠狠的射!!”埃瑞克火冒三丈道。
弓箭重弩顿时嘈切声密集响起,聚成股股雨瀑一波波笼罩城下,刚开始铺就的黑色湿地,很快染上鲜红的血色,仿佛是浓墨重彩的油画一般。
由于此时没有派出登城队伍上前架梯,所以塔盾后的弓箭手们,可以毫无顾忌的反击,精擅射术的他们,即便只能透过巴掌大的射击孔对射,依然对敌楼内的弓弩手造成不小的威胁。
在他们的牵制之下,守军的箭矢不能再密如雨下,专心致志对付扛运湿泥巴的士兵了,铺设的进度逐渐加快起来。
塔盾阵也没有像先前那样,组成盾墙为那些搬运士兵遮挡箭矢,以免城头再次射出破甲箭,造成更多的伤亡。
守军的弓弩手数量上本就处于劣势,经过一上午激烈的战斗,胳膊早就酸软非常,有的士兵手指甚至都磨破了皮,加上中午没有休息多久,厥兰军又开始进攻,所以,射出去的箭矢越来越慢,力道也越来越小。
而厥兰军的弓箭手,上午大半时间基本都只是在策应,臂力体力损耗都很小,此消彼长下,守军的处境愈发堪忧,虽不甘就这么让敌军在眼皮底下铺完湿地,但暂时已经无可奈何了。
埃瑞克干脆叫停了弓弩手的射击,先暂时缓缓劲,毕竟等会敌方开始攻城,和继续铺垒土石通道时,更需要羽箭的杀伤。
见纽伦堡敌楼中没有箭矢射出,塔盾后的厥兰弓箭手也停止了射击,战场上诡异地出现了尴尬的寂静,双方都紧盯着扛运湿泥巴队伍的进度,却没有再互相攻击。
埃瑞克心中慨叹,打了大半辈子仗,这一回最他妈窝囊!队伍配置不全,器械物资紧缺,弓弩手居然因为人数少,无法安排轮换,导致无力射箭了!还有比这更倒霉的状况吗?
再往后打,估计就只能拿命来填了!
厥兰军攻城前锋指挥官【沃辛顿】,见湿泥已经铺得差不多了,便下令架梯攻城开始!
号角声中,瀑布一般的箭雨覆盖纽伦堡城头,城下喊杀声大起,厥兰士卒再次扛起攻城梯,冲向城墙。
双方对此都是再熟悉不过了,守军一点也不急,等箭雨散去,听见登梯的声响越来越近,才蜂拥而出,动用滚木礌石开始防御作战。
城头顿时血战厮杀再起,而扛运藤包的队伍,此时终于出动,直奔那两条土石通道!
埃瑞克瞧着敌军,又在那躺满尸体的缓坡上再次铺垒起来,他使劲蹭了蹭自己下巴花白的短须后,断然道:“绝不能让他们继续垒!给我把爆裂床弩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