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投放的特攻一号小队
呵,这老头儿这回可听话了,可不是他以前躲茅房里偷摸抽的时候了。
不过……一直在树上耗着,不下水也不是个事儿。
诶,对了。
“顾黎呢!我们的博士生顾大博士跑到哪颗树上高就去了,怎么到现在也不吭个声儿啊。”长得五大三粗的秦历是陕西人,扯着嗓子喊话的时候,总让人觉得他是连唱带吆喝。
回答他的则是一片的寂静。
红树林里,十多个挂在树上的大老爷们面面相觑着,寻找着队里唯一的女性队员。
待到三秒过去,秉着“一个也不能少”的队长秦历才发现,他好像开局就丢了一个。
“还愣着干啥啊!赶紧找啊!”着急的秦历连危险也顾不得了,跳进下面的沼泽水,就往附近喊着顾黎的名字。
也不能丢远了啊,投放都是绑定投放的。
“你在哪儿啊!”
“顾黎!”
其他也跟着下了树的队员们向四周大声呼喊着,而秦历则是第一时间准备将这件事情上报给007操控室那边。
顾黎跟他们这帮从战场上下来的粗老爷们不一样,人家是冷言特意从高层机关那边外调过来的,宝贝的很,他可不能给弄出事儿了。
可……越着急,手里的联络器就越是掉链子,操控室联系还失败了,看来是这里树木太多,信号不好。
(此时,整个007操控室都在修复系统找顾黎的下落,无法联通。)
正待秦历急的直挠头的时候。
“这儿呢!在这儿呢!”
东北角传来赵帷生和罗包子的呼喊声,“找到了?!!”还好他没跟操控室说,要不然定是那头的一顿臭骂。
等到秦历带着其他队员找过去的时候:“人儿呢?不就你俩在这儿呢嘛?顾黎人儿呢?”
空旷的沼泽地里,就杵着赵帷生和罗包子这两个二愣子,连个女人的头发丝儿都没看着。
“啊?她为什么在我们这儿?”被问懵了的赵帷生,擦了擦蹭上淤泥的眼镜,疑惑道。一直都是他和罗包子在一起,只不过投放的时候,把他俩投放到别处去了。
还是听见大部队的喊声,他们才找过来的。
“是哩,你们不是在找我们俩嘞?哪里儿来的顾黎嘛。”没搞清状况的罗包子瞅着面前围成一团的队友,不明白他们现在为啥咬牙切齿地盯着他们。
“嘚,白费功夫了,让这二位大爷给搅和了。”明白怎么回事儿的杨不樊从淤泥里费力拔出陷进去的腿,往回走了。
再找吧,找不着那位“国宝”,今天谁也都甭睡觉了。
后来,归队的罗包子和赵帷生才知道,弄半天他俩人性差的,丢了那么久,队里居然一个人也没发现。
……
投放队友的范围肯定不会超过队长100米距离。
十多号人以秦历投放位置为中心,把范围圈内的每个地方够找遍了,也没见到顾黎的影子。
“会不会是被鳄鱼叼走了,我听说啊,这种潮湿的地方,鳄鱼最喜欢待了。”赵帷生念书念的多,但没准脑子读傻了,啥话都往外说。
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没准是真出事儿了。
秦历也想到这层了,结果被赵帷生这么一说,脸登时就黑了。
“你听说,我还听我说呢。”一旁被兽医扯袖子的杨不樊也注意到了秦历的脸色,他赶紧踹了赵帷生一脚,让他闭上他的乌鸦嘴。
“诶,你踹我干啥,部队刚新发的呢。”没眼色的赵帷生注意到阴沉的秦历,这才停了嘴。
良久。
众人都静静地等着一向雷厉风行的秦历做决断。
他们这群人已经在这里找了大半天了,半个身子都浸泡在冰冷的臭水里,体表温度逐渐降低,有些撑不住的队员嘴都冻得青紫。
快撑不住了,再找下去也是徒劳。
“全军听令,调整状态,向西北方向移动,先出了这片鬼地方再说!”
他们这群人只会打仗,不了解地形,没了顾黎这个“百科全书”,万不能继续耗在这里。
秦历的决定是对的,如果换做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丢了,他们也会让大部队不要管他们。可惜……这次,他们是那个抛弃方。
大步带队往外走的秦历连头都没往回瞅,而一向有说有笑的队伍里,谁也没有吭声。倒是腿脚最不好的兽医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用破手帕包着的干窝头放在低处的树干上,冲他们离开的方向喊道:“女娃娃诶,你要是找回来了,没得力气,记得吃完这个菜窝窝,就赶紧跟上来哦。”
见还是没人回应他。
愁眉苦脸的兽医嘬了嘬手上的烟杆,背着手跟上了大部队。
……
刺眼的阳光打在顾黎沉重的眼皮上,惹得她不由睁开了眼。
“我想吃兽医做的菜窝窝头了。”顾黎是城里人,没吃过农村用大铁锅烙的菜窝窝,还是跟大部队出任务的时候,她犯了胃病。
兽医见她痛的冷汗都下来了,便赶紧从怀里掏出了自己藏起来留着当储备粮的窝窝头。
“噫,娃娃,咋饿成这个样子了么。”心疼的兽医偷摸将窝窝头塞到顾黎手里,见她痛得直不起腰,掰下一小块就喂到她嘴里让她咽:“现在没办法啊,你先垫垫,等到咱们到前面安全了,老头我就给你熬点草药汤暖暖胃。”
“兽医,你给她开什么小灶呢!”路过的罗包子见兽医鬼鬼祟祟的,闻着味儿就要过来。
“滚滚滚。”嫌烦的兽医捡起地上的棍子就把抬手打,吓得罗包子扭头就跑,嘴里还吵吵着:“不给吃就不给吃嘛,咋还打人哩。”
彼时的顾黎刚出高校学府的大门,还没怎么吃过苦,又是第一次被派遣到外面的部队里。和秦历他们这些人并不是很熟,城里人特有的讲卫生,在兽医用黑黢黢,满是黄土的大手掰了一块发硬的干粮塞到自己嘴里时,土崩瓦解。
她嫌埋汰,但也不能当着好心兽医的面儿吐出去。
扎嗓子的硬物干粮划过顾黎脆弱的嗓子眼,落到胃里,还真是让绞痛的胃部没那么作妖了。
“谢谢……李……兽医。”顾黎知道他叫李树根,想直接称呼他的名字,岁数差太大了,不尊重。想叫李叔,可顾黎的级别又比他高。最后倒是跟着杨不樊那群队里的小伙子,也跟着叫了一声兽医。
“诶诶诶,女娃娃就是文化人,还知道说谢谢。”许是认生,这女娃娃自打来到这队伍,就不咋爱说话。由着她学历高,又是外调的,杨不樊他们那群小兔崽子都偷摸说她官威大,不爱搭理他们。兽医先下这么一瞅,哪儿是那样的人,这不就是个乖娃子嘛。
于是,爷女俩就成了队伍行军最末尾的二人组合。
每当顾黎犯胃病的时候,兽医都会往她的怀里偷摸塞上一块窝窝头。
……
回忆往事的顾黎摸了摸终于不再痛了的胃,喃喃道:“也不知兽医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正待她准备坐起来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雷森一直窝在自己手边,浑身还一抽一抽的,看样子是在抽泣。
“你……你……你怎么在哭啊。”顾黎知道雷森没有泪腺,无法哭泣,所以她将雷森的悲鸣归为人类的哭泣行为。
它在伤心。
刚缓过来的顾黎并没有将自己刚才要死的样子和雷森以为她要死的事情联系到一起。她还以为是它受伤了呢,吓得她赶紧检查起它的身体。难道是给她找破青草的时候,受伤了?也没见有伤口啊。
“吼~吼~吼~。”不想让顾黎死的雷森用鼻子拱了拱地上还新鲜的绿草,示意顾黎赶紧吃。在他的意识里,只要能吃进去东西,就能活,不吃才会死兽。
“原来你是怕我饿死啊。”见趴在自己的脚边的雷森不停往她手里送着食物,顾黎这才明白雷森是怕自己不吃东西,饿死喽。
顾黎的心忽然暖暖的。
“你不要伤心了,我吃就好了。”顾黎以前连人都不会哄,更别提兽了。千言万语不如行动一场,于是她别扭地捡起地上还沾着泥土的绿草放在嘴里随便嚼了几下。
“这下行了吧。”敷衍的顾黎对雷森说道,随后就要将剩下苦涩难咽的绿草给扔了。要说形势严峻的时候,她也没少跟大部队吃草。但基本上吃的都是带水分的草根,估计雷森是第一次薅草,没经验。带回来的不是老叶子就是难咽的草杆子,顾黎一点儿也将就不了。
“吼!”“不行!你就吃这么点!还不够!”巨型蜥蜴兽雷森虽然不理解深奥的数学,但却也懂得吃多吃少的概念。见顾黎随便糊弄一口,就要放下。急得他嗷嗷叫唤,身后的大尾巴更是着急连拍了好几下地,震得顾黎屁股都发麻。
“行行行,我继续吃。”秒懂雷森意思的顾黎无奈答应道,没想到她居然被一只野兽拿捏了。
“吼!”
果然,那本还作人的大蜥蜴见自己将草全吃了,立马开心地大吼一声。更是得寸进尺地凑到顾黎面前,伸出舌头往顾黎脸上送了个大大的口水洗礼。
半边身子都湿透了的顾黎苍凉一笑,望向面前涓涓流淌的溪水。
嘚,一会儿还得琢磨怎么洗个澡。
不过,许是绿叶促进肠道。雷森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就听一声“诶呦!”就见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小雌性竟又痛苦地弯下了腰,捂着肚子。
小雌性现在很痛苦,雷森看得出来。可是明明他喂给她的“嫩草”没有毒啊,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雷森很着急,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围着捂着肚子的小雌性急的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