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方晴好看着手机，忍不住笑了。
陈婷文看不懂她的反应，“晴好，你什么想法啊？”
方晴好正回着信息，头也没抬。
“什么什么想法？”
“就那个视频里，江总的举动那么亲昵，很多人都在猜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而且有人说他看到过你从江总的车上下来。”
方晴好手一顿，默了两秒，表情没有任何愠怒，语气平和。
“该是什么关系，就会是什么关系。”
陈婷文的表情流露出一瞬的失落，“我还以为我可以磕你两cp呢？”
“之前我还以为何希瑶会和江总在一起，但是这两人根本没怎么接触，而且感觉江总对她都没对林越温柔。”
方晴好笑了下，“感觉你有点墙头草。”
她不再接话了，把注意力转回与江泽的聊天框里。
方晴好：【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江泽：【这么着急？】
方晴好怕被他看出什么端倪，又连忙找补。
方晴好：【这不是，还没想好嘛，想看看还有多少时间给我思考。】
江泽：【这么难嘛？感觉这比背古诗简单。】
方晴好：【。。。。。。】
方晴好咬了咬牙，她到底在喝醉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
江泽没再继续回复她了，估计在忙。
方晴好收了手机，对于误打误撞，上了热搜这回事，她接受得很快，毕竟目前的舆论走向都还算正常，她想着，互联网变数大，今天这个事情热度就会慢慢降下去了。
然而，事实证明，她大错特错，甚至错得离谱。
短短一天的时间，热心网友便把江泽和方晴好的cp超话都建起来了。
“百万个可能”节目趁着这个热度，又放出了这一期的人物专访预告。
于是，方晴好是《海上生明月》的画师——青柠，也被网友所知晓。
《海上生明月》这个漫画开更以来，既有原著IP自带的人气，也有后续被画风吸引的读者，现在还涌入了一批看热闹的网友。
看着《海上生明月》评论区，方晴好直觉太阳穴突突直跳，都不晓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在，夏玲和方向南不看这些娱乐八卦新闻，不然这会，她早就接到二人的夺命电话了。
*
江泽结束了工作会议，在回酒店的路上，接到了江池的电话，然后这才从她的口中知晓了热搜的事情。
在江池眼中，他这个花边新闻要是被江广原看到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江家长辈一直有意撮合他和何希瑶，归根结底是看中了何家，现在何家女儿在江泽公司工作，结果江泽却和别的女人的名字一同出现在热搜上，这多少都会让江家面上挂不住。
江池提醒他，最好出面否认一下，别再让这个热度继续发酵了。
江泽不以为然，“我想我早就表达得很清楚了，我和何家女儿，没可能。”
“而且这不是什么花边新闻，我为什么要否认。”
江池在电话另外一端笑了下：“假的为什么不否认？”
“谁说是假的，只是暂时还没成真而已。”江泽的这句话，少了先前话里的几分严肃，但不容置喙。
“你不会真喜欢她吧？”
“嗯。”
江池一时语塞，沉默了半晌，又开始语重心长地对他说。
“先不说咱爸这一关，说说你公司的员工，他们能做到完全不带任何有色眼镜看你对她的喜欢吗？”
“她自己又能否做到消化好这些闲言碎语？”
“我会看着办的，不需要你担心。”
挂了电话，江泽揉了揉眉心，他忽然想起，之前方晴好误会自己开了余菲躲着自己，还有不希望被公司的人看到他送她上班。
江池的话，似乎并无道理。
他可以理解方晴好的担心与顾虑，只是……
他点开手机微信，给方晴好发了微信。
还好，从她回复来看，至少目前，她没有要逃避的迹象。
江泽盯着方晴好那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许久，等手机屏幕的亮光自动熄灭，他同正在开车的陈与说：“一会帮我订一张今天回莞南的机票。”
陈与愣了下，然后提醒他道：“可是，江总，我们约好明天下午三点签合同的。”
“我知道，再帮我订明天最早的一班飞机，来得及，我有分寸。”
听到这些，陈与也不再劝阻，全都照做。
*
下班之后，方晴好没有在公司多作停留，之前和许澄阳约了今天见面吃饭来着。
吃饭的地方，她选了莞南一家有名的粤菜馆，提前订好了位置。
这附近有几个中学，饭店里有不少家长带着孩子来这吃饭的。
方晴好看着他们身上的校服，不由自主地感慨了下，“真好。”
许澄阳循着她的视线看去，笑了下，忽然开始忆往昔，“我还记得，你初一那年指着我身上的校服，说我要考上和你同一个学校。”
“后来，你真的做到了。”
但他说的这些，方晴好全然不记得了，初三那年想考市一中，纯粹只是因为它是最好的高中。
她愣了下，笑了笑。“还有这回事吗？”
方晴好的手一直握着茶杯，也不喝，只是在犹豫着要怎么开口。
“晴好，你有什么话想说吗？”许澄阳往自己的杯里倒水，偷偷观察着她的神情，那表情怎么着都说得上有心事。
“还有那个，今天的热搜，你和你老板真的在一起了？”
“没有。”
许澄阳松了口气，手上动作没停。
“不过之后不一定。”
他一愣神，茶杯里的水溢了出来，浸湿了部分桌布。
“澄阳哥，国庆的时候，我妈给我打了个电话。”
“他们说，你告诉他们，我老板刻意接近我，而且你没否认，我老板是不是年纪很大了。”
“我想，你和他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吗？”
许澄阳拿过白色桌布，低头擦拭着，沉声道。
“没有误会，我就是故意的。”
方晴好眼睫颤了颤，对他承认得这么坦然，反而措手不及。
“不问为什么？”许澄阳继续说。
“我不喜欢他，也不希望夏阿姨对他有什么好印象。”
“你还没猜到，到底是为什么吗？” 许澄阳抬头看她。
方晴好却避开与许澄阳的对视，其实，早在他上一句话说出口时，她的内心隐隐约约已经有了答案，只是，如果把心底得那个答案说出口，只怕今后二人都会很尴尬。
“我想澄阳哥你不了解他，所以才会这样，我希望之后，你不要顺着我妈的胡思乱想添油加醋了。”
“而且，我那么努力地考一中，也只是因为它是浩川最好的中学，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别无它意。
话说到了这种程度，这个饭也没有继续吃下去的必要了。
“我想回去了，这顿我做东，我买单。”
她说完，起身正准备走。
“小满。”许澄阳喊住她。
“你还记得你当初问我，为什么要辞掉平港的工作，去到莞南从头开始吗？”
方晴好迟疑地回过头去，张了张唇，但最后还是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因为……”
“不重要了，澄阳哥，你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作出的选择，我都尊重且祝福你。”
她止住许澄阳接下去的话语，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害怕从他的口中听到，那个答案和自己有关。
她说完，从许澄阳侧方路过，准备离开。
许澄阳原本还有些失神，下一秒他伸手拦住方晴好的去路。
其实在他与方晴好重逢之后的相处中多多少少能够感受到，方晴好对他的客气、礼貌、还有适时的疏离，他刚刚没说完的话，她也不想听了。
只是，再不说，好像真的就没机会了。
他也没去顾方晴好脸上是什么表情，自顾自地把刚刚没说完、早就想说的话说出口。
“小满，我当时没说，是因为觉得来日方长，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是因为你。”
他离开平港，来到莞南的理由。
“因为夏阿姨当时和我妈说，你过得好像很不顺心，丢了工作，还哭得很惨，她很担心，问你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觉得你一个人在莞南打拼无依无靠的，很是孤单、辛苦，因为觉得你那时的状态一定需要一个人的出现与陪伴。”
“所以我在处理完平港的一切之后，我去到莞南，去到你身旁。”
“你还不明白吗？”
“小满，我——”
“好了，澄阳哥！”方晴好失惊地打断他，止住他接下去呼之欲出的话语。
捅破这层窗户纸，只怕二人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别再说下去了。”她不敢看许澄阳，呼啸而来的信息让她思绪有些乱。
“你不用着急给我答复，我等你。”许澄阳知道，她肯定听明白了，他会等她的回复。
他收回手，给方晴好让路。
方晴好原本往前没迈出两步，很快又停下来，她没转过身去，背对着许澄阳说。
“对不起，澄阳哥，我有喜欢的人了，你想要的答复我给不了。”
她现在很明确自己的内心，完全没有必要拖着给许澄阳答复，那样不过是在凌迟处刑。
*
月光衬着绿意，蝉鸣早就推出了秋初的舞台。
四周寂寥无声，方晴好心不在焉地走在回清风雅苑的路上。
这时，一记电话铃声，划破寂静。
方晴好看了眼手机备注，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睛，很快按下接通。
“老板。”
电话另外一头的江泽“嗯”了声。
“你不开心吗？”
方晴好想了想，还是选择否认。
“没有。”
“方晴好，你很不会撒谎。”
方晴好不明所以，除非江泽看得见她的表情，不然怎么能单凭声音就知道她不开心。
她沉默着，不知作何回答。
下一秒，耳边传来江泽的声音，声线清晰，甚至好像穿出了屏幕，在现下的空间里响起。
“方晴好，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