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我的哥哥
三巡坐在古琴面前询问沈问:“阳春白雪可会弹?”
沈问低头小声说:“会一些。”
三巡:“好,那我们就来切磋切磋。”
三巡先开始弹的,那琴声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那曲调气势高昂,悲壮铿锵...
期间沈问一直望向三巡很是高兴,控制不住的笑。
曲毕,许望山站起来拍手叫好。
许望山竖着大拇指称赞:“好,弹得好啊,三巡兄,正所谓是商音养肺。听完之后,我感觉我的肺滋润了好多,就连那鼻塞,气喘都缓解了不少。”
观众说:“宫商角徵羽,五音调五脏,既然我们的肺已经养好了,那么兔子先生你就别来阳春白雪了,来一首梅花三弄吧。”
兔子先生点点头,深吸一口气。
兔子先生弹的梅花三弄,清纯,舒缓,轻柔的琴音传达出清水般的安宁。
曲毕——
许望山又站起来了:“好,羽音养肾,水属性的曲子果然使人神清气爽啊。”
三巡看向许望山,咬牙切齿的心想着,你这小子究竟站哪一边啊。
观众们杂七杂八的讨论着这局谁赢了。吵得不可开交,都要动手打起来了。
瓦舍伙计有了注意:“属实难以抉择呢,不如这样吧。客人可以自愿的买下我门店里的两种颜色桃花,深红色和淡红色,分别赠与两位琴师。哪位琴师收到的花多,哪位琴师就略胜一筹。”
客人们纷纷将买下的桃花置于琴师身旁,接着让瓦舍伙计数桃花。
瓦房伙计:“22朵比22朵,还有5位客人没做选择。看来...”
兔子先生鼓起勇气说:“等等...是我输了...我...弹错了一个音...”
三巡笑着看向兔子先生:“别这样,平局就是平局,既然观众们都没听出来,那你就不算输,择日再战吧。”
三巡回到座位上,质问着许望山为什么不把花给自己。
许望山却严肃了起来说:“他们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啊,你根本就没看起对手,你就没认真弹。”
三巡安慰道:“这你都看出来了,这种地方嘛,不用拿出实力的。”
许望山叹气:“太轻敌这一点,你一向都不好。”
三巡:“好啦,等下请你去香水行。”
等到表演结束,散场之后。
薛景拦住三巡说:“三巡琴师请留一下,我们家公子想见你一面。想和你单独谈谈。”
三巡让许望山先去香水行等他,自己一会便去找他。然后随着薛景去找兔子先生。
二人来到一间厢房前,三巡走了进去,厢房里面只有兔子先生。
三巡调侃的语气说道:“怎么了,不服啊?对刚才的结果不满意?”
兔子先生低语:“我听闻,阁下本名叫做沈询,那为何大家都称呼你为三巡。”
三巡一惊:“你...听谁说的,少胡说八道了。”
兔子先生哽咽:“那你又为何抛弃自己的家人。”
三巡又愣了一下,慌张的说:“你是不是要找茬,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兔子先生再也忍不住了,哭了出来:“你为什么不承认啊,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呢。”
三巡无奈的说:“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不和你说了,我要走了。”说着就去开门。
兔子先生摘下面具说:“哥哥,你是打不开的。门已经被锁上了,你今天不告诉我为什么的的话,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三巡:“又是你。你有完没完啊。”
沈问拽着三巡哭诉:“沈询哥哥,我求求你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三巡甩开他生气的冲他喊道:“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哥哥!”
沈问忍不住大哭:“你就是我的哥哥....你是那个从小就带我一起读书写字的哥哥,你是那个会帮我解决烂摊子的哥哥,你是那个别人欺负我帮我打回去的哥哥,你是那个经常给我带好吃的的哥哥.....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哥哥你才不要我的...”
三巡深吸一口气,又喊道:“你还没明白吗,我根本就不姓沈!”
沈问擦了擦眼泪,困惑的望向三巡。
三巡眼神空洞的望向沈问说:“我为什么离开家你知道吗,就是有人告诉我,我不是阿娘亲生的,我是捡来的孩子,所以我不姓沈。他还说阿娘不喜欢我,所以阿娘才生了你。你说我待你好么,那只不过是寄人篱下的生存发则罢了。我觉得只有我待你好,阿娘才会喜欢我。如今我终于长大了,我终于不用再忍气吞声,我终于可以离开你们了。你们为何还要缠着我。”
沈问摇摇头:“可是阿娘从来都是偏向哥哥的。她也一直教导我要尊重哥哥,爱护哥哥的。”
三巡冷漠的说:“我还给你们寄过两年的钱,这就算养育我这几年的钱,我已经全都还给你们了,我们两清了吧。接下来,我要去寻找我自己真正的家人了。”
沈问可怜兮兮的说:“我和阿娘从来都不是在乎你的钱啊,我们一直在乎的都是你的人啊。”
三巡不屑:“不在乎我的钱,为什么在我出名的时候来汴京找我。”
沈问连忙解释道:“那是因为哥哥你不回我们信了。我们担心你。”
三巡冷笑:“你不说,我都忘了,为什么不回你信么。因为我讨厌你,你无论什么都要抢,你抢走了我的一切,包括阿娘的爱。你和我说你学会了弹琴,我可一点都不替你高兴,因为你又要抢我擅长的东西...”
沈问摇摇头:“不是的,我并没有想抢哥哥的东西,那是因为我喜欢哥哥,我什么都想和哥哥一样。哥哥喜欢的花我就会去喜欢,哥哥擅长的琴我也想去学。哥哥....”
三巡瞪大双眼激动地说:“可是我不喜欢你和我一样!”
沈问委屈的说:“那我...那我不和哥哥一样了,哥哥能原谅我吗,能和我回家吗?”
三巡红了眼眶:“够了,现在的你喜欢什么都与我无关,放我出去吧。”
沈问不断重复:“我求求你了,和我回趟家吧,阿娘想你想的都要发疯了,她日日夜夜念叨你...”
三巡还是冷漠的说:“不用说了,我绝无可能回去的。至于你阿娘怎么样,也与我无关。”
沈问心灰意冷的说:“开门吧...”
薛景开了门,三巡走出去了,还恶狠狠瞪了薛景一眼,气冲冲的回家了。没去找许望山,许望山在香水行泡了好久,泡发了也没等到三巡,他也很难过。
三巡走后,沈问瘫坐在地上,他和薛景哭诉,他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以前留在汴京城的理由就是带哥哥回家,可是如今这个愿望彻底破灭。做什么也没有意义了。
薛景拍着沈问的背安慰道:“我在门外都听见了...”
沈问恐慌的说:“那我以后该怎么办啊,还有弹琴的必要了吗?”
薛景不服气的说:“弹啊,接着弹,他不是不喜欢你像他吗,你就弹,你还越弹越好,气气他。让他永远也不能忘掉你们。”
沈问思考良久,叹了口气,点点头。
日子也就一天一天过着,金满楼的老板娘突然找到了沈问。
老板娘:“那个勾栏瓦舍的兔子先生就是你吧。”
沈问:“啊,老板娘,你怎么知道的。”
老板娘:“他每次表演你都不在店里,我还偷偷看过几场,那兔子先生的身形体态,和你简直一模一样。”
沈问:“嗯,确实是我。”
老板娘:“没想到你深藏不露啊,这样吧,你别干店小二了。”
沈问:“老板,我错了,我阿娘不想离开金满楼。”
老板娘:“你想多了,我哪里舍得让你离开金满楼啊。”
沈问:“啊?”
老板娘:“我的意思是,你以后别去什么勾栏瓦舍了,在我们金满楼弹琴吧。”
沈问想去金满楼中间的台子上表演好久了,听见老板娘这么说,别提多高兴了,连忙感谢老板娘。
薛景把偷偷录勾栏瓦舍的歌舞视频发在网上,视频反响很好,热度很高,涨了不少粉丝。可惜好景不长,他的视频火了不久,就被家长举报下架了,原因是发布不良场所视频,危害青少年身心健康。账号被系统制裁,也被限流了,还掉了一些粉丝,白忙活了一场,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之后发的几个视频也没有掀起什么水花。
因此薛景终日的闷闷不乐,直到她遇见了李念。
自从沈问回到金满楼弹琴之后,金满楼的生意也越来越火爆了。
县令的女儿李念也想来见一见这个传闻中的兔子先生,可惜县令不让她去看,怕自己的女儿被人说闲话,影响他的声誉。
可李念太想听兔子先生弹琴了,于是她决定铤而走险。
李念偷偷的男扮女装溜出了县令府,来到了金满楼门口。看见自家的几个买菜丫鬟,一脸花痴的站在金满楼门口听琴师弹琴。
李念心想着:看来是不能从正门进去了,要是被他们告诉了父亲,免不了又是一顿唠叨。
李念环顾四周,看见金满楼东侧堆满了箱子和米袋,她顺着箱子和米袋爬上了二楼。
她挨个的扒窗,想看看哪个可以进去。除了上次被吗喽破坏的窗户微微松动,其余的窗户都纹丝不动。
李念心想:不管了,就从这里进吧。
扑通一声,刚补好不久的窗户又被撞坏了。
薛景正躺床上难过呢,听到扑通一声,立马笔直的坐了起来,望向李念。
薛景:“入室抢劫?你是要劫财,还是劫色。”
李念摇摇头走向薛景。
见李念不吱声,薛景缓慢的长大了嘴巴,正打算大喊。
李念赶紧上前捂住了薛景的嘴巴。
李念:“我马上就走,你别喊。”
薛景一脸懵的看着李念刚走出去,又马上折返回来。
薛景纳闷:“....你后悔了吗?你还是要劫东西?”
李念抵着门,不吭声。
薛景皱眉:“小偷!流氓!来人啊,有...”
李念再次捂住薛景的嘴,无奈的说:“我不是什么小偷,也不会对你做什么,你不要那么聒噪,就让我待一会就行,我一会就走。”
薛景辩解:“你好奇怪啊,怎么想都不正常啊,一个陌生男子闯入我的房间,我求救,我还有错了?”
薛景扒开李念的手,我就要喊:“救命啊..救...”
李念晃着薛景的肩膀想让她停下来,并对她说:“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因为我同你一样,都是女子。”
薛景:“啊?那你是想干什么啊。”
李念抽出凳子,坐下细细和薛景说:“唉,我本来是想来听兔子先生弹琴的,可是我的父亲不让我来,我偷偷来的,门口有我家买菜丫鬟听曲,方才寻思从二楼下去看,没想到我表哥,在楼下和别人吃饭。这可让我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薛景:“你为何想见兔子先生啊。”
李念:“我早就听闻兔子先生的琴艺高超了。”低下头涨红了脸,又接着说:“还听说兔子先生样貌俊美,仪表堂堂....”越说声音越小。
薛景一脸看戏的表情,止不住的笑:“哈哈哈,诶呀哈哈哈...哈哈哈...”
李念捂着脸略微撒娇的语气:“不许笑,你笑什么啊!”
薛景笑容收敛了一些:“哈哈哈,没事没事,这样的事我见多了,情窦初开的年龄,这种事情很正常的啦。”
李念:“你楼下就是兔子先生在弹琴,你还在睡觉。你不想去看吗?”
薛景得意了一下:“那你知道我是兔子先生的什么人么。”
李念捂嘴吃惊:“你不会是他的心上人吧?”
薛景摇摇头:“当然不是。”
李念拍拍胸脯:“还好,还好。”
薛景:“那你猜猜是谁带领他弹琴弹出名的。”
李念皱眉:“不会...是你吧。”
薛景骄傲的仰头:“没错,就是我。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薛景,是兔子先生的军事兼益友。你呢。”
李念:“我叫李念,是县令的女儿。”又期待的看向薛景对他说:“你说你是他的朋友,那你可以带我去见他吗?”
薛景故作沉思:“嗯...可以倒是可以,条件么就是,你得带我去县令府转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