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四）
第二天姜玉起床已经是九点，她洗漱完先是去隔壁叫向鸣起床，向鸣起床清醒后有点记不太清昨晚是怎么回房间的了，他问姜玉是不是自己扶他回来的，姜玉说是。
“你酒量好差。”她说。
向鸣：“主要是好久没喝这么多了。”
两人一起下楼去吃早餐，过了会儿方肖文、许俊他们也下来了。
没等到边则起床，给他们说了一声，向鸣就开车送姜玉回去。
车上，见姜玉没说话，向鸣问：“没不开心吧？”
“没，只是昨晚睡得晚。”
她只是想起了昨晚自己在房间门口揪着边则领子问话的事了，心想酒真是害人的东西，这会儿脑袋清醒后感到尴尬。
“睡得晚？你几点睡的？”
“一点左右吧。”
“那一会儿回去好好补个觉。”
向鸣其实脑子也有点迷糊，酒精大概没有彻底代谢完，也打算回去再睡个回笼觉。
姜玉回去的时候吕佳筠还没醒，她把在楼下买的早餐放在外面的餐桌上，以便她出来就能看到。
回房间拿了睡衣去洗了澡，出来时吕佳筠已经坐在桌子边吃早餐了。
“昨天玩的怎么样？”
姜玉擦着头发，“还行，喝了些酒，认识了个挺不错的女孩。”
吕佳筠：“是嘛，那你昨晚是和向鸣一起睡的？”
“没，他喝的太醉了，我去另外的房间睡的。”
“哦，那就好。玉玉，你想不想养一只宠物？”
姜玉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转到这上面了，“你想养？”
吕佳筠嘿嘿笑了笑，翻出手机上的视频，“其实是昨天刷视频的时候看到好多可爱的猫猫啊，狗狗也好粘人，我在想现在有时间可以尝试养一只。”
以前家里开饭店，爸妈担心卫生问题就不允许她养，后来又上了大学住寝室就更没地方养了，吕佳筠眼馋猫猫狗狗许久了。
姜玉想了想：“可以啊，但是养了以后你得负责好它的卫生。”
她大学有段时间也曾想要养狗，但是没有条件也就放弃了，现在工作了时间变少也不能陪。
“你放心，卫生我肯定会负责好的。”
吕佳筠开始看视频，“就是我还有点纠结是养猫还是养狗，猫猫比较爱干净会自己埋粑粑，但是狗狗又比较粘人。”
姜玉提醒她：“别忘了养狗要经常出去遛它。”
现在吕佳筠每天睡到十一二点才起，大晚上才睡，作息已然有点颠倒。
“诶是哟，让我再纠结一下。”
也没纠结几天，那天下午吕佳筠心血来潮去接姜玉下班，两人一起在外吃完晚饭回家途中遇见一只小流浪猫，喵喵喵的主动碰瓷，成功变为家猫。
是只小狸花，圆圆的绿眼和脑袋，十分亲人，叫声嗲嗲。
去宠物医院做了检查，小猫身上没带什么病，只是有点营养不良，三个月大，克重有点小。
吕佳筠给小狸花取名叫“饭团”，没几天家里已经随处可见猫猫用品。
家里有了一只可爱的小猫咪，姜玉发现自己上班好像都没这么累了，最近小组有了个新项目，这是姜玉的第一个项目，一下忙了起来，也没心思想其它的，偶尔还要加班。
向鸣前两天坐高铁回了家，估计要待一段时间，也只能手机聊天或者晚上视频。
所以当童雨清发消息邀请她一起去参观画廊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想拒绝。
但童雨清说蒋明泽那天不一定有时间，她一个人过去实在是没意思，所以想和她一起，话到最后姜玉还是答应了。
去的那天是周六，童雨清说开车过来接她，车停在附近，姜玉知道她家条件好，却也没想到那是一辆荔粉色的迈凯伦，线条流畅而锋利，凡是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童雨清帮她打开车门。
“好久不见啊。”
姜玉将才买好的小甜点递过去问她要不要吃，童雨清拿了个说了声谢谢。
屏幕上是导航，童雨清说：“我也是第一次去边则新开的画廊，也不知道怎么样，不过他审美不错，应该环境和作品都值得期待。”
姜玉问：“画廊是今天营业吗？”
“没，他只是先邀请我们去看看，所以我就想叫你和我一起。”
姜玉还没去过画廊，她从童雨清口中得知边则在国外留学时居然还辅修了艺术专业，以前也曾和蒋明则、童雨清约着一起看过画展，去过艺术博物馆。
“我还挺佩服边则的。”童雨清说，“我和蒋明泽在外留学除了学习意外经常到处去玩，偶尔能和边则约上几次，不过他大多时候都没时间，不是在忙学业就是在忙生意，和以前高中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闻言，姜玉侧头：“高中的时候……他什么样？”
童雨清回想了一会儿：“怎么说呢，高中的时候边则挺散漫的吧，对学习不怎么上心，但是成绩倒是还不错，高三的时候他还染过白发呢，当时觉得他还挺叛逆的，哦对，再加上他那张脸，当时班里喜欢他的女生好多呢。”
童雨清对边则的印象算得上深，德英国际学校的学生家境都不普通，但边则绝对算的上是校内出名的哪一种人。有钱人家的孩子性格不异，但大多相似，可大致分为几种类型，能玩在一起的也是相同圈子的。
但边则和哪个圈子的人都玩的挺好。
性格比之好学生要桀骜不羁，和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人比要清醒，有更多的分寸，打架、骑机车、染发……世俗意义上坏学生做的事他都做了，但是在学校却依然挺受老师喜欢，只能说分寸感把握得非常好。
这种带点散漫，叛逆不羁却又在不少方面挺厉害的男生是很受女生欢迎的，国际学校不似普通公立学校那样抓早恋，玩的好男生女生要么家里认识，要么可能家里有联姻的意向，学校的小情侣也不少，边则却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高三下，童雨清忙着申请国外院校，在此之前她和边则的关系就和普通同学一般，能说上话，能参加生日派对，但更多的就没了，直到出了国，和蒋明泽在一起后，她和边则才慢慢熟悉起来。
国外某些文化开放，据童雨清所知的许多留学同学都已交上男女朋友，甚至还有不少炸裂的男女消息在他们圈子里口口相传，但边则却几乎没有，据她所知关系好的女性朋友寥寥。
所以在那天看到边则对姜玉不同寻常的关注才会感到惊讶和有意思。
到了地方，画廊的整体外观很有切割设计感，不透光玻璃反射着阳光，大门半开，走进去里面吊顶很高，墙壁雪白，地板光亮，长廊回转，螺旋楼梯，每隔几步墙上就挂着一幅画。
边则从二楼下来。
他黑色衬衫挽着，手里拿着乳白细口花瓶，里面插着几枝白色郁金香，看见她们微微一愣。
“到了怎么不给我说一声？”
童雨清：“给你个惊喜。”
边则扭头看姜玉，“你也来了。”
姜玉：“嗯，我陪雨清来的。”
童雨清的视线在二人身上打转，觉察出他们应该比她想的要更熟悉一些。
“等我把花放好。”
边则说着，走过去把手里的花瓶放在展厅中间的台子上，空旷冷清的展厅一下有了与上面挂着的画相衬的配饰。
“目前还有些作品在商洽中，所以不全，我带你们转转。”边则走上前带她们逛。
画廊很大，挂在墙上展出的作品看上去都不差，有几幅画是外行人也能看出的优秀，逛完一楼的展厅，边则带她们上二楼，二楼最里是间休息室，灰色系成套沙发，低矮的茶几，靠门的位置有咖啡机和小冰箱。
“喝水还是咖啡？”边则站在一边问。
他宽肩长腿，手里拿着玻璃杯的样子显出几分隽秀矜贵。
姜玉坐下：“水就好。”
童雨清：“我也是水就行。”
“对了，你这儿卫生间在哪儿？”
边则头也未抬，“出去往左边走几步就是了。”
童雨清把包放下，起身去了卫生间，边则把装了水的玻璃杯放到姜玉面前，“要不要吃点东西？”
姜玉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不用了。”
她避开他的目光，那天醉酒之事又想起。
边则坐到另一边，“觉得这里怎么样？”
“很好。”她的语气很客套，“那些画也非常不错。”
“是吗，那就好。”边则微笑，“不过还有些东西没有完善，你以后要是有时间可以多过来玩。”
他似乎完全不受那天的影响，游刃有余。
姜玉抬眼：“我没什么艺术细胞，也没什么钱。”
话语中的刺令边则的笑更深了些，像是更真了一点，“我这里欢迎你，你和其他客人不一样。”
姜玉没有如他所愿说出“有什么不一样”，反而点了点头，“行，到时候我和男朋友一起过来。”
这话果然令他沉默。
过了会儿，童雨清回来，“刚刚明泽打电话过来说过一会儿就到，等他来了我们一起去吃个饭？”
“行。”
过了二十来分钟，蒋明泽也到了，边则带他参观了一圈，童雨清还拍了不少照片。
选餐厅时边则推荐了一家，就在附近不远的地方，有点日式家庭餐厅那种感觉，座位是那种面对面的沙发长椅。
姜玉本想和童雨清坐一起，蒋明泽却率先坐在了旁边，姜玉也不好叫换个位置，毕竟人家是男女朋友，她只好挨着边则坐下。
“吃什么？”
服务员拿来两份菜单，边则把它放在了中间，两人坐在一起中间距离不超过二十厘米，姜玉看菜单时边则也凑了过来，“要不要吃这份套餐？”
温热的气息从耳侧传来，微微发麻。
姜玉呼吸一窒，身体往左偏了偏，“可以。”
边则微微一笑，很自然地坐了回去，“那我也来一样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