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谢云卯提醒道:
“去要东西的时候,长点脑子,别给你师姐留污点,就说,这些东西给了宋霁白和万剑宗,是为了扶持万剑宗以便更好的庇佑人族,却没想到宋霁白并不领情。”
在秘境时,他便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望舒或许不在乎,但是他知道,这些谣言能摧毁一个人,他不想让望舒也受这个罪。
她是天上明月,就该干干净净的,好好做她的九州第一剑君。
他让夙隐为望舒正名,至于怎么把污水泼到宋霁白他们身上,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还是让他来做好了。
“你当我不知道!那是我师姐,还用你来提醒。”
夙隐嘴上一点不服输,他当然知道怎么做,但谢云卯的理由确实更好一些。
谢云卯被吵得脑仁儿疼,索性切断了传音,苍白冰冷的指尖按了按额角,连望舒敲门进来都不知道。
“谢宗主?”望舒担心里面的人出事,便直接进来了,还没等她看清楚人,就只见谢云卯唰的一下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望舒: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吗?这么怕她。
剑君现在确定了,谢云卯不仅不喜欢自己,还很有可能讨厌自己,不然为什么一看到她就藏起来。
空气凝重,谁也没开口。
最后,还是谢云卯按耐不住,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有些闷闷的,“剑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还是不敢露头。望舒没有否认他们俩的关系,多半是因为对方是无岸,她要解毒,不能隐瞒。
望舒忍住想把眼前的被子掀开的冲动,这样待在被子里不难受吗?
“说完了便过来瞧瞧”,药材都找齐了,无岸炼制解药不会太费事,“我能在你这儿待几日吗?”
望舒很直给的提了个要求。无岸不离开这里,为了解毒顺利,也让她待在这里。
她其实也可以下山住的,但是问题是,她现在没钱,从宋霁白那儿拿回来的东西,还不够她付一间逍遥宗山底下的客栈房钱。
逍遥宗周遭的物价怎得高的出奇。
“嗯”,谢云卯小小声声应了,“剑君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他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怕自己现在太高兴了,把人吓走。
但这话在望舒听来,就是另一层意思,谢云卯似乎不太欢迎自己,答应得这么勉强。
“本君很快解完毒就走,不会耽误谢宗主太久,这几日的住宿费,本君稍后会送过来。”
这笔房钱,看来注定是省不下了。
谢云卯听着望舒的客气话,像是要把他们之间画个两清,暗自猜想是不是自己那句话说错了。
还是说,望舒根本没忘记宋霁白。
他就知道!
“玄天宗还有闲钱付我这里的房钱?”他生气了,又不想直接把气撒在望舒身上,那便只能把玄天宗拉来背锅。
望舒反驳不了,他们玄天宗,不养闲人,也的确没有闲钱。
“那本君去外面寻住处,便不打扰谢宗主了。至于相思……我还没找到解药,谢宗主如果不愿意,望舒另寻他人。”
那时谢云卯是迫于她的武力压制,她清醒后可不能这么干了。
感受着床边人离开的声音,谢云卯一把掀开被子,半个身子全露出来,白色里衣被他揉皱得有些皱了,但他不管,他只想先留住望舒。
手腕被人握住,望舒不得已停下来,看着自己手上交叠的那双修长的手,连指节都是白的,隐隐约约有几条淡色的青筋。
谢云卯定定的望向望舒,脸在被子里闷久了,带着浅浅的粉,但他感受不到热意,浑身上下,唯有呼出去的这口气还是温热的。
“我没有不愿意。”
他近乎带着哀求,红绫和散乱的黑发缠绕,与白皙的皮肤映照,像是雪山前梅树枝头最后凋零的梅花,无端多了几分破碎感,让人看了忍不住想欺负。
我愿意的,所以别找其他人。
望舒若有所思,那为什么谢云卯之前表现得那么奇怪。她没深究里面的原因,他既然答应了,那她就当真了。
“嗯,我知道了。”她微微点头,将谢云卯的回答记下。但无岸让她看着的粥再不去就糊了。
望舒慢慢将手抽离,对于谢云卯来说,这个动作无疑是将某样重要的东西从他心脏抽离。
别走。
他在望舒那如静湖映月的脸上,看不到一点感情,手中细腻的触感逐渐消失。
这么多年,这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了。望舒总是有各种理由拒绝他,有时候他都常常在想,是不是他做错了,他不该这样逼着她,跟在后面像个讨厌鬼一样。
谢云卯趴在自己臂弯,遮目的红绫湿了一点又一点。
阴翳涌上谢云卯灰暗的眼眸,黑暗在心里不断滋生。她若是又去找宋霁白……那宋霁白就永远不要出现在望舒眼前了。
总归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离开的望舒不知道软弱可欺的谢宗主换了黑心馅,她端着一碗粥,暖玉为容器,灵米为粥。
“必须得这样吗?”她问无岸。
无岸摆出世外高人的模样,说话云里雾里,“谢宗主为剑君解毒,必不可少会沾染些毒素,他之前还受过伤,为了保住他那条小命,只好劳烦剑君了。”
谢云卯,虽然你真的很过分,但是老夫最后帮你一次,这要是还不行,你就别修你的合欢道,投入佛门算了。
她第三次敲响眼前的门,心中有些异样,魔族的相思似乎比逍遥宗还不正经,什么毒两人嗯……以后,还需要同床共枕的,她怎么不知道有这种毒?
“谁?不见,明天再说。”谢云卯抑郁了,谁都不想见。
褚望舒并未挪动脚步,暖黄色的烛灯给她罩上一层朦胧的柔意,“你该吃饭了。”
她也是今天才知道,谢云卯还需要吃这些凡人的食物,解决日常所需,而正常修士在蜕凡期后,就能辟谷了。
得到主人的同意后,望舒把食盘放在屋内的桌上。
“你不是走了吗?”谢云卯问得小心翼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随意,但里面夹杂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愉悦。
他特意靠在枕头上,找了个无可挑剔的角度,大片的锁骨和肤色在白色里衣间若隐若现,看着大胆,实则双手控制不住地抓紧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