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鄢九歌抱着桃笑。
沈南风又把目光转向她,瞬间,鄢九歌笑不出来了,那个完整的桃双手捧过去,可怜兮兮的,道:“吃吗?”
手上的桃却是色泽挺好,果肉饱满,沈南风没接,而是道:“别整天和他混在一起,本来就傻,别傻到最后没人要。”
鄢九歌把手收回去,傅彧不乐意了,揉着刚刚被踢的屁股,道:“谁傻,我们这不是傻。”
沈南风懒得搭理他,抱着剑越过两人朝后院停尸房走去。
傅彧还在叽叽喳喳:“我们这是趣味相投,眼见为实,人又老实虔诚,你少污蔑我们。”
鄢九歌见人离开,用胳膊推了下旁边叫嚣解释的男人,道:“我们是跟还是不跟?”
傅彧立马道:“当然跟。”
后院停尸房阴风连连,屋檐下的白色灯笼被风吹的发出咯咯声响,地上枯叶都顺着一个方向卷起,鄢九歌和傅彧到的时候,只见沈南风握着剑站在院子中央,走过去,一人拿着他手臂遮挡,她提醒道:“那什么,在里面,一共六个。”
沈南风两只手狠狠放下,有些恨铁不成钢,连个眼神都没给身后怕的哆嗦两个人,道:“你们在外面待着。”
话音刚落,阴笑包围整个院落,三人背靠背,鄢九歌听着声音来源,是从停尸房传来的,地上原本卷起的枯叶忽然像是被什么力量直接劈成碎渣,她手上的簪子蓄势待发,只见,屋里的六名新娘齐刷刷出来,有件事她不明白,人已经死了,那么又是用什么办法把人弄得像活人。
走出来,身体僵硬,她恍然大悟,盛京有很多唱木偶戏的戏班子,前段时间颇为流行,为此她还偷偷翻墙出去看过一次,戏班子的木偶就像这六名新娘一样,浑身僵硬,一根线控制全身。
同时,又是一道惊喊,叫喊声直接冲破云霄,鄢九歌和傅彧转了个身默契十足的调换位置,把沈南风推到最前方,而他们则是躲到他身后。
沈南风:“......”
将来若有一日他听不见了,一定是这二人造成。
鄢九歌怕的连声音都跟着哆嗦颤抖起来,道:“你看你看,我们就说有鬼。”
傅彧道:“是啊,不过,这怎么那么像盛京唱木偶戏的戏班子?跟个木偶一样。”
鄢九歌也看了看,道:“好像是啊,只不过这是大号木偶,戏班子里是小的。”
她看了眼旁边的傅彧,看似纨绔什么都不知道,这种情景,到也是冷静。
沈南风盯着六个新娘看了一会,面若白莲,唇红齿白的小娘子,各有各的好看之处,闻言,拔出剑扔出剑刃,吊在头上的银丝断了,银丝断了,控制新娘的身体支柱也就没了,身体倒下去,剑刃重新回到他手中插入剑鞘。
危险暂时消除,沈南风走过去,捻起地上银丝,细而坚韧,别说吊起一个女子,就算吊起千斤重的东西都能完好无损,材质细滑,难怪常人看不见。
婚服和鄢九歌身上一样,正红圆领衣袍,袖口裙摆金丝秀的鸳鸯戏水,就连头上的冠都是一模一样,看了眼袖口上的一对鸳鸯,心中冷笑,都是鬼王了,怎么连个婚服都不能挑个好一点的。
傅彧蹲下看,道:“都鬼王娶亲了,这婚服也太粗糙了,真是辛苦这些小娘子了。”
鄢九歌:“.......”
沈南风道:“装神弄鬼。”
鄢九歌扭头看向沈南风,又扫了眼周围,道:“我去找我的衣服,穿这个太难受了。”
沈南风点头:“注意安全。”
院子不大,除了之前那间婚房干净简洁,剩下的全都是破烂脏乱,每间房检查过,最后还是回到那间婚房,婚房的蜡烛点燃,鄢九歌在里面随处扫视,床底,床柜,能找的地方全部搜查了便,东西没找到,外面传来数人脚步声,她站在屏风后,拔下头上的簪子,道:“装神弄鬼。”
簪子飞出去,一声惨叫,下一瞬,屏风被人一掌劈成两半,鄢九歌往后退了两步,站稳身形,只见那人全身上下包裹严实,那人咬牙道:“伤了我的兄弟,找死!”
鄢九歌躲闪,破窗而出,跑到前门顺势拔下插在头上的簪子,几名黑衣人追着她跑,跑到后院,沈南风隐约听到什么,只见一个穿着婚服的人出现在他们眼前,剑刃飞出,挡住几名黑衣人的去路,她趁机直接把那把带血的簪子藏起来。
沈南风剑刃挑起那人手中的剑,手较劲被挑断,剑架在他脖颈上,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见此情景,几个人面面相觑,同时咬舌自尽。
沈南风没想到这几个那么有骨气,宁愿咬舌自尽也不愿如实招来,傅彧探了他们脉搏,摇摇头,道:“死了,还挺干脆。”
他又看向鄢九歌,笑问:“衣服没找到,引来一帮杀手,可以啊,还知道跑,看来不傻。”
鄢九歌干笑一声,踢了一脚蹲在地上的人,边比划边说:“这么长的剑,我眼睛又不瞎,都要杀我了,在不跑就是傻子,我看不是你傻,你是蠢,人都要杀你了,还在看那自我欣赏。”
傅彧站起身,摸了一把她刚踢了的地方,学着她样子比划,道:“这么长的剑,这么大,是他们要杀你,不是我,被诬陷就算了,你还踢我,还有没有王法了,没大没小的,都是沈南风带坏了。”
沈南风:“.......”
鄢九歌道:“你要是不说我,我能踢你吗?”
傅彧道:“林西洲,我发现你全身上下全都是你的理,一点规矩没有,连兄长都不知道尊敬。”
鄢九歌道:“谁是我兄长,我爹爹和娘亲就生了我一个,别到处给我拉亲戚。”
傅彧笑着双手抱肩,道:“比你大的都是你兄长,比如我。”
鄢九歌干笑两声,道:“你?全身上下哪里像,要不然这样,你跟我姓,改姓林,叫林彧的时候我在好好考虑你这个兄长。”
傅彧抬手在她额头敲了一下,道:“无所谓,我单方面承认了。”
鄢九歌还想说什么,后脑传来疼痛,看向旁边的人,问道:“你打我干嘛?”
傅彧也摸着后脑,道:“就是,打她就行了,干嘛还打我。”
鄢九歌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打我就行,我要是沈南风,就应该在赏你脚。”
傅彧道:“兄妹吵架,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这人怎么这么油嘴滑舌。
沈南风又是一人一掌,后脑在次传来疼痛,二人怨恨的盯着他,他只是随扫一眼,道:“都给我闭嘴。”
还当真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一掌下来,直接让后脑有些肿胀,鄢九歌和傅彧盯着沈南风越过他们,直接去停尸房,阴风作祟,等他回头告诉二人跟上的时候,只见两人撒腿就跑,只留给他下两道背影。
沈南风:“.......”
天蒙蒙亮,夜莺啼叫,鄢九歌坐在树下等沈南风出来,半个时辰后,三人聚集,环顾四周,院落是在深山老林,等他们回到城南的时候,街上空无一人,摆摊的商贩还尚未出来,她与他们告别,道:“我就先走了,你们自便。”
沈南风想到什么,问:“姑娘是来姑苏游玩的?”
鄢九歌点头,看了眼福彧,道:“是啊,傅彧不是也说你们是来游玩的吗?我觉得,你们下次还是不要到处凑热闹了。”
沈南风笑道:“你不也在凑热闹,只许州观点灯不许百姓放火,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鄢九歌双手抱肩,道:“我可没凑热闹,我是半夜起来方便的时候,直接被人掳走的。”
傅彧道:“你是被人掳走的。”
鄢九歌点头:“嗯,敢光明正大进家门掳人,很明显是提前踩点观察好的,我都怀疑那几个姑娘是不是也和我的情况一样。”
“而且他们还用了迷香,只要稍微沾一点,就让人昏睡过去,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轿子里。”
沈南风道:“我们知道了,林姑娘请回吧,注意安全。”
鄢九歌点头转身离开。
望着背影,沈南风道:“我们直接去驿站。”
傅彧跟着沈南风离开。
鄢九歌回到聂府,站在门口想了一会,干脆去后院翻墙进去,动作行云流水,绕过所有重新回到房间,脱了身上婚服收拾好躺在床上,房门就被人推开,是惊蛰,床上的人坐起身吩咐道:“惊蛰,过来。”
惊蛰心细,想必也是听到声音过来看看什么情况,鄢九歌下床又把藏起来的婚服交给她,轻声道:“去把这件婚服处理干净,不要让任何看见。”
看着手上的婚服,惊蛰明白,出去关上房门朝后院走去。
人走后,又想起件事,那个庄园里还有其他尸体在那,裴夜澜告诉过她,城外有座庄园,房契属于李玥,而李玥是城北知县的女儿,瘟疫爆发时她就已经死了。
死的莫名其妙,死不见尸,活不见人,城北百姓都说李知县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被上天知道遭报应了,而鬼王娶亲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流传民间,人心惶惶。
鬼王娶亲,听着就是有人在借刀杀人,背后隐藏巨大阴谋,想到这里,鄢九歌头疼,回到床上闭上眼,一盏茶,人进入梦乡。
午膳过后,鄢九歌才从床上悠悠转醒,捂着头从床上坐起来,浑浑噩噩的盯着前方,下床站在窗前,看着插在花瓶里的海棠花,闻着花香看着锦鲤嬉闹,连叶从霜推门进来的时候她都没发现,她走到跟前,道:“九歌——”
鄢九歌转过身,伸了个懒腰,叶从霜笑着牵起她的手来到桌前,托盘上市她今日的午膳,她道:“听惊蛰说,昨夜里你没休息好,所以就没叫你。”
前一晚吃的食物今天早就消化了,托盘里饭香勾人食欲,糖醋里脊,松鼠桂鱼,蚂蚁上树,外加一碗排骨汤,热腾的冒着气,鄢九歌端起饭碗,道:“从霜姐,你真好。”
叶从霜温婉浅笑,端起旁边的空碗盛排骨汤,放到她面前,道:“不对你好对谁好。”
鄢九歌喝排骨汤,道:“不止我,未来,还有你的夫君。”
叶从霜却道:“你都说了,那是未来,不是现在。”
姐妹俩说起私房话,鄢九歌靠近她,小声问:“从霜姐,你将来,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啊?”
这个问题,叶从霜也没想过,她会喜欢什么样的,对方又会是什么样的,她不知道,更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会不会被人喜欢。
鄢九歌见她不说话,道:“对不起从霜姐,我不应该问的。”
叶从霜摇头:“没关系,非要说一个,那就,明媚阳光一点的。”
鄢九歌说:“这个可以,爱笑的男子会给身边的所有人带来好运。”
叶从霜笑而不语。
她把菜往面前推了推,问:“那九歌呢?我们九歌会喜欢什么样的?”
鄢九歌一怔,低头看着碗里的排骨汤,她还能等到喜欢的人出现吗?
“不知道,还没想好,反正,我喜欢的人一定要足够喜欢我爱我,要不然,我不会嫁给他。”她这样说的,心里却又是另一番滋味,扬在脸上的笑变得干涩,道:“现在我们说这些为时尚早,不说了,我先吃饭了。”
叶从霜善于察言观色,方才一闪而过的苦涩不是假的,望着面前这个小姑娘,真的长大了,知道报喜不忧了,她按住鄢九歌拿筷子的手,温声道:“九歌,在盛京,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鄢九歌笑着道:“在盛京谁敢欺负宰相的女儿,除非他们活的不耐烦了。”
叶从霜觉得也是,道:“嗯,我们九歌最厉害了。”
不在言语,其实,是鄢九歌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低头吃饭。
“囡囡啊,囡囡。”
鄢九歌这才抬眸,闻声转过身子往后看,聂老爷和聂夫人已经进来,聂夫人一进来就按住想要站起行礼的二人,道:“不用行礼了,自己家哪有那么多规矩。”
聂老爷道:“规矩是做给外人看,自己家,就不要这么拘谨了。”
“就是,快坐下。”聂夫人牵着鄢九歌的手重新坐下,担心道:“惊蛰和青稚说你昨夜里没睡好,早膳都没吃,让外祖母心疼坏了。”
鄢九歌道:“无事的,估计是走了半月,舟车劳顿,休息几天便无事了。”
聂夫人也是这般想的,道:“我想也是,囡囡,外祖母告诉你,这几日你和从霜暂时不要出府了,外面这段时间不安全,知道了吗?”
鄢九歌刚想回话,聂老爷也道:“囡囡乖,你外祖母说的没错,这段时间确实不安全,等过了风头花朝节到了,你在和从霜出去游玩。”
“我知道了外祖父。”鄢九歌道:“囡囡一定谨记在心的。”
鄢九歌用过饭之后,又陪聂老爷和聂夫人说说话,直到快要到晚,二老才离开,房间只剩下她一人,躺在香榻上喝酒看海棠,青稚和惊蛰进来,一个关上门,一个来到她面前,轻声道:“今儿出府的时候,城外的那个院子被搜出来大量尸体,那六位新娘的家人已经去认尸了。”
鄢九歌掀了掀眼帘,青稚继续道:“六位新娘有五位被领回家,只有一位还在驿站的停尸房。”
“是李玥,对嘛?”她坐起身,拿着酒壶来到窗前海棠边,指腹划过海棠花瓣,道:“传闻城北知县爱女如命,如今女儿尸体已经找到,他却不来认领。”
惊蛰道:“小姐,那位知县死了。”
指腹划过花蕊,再到花心,闻言,转身望向惊蛰,道:“死了?怎么死的?”
惊蛰道:“不知道。”
青稚道:“要不然小姐去问问裴大人?”
惊蛰蹙眉。
鄢九歌道:“不去。”
去问裴夜澜,她怕是闲的无事给自己找事,好好的休闲时光不享受,整天和死人待在一起,想想都晦气。
可是,你不找事,事就会先找你,当天夜里,外面水池落叶荡漾,山茶花随风晃动,鄢九歌躺在香榻上喝酒,无事时还会出去逗逗池塘锦鲤,这一夜,注定无眠。
入夜,换上浅色衣衫翻出墙头,走在昔日热闹街道,夜猫夜行,风声呼啸,鄢九歌一人在街道上行走,暗道裴夜澜不是个好人,查案归于锦衣卫,却要她每夜帮他查案,如果这样,那还要锦衣卫和大理寺做什么。
无关她之事,现在全部由她做,日夜颠倒,白天睡觉,晚上忙着查案,鄢九歌越想心里越堵,抄起傍边散落一地的棍棒,对着不知谁家商贩的摊子就是一顿敲,敲到棍棒出现裂痕,摊子散架,坍塌声音引来店家,扔掉手上棍棒,转头就跑。
“你说她大晚上不睡觉在街上瞎溜达什么?”傅彧从黑暗中出来,看着鄢九歌跑走的背影,道:“该不会出来约见情郎吧。”
沈南风毫不犹豫戳穿:“放心,这事只有你能干的出来。”
傅彧:“.......”
二人跟上去,发现在一家客栈停下,这也是他们为此来的目的,鄢九歌提着裙摆上前,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便就对着上了封条的大门瞎折腾,折腾到最后,干脆找来垫脚的东西想翻墙头翻进去。
“哎呀!”墙头没翻成,整个人半路掉下来,坐在地上揉着肩膀,喃喃道:“不可能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傅彧毫不留情笑出声,也丝毫不避讳,就差整个人躺在地上笑的四仰八叉,手上的折扇在另只手的手心连续敲了四五下,道:“真够笨的,不会翻墙还去翻墙,摔疼了吧。”
鄢九歌从地上爬起来,撸起袖子来到傅彧面前,傅彧见形势不对,直接躲在沈南风后面,道:“君子动口不动手,稍安勿躁。”
“我不是君子。”她道:“更何况,打你,还怕脏了我的手。”
傅彧贱兮兮道:“此言差矣,我相信,姑娘还是舍不得的。”
闻言,看过去,鄢九歌嫌弃的迷了眯眼,道:“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傅彧依旧贱兮兮的拍了拍沈南风胸脯,道:“听见没,她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沈南风:“.......”
手握佩剑的紫衣玄袍男人径直让开一条路,傅彧僵在原地,沈南风一本正经道:“她说的是你。”
鄢九歌双手抱肩,望着足有三层楼的客栈,道:“这要怎么上去?”
傅彧摇头:“不知道,找梯子?”
话音一落,一道模糊紫影从他们面前飞到客栈二楼,立定身形,鄢九歌和傅彧目瞪口呆,下意识滑动了下喉咙,同道:“真厉害。”
“我们应该想了一下,我们两个不会武功的,要怎么上去。”鄢九歌提醒道:“沈大哥不会不管我们吧。”
傅彧学着她的姿势,双手抱肩,闻言一愣,随即又道:“不管的可能性很大。”
二人四目相对,对视片刻,沈南风已经从二楼上下来,道:“行了,别感慨了,有这功夫,梯子都找到了。”
鄢九歌道:“这没梯子,我都找过了,要不然我早进去了。”
傅彧忽然问道:“林姑娘大晚上不睡觉,又来凑热闹?”
一个姑娘家深夜还敢在外面溜达怕是只有鄢九歌,上次若是说凑巧被抓,那么这次,不能用凑巧来说,他们前脚要来明月楼,后脚便在街上看见她。
想到这,傅彧想到什么,迷了眯眼意味深长,沈南风依旧平静如山,傅彧能想到,他早就想到,昨天的理由过于真实,那么今天会是什么理由?
“当然是来凑热闹的。”鄢九歌毫不避讳直接说自己是来凑热闹的,盯着沈南风二人的黑眸闪明又亮,仿佛初潮江水清冽动人,显得无辜可怜,道:“难道只允许你们凑热闹,不允许我们凑热闹?就因为你们是男子,我们是女子,所以冠上女子之命,就不能在半夜随意走动?”
说来也巧,这一路上一个人没看见,刚到姑苏的时候就听说过明月楼闹鬼,每每半夜的时候就能看见有影子在墙上爬,不仅如此,她刚到明月楼,发现身后两个尾巴,不是别人,正是沈南风和傅彧。
说他们是江湖游客,却衣冠华丽,如果是宫里人的话,又或者是朝中某位大臣之子,这样的可能性也不大,她虽没见过那些人,可也没有沈姓和傅姓。
倒是前逍遥王有个儿子叫萧彧,不姓傅。
改名换姓倒是有可能。
“女子本就容易受伤,不比男子皮糙肉厚,林姑娘,我们这是在关心你。”沈南风道,黑眸沉如墨,犹如深渊伸出魔爪想把她拽进去。
鄢九歌对此先是一怔,两眼泛起水雾,拿起傅彧宽大袖口,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好奇心作祟,我就是忍不住向来看看。”
傅彧很吃这招,立马拿着自己袖口亲自为对方擦拭摇摇欲坠的泪珠,道:“别哭啊,我跟你说林姑娘,他就是脑子缺根弦,甚是可以说压根没有怜香惜玉那根弦儿,咱大人有大量,不跟脑子缺弦儿的人计较。”
沈南风一听,眉峰微动,抱着剑狠狠踢了傅彧一脚:“滚!”
傅彧捂着屁股重重哼了一声,道:“实话而——”没没说完就被对方冷冽眼神震慑住,仿佛只要在多说一句,他就能当场卸了他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