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逛超市
昨晚和南鱼打完游戏已经过十二点，姜停云倒头一觉睡到八点，被自己的闹钟吵醒。
想起今天阿德教练要来，她揉了揉额角，强行打起精神，决定早点到俱乐部去，那边离机场比较近，方便接机。
抵达紫金公寓后，她才想起来自己没有俱乐部的钥匙，给肖全发消息，也没有回音，大概是还在睡觉。
姜停云想了想，昨天好像看到基地的冰箱里空空荡荡，干脆去楼下超市逛一圈消磨时间，顺便买点东西过来。
楼下的超市很大，贯通了六个店铺，装修和物品摆放很亮眼，让人很有购买欲。
她推着车，先进了饮料区。
普通饮料没有营养，首先pass，姜停云直接到乳品摆放区，从冰柜里抱了箱A2纯奶，这个保质期不长，没办法多囤，只能喝完再来买。
酸奶好像也需要来一点，可以当做零食。
姜停云从纯奶的摆台出来，去找酸奶，抬眼就看见一个清瘦的侧影，圆领白T配上卡其色棉麻长裤，有种日系的慵懒感。
夏日炎炎，他身上却总有股清爽冷淡的气息，让人像是喝了一大口冰镇柠檬饮。
少年单手拿起冰柜里的两排打折酸奶，准备去结账，转身却对上姜停云的目光，他微愣，下意识将手里的东西放低，借助柜台的高度来遮掩。
“齐璟？”姜停云眨眨眼，当做没看见这套小动作，推着车走过去，“我以为你们都还在睡觉。”
他开口想要称呼她，但无论是姐姐还是老板，都始终说不出口，于是看着她，轻轻“嗯”了一声。
姜停云走到他身边，弯腰看了看打折区的酸奶，手指点在玻璃上，自如地问：“你觉得红枣味好喝还是草莓味好喝？”
齐璟没回答，拿着自己的酸奶安安静静站在旁边，她皱了皱鼻子，自顾自又说：“算了，草莓味的东西感觉都怪怪的，没有草莓本身好吃。”
然后伸手拿出红枣味的酸奶，放进推车里。
“你的东西也一起放进来吧，我想给基地的冰箱添点东西，你有时间陪我逛逛吗？”姜停云靠在推车扶手上，偏头看他，补充道，“一会我可能拿不动。”
齐璟把自己的酸奶叠放进去，伸出手来，声音有点低哑：“我来推吧。”
他的手很修长又有骨感，但不知为何小拇指的骨头有些别扭。
气氛很安静，姜停云一边看货架，一边没话找话，“你的手指怎么啦？”
齐璟顿了几秒，淡淡回应：“不小心摔的，很多年了。”
没再问缘由，姜停云进果蔬区去挑水果，现在正是西瓜季，她对着成堆的大西瓜拍拍敲敲，拿不准该选哪个。
幸好旁边路过个买菜的大爷，“小姑娘，你手底下那个甜嘞！”
姜停云眉眼弯弯，跟大爷道谢，又低头仔细去看大爷认可的这颗西瓜，但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只能选择相信大爷，上手去抱那颗瓜。
她抱得费力，齐璟却单手就把瓜从她怀里接走，然后轻飘飘放进推车里。
走了两步看到冰激凌柜，姜停云眼睛一亮，从抢鸡蛋的大爷大妈中间挤过去。
齐璟远远跟着，中间虽被很多人阻隔，但他仍能清楚看见她低头对着一大柜子雪糕，睫毛扑闪扑闪的，好像在纠结要怎么选的样子，不知为何心里忽然痒痒的。
齐璟抿抿唇，不知道这是种什么奇怪的感觉，像是花瓣缓慢飘落在摊开的掌心，莫名很柔软。
他陪着姜停云东逛西逛，最后推了一整车去结账，整整装满了两个大购物袋，还有单独的一箱牛奶搁在旁边。
姜停云把长长的小票随手塞进包里：“我来拿这箱牛奶，其他的就交给你啦。”
——
电梯停在二楼，有个工人搬了一堆板材上来，几乎把他们挤得没有落脚之地。
姜停云只能往后靠了靠，都快要蹭进齐璟怀里，一股淡淡的柠檬味沐浴露的味道萦绕在鼻尖，她有点脸热，只好尽量缩小自己的占地面积。
工人有点抱歉，戴着手套的手摁下四楼的按钮，“妹儿再忍一会，我四楼就下了。”
等他搬着东西从四楼出去，空间终于不那么局促，姜停云抱着牛奶站开了些。
用齐璟的钥匙打开基地大门，看见肖全已经醒了，正趿拉着拖鞋靠在沙发背上刷视频，他听见有人用钥匙开门，头都没抬就打招呼，“小璟回来了。”
塑料袋的声音哗啦啦的，肖全终于从视频里面抬起头，看了玄关一眼又低下头，然后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又抬起来。
“老板您怎么来了？！”
姜停云把牛奶搁在地上，甩了甩发酸的手，“昨天忘跟你拿钥匙了，早上九点过来感觉大家应该都没醒，就没按门铃，下楼逛超市了。”
肖全收起手机，过来帮忙把东西拿进去，看了眼后面跟着的齐璟，“小璟那会肯定醒了，他每天都起的早。”
“所以在超市里碰见了，刚好抓过来当苦力。”姜停云吩咐，“这有些雪糕，得马上冻冰箱去…还有牛奶和酸奶，都得冷藏。”
肖全赶紧接过齐璟手里的东西，左手一个袋子右手一个袋子，怀里还抱起牛奶，迈着滑稽的步子拿去楼上整理。
齐璟照例打开峡谷开始打单子。
他坐在靠近阳台的座位上，戴着耳机，没发出半点声音，不知为何却微拧着眉，唇也好似失去了些血色。
逆着光，姜停云看不太清，想了片刻，决定先上楼去找肖全。
肖全正在归置东西，她走过去帮忙，压低声音问：“齐璟家庭条件很差吗？我看他瘦瘦的，脸上也没什么血色。”
说到这个，肖全也把声音放得很低，怕被听见，“我只知道他生活得挺难的，好像是被硬生生饿出来胃病，以前严重的时候还咳血。现在没训练就每天起早贪黑打单子赚钱，也不知道家里倒底是什么情况，没听说他提起过。”
她点点头，想起齐璟一大早上起来，估计也没吃早饭，好像有胃病的人不按时吃饭会很难受吧？难怪刚刚看他不太舒服的样子。
冰箱里的酸奶冷冷的，姜停云刚伸手想拿，又放下了。
“我下楼买点东西。”
肖全看着她匆匆又下去了，没多想，从袋子里掏出一盒蒸蛋糕和苏打饼看了看，分门别类摆到桌子上。
十点，姜停云拎着一堆早餐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醒了，曲小婉最先看到她，放下手机过来帮忙接东西。
“哇，姜姐姐，这给我们带的早餐吗？”
她笑着点头，“不知道大家喜欢吃什么，每样都买了点，趁热吃。”
赵勉把桌子上的东西清理到一边，腾出地方放早餐。
谢行健很感动，“姜姐姐可比小姜少贴心多了。”
“这个。”姜停云拿着一瓶温热的山药小米糊，单独放在齐璟面前。
他从游戏里抬头，漆黑的眼眸里染着点迷茫，绷着唇，好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担心他拒绝，姜停云在他旁边落座，语气温柔但又强硬，“你喝掉。”
她身上有股淡香，但又不是香水的味道，甜甜的，更像是清晨沾满露水的栀子花，肩膀靠着肩膀，身边的人目光坚定。
齐璟只能暂时把手机搁在腿上，伸手去取那瓶米糊，手背上的筋微微鼓起，拧开锁紧的盖子。
米糊的味道香甜，入口温热，慢慢填补胃部的空虚，消弭了隐约的痛感。
游戏里的公屏一片哀嚎，好不容易匹到个野王大腿，现在大腿居然一言不发原地挂机！
1A秒西西（赵怀真）：哥，我的哥。
1A秒西西（赵怀真）：动一动别挂机，你要被瑶打死了啊！
送一个再赢（后羿）：完了
送一个再赢（后羿）：是不是接女朋友电话去了
薛瑞咬着小笼包瞄了一眼齐璟的手机，“小璟，你再不管管，你家水晶就炸了。”
他垂眼，重新拿起手机，看到敌方五人已经压到高地，队友阵亡三个，剩下个辅助形单影只。
中路高地被拔，黑屏三人组已经绝望等待水晶爆炸，下一秒泉水里挂机的澜冲出去，咬住敌方双C，瞬杀两个。
对面血条也都空了大半，慌忙撤退。
First Blood。
Double Kill。
Triple Kill。
Quadra Kill 。
Penta Kill。
澜三下五除二收下所有人头，打出大团灭，复活的队友们开上奔狼，直呼666，跟着兵线直冲敌方水晶。
不过两分钟的功夫，敌方水晶爆炸，游戏结束。
齐璟放下手机，平静回答：“三十几星，不会输的。”
旁边的辅王赵勉却有点心梗，“为什么我三十几星碰到一群煞笔？”
辅助位再强，也顶不住队友拉胯，带的节奏都没人肯跟。
谢行健怜悯地撞了下赵勉的肩，嘴里咬着豆浆的吸管，含糊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从来不补辅助了吧？宁愿补个中单，虽然经济和辅助也是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