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狗咬了
体测的时候有个Omega被Alpha催入了发情期,这件事很快就传了出去。
但是消息压得死死的,大家都只知道被带走的Alpha是谁,没人知道那个Omega是谁,更没有人知道当时在场的第三人。
黎礼安消失了一上午,中午才出现在食堂,詹望眼瞅着他好像又换了一件衣服。
“你怎么又换了衣服?今天孔雀开屏啊。”詹望笑着说。
黎礼安虽然不在学校住宿,但宿舍一直有他的东西,方便取用。
继上午的卫衣和Polo衫之后,黎礼安又换了件黑色的衬衫。
衬衫袖子挽起,露出一截漂亮的手腕。
温池南端着一份鸡公煲坐下:“上午出事了你们知道吗?外院一个傻|逼强迫Omega,被抓了。”
“那不是活该吗?”詹望随口道,“这种傻|逼就应该被制裁。”
温池南认同地点点头,咬着勺子,只是抬头随便看了一眼,便眼前一亮地挥挥手:“学妹,你怎么也在这里?”
黎礼安一顿,顺着温池南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端着一碗面的顾舒愉。
顾舒愉神色复杂,看了看温池南,又看了看自己的碗,最后道:“我在这里,可能,是来吃饭的吧。”
温池南一愣。
詹望一愣,然后哈哈哈哈大笑。
温池南:“......”
温池南感觉自己在学妹面前成了一个智障。
“学长,我去吃饭了。”顾舒愉又打了个招呼。
顾舒愉转身打算找个位置,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看了一下。
黎礼安和詹望都在,她反应迟钝地冲他们挥挥手,算是打了招呼,像是做任务只能单线程的NPC。
“这学妹怎么还有点呆的,合着她眼睛每次只能装一个人。”詹望收回视线,笑着说。
温池南很受伤地说:“我刚才是不是被她当弱智了啊。”
“差不多吧。”詹望想起顾舒愉那个表情又想笑,“不过没关系,你俩差不多。黎狗这么大一个人在这里她都没看见。不过她是不是不舒服啊,看着脸怎么那么红。”
才抑制住伪发|情期的顾舒愉一点也没有不舒服,按照正常的Omega体质来讲,她这个时候应该是浑身酸软走不动路的。
但是她没什么关系,只是有些爱出汗。
顾舒愉想着等下吃完饭回家洗个澡。
一口面刚到嘴里,她的对面就坐下一个人。
顾舒愉咽下了面,看着对面的Beta。
“陆齐琛。”对面的人自我介绍道。
顾舒愉神色一闪,澄清道:“我记性没那么差。时年呢,你怎么没跟她一起?”
“她和你其他两个舍友出去吃饭了。”
顾舒愉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她跟陆齐琛不熟,也没那么多话要讲,吃完饭要忙的事情还多着,就没再跟他搭话,而是闷着头吃饭。
“顾舒愉,你和传闻中好像不太一样。”
顾舒愉嚼完嘴里的东西,咽下之后问:“哪里不太一样。”
“哪里都。”陆齐琛笑笑,“你怎么不跟时年她们一起,我看时年很喜欢你。”
顾舒愉哦了一声,用筷子卷着面:“最近有点忙,等忙过这一阵再说。”
下午她约了六个要分手的对象,时间极其紧迫,而且她还得去找温若琪。
一想到这里她又塞了自己几口面,差不多吃饱了,她擦了擦嘴站起来:“你慢慢吃,我先走了。我还有点事情。”
陆齐琛轻点了下头,看着顾舒愉朝回收餐具的地方跑,正想收回视线,却看到了另外一道注视顾舒愉的视线。
黎礼安这个人,好像跟顾舒愉有一些牵扯。
陆齐琛想到开学以来听到的一些传闻,这个黎礼安在学校好像很出名。
正想收回视线的时候,却看到黎礼安懒洋洋地朝他看过来。
明明那目光没有什么,陆齐琛却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最后只能冲他礼貌一笑。
后者也笑了一下,很随性的笑,确实和传闻中的他一样随和,不过随和下面,好像藏着些让人看不透的东西。
顾舒愉洗完澡发现自己脸颊上有道红痕,仔细想了想,意识到是那佛手柑咬的。
看了镜子半晌,顾舒愉折腾出来一块创可贴贴上了。
一天开头不顺,顾舒愉以为下午的分手又要经过几番波折,然而六个人好像约好了一样,很顺利地让她过了关。
甚至有一个人是带着女朋友过来的,顾舒愉揉着橘猫的大头,点点头淡定道:“祝两位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说实话么,她并不在意。
但对方趾高气扬,好像她没得到他是她的损失。
顾舒愉并不介意他有这样的错觉。
送走小情侣,顾舒愉呆坐了一会儿,忽然听到外面又有人敲了敲门。
顾舒愉在发呆,所以没吭声。
橘猫喵了一声,爪子挠了挠她。
没反应。
橘猫的眼睛眯了眯,随即吊高嗓子,十分凄厉地喵了一声,企图这样把顾舒愉叫醒。
心理咨询室的门砰的一下被撞开,一群人滚了进来。
桃木剑、符咒、照妖镜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滚了一地,地上是一地的糯米和掰成蒜瓣的大蒜、
黎礼安站在门口,看到那双总是含着爱慕之意的眼睛朝着地上的狼藉看了一眼。
窗外秋风萧瑟而起,这眼神里也带着十成十的凉薄,并不比猎猎卷起落叶的风要暖几分。
冷冷淡淡的,这才是顾舒愉真实的一部分。
温池南的胸口压着一个核桃,被不知道灵异社的谁一压,疼得嗷呜叫了一声。
顾舒愉也是反应过来,表情灵动了一些,眨眨眼睛看着地上滚成一团的人:“学长,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橘猫以为顾舒愉在叫自己,伸出白袜爪抓了抓顾舒愉的手。
被顾舒愉一下子按了下去。
“学妹?你怎么在这里?”温池南又是一个问句出口。
顾舒愉慢吞吞地哦了一声:“我是我们班的心理委员,需要不定时找班上同学谈话。了解同班同学的生活状态和情绪状况。”
她的话颇为官方,温池南从地上爬起来,差点一脚又踩在糯米上摔倒。
灵异社的社员大概也觉得有些丢脸,闷着头开始捡糯米。
这一粒一粒的速度,估计到天黑也捡不完。
“门后有扫把。”顾舒愉好心提醒了一句。
“你们......来这里抓鬼吗?”顾舒愉一眼就看出来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哈哈,呵呵。没有啊,最近这楼里的人不是很少吗?刚好元旦节不是也要报活动。我带着灵异社来排练的。”
灵异社的几个小成员不说话,连连点头。
温池南这个怕鬼的人,从大一就加入了灵异社,一边害怕一边在大二混上了灵异社的副社长。
最近社长和另外两个副社长参加比赛,老社员又不带他这菜狗一起玩。
温池南实在是想知道闹鬼的真相,就忽悠今年刚入社的大一新生过来跟他一起抓鬼。
因为怕遇到真的鬼,温池南还求着黎礼安跟他一起,原本以为黎礼安会拒绝。
结果他黎哥这次直接就答应了。
本该是天时地利人和的组局,结果鬼没抓到,脸好像丢出去了。
顾舒愉也不在意温池南的不诚实,点点头:“这样,你们要用这个教室吗?用的话我就先走啦。”
她的语气轻快,元气十足。
“你那只猫。”温池南直勾勾看着橘猫,刚才那声凄惨的和鬼哭一样的声音,好像就是这猫发出来的。
“哦。你俩见过啊。它叫学长,是我养的猫。今天无聊我就把它带过来了。”顾舒愉的指尖又揉了揉猫头,琥珀色的眸子里带着无辜,“它有什么问题吗?”
被这双眼睛一看,温池南感觉自己要是承认自己埋伏这么久抓鬼把猫叫当成鬼了,会特别尤其丢脸。
“没事没事,你这猫有点瘦了啊。”温池南捡起地上两个开过光的核桃,呵呵笑着。
顾舒愉看了眼卡车一般的橘猫,也轻笑了一声应和:“是挺瘦的。我现在一只手有点抱不动。”
温池南:“......”
灵异社的几个社员在拼命抖动着肩膀。
温池南咳了一声,正了正自己副社长的威严,新社员不说话了。
顾舒愉东西已经收拾好,拎起书包,道:“教室你们用吧,用完不用上锁。”
温池南本来就不是来借教室的,摆摆手:“不用不用,我们也不用。已经排练完了。”
顾舒愉看了眼黎礼安:“黎学长也是灵异社的吗?”
这个人原来好这一口吗?
“我胆子小,我不是。”黎礼安看着顾舒愉走近,轻声说道,语气里还带了些不好意思与不易察觉的责怪,好像在怪顾舒愉为什么知道这件事还要再提起。
温池南不懂黎礼安在说什么鬼话,但看着黎礼安的表情,他知道这种时候是不能说话的。
胆子小,顾舒愉顿了一下,又装出一副我早知道的表情。
胆子小,很好很好,顾舒愉心里仔细记下。
下次约这个人去看个恐怖电影去个鬼屋或者坐个过山车摩天轮什么的。
顾舒愉一想起整人的事情,眼睛就亮晶晶的,一肚子坏水在黎礼安看来,像是装在一个透明的容器里。
黎礼安不断地抛给顾舒愉“人设”,让她完成对自己的认识。
接下来就看她要怎么摆脱自己这个“男朋友”了。
“这样啊。”顾舒愉点头,问其他人,“一起走吗?”
“一起吧一起吧。”温池南连忙道,他才注意到顾舒愉脸上的创可贴,问了一句,“你脸怎么了?”
“上午被佛手柑咬了一口。”顾舒愉微微笑道。
温池南茫然:“佛手柑还会咬人吗?”
“佛手柑味道的狗吧。”顾舒愉笑道,“他已经被抓起来了。”
随时随地发情不就是狗么,顾舒愉的指尖碰了碰创可贴。
抬头发现黎礼安在看着自己的创可贴,目光似乎有些不一样。
“哦,说起来黎哥上午的脸上也红了一小块。”温池南忽然想起这件事,“黎哥你也被狗咬了?”
黎礼安笑了:“对。”
温池南不疑有他,只觉得这狗是同一个狗,而且真会挑人,专门挑漂亮的人咬。
顾舒愉一顿,本来想反驳一下,仔细想想,嗯,自己的行为好像也没差。
这件事算是她理亏,所以顾舒愉暂时没有借题发挥,被骂了就被骂了。
黎礼安脸上的红色,可能是她留下的口红。
走出心理咨询室到楼梯口。
顾舒愉觉得那破电梯总有一天要出事,婉拒了温池南让她上去的要求,走进了旁边的楼梯。
走了两步发现自己身后跟着人。
顾舒愉抱着猫回头看了眼,是黎礼安。
黑色衬衣的扣子解开了最上面两颗,露出一截好看清瘦的锁骨,白得晃眼。
回过神,顾舒愉拿出营业的态度,冲他笑了一下:“一起走吗?”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跟你一起。”黎礼安的语气有些随意,打量着下午状态好了很多的顾舒愉。
那股甜甜的杏子味道很淡,不专注分辩都分不出来。
“怎么会。”顾舒愉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好不容易单独相处,我们可以走慢一点。”
她转身走了两步,亲昵地拉住黎礼安的胳膊。
对视一眼,黎礼安任由她拉着。
Omega的身体比她本人多了很多温暖,柔软的粉色靠在黑色边缘,好像一个不太和谐的镶边。
顾舒愉背包里的猫开始挣扎,这个疯女人怎么又不要命了。
不明情况的顾舒愉拍了一下背包,轻轻呵斥:“别闹。”
顾舒愉脸上的创可贴确实有些扎眼,黎礼安的眸色幽深,那佛手柑看来还是得好好处理一下。
两个人拉着走了几步,顾舒愉忽然好像想到什么,在口袋里翻找一通,冲黎礼安招招手:“你低头。”
黎礼安低头看她一眼,抬脚往下走了几个台阶,借着台阶的高度,黎礼安刚好可以平视着顾舒愉。
漆黑如墨的眸子看着顾舒愉。
顾舒愉愣了愣才低头撕开创可贴。
她的手指轻轻按在黎礼安的脸上,把创可贴慢慢粘在了她之前亲过的地方。
带着温热的感觉,顾舒愉纤细的手指又和那个吻一样扫过黎礼安的唇角。
顾舒愉一顿,又把皱了的创可贴扯了扯。
贴创可贴的时间不过十几秒,顾舒愉收回了手的同时却不知道为何松了口气,她有种在老虎头上作威作福的感觉。
顾舒愉把创可贴的废纸收起来,看着黎礼安,轻言细语道:“我被别人亲了一下。你没有生气吧。”
眸子透亮,带着浑然天成的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