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远
艾莲娜站在布鲁斯桌前，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低头假装欣赏办公室的大理石地板。
在韦恩企业保洁人员的手下，她脚下的地面是多么的干净光滑！甚至可以反射出她漂亮的脸蛋。
可惜布鲁斯没有给她过多的时间欣赏自己的容颜，他放下手中艾莲娜呈递上来的辞职申请，眼中透出几分疑惑:“艾莲娜，我可以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吗？”
“是不是工作不太顺利？”他做出认真倾听的模样。
“不是的，”实际上工作倒是顺利了不少，最近米勒已经愿意看两眼她的文章了，“是别的原因……”但艾莲娜不好说出口。
她总不能直接说自己离职是为了跳槽去莱克斯集团吧？虽然不清楚布鲁斯对莱克斯的态度，但至少正义联盟一定不会喜欢莱克斯。
就凭她哥背地里的小动作，说不喜欢都是轻的。
艾莲娜觉得周身的空气变得凝滞，就连时间的流速也变得缓慢起来。自从她做出决定后精神就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她不确定答应莱克斯的邀请是否正确，但她需要这个机会说服莱克斯放弃针对超人。
莱克斯现在愿意和她交谈，也许这也是唯一的机会，可以让他们友好共处。
因此，她必须采取行动，就算可能会失去同伴的信任。
布鲁斯似乎看出了她的精神状态不同于往常，“那是生活上的问题？艾莲娜，你有任何的事都可以和我说。”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温柔，“我不只是你的老板，也是你的朋友。”
艾莲娜倒是没想到布鲁斯的态度会如此……友好？似乎比起她离职，他更在乎她是不是遇到了麻烦。艾莲娜不再像先前一样难受，也不再像一只固执的蚌一样一言不发，“我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等一切结束后我大概就会回来。”意识到她所言不过是她个人一厢情愿的想法，“……这样可以吗？”她小心翼翼地发问。
“当然可以，”布鲁斯不认为这是一个过分的要求，“韦恩企业永远欢迎你。”
待艾莲娜离开后，顾虑依旧未在布鲁斯心中消散，他给迪克打去电话。
“布鲁斯？真难得，你竟然会给我打电话。”迪克调侃的声音响起。
布鲁斯没有理会他的打趣，直接问道：“艾莲娜最近有奇怪的地方吗？”
“奇怪的地方？别告诉我你又开始怀疑人家了。”得到布鲁斯不赞成的沉默，迪克只好开始回忆，“好像也没有特别奇怪的地方，只不过她最近有些忙，我们已经好几天没见面了……哦！”
听见迪克的惊呼声，布鲁斯以为他是记起了重要的事情，屏气倾听。
“她之前聊天的时候突然提到了罗密欧与朱丽叶，可惜我不太懂文学，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和杰森多聊聊天培育下自己的文学细胞……”
布鲁斯挂掉了电话。
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罗密欧与朱丽叶吗……
……
事实证明，布鲁斯的担心并没有错，艾莲娜离职后立马入职了莱克斯集团。尽管这看上去只不过是单纯的跳槽行为，但联想到艾莲娜和莱克斯的关系，布鲁斯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很快他从迪克那得到了新消息，迪克抱怨说艾莲娜已经一个月没有见他了，他现在每天都提心吊胆自己会被分手。
自从艾莲娜离开韦恩企业，布鲁斯同样没有再见到她。直到一次夜巡，他捣毁了企鹅人的一家非法会所，在会所的监控里，他再次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蝙蝠侠微微蹙眉，企鹅人着手的交易大多位于灰色领域，艾莲娜出现在这里也只能证明一点——她的关系网已经不似从前一样干净。
艾莲娜似乎和企鹅人进行了什么交易，两人交换货箱后艾莲娜甚至还和企鹅人友好地握了下手。
通过监控可以看见，艾莲娜离开房间后没多久就被包围，落入了企鹅人黑吃黑的圈套。
随着一声枪响，艾莲娜侧身躲过子弹，拎着箱子旋身而起，落腿扫断离她最近的两人的脖颈。空着的手掌撑地而起，一脚踹中第三人的胸膛。她的动作一如既往干净利落，但蝙蝠侠可以看出，她的速度和力量与初次见面相比都有很大的进步。
这种成长速度堪称可怕，蝙蝠侠默默在心里记下这一点。
不出一分钟，地上就躺了一堆人。艾莲娜最后一箱子落在一个拿枪准备射击的人头上，那人顿时抱枪晕倒在地。艾莲娜似乎砸完才想起货物不能磕碰，连忙抱着箱子检查外壳。
确认货品无误后，她站在原地思考了两秒钟，转身去抓见状不妙逃跑的企鹅人。把企鹅人揍了一顿，艾莲娜顺带提走了自己带来的箱子。
蝙蝠侠不想评论这一出黑吃黑吃黑的好戏，他推测艾莲娜多半是莱克斯派来做交易的，而莱克斯有动静多半不会是什么好事。
“神谕，我需要你调查一个箱子的内容。”
……
艾莲娜总觉得自己上了莱克斯的当。比起秘书的活，莱克斯更喜欢给她安排一些额外的工作，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不会给任何人带去危险，甚至带来的益处可以造福好几代人类。艾莲娜听着确实像这回事，为了不被巧舌如簧的莱克斯坑骗成为氪石的搬运工，她还让系统扫了几次箱子，确定里面没有危险物质才送到莱克斯面前。
可即便如此，不安感依旧萦绕在心头。可能为莱克斯做事这一点本身让人感觉就不对劲，时间一长，她总有种背着同伴做坏事的愧疚感，以至于迪克一和她联系她就心虚。
“最近辛苦你了，我再次确信请你来当我的秘书是一个明智的决定。”莱克斯毫不吝啬他的夸奖，“今晚还有最后一个工作，之后你可以放个假，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听见可以放假，艾莲娜死气沉沉的眼睛亮了一下。
“是什么工作？”
“是一个商业宴会，我需要一个女伴。”
“我是你的秘书，为什么还要兼职女伴……”艾莲娜抱怨，穿着高跟鞋在会场里站几个小时，这在她眼里还不如去干架。
“我的秘书比较全能，一定程度上还需要担任我的保镖和司机。”莱克斯说，他和艾莲娜对视几秒钟，露出宽容的神情，“但我对你的要求不高，一次做好一件事就好。”
……她刚才是不是被小瞧了？单核怎么了！能完美做好一项工作也很厉害好吗！但看着智商超群，被誉为世界上最聪明人类之一的莱克斯，艾莲娜默默把反驳的话憋了回去。
尽管不太爽快，但看在假期的面子上，艾莲娜还是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份工作。
……
直到她在宴会上看见自己的前老板，她才发觉自己答应早了。
很明显，前老板也注意到了她。谢绝身边围绕的女性，端着香槟朝她走去。
她站在莱克斯身边，一时间走或不走都不对。
莱克斯也注意到了来人，戴上他处事待人虚假的笑面。“韦恩先生。”
“卢瑟先生。”布鲁斯短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把注意力全部放在艾莲娜身上，“所以，你是在莱克斯集团处理事情。”这不是一句指责，而是单纯感到疑惑，艾莲娜甚至还从中听出了几分落寞。
艾莲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莱克斯还站在她身旁，她总不能当着他的面说，没错，等我应付完我哥就回你那。
“看来韦恩先生认识我的……”注意到艾莲娜投来的眼刀，莱克斯自然地接上，“秘书。”
“是的，她之前是我的员工。”布鲁斯咬重了“我的”二字，笑里藏刀，“我之前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成功邀请艾莲娜，看来卢瑟先生花费的精力更多。”
“她永远值得我花费精力。”莱克斯伸手揽住艾莲娜的肩膀，却被艾莲娜在布鲁斯看不见的地方戳了下腰。
莱克斯似乎叹了口气，他从善如流地放开艾莲娜，“看来你们除工作关系外还是很好的朋友，那我就不打搅你们叙旧了。你知道等下去哪里找我。”后半句他是看向艾莲娜说的。
莱克斯离开后就剩下布鲁斯和艾莲娜两人，两人一瞬间相视无言。正在艾莲娜疯狂思考该说的话时，她听见布鲁斯说：“迪克说他很想你。”
原本面对布鲁斯就愧疚，这下直接愧疚翻倍。
她这段时间确实是冷落了迪克，“我也很想他。”艾莲娜说，希望对方不会认为自己在玩弄他儿子的感情。
好在布鲁斯完全没有这么想，反而提出一个艾莲娜所意想不到的邀请。
“迪克想邀请你在圣诞节来韦恩庄园，和我们一起过节。”
“等等，这是不是太快了。”艾莲娜很惊讶，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很快吗？”布鲁斯思考了一下，“其实你已经算和他在一起时间较长的了。我很了解迪克，他是认真喜欢你的，这点你不用担心。”
“不，我……”
“如果是在意我的话，我一直很支持你们的感情。”
艾莲娜只感觉布鲁斯今天的每一句话都落在她意想不到的位置，她这是得到了家长的许可吗？与其说她和迪克在一起直接跳过了见家长这一步，倒不如说她认识布鲁斯比认识迪克要早。
哦天呐，她是不是泡了朋友的儿子，意识到这一点艾莲娜瞳孔地震。
这都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是她没有和迪克的家人一起过圣诞的打算，她也不认为自己和迪克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艾莲娜的惊慌可以说是显于表面，布鲁斯推测是因为艾莲娜并不打算和迪克把感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在心里批评养子魅力不足，开口安抚：“不用太紧张，就当来庄园做客就好，杰森和提姆也很想见你。”
艾莲娜对这两个名字有印象，她记得是迪克的弟弟。
“还有阿福，我们的管家，他会烤他最拿手的小甜饼。”
阿福，迪克也说过，他做的小甜饼每次都能引发家庭战争。
“如果这样都能拒绝，我只能怀疑莱克斯集团圣诞节不放假了。”布鲁斯叹声气，开玩笑说，“如果是这样，我可是会去工会举报的。”
“……好吧。”艾莲娜投降了，“我会去的。”
“太好了。”布鲁斯眉眼弯弯，“迪克知道一定会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