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商陆一口喝完杯中的茶水冷冷的说道。
“确定？”三个人都有一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商陆，当初出事之火跟荼家有关的人都查过，尤其是贺家，而且当年贺家公子差点死在了大火之中不可能是贺家。
“荼家案后受益最大的就是贺家，我只能从贺家开始，就算不是贺家，跟他也有关系。”其实对于商陆而言这个结果是最坏的一个。
“贺以澹同荼家当家兄弟情深”白微成冷静的分析道 ，商陆说这个的时候白微成也在考虑，如果真是贺家，那是不是白家背后的人也是贺家。
“若当念他参与了，他进不了朝堂。”顾扶景接着白微成的话说道，当初荼家的时候牵扯过广，庆阳帝是大查一番之后定的案子。
“就没有万一吗？”商陆这些年一直再查都是义务所获，既是如此那就反推，一切重新来过。
“可以”顾扶景跟白微念相视一眼一起说道，凡事无绝对，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是需要查清楚。
此时的诸须白还是一眼不发，过了许久才说道“我知道了”，旁人不知道诸须白这句话的意思，只有他自己知道答应商陆那一刻，他就把自己的前程放上去了。
白微成看着两人的之间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劲，想着为了大局继续说道“此事左丞还是不要明面来，我同殿下二人即可。”
商陆认可的看向诸须白，诸须白见状答应之后白微成看着商陆笑得讳莫如深，顾扶景更是一脸了然于心的表情，诸须白的神情，自己应当是很清楚了。
“封国齐王过段时间要来黎国，我这段时间怕是很难得空了。”顾扶景的消息其实白微成跟商陆都有收到，诸须白更不用说，只是此时封国的王爷跑来黎国做什么？
“齐王体弱多病忽然间跑到黎国来做什么？”商陆是看着白微成说的这句话，会不会跟白家最近的事情有关系。
“池愉不是这样的一个人”诸须白的话没错，齐王池愉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人物。
顾扶景看向白微成接着说道“当初我跟商陆去封国，就算是没有查到我们身上但是多少会查到异常，再加上白家的事情。白家最近的生意可有什么异常吗？”
“嗯，封国崇尚男权，知道我是女子之身之后断了很多生意，这些年我做好了准备，所以影响也不大。”当初白微成当家之后很大一部分收入都是来自于封国，但是这些年与封国的生意早就不走白家的道了，因此停了明面上商铺的生意也无碍。
“里面可有池家的商行？”顾扶景眼神漆黑的看着白微成，白家与封国的生意若是牵扯到了封国的皇家可就不好办了。
“嗯，有几家背景没查出来，现在怕是池家的无疑了，而且感觉掌事的人也不太对了。”白微成感觉这几家商行刚开始生意往来时的做事风格与现在截然不同。
顾扶景心中一紧，一件接一件，这背后到底什么人？这次自己可要好好探探这封国的摄政王了。
“封国的皇帝池棣是个昏君，这些年骄奢淫逸，封国历代积攒下来的身价怕是都要被他败光了，若不是他哥哥池愉摄政，只怕封国现在都没了。”商陆嘲笑的说道，四国之中封国向来繁荣，南云十八阁自然也没少做他们的生意。
“若是池愉真是背后人的话，这事就不好办了，这些年我跟封国商行打交道的时候虽没吃过亏但也是从没占过便宜。而且白家最大的原石买家都是在封国。”虽然如今自己暗地里走的不是白家的道，但是若真是敌人怕是一场硬仗。
“封国看不起女人，就因为这事就断了往来？”商陆无法理解的看向白微成。
“不止封国，黎国不也是，没有人希望我站在他们头上。”白微成难得语气中带着气。
“世人的成见向来如此”诸须白这些年在朝堂也罢，草野也好，都见惯了。
“他们甚至还会觉得女子当家的白家会比以前好拿捏。”白微成无奈自嘲的端起茶杯放在手中一直转着圈圈，就因为我是女人觉得我好欺负吗？
“拿捏？他们觉得有这个本事？”商陆整个人都气到不想说话了。
“他们是这样觉得，女子当家从商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白微成从小就知道，如果这些年知道自己是女子，只会不断地打压自己，侮辱自己。如今自己走到了这一步就是要让这些人知道，在他们眼中弱小不配从商的小女子如今是黎国第一商行的当家人，女子又如何，本事见高低。
顾扶景跟诸须白两人看着白微成跟商陆两人的交谈，互相看了一眼，两人严重的神情都是晦暗不明的，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等到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这两人一直一言不发，商陆立即说道“我可没说你们两啊”。
白微成也在旁边应和。
“没什么”两人异口同声说道，像是达成了某种协议一般。
白微成跟商陆两人内心都在不断分析，刚刚可是有说错什么话吗？两人眼神一来一回也没发现哪里错了。
“朝堂的事情我们会解决。”顾扶景觉得以后可以多到朝堂之中走动了，以前他只是觉得自己守好自己的边疆就好了，如今看来怕是不行了，得先守住眼前这个人才行。
“殿下说的是，微臣还有一些事情同殿下商量，不知殿下可有时间。”诸须白看向顾扶景两人眼中皆是复杂的情绪。
“嗯”两人旁若无人沟通完之后看向白微成跟商陆，仿佛在诉说你们打扰到我们沟通正事了。
这里虽然鱼龙混杂但是比外面都安全，若是在外面顾扶景跟诸须白走到一起都是会被议论的，王爷与朝臣来往过密，终招非议。
“还有房间吗咱们喝喝茶？”白微成心领神会的问向商陆。
“旁边”说完就带着白微成过去了。到了隔壁之后商陆气愤的把腿架在了桌子上坐着。
“都说女人善变，这两人是怎么回事？”商陆扭头转向顾扶景跟诸须白的方向，眼中的疑惑不散。
“你跟诸须白关系倒是匪浅”白微成反问商陆，商陆也不急着辩解，扔个杯子给白微成然后转身坐下给自己到了一杯茶。
“不是说喝茶吗？至于其他的你猜猜”
猜猜猜，倒是以前的性子，白微成心里白了商陆一眼，但是表面云淡风清给自己到了一杯茶，不着急慢慢来。
“就不问了？”商陆见白微成不问了反而继续招惹她说道。
“不想听了”白微成瞥了一眼商陆淡淡的说道。
“萧棋那小子还要养着吗？”
“嗯，以后也许用得着，留他一条命。”白微成对于萧家被牵扯进来一事总有顾虑。
商陆看了白微成一会继续说道“我还以为你要放了他”
白微成放下茶杯轻声道“有人想让我们跟萧家结仇所以杀不了，但是也不能放，我又不是菩萨。”
“你倒是真为顾扶景着想”商陆也不继续打趣了，她怕她再说下去，白微成会给自己开刀的。
她多少知道了，背后的这个人算计的真好，若是杀了萧棋，若有一天查到了怕是萧家起了反心，毕竟就这么一个独苗。不杀吧，有难解心头之恨。留着也许有用。
萧家没用但是萧老将军门生遍布黎国，很多都是将领之中佼佼者，况且萧老将军手里的兵权虽然交了但是威信还在，又多是天子近兵。
“那两人到底是商谈什么，还有什么我们不能知道的？”商陆极为不满的吐槽道。
“我以前以为诸左丞是个矜贵自持的人，后来发现也非全然。”白微成说完之后商陆脸上闪过一丝极为不自然的神色，白微成看在眼里却也没有探究，她只需要确定大家是一路人就可以，至于过往，谁没有呢。
“白大家主若是要听故事可是要给钱的，可以给你半价。”
“我还要收钱吗？”白微成有些忍俊不禁。
“有些人给命可都听不了”
白微成看着商陆一副毫不在意样子，便又觉得她在开玩笑便没有理会，只是后面白微成才知道，这时的商陆是真的打算跟她说出全部的。
毕竟白微成以为自己同商陆的交情不过是这些年你来我往中对双方为人跟能力的认可，所以对商陆也只是交浅言浅，并未有深交的想法。
可是于商陆而言却低如此，商陆看着平淡的白微成眼中有瞬间暗淡，自己好不容易能有一个恰逢敌手的朋友的。
白微成我们算是朋友吗？此时的商陆心里知道，她于自己是，而自己于她不是。
一个执掌白家多年，冷静谨慎，一个纵横南云数载，张狂多义。
也许生来就是不同的。
顾扶景推门进来的时候发现两人之间过于安静，但是也没多问，商陆看到顾扶景一个人进来，便朝着外面的诸须白走过去了。
“回去吧”顾扶景看着还在喝茶的白微成柔声说道。
“好”白微成起身之后敲了敲窗户两下就跟顾扶景从窗户走了。
“有关系吗？”白微成其实很担心，四个人的所在的位置都是不一样，他不知道诸须白跟顾扶景谈论了什么，也不知道这次的合作对于两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诸家人人品向来贵重，公私分明不会出问题的。”顾扶景怕白微成因为这个过于担忧，直接说道。
“嗯，只是有些担心会不会影响到你们之间，毕竟你是皇子，他是臣子。”白微成还是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她是真怕到时候四人会出现什么问题。
“微成，大家都是聪明人，况且你找他，商陆找我，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顾扶景说完揉了揉白微成头发，白微成有些羞恼又有一些好奇的看向顾扶景。
白微成本来想问清楚商陆却又觉得过于打听他人隐私终究有失礼节，虽然心中想要了解，但是终归有那么一天的。
“总会知道的，也许是一段很好的故事。”白微成释然一笑，到了那么一天喝喝茶聊聊天就知道了。
“嗯”顾扶景听完看着微笑的白微成，眼中的温柔都要溢出来，我们何曾又不是一段很好的故事。
王城的夜色里面两个人走在漆黑的小巷子往家里赶，虽然路是黑的，但是心是热的。至于旁边跟着喝茶的四人，都是默默的暗地里跟着两人一起从暗黑的巷子里里面往回赶，也没出现打扰两人。
该相遇的总是会相遇的，红颜如此，知己亦是。
白微成跟顾扶景走了之后诸须白看着一脸冷漠的商陆有些欲言又止他知道有些事情现在问不了，更何况他也不在乎，若是这个人身处地狱，自己可以抛弃光明，若是她心向光明，自己会替她砍断地狱的锁链。
他只是在乎她过的好不好，到底受了多少苦。
“我的选择一如之初，从未变过。”诸须白看着商陆侧过去的脸，忽然觉得她这样躲着也好如此也好，不然自己怕是不知会失控到和地步。
商陆被诸须白看的越来越心慌，连忙唤来七月。
“送左丞回去”说完立马头也不回的仓皇失措的逃出了房间，而看着她离开背影的诸须白，眼中的难过慢慢淡下去了，这次换我勇敢一些。
“不劳烦姑娘了，在下就不打扰了。”诸须白摆好几人喝茶的茶杯，清理干净之后才起身。
七月看着一脸温和的诸须白心里却是不满意的，她总觉得这样的人是护不住自家阁主的。
“左丞请”七月毫不客气的伸手请诸须白离开，诸须白能感觉到七月身上的不满，心中明白便径直离开。
白微成回府之后就看到白时阳在门后等着，看着白微成回来一脸的打探，“现在见面必须大晚上才可以吗？”
白微成看着自家弟弟的神色，淡定的说道“嗯，月黑风高适合干坏事。”
白时阳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就这样直接看着白微成一脸淡定的进了房间，思考良久之后默默念道“这又打的什么算盘，算了，反正倒霉的不是我。不过看来没我什么事，该回学院了。”
回到房间的白微成唤来青冉，她记得贺相身边有个女子，只是没有养在相符而已。这个人几乎整个黎国都知道她存在，但是却未有名分。
这个女子于贺相有救命之恩后续二人日久生情，本来顾相是想娶回贺府的，只是贺大公子一直不答应，有因此与贺相决裂，因此这人才一直未有名分养于外宅。
世人都知道贺相及其疼爱贺大公子，贺以澹说的话贺相是很顾及的，尽管如此贺以澹还是呆在青州老家不入王城。
“家主要查这个女子？”青冉询问的看向白微成，倒不是为什么要查这个人，而是这些之前都时已经调查过了才觉得疑问的。
“不，我要查的事这个救命之恩的前因后果。”
“家主怀疑贺相？”仅从白微成的几句话，青冉就明白了白微成在怀疑他。
“也不算，怀疑的人不是我，不过也差不多了。这件事情是她的直觉，而该相信她是我的直觉，我相信我的直觉。”
“好”青冉满口应下。
“还有，让千商把注意力慢慢放到青州，如果所料不错，很快就会去一趟了。”有些事该要从来查起了。
“是”
只是白微成虽然会料想到出事但是没有想到的事白家的米行出了事情，民以食为天。好算计。
几天之后，川州水患的消息一下子在煌州炸开了锅，就在大家把心力都放在煌州的时候川州却发生了水患之灾。
“青冉，为何川州的消息没有到？”青冉一脸严肃担忧的看着白微成，白微成立马就明白了白家跟随风楼的人恐怕是都出事了。
“千商到了青州吗？”白微成话语中已经有一些焦急了。
“到了”
“那就好”白微成看着窗外的风景只觉得心烦，一环接一环，如今整个大黎都知道我白家女子当家，牡丹宴的事情白家风光不在，郡主的事情谣言四起，女子身份遭人议论，若是如今白家米行再出事情，我这当家不用当了。
“传信给微念，时阳立马回来。”
“是”
随风楼，微禾，你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云复”白微成沉声唤来云复。
“在”云复立马出现，双手立在房内待命。
白微成本来想让云复去趟随风楼，但是现在整个白家怕是都被人盯着，自己不确定那个人手里有多少是自己的底细。
“让黑歌把这信给商陆”
云复楞了一下，若以旧例该让自己送的，虽有疑虑但依旧双手接信应和道走了。
白微成看着云复离开的地方沉思起来，咱们两斗了这么多年，随风楼的事情你自然是清楚的，熟人好办事。
商陆看完信之后轻嗤一声，“白大当家当真是会用人，告诉子叶白家与南云已结盟，且他与白家的二小姐一时旧相识，让他们好好相处。”
“是”七月领命之后便秘密让人把信送出去了，不仅商陆知道，七月跟墨玉也清楚，黑歌来送信的时候他们就很清楚了。形势有些严峻了，往往最清楚的是你的对手，白微臣跟商陆的这些年里面，对于对方可以说是了然执掌，黑歌一过来她就猜到了，白微成让暗处的人来找自己，就是给自己提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