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饼蛙是你整没的？
1.
“你是纳修吗？”
站在研究室门口等待玉座时，脚边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
Ⅳ低头一看，一个清洁机器人模样的家伙正拿着决斗盘。
而自己的DPAD上收到决斗请求。
……这种量产型也会打牌？
“纳修？我不是。”
捕捉到关键词，清洁机器人立刻伸爪：“不，你就是纳修，我明白的。来决斗吧。”
？
光是等着也很无聊，Ⅳ倒好奇这破机器人能打出什么牌，接受决斗。
“那我先攻，抽卡……”
还没等他做任何行动，机器人点击投降。
Ⅳ：“……耍我？还是误触？”
机器人重新申请决斗。
再次接受。
这次先攻是机器人，它投1枚硬币正面朝上，抽2特招【圣杯情侣双A】……一番滤抽后盖5，回合结束。
Ⅳ：“我的回合，抽卡……”
清洁机器人：“在你的抽卡阶段发动礼品卡礼品卡礼品卡药物副作用。”
于是Ⅳ输了。
搞半天是个只能靠先手赢的FTK卡组？
Ⅳ对此嗤之以鼻。
正想站回原位等人时，机器人又开口了：“原来如此，你不是纳修，那家伙的决斗没你这么脆弱。”
“所以说从刚才开始就在那自说自话些什么啊！？”
莫名其妙被嘲讽，Ⅳ绷不住吼道。
机器人扭过头：“你是梅拉古吗？”
Ⅳ：“……”
研究室的大门终于开启，睦月从中走出，瞧见Ⅳ身旁的机器人，咦一声：“这家伙怎么偷跑出来了？”
“玉座呢？”Ⅳ先问，随后拧着眉头告状，“这什么东西，一直问我是不是纳修。”
睦月进行拆解作业，把分尸后的机器人装袋子里：“玉座把你交给我就传送走了。至于这个，是寻人机器。”
“寻人？”Ⅳ没搞懂，“你在找这个叫……纳修？还有梅拉古的人？为什么？”
“工作委托。”
“找人为什么要决斗？”
“这两人失踪太久可能变了样，只能靠决斗来辨别。”
原来如此，是靠决斗辨别啊！
“不对啊。什么年代了，人脸不行还有指纹虹膜，再不行还可以DNA检测，哪个不比决斗效率高？”
睦月抬眼：“你就是司马衷？”
“谁？”
“好吧，你不了解。那你就是玛丽王后？”
何不食蛋糕？意思是技术没普及？
“他们那比较混沌，没登记过身份信息，查不到。”
这到底是哪里的原始社会？
“采用决斗的话……”Ⅳ再次质疑，“这机器人有什么辨别标准吗？”
“目前没有，正在尝试收集决斗者的情绪还有能量信息传给甲方让他亲自辨别，但好难，超纲了，只能找你爸帮忙。”
Ⅳ立刻对这份寻人委托失去兴趣，瞧着纹章问：“玉座……他对我究竟有什么安排？”
睦月没有立刻答复：“你知道玉座能力的原理吗？”
是在说DNA链条的事？
他老实道：“或多或少听大哥讲过，将记忆之类的东西译作碱基字母定制代码，合成相应的碱基序列。”
“嗯，刚才学了下。”胸口处亮起红光，黝黑到让人难以看清结构的东西探出，“可以让我读取你的记忆吗？”
Ⅳ无声地与她对视。
就像玉座变成孩童模样失去半张脸，她的记忆……也是在那个异世界失去的吗？
深吸一口气闭上眼，默认她的行动，于是那些东西攀上。
2.
湛蓝色的天空，白云悠悠地飘着，似乎是仰头常能看见的风景。
女孩后退一步，捂着左脸垂头，嘴唇微颤。
米歇尔双手拦住托马斯的手，语速急切：“哥哥！她没有勒索我，是我有事委托她……”
握紧的拳头松开，他愣愣地看着对方。
那人什么也没说，放下手露出小块淤青，随后头也不回地朝医务室走去。
——这便是不怎么愉快的初遇。
……
“委托她调查？”托马斯停下针线活，“为什么？她又能调查出什么来？”
“她在心塔有自己的研究室…”米歇尔翻阅手中的册子，“…也许有机会接触到父亲失踪的线索。”
剪去线头，将玩偶摆上展示架。
姜黄的木架眨眼间消失，弟弟抿唇坐在绛色沙发上，眼泛泪光，双手收紧，将茶褐短裤揉得皱巴巴。阿坎巴罗土偶形象的玩偶坐在腿上，不知是哪次生日赠送的礼物。
不算太久以前的回忆。
而那个爱哭的米歇尔——
“哥哥，我想去尝试展馆解说员。”他指着册上[古巴比伦文物展]的字样，“是我了解的领域，薪资也还可以……”
不知何时开始变得可靠起来。
托马斯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徒然变味：“这也是她推荐的？就不怕那家伙骗你吗？”
“她不是那样的人。”米歇尔摇头取出卡组，“……我接下来要去决斗。”
似乎也是和那个人一起。
弟弟的背影，和那天大哥离去的身影重叠在一起，仿佛要将他抛在身后。
桌上半成品玩偶破了洞，棉絮吐落。
……
“那两人，又在这决斗啊？”
“关系很好，大概是姐弟？”
不知是第几次遇见米歇尔和那个女孩在一起的场面。
并不是想干涉弟弟的人际交往，说到底，弟弟能从家庭变故的悲伤中走出，交到新朋友是好事。
但——
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坐到他们的面前，凝视对局。
女孩用的是名为「巨石遗物」的仪式卡组，奥林匹克风格的遗迹石像怪兽在卡垫上横向摆置。
原来如此。
不论是父亲的朋友带来的冒险趣闻，还是父亲给予的「先史遗产」怪兽，米歇尔总会被历史文物相关的东西吸引。
决斗很快结束，收拾桌面前，女孩递出一张卡。
“「古遗物」？”米歇尔念着卡上的名字，“这是？”
“送给你的礼物。”女孩凑到他耳边，“形象都是些传说中的武器，旁边……大概是人类灵体？这个巨怒剑是费奥纳骑士团首席战士迪尔梅德的双剑之一。”
“为什么……要送给我？”
“你「先史遗产」里那个长得像绿豆饼的……”
“是[内布拉星象盘]。”
“对，它的二效果发动后，在自己回合就不能使用「先史遗产」以外的卡的效果，但是「古遗物」可以在对手的回合……”
决斗教学般的场面。
【做个乖孩子，下次就教你决斗。】
记忆中，大哥微笑着站在窗边，这样承诺。
屋外飘起六角雪花，炉火在暖色调的房间起舞。
如果能一直美好下去的话——
熟悉的嗓音将他从回忆世界中带回现实。
“哥哥，要和她好好相处哦。”
米歇尔不知何时走到他身侧，悄悄说道。
似乎认定他是来为先前的事道歉，弟弟道别后独自离开。
陌生的两人目目相觑，托马斯先开口：“米歇尔是我的弟弟，不是你的。”
对方挑眉回复：“这我当然知道，他可喜欢你了。”
“毕竟……年纪轻轻就打工赚钱。”她勾起嘲笑，“一定是为养活自己那永远长不大的哥哥吧？”
“你说什么！？”
长久积累的怨气爆发，他猝然拽起对方的领子，两人就这样隔桌站起。
女孩也毫不客气，反手捏住他腕部：“哈？上次看在你是担心弟弟闹了乌龙的情面上没动手，真当姐姐我好欺负？”
早就从米歇尔那了解过她的信息，托马斯极为不甘地反驳：“我比你大1岁！”
像幼稚园没毕业的小孩争吵，最后演变为单方面殴打。
直到大人们抵达现场才结束。
……
米歇尔拿起冰袋，敷在托马斯左脸上。
毫发无损的女孩说：“对不起，没想到你哥这么弱，碰一下就倒了。”
实际上被死死按在地上揍了一拳。
托马斯气极反笑：“我要成为决斗冠军。”
相当突兀的话题。
女孩当即嘲讽：“就你？参加过比赛吗？拿过奖吗？”
全当她不存在，托马斯郑重地看着米歇尔：“我查过，职业决斗者参加比赛获得的报酬很高。有了钱，我们就可以委托更厉害的人调查父亲的失踪。”
而不是她这样的。
“只要站在决斗场上，大哥也会看见我们——”
女孩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张嘴本想说什么。
米歇尔此时吸吸鼻子，眼角泛起喜悦的泪花：“哥哥……”
她顿时没脾气，抱着后脑勺背过身：“你们这帮弟控兄控都是一个脑回路吗……真想成为职业决斗者的话，我可以推荐一个人。”
……
“如果成为决斗冠军，弟弟便能看见我的身影，如果变成名人，弟弟说不定就会来见我。”
已经在不少地区赛事中拿下冠军的八云兴司这样说道。
“我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或多或少能理解你们。”
“所以说你们脑回路差不多。”女孩将人带到后，坐在一旁翻书，封面上刻着银字[调度实践]。
科普完常规决斗比赛，八云又讲起组队决斗。
“竞争压力小些，有名的决斗者有羽原海美和羽原飞夫……”
米歇尔突然提议：“哥哥，要试试青少年组队决斗锦标赛吗？”
“和你？”
“不。”米歇尔望向还在看书的女孩，“我已经参加过一趟了。”
“什么时候……”迅速理解一切，托马斯面色扭曲，“等下，你们居然背着我……！”
女孩把书往桌上一敲：“谁让你那段时间伤春悲秋的？这不是让我偷跑了吗？”
眼见两人又要斗殴，米歇尔纯良地眨眼：“哎呀，不小心帮哥哥和睦月姐姐报名了。”
八云也凑热闹：“报名却不参加会扣信誉，影响你们以后参加比赛的资格。”
为弟弟的出卖行为感到震撼，托马斯久久不能言语。
女孩看见冠军奖品的饼蛙后，眼前一亮：“呵，不管队友是谁，我都会拿下优胜！”
……
输了。
毫无默契，毫无配合，自然是这个结果。
女孩待在原地静默许久，居然嚎啕大哭：“饼蛙！我的饼蛙！没有你！我该怎么活啊！”
哭着哭着，赖在赛场上撒泼打滚。
已然下台的托马斯有些不知所措。
对面的兄妹组合似乎也被这个小插曲弄得混乱。
最后还是其中的蓝发女孩走到睦月面前蹲下，柔声道：“你真的有这么喜欢饼蛙吗？”
“喂，璃绪。”身后的紫发男孩有些不耐烦，“这是我们赢下的，不管她怎么哭闹，我都不会把奖品让给她。”
“啊，那是自然。”名为璃绪的女孩虽然面上还笑着，语气却冰冷起来，“既然喜欢……那就别像个败家犬一样躺在地上，堂堂正正地用决斗来决定归属权。”
“而这次的胜者是我们。”
托马斯有那么一瞬担心过，她会受到打击。
没想到睦月双脚一蹬地，从地面上跳起，星星眼道：“你说话好帅啊！可以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吗？”
“……”
“……”
他和紫发男孩同时无言。
“诶？”璃绪有些茫然，“也不是不行……”
紫发男孩护住璃绪：“你要联系方式做什么？”
睦月摆出凶狠脸：“联系你决斗！给我等着！迟早把饼蛙抢回来！”
……
偶然看见八云和睦月坐在一起。
“你是说诈骗犯？”
“嗯，医药公司的病人信息泄露，便是诈骗犯做的。那些病人大都是死期将至只能靠药物延续生命的人，他们接近这些命不久矣的人，侵吞他们的财产。”
“原来如此。”
“我看见……的名字也在泄露名单上。而且这年头诈骗犯都学会入侵后端了，有点可怕。”
瞧见托马斯后，睦月突然朝他招手。
他极不情愿地走过去。
只见对方把两个木像摆桌上，满脸炫耀。
“这什么？”
“送你和米歇尔的礼物，喜欢不？我雕的！”
这鼻孔看人的自豪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雕了大卫人体。
托马斯凑近瞧，似乎是水晶头骨和死灵人偶。
他别过脑袋：“……送米歇尔就好，干嘛送我。”
她装作伤心难过：“我把你俩都当好弟弟，怎么可能区别对待？对了，这木像材质很脆弱的，别乱放啊。以及我还学了立体卡雕，下次做成功了送你们！”
“说了多少次！我年龄比你大！”
……更何况他们有自己的大哥。
看着她的脸，后半句还是没能说出来。
……
…………
………………
那样的日常，大概持续半年之久。
又梦见了父亲。
研究员的白大褂，金色的头发，温暖的大手。
醒来时，脸上有泪痕。
……还是很想回到过去的生活。
鼻尖忽然嗅到呛人的气味，这才发觉满身的大汗浸透衣襟。
糟糕的预感。
翻身下床，将米歇尔摇醒，按下报警器。
开门时，正前方落下燃烧的木条，烟雾与火光缭绕。世界仿佛坍塌了。
难以逃离，护着弟弟回到房间。
………………………
再度苏醒时，似乎躺在孤儿院不远处的山丘上。
银色长发的男人站在身侧，是两年未见的哥哥，他直直注视着远方。
顺着视线望去，只见冲天的大火。
“大哥？”脑袋沉沉的，不能理解现状，“为什么大哥会……”
克里斯沉默着转身，朝树林走去。
米歇尔跟了上去。
托马斯也跟了上去，觉得这次不能再被丢下了，但是忍不住想。
他放在储物间的木像和人偶怎么样了？会不会都烧没了？
他认识的那些人又怎么样了？有没有从火灾中逃出来？
想着想着，他回头。
大风忽至，林间的枝叶随之左偏，如舞台上的幕布般拉下。
3.
读取记忆意外得累人。
有关自己的记忆看完，睦月立刻收回力量，蹲下身开始摆弄寻人机器。
Ⅳ有些晕乎乎地问：“怎么突然重装？”
“啊，稍微排除一下决斗对象，提高找人效率。”睦月输入名字，“感觉我小时候认识的都可以排除嫌疑，八云托马斯米歇尔凌牙璃绪——”
Ⅳ非常认可：“确实，生活在心园的人怎么可能不登记身份信息。”
设置好新参数，睦月凑到Ⅳ面前，语气温和。
“嗯……果然听别人转述和直接看回忆有很大的区别。”
“该怎么说呢，就是情感上的差异吧，身临其境果然会产生共情……”
其他人看了回忆可能是真的共情，Ⅳ这时却毛骨悚然：“你到底想说什么？”
下一秒，这个冷酷无情的女人捏住他下巴。
“就是你小子明知道我玩巨石遗物还在组队决斗里发动王家长眠之谷害得我连墓地资源都回收不了？？？我煮熟的饼蛙就这样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