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女配文的大力NPC(十)
封赏很快就下来了,皇上派来了一位青年重臣,带着厚厚的封赏一路到了边关,昭示着对边关的关怀。
姚将军说,温良娣这次威震边疆,声扬海外,最少能封个将军,日后说不定就能和自己并肩了。
夸的温良娣飘飘的,她又有了法子躲柳大花,说自己马上要封将军了,另立将军府,就不和她一起住了,她要自立自强!另立门户!
柳大花只是隔着屏风咳嗽,然后笑的莫名其妙:“是吗?”
温良娣哼一声,离开了柳府。
半年过去了,柳府已经从一个小小的院落,变成了三进三出的大宅院,柳大花也成了边关无人不知的大商贾。
温良娣也体会到了赘婿的感觉。时时刻刻被柳大花从财力上压着不能出头。
不过现在,她马上就要翻身做主啦!
宣赏来了那日,温良娣打扮的整整齐齐,把头发梳的油光锃亮,腰带扎的紧紧的,浓眉大眼,腰身挺拔,整个人精气神焕发的去听旨。
宣旨的是一位生的非常好看的青年,玉带紫袍,神情倨傲,看见温良娣来的时候,多看了她几眼,温良娣心里更喜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她肯定是重点封赏对象呀。
就算是虚拟世界,她也想体验一把封候拜将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治世以文,戡乱以武。唯今胡狼横行,匈夷窜边,依仗诸勇士,平叛乱于外庭,悬金戈震四海。如今夷地降伏,八分涤荡,方知朝廷砥柱,国家干城,劳苦至此。”
青年宣旨的声音也非常好听,他低眉垂目,字句铿然。
中军营帐内一众将军校尉,无不跪地俯首,恭聆圣意。
前面一堆客套话,温良娣听不懂,刺挠的很。她身边的副官李大缸也听不懂,打了个哈欠。
姚将军眼含警告的瞥了这两个显眼包。这两个人才老实一点。
可下一秒,姚将军面色突变。
“闻军中百户李大缸,骁勇善战,特敕命为正南将军,特赐武弁,另加丕绩。”
一般宣旨,都是按照功劳大小来分配。为何第一个上来是李大缸?
李大缸也懵了,呆呆的看着宣旨大臣。
温良娣耐着性子,心想自己也许是压轴呢,耐下心来认真听,生怕漏过了自己名字。
“另有勇士若干,分别封赏……”
温良娣提着耳朵听了半日,连个自己的名字都没听到,青年就念完了,道了声钦此。营帐里面的诸位将军纷纷对着京城的方向,磕头谢恩。
温良娣嘴巴都要啊成鸡蛋大了。
她名字呢?她的将军呢?她的将军府呢?
宣旨大臣一眼看过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人群中不知所措的温良娣。
姚将军一把把温良娣的头按下:“发什么呆!谢恩!”
他的声音里虽然依然稳重,可听得出来带着愤怒的颤音。
宣旨大臣这才挪开视线。
大臣归去后,营帐里面一片安静,大家都用怜悯和叹息的目光看着温良娣,温良娣低着头,看着自己崭新的靴子,很久才抬头,咧着牙冲李大缸一笑:
“恭喜你呀。”
众人唏嘘散去,只剩下拿着圣旨的李大缸陪着她。
李大缸一把抱住温良娣,语气愧疚:“兄弟,这把是……有人有眼无珠。是我对不住你!都是你的功劳,我不知道怎么就……就到了我的头上!”
这还不明显吗?功劳最高的人毫无封赏,上面的明晃晃的就是对她有意见,要不就是认为她功高盖主。要不就是有人嫉妒她的名声,左右了分封。
李大缸气的红了眼:“你是我一辈子的大哥!上面封的什么东西!我的命都是你救的,这将军我不做也罢!我不稀罕!”
说着,就要把那圣旨撕了。
温良娣拦住他,摇摇头:“没事的,我领兵打仗,多是你出谋划策,你也有一半功劳,当了将军,我就有靠山了不是吗?”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喜欢打打杀杀啦,我家那么大,回去躺着多舒服,好啦,你快去参加庆功宴吧,我要回家吃饭了哦。”
温良娣故作轻松,拍拍他肩膀,笑眯眯的走了。
然后,她牵着马走出军营,骑着马儿飞奔回家,回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关到了房间里面,把门窗塞的严严实实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虽然嘴上说的再轻巧,可她真的有些难受。
*
深闺绣房,药味淡了许多。重重屏风叠起,锦屏上绣山水花草的叠到一起,日光都透不进,最里面的一层屏风绣着猫儿扑蝶,满地落花,粉蝶争飞。
绣花鞋放在屏风边,一只蝶安静的栖息在画屏最下角,远远看去,好似春意落在绣花鞋尖。
柳大花长发用一根玉簪轻轻挽起,不着粉黛,简简单单梳了个抛家髻,亵衣单薄,肚子隆起的有些高,她双手抱着暖炉,斜坐在把拔步床上,披着鸳鸯锦被。
屏风外有人咳嗽一声,黑影闪过。
她拨弄暖炉:“说。”
“早上,慕容公子经过柳府,见到了二小姐。果然如主人所言,他当时便极度不安,面色苍白。然后迅速派人去打听了二小姐的信息。现在,他恐怕已经知道二小姐和主人了。”
“过不多说,应该就会来访了。”
听见慕容两个字,柳大花眼里闪过丝锐利锋芒,可瞬息便消失不见: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满门的血债,他如何不怕?只是没想到他这条鱼儿这么快就急着上钩了,行了,继续盯着他吧。”
“是。”
黑影转瞬消失,柳大花拨弄了好一会暖炉,叹口气,唤来了侍女,语气瞬间柔了下去:“他今天受委屈了,请他过来,我哄哄他。”
*
温良娣被侍女强硬的请到了柳大花的闺房里面,她揉揉微红的眼睛,不让柳大花看见自己的懦弱,坐到拔步床另一头。面无表情:“找我来干什么。”
然后又解释:“我是被风沙吹的眼睛很难受,眼睛犯了病,我没有哭。”
柳大花噗嗤一笑,看破不说破,拍拍自己身边:“过来我这里躺着。”
“大丈夫男子汉,坐有坐相!”温良娣扭过头,哼一声。
“不过来?那你回你的将军府去?”柳大花笑眯眯:“你的将军府什么时候建好呀?我也好搬过去不是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呀。”
温良娣:……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蹬掉鞋子,把头埋在膝盖间,有些自嘲:
“行了,我没有当上将军,将军府也飞了。”
柳大花扶着腰起身,把两个人鞋子并排整理好,又坐上床来,把温良娣扯到她怀里,喟叹了一声,摸摸她的鸡窝似的头发,一点一点给头发理顺。
温良娣推开她。
她又把温良娣按到床上,身上的鸳鸯锦被分了一半给温良娣,又把枕头垫到她枕头底下。摸摸她的额头:
“将军府算什么,以后我送一一座大的府邸,比将军府还阔气想到,你先睡一会吧,睡一觉起来,我还请你吃好吃的。”
“好。”
也许是累了,温良娣难得的没有抗拒,沉沉的睡了过去。
*
迷迷糊糊的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和柳大花洞房花烛夜,柳大花到处摸她,她到处躲,最后躲无所躲,眼看就要被柳大花酿酿酱酱,她尖叫出来,从噩梦中惊醒。
“柳……”
她刚刚张嘴,就被人猛的捂住。温良娣正要挣扎,就听见屏风外面,传来男子关怀的声音:
“夫人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应该是有外男拜见柳大花,出于避嫌和忌讳病气,站在屏风外面。
毕竟现在,柳大花的身体还没好。
柳大花给眼神暗示温良娣不要出声,然后开口说话,她声音里带了些颤音,好似有些痛楚:
“让大人见笑了,肚子里面孩子老是乱动。”
男子点点头:“怀胎多月,实在辛苦。”
柳大花低头朝被窝里面的温良娣丢个媚眼,语气变了羞涩:“不辛苦,能为温郎生下孩子,本身就是一件幸事。”
温良娣被她那一眼看瑟瑟发抖,转眼看着她肚子,又大又圆,她胸脯也高高耸立,温良娣觉得迷惑不解。
之前不是说孩子是骗她的,没有孩子吗?怎么没过几天又蹦出来一个孩子了?还涨奶了?
“夫人与温千户,果真是如外人所言,夫妻和睦鹣鲽情深呀。”
男子感慨。
“那是自然,我们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温郎待我也是极好的。”
柳大花很是自豪,不忘记把手伸被窝里面去摸摸温良娣的手。
温良娣面无表情,满是老茧的手打了一下她细嫩的手背,她有些吃痛,可还是坚持去摸温良娣的手,递给她一个“别调皮”的眼神。
温良娣叹口气,躺平了。
“哎,温千户能有夫人这样的良妻,夫复何求呢?”
男人话锋一转:
“温千户这次未得封赏,也是下官始料未及的,早就听闻温千户骁勇善战,颇又威名,怎奈时运弄人,古有李广难封,今有千户落魄,下官也是深深为温千户感到遗憾。”
“实在是命运不公呀。”
柳大花声音哽咽了,呜呜咽咽的哭,声音凄惨又无助:
“我相公在外面打仗,浑身上下全都是刀伤疤痕,大年初一连家都不回,我独守空房,结果却连个口头的赏赐都没有,我想问问看,凭什么呀!”
她哭的真真切切,真情实感。
要不是她一只手捏着自己的手,温良娣就信了她。
男子叹口气:“只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呀,若是无功无过也好,可温千户如今功高盖主,只恐怕圣上对温千户……反有了杀心,那可就不好了。”
柳大花声音怯懦:“此话怎讲?”
“夷地向皇上进贡了十二位美女,有一个颇得圣宠,那宠妃对温千户必然怀恨在心,皇上年老体衰,只怕是枕边风吹的圣上,心动摇了。”
温良娣瞪大眼睛。
原来是这样吗?好可恶呀。
“没有封赏还好,只怕有后难呀。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情,圣上可没有少干。”那男子言语间,颇有些危言耸听。
柳大花吓哭了:
“那……那可怎么办呀,当今皇上……动不动就抄家什么的,我肚子里面的孩子可怎么办哈?”
她哭的梨花带雨,声音都慌张了起来,好像真的是一个因为丈夫前程而害怕的无措女子。
只是那不老实的手,暴露了她的演技。
温良娣按住她作乱的手,柳大花改了动作,反而勾上她手心,一边逗她挠痒痒,一边哭的真真切切。
温良娣:……
她真的是服了这个戏精。
“夫人莫怕,”那男子见柳大花只会哭哭啼啼,放心下来,软言宽慰:“温大人如此良将,某亦惜才,如若温千户出事,慕容家必竭尽全力,保住温大人。毕竟姑母也在后宫有一席之地,能说的上话。”
柳大花感激涕零:“慕容公子,您就是我们家的恩人,贱妾感激不尽。等我相公回来了,我必然让他带着厚礼!去您府上谢恩。”
“以后您就是我们的恩人,日后如有机会,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被窝里的温良娣面无表情,所有有人问过她的感受吗?
眼见得拉拢柳府的目的已经达成,那男子忽然话锋一转:
“来柳府路上,我看见了贵府的二小姐。二小姐活泼动人,十分可爱。相貌……也与我一位长辈十分相似。”
柳大花咯咯笑:“能得到公子青眼自然是好事!是我们家二花的福气?回头我带她去拜见公子,哎?像公子的长辈,不知道是哪位长辈呢?”
她听说男人夸赞妹妹,马上一副谄媚巴结的语气,夸起来了妹妹的好处:“我这个妹妹呀,从小就和我在一起,又乖巧又可爱,还特别体贴,洗衣服做饭收拾什么都能做,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呀,只指望以后她能嫁过去,有一个如意郎君,好好侍奉公婆。”
温良娣翻个白眼,二花那姑娘,现在在家里天天四书五经背着,拳脚功夫学着。柳大花亲自教出来的文武双全,还骗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呢……
谁信,她笑话她一年半。
男子轻笑,终于问到了正题上面:
“但不知二姑娘与夫人,系同根同源吗?”
柳大花吃吃笑:“一个妈生的,还能有假?我爹是当年村里面十里八乡的俊后生,我娘也是村里一枝花呀,生下来我们两个姐妹,还能有假?”
“那想来,柳府双姝,定然都是绝色倾城了,可惜今日不能得见夫人真颜。”男子遗憾,语气也暧昧了起来。
柳大花害羞开口:“有什么好见的,妾身今日天花在身,不能见人……”
“实在是遗憾。”男子倒退一步,忽然哎哟了一声,只听见他后退时候撞到屏风,屏风哗啦啦的散落,露出中间的拔步床来。柳大花惊叫一声,缩回了被子,挡住了温良娣。
男子打量着眼前。
眼前的夫人,面上敷着膏药,遮掩不住的地方看的出来确实是痘斑,胸脯高高的,挺着个大肚子,看身材实在美艳过人,看见人来,她好似被吓到了一般,捂住肚子狼狈又无助。
男子垂眸,这柳大花确实是女人,不是男儿汉。
看来是他多想了,并不是当年那两个漏网之鱼。
他低头道歉:“夫人受惊了,这屏风不知如何就倒了,实在抱歉。”
然后转身离去,离开的一瞬间,温良娣瞥见了那人模样。
不是别人,正是今天宣旨的那位青年大臣。
*
“他是谁?”
温良娣从被窝里钻出头来,呆呆的看着人离开的方向,柳大花眼神一暗,捂着她的眼睛不许她继续看:
“一个花心的男人罢了,已经有了婚约,听说还养了外室。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喜欢男人。”
言下之意,不是个好鸟。
温良娣知道她误会了:“我不是对他有意思啊!我单纯问问!因为今天宣旨也是他。”
“哦,京城慕容家大公子,慕容许。”
“什么?”
温良娣呆住了。
谁谁谁?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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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花喊了他好几声,温良娣跟没有听到一样,呆呆傻傻的,柳大花没有办法,把他搂起来:“你饿不饿?”
“饿……”
饿死了,她要狠狠吃一顿才能化解被男主出现吓到的恐惧。
柳大花淡然的把衣裳解开,从胸膛上取出大布条,她高耸的胸脯瞬间不见。
布条上面挂着两个用干净棉布包的严严实实着的馒头,她把棉布撕开,馒头塞温良娣手里,一手一个:
“饿了就吃馒头,平时你最喜欢吃的甜馒头。”
“哦。”温良娣呆呆的,机械般啃馒头。
柳大花又掀开亵衣,拆开肚子上面的重重包裹,露出个扁平的小木桶,原来她的大肚子是木桶饭装的。
她给利索的打开盖子,一顿饭香四溢出来:
“这是我们的孩子,你最爱吃的野菜竹笋油焖饭,吃。”
她贴心的递过来木勺,温良娣吭哧吭哧的开始吃饭。
她有点呛到了,想喝水。
刚刚卸完货,上身不着寸缕的柳大花贴心的给她端来了水。
温良娣呆呆的映入眼帘的美好的酮体,如玉般精瘦的腰身,隐隐可见腹肌,有些单薄却饱含着青春的力量……
等等等等……
她猛的抬头,看了眼柳大花,花了三秒才把她烧坏的CPU修理好。
她忍不住,嘴巴里的水喷了出来,喷到对方精瘦的腹肌上。
苍天啊,大地啊,佛祖啊!
柳大花!怎么是个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