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多罗碧加尔乐园内，被敲倒的工藤新一眼神昏眩，他强撑着双眼，无力看着视线里模糊的影子慢慢远去。
身体传来不可名状的巨大痛苦，工藤新一再也无法忍耐，痛苦大叫出声，最后陷入昏迷，黑暗罕无一人的角落里又重归寂静。
成年人般大小的身形渐渐缩小，最后变成幼孩模样，缩藏在过大的衣服堆里。
看完全程的伏黑叶子站到了昏迷小孩前的空草地处，试探性伸手，发现能摸到衣服后有些松气，下一秒眉头蹙起，有些纠结。
“哟，叶子酱，能碰到他了啊！”
五条悟单手插兜，双脚施施然落地，弯腰用另一只手碰了碰男孩的脸，然后惊奇出声。
伏黑叶子无语翻了个白眼，然后短声催促：“赶紧看看，到底是怎样回事?”
伏黑叶子一路追着那两个黑衣人来的，半路碰见了出任务的五条悟，一不留神就发现前不久认识的小鬼胆大妄为跟着危险分子。
正当伏黑叶子想出手相助时，一股无名的力量不容置喙地将她隔绝开，只能袖手旁观了全过程。
当然，五条悟也是同等遭遇。
伏黑叶子面无表情地推开了扑到她身上一通抱怨“怎么可能，我可是最强！”的五条悟，看着黑色衣角消失在视线内，才能来到工藤新一面前。
五条悟微微转头，六眼视线扫过还未离开游乐园的两位乌鸦，又重新扭回头，看着地上昏迷的小孩啧啧称奇。
“我看到了哦。”
伏黑叶子：?
“和叶子酱身上一样的东西，金光闪闪，直发亮，bulingbuling！”
五条悟双臂前伸，五指张开又闭拢，极度夸张：“比叶子酱你身上的要浓郁百倍！好像诅咒一样！”
还有刚刚离开的两位乌鸦，其中一位身上的也是多得很，不过比不上躺在地上的这个孩子。另一位金光寥寥无几，不过比起叶子酱体内被她咒力挤压的金光，还是勉勉强强算多吧。
“是吗？”伏黑叶子一手拎起昏迷的工藤新一，回想他变小前明显不对劲的体型，询问出声：“这小孩，我前俩天见还是一副国中生的矮个子，不到一个月，个子能窜这么高吗？”
伏黑叶子空着的另一只手抬起，比划了一个高度，又无声询问刚刚在场的另一个人。
五条悟嘴角微勾，抬手在他胸口起比了个高度，“变小前，大概这么高哦！”
看着两只手差出的距离，五条悟哼笑：“叶子酱，别想了，不可能短短几天个子窜这么高，除非有什么没用的术式，是个子长高之类的，我可看不到任何咒力痕迹。”
冷白的屏幕光照亮了这片区域，五条悟滑动了一瞬，随即将手机扔进了兜里，声音一下子沉闷：“叶子酱，这小鬼就交给你处理了，我先离开了。”
“前面那条街，有家很有名的甜品店。”
伏黑叶子的话顺着风传进五条悟耳朵里。
那边的时间流速加快了吗？
伏黑叶子低头又看了眼手中变小的工藤新一，想了想自己的处境，还是选择了用瞬移。
将工藤新一小心抱在怀里，像妈妈抱着熟睡的孩子一样，伏黑叶子藏在街道的人群中，慢悠悠走着。
街道上节日氛围感浓厚，店门前都摆上了圣诞树，发着暖黄的橱窗上贴着红帽子的圣诞老爷爷，彩色的小灯挂着路旁的树上。
伏黑叶子后知后觉想到，好像快过年了。
但伏黑叶子的心情却不怎么美妙。明明是像往日的平常，伏黑叶子每天都是按部就班祓除咒灵，训练学生。
杰回来了，惠惠的伤也好了，开春就准备入学了，实力也在慢慢回升。等特级名号一回来，她和五条的婚姻也算不得数了。
明明就快摆脱那让人厌恶的家族的束缚了，伏黑叶子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棕色的皮鞋尖碰上了街尽头的暗线，伏黑叶子似有察觉，转头看去。
背后是温馨繁华的圣诞街道，身前却静悄悄的寂静。苍白的路灯无力的照着路，映下一片惨白，道路两旁的商店如常开着，进进出出的人们却从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如此怪异的一幕。
伏黑叶子看着这边的人走到她身后的街道，然后面色如常的融入到过节的氛围。
哪怕那个世界还没到圣诞节的时间，过往的行人却丝毫没有进入两种氛围的怪异感。
时间改变是在伏黑叶子着急把伏黑惠带回去的那刻起发生的。
伏黑叶子从未有过如此清晰的格格不入。
两个世界，那边是松田阵平，这边是圣诞节，哪怕伏黑叶子本来就身处圣诞节的世界。
冥冥之中，伏黑叶子总感觉到不对。
她的术式，她的能力，还有那莫名奇妙从她身体里发源的幸力，却和另一个世界的人纠缠不清。
不管是手中的小鬼也好，还是松田阵平他们几个也好，身上都有类似的存在。
伏黑叶子做不到像五条悟那样看得清清楚楚，却能感知到。
世界的变化是悄无声息的，如果不是四年前那次开领域后伏黑叶子被政府高层盘问的话，或许她和五条悟会像他们一样无知无觉。
咒术界的存在对多数普通人是秘密，但是对政府高层和一些有权有钱的财阀富商们，从来不是需要遮掩的存在。
接触过咒灵的一部分的普通人也是对此心知肚明，只不过默契地守口如瓶。
简洁的办公室里，又一次炸了楼的伏黑叶子习以为常掏出高专证明，然后熟练掏出手机赔偿，却对上了对方莫名其妙甚至有被冒犯的恼怒时，伏黑叶子就意识到，有什么不得了的事发生了。
果然，如此背景下诞生的内务省关于的咒术特殊部门，如此不可思议地融入了两个世界，甚至存在合理化。
明明建立时间不过短短几年，却是普通人认知中一直存在的特殊地方。
相安无事，伏黑叶子对此现象想到了一个合适的词。
就目前情况看，除了两个世界在潜移默化融合外，好像没有什么坏处。
要说，世界融合后，本就工作繁重人员稀少的咒术师们任务会更多，那也倒不至于。
虽然在融合，咒灵却没有她和五条悟想象中的情况那样入侵那个世界。恰恰相反，咒术师们做任务碰到干干净净的地方，都会默契避开，那是那个世界的保护规则。
当然，比较麻烦的是，咒术界的存在更隐秘了，原本应该整个政界都必须协助的工作，却一夕之间只有少数高层知道，咒术师们的工作也不得又谨慎再谨慎。
谁也不知道，潜移默化的进程一旦被突然暴力打破的后果是什么。
所以只能观望，只能适应。
可是，那个世界被按了加速键。
医院里见到诸伏景光那刻起，就有猜测，后来那四个警察齐聚在一屋子内，伏黑叶子感觉到那个金发卧底身上与其他三人明显不同的幸力时，就察觉到了。
仿佛是完成了某个任务点一样，短短十天内那个世界跑完了三年多的事情，偏偏还像笨蛋一样一无所察。
伏黑叶子的悬赏令在那个世界挂了三年。说起这个，伏黑叶子就有一种不顾形象破口大骂的冲动。
三年的追杀，十天搞完。
伏黑叶子这几天就没合过眼，原本接手盘星教的计划也因此推迟，时间就像被档期排满一样，轮着来，这个杀完那个来。
关键是，伏黑叶子心血来潮，问他们什么时候接的悬赏令。杀手们异口同声全部在这十天内，丝毫不觉得十几波的人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几波人也可能是同一组织派出的任务有什么不对。
直到今天，伏黑叶子又一次和那个乌鸦厂里的人玩躲猫猫时，跑到一半却发现身后的男人和他的小弟硬生生打了方向盘，跑到这里。
然后对着个小鬼一闷棍敲下去了，哦，这小鬼也是熟人。
警视厅通明的灯照亮，伏黑叶子单手扒拉了下手里的工藤新一，拎住后背衣服走进了门。
十天不见，设备先进。
伏黑叶子站在被识别系统挡住的门前，又一次心平气和想。
电子设备更迭这么快，原本送杰进厂的计划还能行吗？
伏黑叶子不合时宜走神想。
今晚原本计划就将杰送进乌鸦厂的，看来又要重新打算了。
警视厅内的人很快就出来了，让伏黑叶子没想到的是，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也在后面慢悠悠走着，看样子准备下班了。
三年没怎么变啊，卷毛警官。
伏黑叶子垂下眼睑，睫毛轻颤，递过去手里的小鬼，然后随意拍打着臂膀上的衣服。
熟悉的称呼在伏黑叶子打了个弯，明明对她来说十天没见而已，怎么回事，心脏砰砰跳个不停，连续几天阴霾的心情在这一刻拨云见日，一瞬间明朗喜悦起来。
明明，明明带着惠惠踏出病房的那刻起，就决定没有瓜葛了的。
伏黑叶子恨自己有些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