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起
——天国的父啊,我们每个人都有罪!
天气闷热、秋雨绵绵,从昨天半夜开始,便不曾止歇地敲打着玻璃窗,订婚宴只好由草坪改到古堡宴厅内。
叶晚卿穿着露肩高定礼服,刚走上城堡第四层的阁楼房间,就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然后就是咔哒一声,门在背后被关上。
热气吹到耳垂时,低沉而有富磁性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母亲的肌肤,滑腻如鹅脂,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何荼白的手指节分明,捏住叶晚卿瓷白的肩膀时,心底一阵酥麻。
叶晚卿回身,止住他的手,声音似乎欲拒还迎:“何荼白,我是你的母亲,这样合适吗?”
男人发出低沉的笑声,“继母而已。不合适,也不是第一次了。”
说着抬起那双□□细白的双足,将她推举到窗台上,胡乱撕扯开她的缎面纱裙,欺身而进。
“别闹了,今天不行,何焰浵要我给她找裙子。” 叶晚卿红了脸,一手撑在窗台上,一手抵在何荼白胸口。
何荼白不买账,将她的胳膊拉到身后,低头吻住她,从唇到舌寸寸逼近,含糊不清地道,“你怎么对这个便宜女儿,比对我这个便宜儿子,要好呢,嗯?”
叶晚卿企图阻止他的妄想,“我只有五分钟时间。”
“我可以加快速度……”
“不要在窗口,会被看见。” 叶晚卿尽力保留着最后一分羞耻心。
何荼白一把拉上窗帘,幽暗的空间似乎让这份荒唐也欲盖弥彰。
叶晚卿觉得自己如狂浪中颠簸的小船,只能无力地攀附窗帘上的道道涟漪。古董座钟咚地敲了一下整点,窗外秋雨终于停了,只留闷热的风还未止歇。
时间到。
木质楼梯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随后阁楼的门被咚咚敲响。
“母亲,找到我的礼服了吗?” 何焰浵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不及回答,她便推门而入。
“哥?”
只见到何荼白一人站在透亮的天窗边,慢条斯理地扣好最后一颗衬衫纽扣,转过身来。
俊美如神祗的脸庞上,那双鹰般锐利的眼睛已经恢复了禁欲绝情的清冷。
何焰浵打量四周,光线昏暗的空间里,堆满了杂物。那个古董衣橱的门已经打开,里面的祖传礼服已经被人拿走了。
“母亲,不在吗?” 她抿起唇,有些莫名的烦躁。
空气里,那种甜腻的欢爱味道,她还是辨认出了。
“哥,你刚才,跟谁在一起?”
何荼白笑笑,咔哒一声,点起一支雪茄,“宴会无聊,跟这里的漂亮女佣解解闷罢了。”
何焰浵掐住掌心,点了点头道,“哥,我的未婚夫威尔逊,说想在傍晚,去看看黑瀑崖有名的落日。”
何荼白吐出一口烟,“这家伙,只是想坐直升机,近距离查看凌深的海运航线吧。” 没关系,就叫他看。
何荼白离开阁楼后,何焰浵鬼使神差地折回,打开窗户,借着天光,她捡起角落里撕碎的缎面裙摆。
全世界独此一件的款式……叶晚卿?
宴会终于结束,何荼白去了黑瀑崖还未回来。
叶晚卿回到自己的房间,虽说她是何家的主母,可从结婚起,她就一直跟何先生分房睡。
想起下午的荒唐差点被何焰浵撞破,她止不住地后悔。她扶着额头回想,自己跟何家养子何荼白的第一次,是在被何先生无故暴打后,出于报复心理,不管不顾地勾引了他。
那之后呢,是见色起意,还是无聊消遣?
她闭上眼绝望地想,她本不是这样的人。
无尽的羞耻淹没了思绪,任泪水滚落冰冷的面庞。
荒唐?这世间的事有几件不荒唐。
叶晚卿二十岁就为家族抵债,被父母推出来嫁到何家,成为凌深集团何万枭先生的妻子。当时何万枭先生已年逾六旬,他的女儿何焰浵时年十五岁,养子何荼白,十九。
这五年来的彷徨孤独,以及无望枯寂的日子,让叶晚卿感觉自己在慢慢扭曲分裂。
一面深深厌恶自己的行为,一面又如溺水之人般贪图那片刻的沉浮温存。
咚、咚——走廊尽头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还有某件物什拖在地面发出的嘶嘶声。她认出那脚步声,是何万枭!
“不……” 她慢慢后退,浑身寒毛炸开,恐惧地颤抖起来。
锁孔转动,房门被打开了。
何荼白是在走到古堡第一级台阶时,听到了叶晚卿的惨叫声。
那么凄厉而持续的呼救声,居然没有一个人听得见?这帮王八蛋!
何荼白咬着牙,冲上楼,撞开房门。
地上一片狼藉,叶晚卿犹如破碎的布娃娃般,衣衫不整地趴倒在床上,双手被反捆在床柱上,背后一片殷红。
而父亲瘫坐在一边,双眼直愣地看着虚空,手中的马鞭已经染上血滴。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跟那个男人跑掉!我,我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怎么跑?!”
他说着又神经质地站起,举起墙角的画架,向叶晚卿的腿砸去。
何荼白一拳将那画架砸碎,捏住养父的手,眼底是滔天的愤怒。
而养父似乎根本未认出他,又挥舞着手杖在虚空中乱打,“□□!你这个□□!”
何荼白加大手中的力道,养父吃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后,便往后一仰,倒在椅子上。
待叶晚卿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何荼白连夜用直升机接了岛上最好的医生来,诊断出她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但是由于惊惧和长期的神经衰弱,导致她昏迷了一整夜。
“父亲,从未这样疯狂过,这次是为什么?”
是疑问,或者是拷问?
何荼白的声音,有种令人恐惧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