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人
姜吟吟静静等待着他,精瘦的后背上多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此时,伤口处正往外流着血。
姜吟吟看着他的伤,心里不好受。这道最严重的伤口,想来是在躲避箭头的时候,他替自己挡的。
姜吟吟眉头紧皱,环视周围,根本没有多余的东西。她低头望向自己的衣服,拿起衣服下摆,用力撕扯,企图扯下一块布为任祭止血。
却发现,衣服被拉宽,依然完整?
姜吟吟:“……”电视剧里衣服一扯就坏,怎么到她这就这么结实。
姜吟吟搓了搓硌得发红的手掌,深呼吸,鼓足力气,用力。
‘刺啦’一声,姜吟吟下摆被扯开一道口子,她顺着口子撕扯,扯下一块布料,将布料绑在任祭的伤口处,为他止血。
这里撕一块,那里扯一块布,她的衣服被扯得惨不忍睹,破烂还脏兮兮,犹如乞丐服一般。
姜吟吟为任祭和她自己包扎好伤口之后,发现任祭一直没有出声,扭头望向他,他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阖上,呼吸平稳。
姜吟吟轻叹一口气,望向洞口,藤萝被风吹得左右摇晃,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外面的风光。
她的肚子咕噜咕噜响,又累又饿的她十分难受,姜吟吟起身向山洞走去,隔着藤萝警惕地望着外面,几声唧唧喳喳的鸟叫,一片祥和的模样,想来没有黑衣人再追上来,他们暂时是安全的。
姜吟吟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外走,将山洞隐藏好之后,离开山洞,她边走边看,寻找药草和吃食。
在周围转溜一圈,姜吟吟找到了一些酸酸甜甜的野果子还有一些常见的止血药草和驱蚊药草。她用衣服兜着野果子,手里抓着药草,回到了山洞。
姜吟吟将摘回来的野果子放在稻草旁,拿起野果子在衣服上擦拭后,咬上一口,酸酸甜甜的果汁在嘴里炸开,饿极了的她三两口干掉了一个野果,几个野果下肚,肚子有了饱腹感。
她将驱蚊的药草放在他们的周围,拿起止血的药草放在石头上捣烂,将之前包扎好布料解开,药草敷在伤口处,再次包扎好。
解决了口腹之欲,处理好了伤口,姜吟吟坐在任祭的身旁,靠着洞壁,沉沉睡了过去。
天空不知不觉变得昏暗,乌云黑沉沉地压下来,温和的微风也变得暴躁,吹得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鸟儿在树枝上不安地来回跳动,唧唧喳喳地叫着。
地上的野草被吹得压弯了腰,全都往一边倒去,野花在风中颤巍巍地摇摆。
‘轰隆,轰隆’,姜吟吟被一阵响亮的雷声惊醒,她心悸,瞬间从稻草堆上坐了起来,扭头看向身侧,一道闪电打下来,靠在山洞壁上的任祭毫无动静,忽明忽暗的光线下可见他的眉头紧蹙。
山洞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响起,自己都被吵醒了,而任祭竟然还毫无反应,不对劲。
姜吟吟推了推他,轻声唤道:“任祭?任祭?”
任祭什么任何动作,嘴里嘟囔着什么。
姜吟吟靠近,耳朵凑近他的嘴唇,听他说着热,还时不时叫自己的名字。
姜吟吟抬手覆在他的额头,手心一片滚烫,发烧了。姜吟吟忍不住皱眉,看着他紧抿的嘴唇,苍白的脸色,叹了一口气,喃喃道:“上辈子是欠了你的。”
姜吟吟起身走到山洞口,将自己的手帕拿出来伸到洞口外,带手帕被彻底打湿后,她微微拎掉多余的水分,将手帕折叠,放在任祭的额头上。
任祭的身子像是一个火球,全身散发着热量,他的眉头紧锁,无意识地发出声音:“热。”
姜吟吟看了他一眼,直接把他的衣服扒拉掉,然后从他的衣摆上扯下一块布条,拿去打湿后,为他来回擦拭身体,物理降温。
折腾一会儿之后,他的温度终于开始下降,也不喊热了,整个人安静了下来,姜吟吟松了一口气,坐在稻草上休息。
没想到一会儿功夫,他开始喊冷,嘴唇发颤,牙齿冷得直打哆嗦,,姜吟吟帮他把衣服穿上,系得严严实实的。
穿好衣服后,他还在喊冷,姜吟吟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似乎温度比自己的要低,或许是因为冷水贴了额头的原因。
姜吟吟环视周围,沿着山洞寻找,企图找出一点能保暖的东西,奈何什么也没有,任祭还躺在稻草旁喃喃。
姜吟吟抿了抿唇角,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披在他的身上,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的,正要松手时,被他拉住。
姜吟吟心里暗道不妙,这画面怎么那么熟悉,似曾相识,她连忙把手抽出来,不料,任祭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直接一把抱住了自己,还用脑袋蹭了蹭,也不说冷了。
姜吟吟被任祭如八爪鱼一样地按在他的怀上,整个人被冷气包围,好冷,她生无可恋。
姜吟吟睁着眼睛,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不知不觉中阖上了眼睛,沉睡过去,沉睡的她,一直想着任祭的身体,希望他能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雨停了,鸟儿静静地站在树枝上,野草被吹打得东倒西歪,花朵被拍打得掉了好几片花瓣。天空朦朦胧胧,一片黑灰色,暗淡的光线照射进山洞,山洞里拥抱着的两人,看上去异常和谐。
任祭的睫毛微微颤抖,缓缓抬起眼帘,入目的是一个圆圆的小脑袋,他低头,看着姜吟吟安静的睡颜,心里异常的满足,仿佛一颗空荡的心被填满。
他圈着怀里的人,感受到腰间上的手,勾了勾唇。他回忆着两人一路到了山洞里,之后,他似乎疲惫地睡了过去,然后发生了什么?
自己似乎又热又冷,额头上时不时贴上凉凉的东西,还有软软的东西触碰他的额头。
他看着怀里的人,以及从自己额头上掉落的布条,大致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他在姜吟吟的头顶落下一个轻轻的吻,虔诚而又温柔,高岭之花在这一瞬间融化,落入凡尘。
他抱着香香软软的姜吟吟,低头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目光温柔缱绻。
姜吟吟迷迷糊糊中醒过来,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琉璃眸子,他的眼角弯弯,勾起一抹笑意。
姜吟吟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眼前人依然含笑地望着自己,那目光仿佛能腻死人,自己仿佛能看到他身后无形的尾巴摇啊摇。
“任祭?”姜吟吟感觉自己醒来的方式不对,不然任祭怎么笑得如此…如此渗人。
“嗯。”任祭轻轻应声,圈着怀里的人没有动作。
姜吟吟的骨头都要散架了,被他勒得动也动不了,一个下午一个姿势,身子都麻了。她伸手去推他,嗓音还带着起床时的沙哑,“还烧吗?”
任祭眸光暗了暗,像是不舍地松开了双臂,“不烧。”
姜吟吟起身站直扭了扭脖子,又伸了伸懒腰,望着黑乎乎的外面,又坐到了稻草堆上,指着旁边的野果子,“饿了吃野果子,这果子我已经尝过了,酸酸甜甜,无毒无害。”
任祭瞥见散落一堆的野果,拿起一颗擦拭后,吃了起来,眉毛紧蹙,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他勉强吃了几个填填肚子。
姜吟吟看着他的表情,觉得有些意思,第一次看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明明酸得不行,还强忍着酸意继续吃。
“不知道药罐和青望他们怎么样了。”姜吟吟拿着小树枝勾划着地上的沙石,扒过来,扫过去。
任祭垂着眼帘,看着她玩沙石,神情晦暗不明,“以他们的身手,不出意外,应该没问题。”
他想了想,起身走出山洞,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竹筒,对着天空,拔开竹筒盖,空中发出一声奇异的响声。
姜吟吟坐在稻草上,无聊地摆弄着她那参差不齐的衣摆,不知道在想什么。
任祭放完信号弹之后,走进山洞,看着姜吟吟破破烂烂的衣摆,地上掉落的布条,缓缓走向她,“姜吟吟,这次回去之后,我去你家提亲,求娶你。”
姜吟吟睁大眼睛,不可置信:“???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任祭在她的面前半跪着,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提,亲,求,娶,你。”
姜吟吟的脑袋摇成拨浪鼓,“不不不,可别。”
“…你不想对我负责?都睡,过了。”任祭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她,流露出一丝委屈,仿佛在控诉她这个渣女。
姜吟吟有点脑袋疼,恋爱都没谈,提什么亲,结什么婚,婚姻就是爱情的坟墓。
“你不觉得咱们的发展太快了吗?我们才认识几天,你就提亲?到时候不是你后悔,就是我后悔。”
任祭摇摇头,“牵过,抱过,睡过,不快,不后悔。”
姜吟吟:“……你禽兽,禽兽不如。”
任祭脑袋缓缓一个问号,神情晦暗不明:“我禽兽不如?”
姜吟吟咽了咽口水,拢了拢衣服,往后退了退,“我还未及笄,你…你这不…不是禽兽不如,是什么?”
任祭:“……”
他按了按眉心,倒是忘了她还没行及笄礼,“那你什么时候及笄?”
姜吟吟眨了眨眼睛,“不告诉你。”
任祭脸色暗了暗,逼近她,眼里满满的浓墨色:“……咱们早已有肌肤之亲,如今更是睡过,你是我的人,不准…嫁给别人,不然,我,就,杀,了,他。”
姜吟吟被他偏执的眼神给震到,眼睛看着他化不开的深色:“我…我才不是你的人,我是我自己的,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
任祭的神情一下子软和下来,眼睛里带着宠溺?
“好,你不是我的人,我是你的人,你不想提亲,我就不提。”
姜吟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