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喂齐衔羽，你不是说有事要和我说才把我约过来的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一直玩手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白尺玉怒视着面前一直低头看手机的齐衔羽。
齐衔羽抬头环顾了眼四周，而后指了指一旁暗色的阴凉地，礼貌说道：“麻烦你在那等等。”
白尺玉挪步站在了他指的那块阴凉地上，他越看着黑猫的脸就越发不爽，几秒后他又怒道：“你有什么事情不能在白天、在房间里说？非要选在夜黑风高的时候，还是这种偏僻的小角落，我找了好久才找到。”
他转头看了看周围，他们现在位于街道一个偏僻的拐角处，在不远处他看见了一个连窗户都透着温馨暖光的咖啡厅。
他指了指咖啡厅：“就比如那里，我们在那说不行吗？”
齐衔羽完成了手上的工作，他把手机收了起来。
对于白尺玉的疑惑，答案其实很简单。
他身上的这颗化形丹能支撑的时间已经不够两个小时了，他若是选在白天还选在人多的地方，万一化形丹突然失效，他当场从人变成猫了，那该怎么办？
恐怕到时候会吓到一大批人类，将他当作什么妖怪之类的。而且他也见识过人界消息的传播速度，如果他还别人认出来，恐怕到时候会弄到人尽皆知。
更不要说消息灵通的公主了，她甚至还知道他的两种形态，若是知道了这个消息，恐怕很快就能认出他，也明白他就是小黑这件事情。
公主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怎么样？
她也只是个普通人类，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被吓得躲他远远的，再不允许他靠近，八成还会回想着和他接触的一切事情开始胡思乱想、落下阴影。
这样的话，他之前做的一切就都成泡影了。
齐衔羽自然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
看着白尺玉一脸的戒备，他开门见山说道：“祈福的缎带，在你身上吧。”
白尺玉暗暗捂了口袋，往后退了一步，装傻说道：“什么缎带？”
齐衔羽：“缎带给我，你想知道我会回答你。”
那缎带对白尺玉而言其实并没有什么作用，但他没想到这缎带对齐衔羽竟然如此重要，能从他那里套到消息白尺玉自然是乐意的。
他把缎带拿了出来。
“好，我也不是什么无理的猫，你就回答我三个问题。”
齐衔羽答应了。
白尺玉得意道：“第一个问题，你就是那无恶不作、狡诈奸险、刁钻刻薄的黑猫一族的族长是吗？”
齐衔羽突然很想沉默，他纠正道：“我是黑猫前一任族长。”
白尺玉哼了一声，继续得意：“第二个问题，你来人界是为了什么，和纪合欢有什么关系？”
齐衔羽道：“灵界的邪气侵入了她的身体，扰她生生世世，我来取回。”
白尺玉怀疑：“灵界的邪气不是很容易消散吗，怎么会在一个人的身体里这么久，再说了灵界的东西怎么会跑到人界去。”
他眼睛一斜，抓着缎带威胁：“你不要糊弄我。”
“句句属实。”
“那你的意思是，你来人界就是为了取纪合欢身体里的邪气，为此你甚至拒绝了山神的位置，还和族里断绝了关系？”
白尺玉突然感慨：“不是吧，为了取邪气拒绝山神之位可以理解，但是有必要和族里断绝关系吗？你们黑猫一族果然奸邪，竟然连邪气都不让你取。”
这也是之前齐衔羽的疑惑所在，但很可惜以前的事情他大都记不得了，从虚空之境醒来后，他的记忆力就只剩下要来人界找公主了。
随着时间，也有些记忆在慢慢醒来，但太早的记忆想要回来恐怕有些难。
很多事情也是三花奶奶和他说的。
在三花奶奶口中，是因为这邪气过于诡异，被族里奉为诅咒，族里不愿被外界知晓，在当时，灵物若想以正规的途径进入人界需要经过层层考察，比起现在要难上千倍百倍。
族里害怕被考察所以才不愿他去取回。他方留下红玉剑和族里断绝了关系，擅自来到人界，自此也走上法外狂徒的道路。
齐衔羽问道：“第三个问题？”
白尺玉连忙摇了摇头：“当然不是，这原因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你们黑猫奸邪！我的第三个问题是，这个缎带是什么？”
齐衔羽刚想回答“不知道”，但话还没说出口，只觉得整个人突然恍惚了起来。
白尺玉见他定住不动，深怕他使什么阴谋诡计，又往后退了几步。
而就在他后退几步的时间里，面前的齐衔羽就这么突然的消失了！
白尺玉一句“卧槽”还没说出口，只感觉哪里有一道犀利的目光在直直盯着他。白尺玉来回看了看，直到他在地上看到了一只圆眼圆脸的黑猫...
齐衔羽也没想到会突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化形丹明明还有两个小时。
他死死地盯着白尺玉手上看似普普通通的缎带，恐怕现在这个情况也是这缎带所为。
齐衔羽开口回答着白尺玉的第三个问题：“不知道，你缎带可以给我了。”
白尺玉的注意点全然不在缎带上，他看着齐衔羽的目光很诡异。
当然，一个人站在角落里对着一团黑猫说话也很诡异，尤其对方是一只几乎融于黑暗的黑猫。
为了方便，白尺玉干脆也变成了白猫的形态。
白尺玉的本体是一只微微尖脸，蓝眸的白猫。变成猫后，他手上红色的缎带就系在了脖子上。
“我靠，别告诉我你的本体长这样，还是说，你为了留在纪合欢身边取邪气已经不惜到了用法术整容的地步。”
“实乃是猫族的不幸啊！”
齐衔羽没理会他的嘲讽，眼眸紧紧盯着他脖子上的红色缎带，这缎带这还是纪合欢当时祈福时专门给他的。
齐衔羽深知这缎带可以保命，当时情况危急，他便把缎带还给了她，但不想却被这白猫捡了去。
怪不得黑猫白猫两族一直不合，齐衔羽现在忽地知道了原因。
他打断了白尺玉的自言自语，说道：“缎带给我。”
白尺玉笑了笑：“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齐衔羽听他这般话语，黑猫的眼瞳已经竖了起来：“不知便是不知。”
白猫昂首，见他如此重视便生出了故意刺激他的念头，语气中多了些毁约的意味：“你要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还会找我要这缎带？”
白尺玉本意只是故意戳他，他见齐衔羽从始至终都是淡定的模样，对他的嘲讽也从来不曾有什么反应。
甚至从一开始就没有直抢还同他“约法三章”般的有问有答，白尺玉以为要么是这缎带其实并不重要，要么就是齐衔羽并没有传说中那般厉害，其实只是个纸做的老虎，所以不敢和他争锋相对。
之前齐衔羽对他得寸进尺的不回应让他此时有些得意，白尺玉本以为这句刺激能套出更多的信息，但没想到他话刚说完，黑猫就直接扑了过来，没有用术法，是单纯的物理攻击。
——
纪合欢和李律师在咖啡厅谈了许久，终于把材料都交接完。纪合欢离开咖啡厅的时候天都已经暗了，她收拾了东西准备开车回家。
她的车停在了离商业街有一段距离的空地上，纪合欢过去还需要走一段距离，她也不着急慢慢地就在路上走着。
晚上的气温有些低，此时的街道已经很冷淡了，来往的人并不多，一般人大多更加愿意待在温暖的家里。
纪合欢一个人走在街道上。
也不知道是幻听还是什么，她总觉得不知道从哪里一直传来猫的惨叫声。
叫声有些分外凄惨。
不知道是饿的、冻的还是有猫在对峙。
这么想着，纪合欢突然就想起了小黑。
她几个月前遇到小黑的时候，它就可怜兮兮地在寒夜里挨冻挨饿。
就是不知道现在小黑怎么样了。
心中念着小黑，纪合欢听着那凄惨的叫声越发觉得可怜。
她开始顺着声音四处找寻，想要找到那惨叫的小猫。
走了大约有几十米，纪合欢最终发现那声音来自于一个拐角处。
借着一边的路灯，纪合欢看见地上有影子在胡乱地张牙舞爪，伴随着时不时还有“梆梆梆”的捶打声音响起。
这怕是有猫在打架！
和事佬纪合欢当机立断决定要去劝架。
她慢慢走到那拐角处，深怕惊到这两只猫。但这两猫像是打架打得十分认真，完全没有留意到她的脚步声。
纪合欢蹲在角落处，慢慢地以一种别人看起来很恐怖的方式歪过头，想去看清拐角的两只猫。
她的影子也慢慢和它们叠到一起。
纪合欢依稀看了出来，像是一只黑猫在打一只白猫。
黑猫这个关键词成功被她的脑神经捕抓到，纪合欢越发想要看清这两只猫。
估计是她的行为让这两只猫都莫名地后背发凉。
两只猫停止了战斗都扭头看向了她的方向。
两猫一人互相看着，场面短暂地尴尬了一会。
不过几秒，两猫中的那只白猫吓得都炸毛蹦了起来。
黑猫也有些被吓到了，往后退了一步，但看清纪合欢后竖瞳慢慢在撑圆。
乍一看纪合欢是没认出来的，但当那黑猫眼睛变得圆溜，直直看向她的时候，纪合欢恍然就认了出来。
这不是小黑吗！
纪合欢惊喜地喊道：“小黑！”
一旁的白猫眼神闪躲，有想要逃跑的动作，小黑看见她一愣但看样子也是想跑。
按理说，猫的反应速度是人的好几倍，但永远不要低估一个铲屎官的能力。
纪合欢眼疾手快，一手一个都给拎住了。
拎住了后纪合欢又细细地盯着两只猫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小黑是她的小黑，浑身上下除了沾了点灰没受什么伤。
这只小白猫就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了，但估计也是家养的，脖子上还系着个红色的带子，但它身上就不止沾灰了，有些地方甚至还受了伤，看得纪合欢眼皮都是一跳。
纪合欢的眼神在那两只猫之间来回转了转，这白猫也不怕她，甚至一脸可怜地盯着她看，小黑则有些回避她的视线。
纪合欢瞬间确认了，是她家小黑惹事，动爪打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