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梅丽今天要出去，我们跟着她。”庄零小声说道。
很快，埃罗尔伯爵出来了，他穿着繁复奢华的衣服，身后跟着几个男仆。
周乔是第一次看见埃罗尔伯爵，他画着可怕的妖艳妆容，招摇的血盆大口，还有那夸张的面目表情，光是这幅尊容，就让人心惊胆战。
城堡外有一辆马车，埃罗尔伯爵坐上马车后离开了。
接着出来的就是梅丽。
她的装扮和一丝不苟的个性很搭，没有丝毫跳跃的颜色，在她的身后，也跟着两名女仆。
外面也为她准备了一辆马车，等她准备上车时，一个年轻的姑娘突然从大厅里跑了出来，喘着粗气喊着：“梅丽，请等一下，拜托，请等一下。”
庄零心中一噔，认出这个姑娘就是在早餐时为埃罗尔伯爵提供奶源的。
“阿尔娃，你该回去了。”梅丽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先发制人地打断。
阿尔娃眼中噙满了泪水，跪在梅丽的跟前，哀求道：“梅丽，我已经一年没有看见我的孩子了，求求你，让我回家一趟吧。”
梅丽非常恼火，直接拍掉了阿尔娃的双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从你跟伯爵签下合约后你就是伯爵的奴隶了，伯爵付给你高昂的薪水，你也要履行你的义务，你承诺在伯爵解雇你之前绝对不离开城堡一步，你如果离开，就是擅自毁约，你要赔付伯爵一百倍的毁约金！”
阿尔娃悲伤地仰望着高高在上的梅丽说道：“我以为我可以做到的，但是我做不到，我想我的孩子，你能明白一颗做母亲的心吗？”
“哼，像你这样干干净净又年轻的哺乳期女人多得是，伯爵可以雇佣别人，如果你执意要回家，那么你明天就不用来了，可你忍心让你患有肺病的父亲去伦敦拉煤吗？还是你忍心让你心高气傲的母亲去贵族家庭当下等女仆呢？”
见阿尔娃坐在地上疯狂流着眼泪，梅丽冷笑了一声，转身爬上了马车。
车夫驾走马车后，周乔从石门背后跑了出来，到外面扶起了阿尔娃。
“你没事吧？”周乔拿袖子擦干阿尔娃脸上的泪水。
庄零也走了出来。
阿尔娃看了看他们二人，满怀心伤地说道：“我已经卖给伯爵了，我连家都回不了。”
周乔忽然回头询问庄零：“我们去帮她看看孩子吧，行吗？”
阿尔娃陡然吃惊了一下。
庄零问她：“沃姆堡是什么地方？”
听到这个名词，阿尔娃涌出了许多眼泪：“那是一个小村庄，就在荒原上，我家就在那里。”
“我们怎么才能到沃姆堡？”庄零又问。
阿尔娃擦掉了眼泪：“你会骑马吗，我可以帮你们偷到一匹马。”
庄零心想，在这个世界他都会做菜了，骑马应该也是标配吧。
庄零点点头，阿尔娃立刻带他们前往马厩。
“早晨埃罗尔伯爵出门后，约瑟夫就会躲到房里喝酒，这会儿马厩肯定没人。”
“他去哪？”
“还能去哪，伦敦，虽然没什么事，但是贵族们总是这样联络感情。”
“伯爵夫人不去吗？”
“她还没有找到好看的身材。”
三个人走在通往马厩的小路上，因为提水和马蹄践踏的原因，路面潮湿泥泞，坑洼不平。
“伯爵的晚餐是在帮伯爵夫人寻找好看的身材？阿尔娃，你可以告诉我们更多的事情吗？”周乔恳切地询问阿尔娃。
阿尔娃思子心切，满眼泪痕，她看向庄零和周乔：“你们真的愿意帮我回家看看吗？”
“你父亲姓什么？”周乔真诚地问道。
阿尔娃捂住脸，不助地用掌心擦眼睛：“我跟了一个混蛋，我以为我们母子有依靠了，没想到他跑了，我养不活我的孩子，那个时候梅丽正好到沃姆堡寻找哺乳期的女子，我就跟她来了城堡……”
在阿尔娃的帮助下，庄零和周乔骑上了一匹马，行至城堡外，阿尔娃大声说道：“一路往前就行，沃姆堡就在有农田的地方。”
庄零挥动马鞭，骏马狂奔，掠过一望无际的荒原，天空是那样的高远，被他们远远地抛向身后。
大约在中午时分，庄零和周乔终于到了这个叫做沃姆堡的小村庄，他们牵着马进入村子，很快就找到了村子的中心，这儿有家庭制的手工作坊，还有几家小小的商店。
庄零把马儿拴在树上，跟周乔进了手工作坊。
里面棉絮飞舞，十分呛人，作坊主从一个小型的机器后面探出头来：“要买棉衣吗？”
“不，我想跟你打听个人，汤姆老爷。”
庄零话音刚落，这位作坊主就停下了手里的活计，从机器后面站了起来：“我就是，你是谁？”
“你就是汤姆老爷？”周乔瞪大眼睛：“阿尔娃是你女儿吧？”
听到阿尔娃的名字，汤姆老爷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庄零和周乔：“你们是城堡里的人？我女儿怎么了？”
老汤姆很激动，周乔赶紧打断他：“别紧张，她很好，我们是替她过来的，她暂时出不了城堡，我们来看看她的家人。”
“你们是阿尔娃的朋友？”老汤姆泪眼迷蒙。
这时候，里面一间房里，一位妇人抱着一个小男孩走了出来，妇人激动地询问了阿尔娃的情况，周乔把不好的略去了，告诉他们阿尔娃现在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妇人放下小男孩，看他自己学着走路，看着看着笑起来：“自从阿尔娃去城堡工作后，再也没回来过，孩子至今也没见过妈妈，我们都很担心她，几次想去看她，都被那个梅丽吓唬住了。”
“梅丽来过？”庄零问。
妇人点头：“她经常到村里采购东西，还在我这买过一条手帕呢。”
周乔抱起蹒跚学步的小男孩，亲了他一下。
老汤姆和妻子看着都红了眼眶，老汤姆说道：“请你们转告阿尔娃，我们跟孩子都很好，她每个月寄的钱我们都收到了，我去伦敦买了台小机器，在村里做起了棉纺织品生意，生意很不错。”
“好的。”庄零点头应道，然后他往外面路上看了一眼，才回过头说道：“汤姆老爷，我想问一下，你知不知道伯爵会邀请村里年轻的姑娘去参加他的晚餐。”
“这个啊，我有听说过，不过我们家没有姑娘了，也就没怎么在意，你要想知道更多，我可以找一个人过来，她家女儿刚从伯爵的晚餐上回来。”
妇人走了出去，很快，她带来了一个与她同龄的妇女和一个年轻的姑娘，那年轻的姑娘肯定就是参加伯爵晚餐的人。
“你们想知道什么？”姑娘天真地问道。
周乔说：“伯爵邀请你们共进晚餐，然后有没有说什么？”
姑娘眨巴眨巴眼睛：“没有啊，伯爵人很幽默，食物也很好吃，而且伯爵不避讳我们平民的身份，邀请每一个姑娘跳舞，反正玩的很开心，大家都想再去。”
庄零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眼这个姑娘的身材。
旁边她母亲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这么好的机会不会争取，你看阿尔娃，只是在城堡里工作，每周就能拿到40先令。”
姑娘吐了个舌头。
“但是去了晚餐的姑娘们，每个人都会得到10先令。”姑娘的母亲又补充道。
周乔顺水推舟：“那我想去，应该怎么做呢？”
“到这儿，沃姆堡来，所有的姑娘在那天到这儿来等着，会有马车来接大家去往城堡。”
离开阿尔娃的家后，庄零和周乔牵着马出了村庄，二人边走边商量：“看来伯爵夫人想寻找完美的身材去参加皇室的舞会，所以邀请附近所有年轻的姑娘赴宴，只可惜他们还没有找到。”
“就算找到了，又怎么能替换成自己的呢？”周乔大惑不解。
“那就是秘密了，不要忘了，这个埃罗尔伯爵很变态。”庄零鄙夷地说道。
“对了，刚才在村庄的时候怎么没看到梅丽？”
“她要帮伯爵夫人寻找更多的女孩，今天一天应该都会在村庄里走访吧。”
“那我们快回去吧，阿尔娃肯定在等我们。”
二人说好，便飞快地上马，然后风驰电掣地奔往辽阔的荒原。
刚回到城堡门口，就见到约瑟夫候在那儿。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偷伯爵的马！”约瑟夫拉扯庄零和周乔，把两人从马上拖了下来。
“还是这匹马，主人知道会杀了我的！”约瑟夫擦着眼泪，一路骂骂咧咧地牵走了。
庄零和周乔回到城堡内，刚站到大厅里，阿尔娃就从附近一扇门里奔了出来。
“天呐，你们回来了，见到我的家人了吗？”阿尔娃激动地追问道。
周乔抱住她：“我们一进村庄就见到了一个手工作坊，我们就进去打听，哪知道那位作坊主就是汤姆老爷！”
阿尔娃神情一愣：“爸爸在经营手工作坊？”
“棉纺织产品，卖的还不错呢。”周乔把汤姆老爷的原话学给了阿尔娃。
阿尔娃喜极而泣：“真的吗？天呐，爸爸在做生意！”
“是啊，赚了不少钱呢，你母亲和你儿子都很好，你儿子都会走路了。”
阿尔娃立刻双手合十低下头祷告耶稣。
这一趟有惊无险，还和阿尔娃成为了朋友，周乔很满足，和庄零一同回了二楼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