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付闻樱极少给孟宴臣打电话，他知道孟宴臣是个有分寸的人，很少出现错误。从前孟宴臣一周至少回孟家一次，现在两周他都不回去一次，他觉得在自己家更自在一些，公司事情孟宴臣应付的来，但很累即便他能接受，但很累。
家里很舒适，阿瑾有时会和他吵嘴，很快又会向孟宴臣道歉，孟宴臣偏静，她在孟宴臣周围叽叽喳喳，却也不觉得烦，她像只百灵鸟，叫的很好听。
在国坤的成绩做出来，孟宴臣极少应酬，没有刚到国坤那时三天小局，五天大局，他推掉不必要的饭局，准时下班回家。
付闻樱的电话卡着他的下班点打来：“宴臣，回家。”
“我加班，回不去。”孟宴臣边收拾桌面边说。
“必须回来，云晚来了，回家吃饭。”
“我要看份合同，着急要。”
“你的工作能力妈妈是清楚的，回家，不要不懂礼数让云晚尴尬，她是为了你才来的，给你爸爸送了方双龙聚宝砚，多懂事的孩子。”
“爸又不缺砚台。”
“宴臣。”付闻樱叫他名字以示威严。
“知道了。”
“现在就回家。”
“嗯。”
他掏出手机本想给阿瑾打电话，阿瑾的微信正好来了，她给孟宴臣发了一张照片，街角花店，奶黄色的门头鲜花簇拥，很南法风。
接着便是阿瑾的语音：“猫条吃完了，我出来给猫买。小区左转500米新开一家花店，很多花很漂亮，你觉得呢？”
“挺漂亮的，你进去买花了吗？”
“买了呀，我买了一盆栀子花，特别香，你回来就能闻到了。”
“我今晚回我妈家，不回去了。”
片刻，阿瑾回：“好。”
“猫叫‘乌龙’，怎么样？”
孟宴臣给那只黑猫起名字，因为孟宴臣觉得这只猫挺有趣的，前天晚上阿瑾满屋子找它剪指甲，找了一个多小时没找到，她动员孟宴臣帮她找。最后是在孟宴臣的衣柜发现的，它和孟宴臣的黑色西装融为一体，伪装的很好。
“好。”阿瑾回。
刚进孟家大门，就听见云晚的说话声。
“妈。”孟宴臣见到从沙发站起来的云晚，对她点头表示问候。
“宴臣哥，你回来了？”云晚坐回沙发：“工作累吗？”
“不累。”孟宴臣指着楼上说：“爸在楼上？我去叫他吃饭。”
付闻樱起身，云晚也跟着她一块站起来，付闻樱轻拍云晚的手背让她坐回去：“你别上去了宴臣，我去叫你爸爸，你来陪云晚说话，你们年轻人肯定比跟我有话聊。”
“什么呀伯母，您特别开明，跟您说话特放松。”云晚亲昵的靠在付闻樱肩上：“我特别喜欢和您说话，受益匪浅。”
“那常来家里玩。”
“伯母不要嫌我烦，我还想跟您学插花呢。”
“不会，我现在很少去公司了，在家很闷。”付闻樱说完便上楼找孟怀瑾。
孟宴臣去洗手，手洗完去餐桌旁等孟怀瑾和付闻樱下楼，云晚站在他身边：“宴臣哥，听伯母说你会弹钢琴？”
“嗯。”
“我也会哦。”云晚双手背在身后，乖巧道：“四手联弹，试试？”
“对不起，工作忙没时间。”
“你天天都工作？没有周末吗？”
“没有。”
“那你的猫怎么办？谁陪它？我可以去你家帮你喂猫，我大学的时候救助过小动物，照顾小动物很有经验。”
“猫是独居动物，不需要人陪。”
“那我能去你家看看这只坚强的小猫吗？”
“不能，那是我家。”
云晚面不改色：“你还真是处处都在拒绝我。”
孟宴臣直截了当：“我们不合适。”
“试试呗，你妈妈很喜欢我哦，你怎么知道你不会喜欢我？”
“那你可以做她干女儿。”孟宴臣眸光微冷。
付闻樱和孟怀瑾并肩下楼，孟宴臣帮孟怀瑾和付闻樱拉开椅子，等二人入席他才坐下。
孟家的饭桌吃饭不说话，孟宴臣头一回觉得这条家规这么好。饭吃完，孟宴臣借口公司事务和孟怀瑾去二楼书房说话。
“宴臣，不喜欢云晚？”
“不喜欢。”
孟怀瑾朗声笑了：“宴臣，爸爸也认为你现在的确不着急结婚，国坤刚接手注意力放在那是对的，但是你妈妈关心你，这件事情上你多理解一些她吧，从小你和沁沁就是你妈妈一个人照顾管教的，毕竟沁沁的婚姻你妈妈是不满意的，在你这里她肯定多在意了。”
“知道。”
“云晚那个女孩你也可以试着接触，怎么说也30岁了，你妈妈很喜欢她，她也很有——”
孟怀瑾没说完，付闻樱便进到书房：“宴臣，怎么不下楼陪云晚说话？很没有风度。”
孟怀瑾从容道：“宴臣在和我说公司的事。”
“你不要替他遮掩，我知道他。”付闻樱指着孟宴臣怨道：“宴臣，太没有礼貌了。”
“闻樱，听孩子的意思吧。”
付闻樱声音既有对云晚的赞赏又有对孟宴臣的失望：“云晚多好的女孩，知道我身体不好把家里珍藏的补品拿来，知道你爸爸喜欢书法，给你爸爸送的双龙聚宝砚台，知道你妹妹怀孕又买了很多的母婴用品，多细心。”
“我们家又不缺这些，又不是买不起。”
“孟宴臣！”付闻樱即便气愤仍很优雅，只在音调上提高：“你哪里不满意？年纪比你小，长得也漂亮，性格善解人意，家世还好，哪不满意？”
孟宴臣沉默以对，孟怀瑾打圆场：“闻樱别着急，感情的事慢慢培养。”
“他不肯培养。”付闻樱数落道：“从他今天的态度我就知道他根本没像云晚说的那样看电影吃饭。”
“那妈也该知道我们不合适。”
“我也知道云晚的教养到底有多好，前几个因为你这样的态度走了多少个？云晚肯帮你遮掩，半分脾气都没有。”
“妈，你喜欢她？”孟宴臣不辨情绪。
“不仅我喜欢，你爸爸对她也是赞不绝口，年纪不大，对很多事情见解却独道。”付闻樱说完又补一句：“能让你爸爸表扬的人并不多。”
“既然你们双方都很满意，那认她做干女儿吧。”孟宴臣从椅子上站起来：“我不介意多一个妹妹。”
“孟宴臣！怎么和妈妈说话的？你的教养呢？”
孟宴臣嘴角牵起一个虚弱的笑：“妈，我还有份文件没看完，明天开会要，我要回公司了。”
许沁的事情到底带给付闻樱触动，她反思过自己一阵，面对孟宴臣的态度柔缓一些，不再急切：“你要走最起码跟云晚招呼一声吧？这么晚了，送她回家是基本的礼貌吧。”
“好。”
双方各退一步。
孟宴臣下楼时，云晚背上挎包：“伯母不早了，我要回家了，下次来看您和孟伯父。”
“让宴臣送你。”
云晚微微一笑：“宴臣哥工作一天很累了，早些休息吧。我家的司机在外面等我，伯母不需要担心。”
“宴臣，送送云晚。”
“好。”孟宴臣答应：“那我也走了，注意身体。”
云晚和孟宴臣走出大门，云晚俏皮道：“我给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怎么样谢谢我？请我吃饭？”
“什么麻烦？”
“如果我不让司机来接我，你妈妈一定会让你送我的，这不算给你解决麻烦吗？”
“你这种说法对我没用，你如果觉得我非妈妈的话不听不可，那你错了，不要再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我没时间去应付你编的故事。”
孟宴臣回到家，屋内漆黑，才七点半，以往阿瑾这个时间在摆弄她那些木头，八点半学书法。
他去主卧找人，台灯一下子亮了，灯光昏黄，阿瑾拉开台灯后手又缩回被窝，露出一个脑袋。
“怎么睡这么早。”
“你怎么回来了？”
孟宴臣去摸她的额头，不发烧：“今晚不写字了？”
“今天能请假吗？孟老师。”阿瑾两只手从被窝伸出来朝孟宴臣伸去：“你还没说为什么回来了呢。”
“检查你作业。”孟宴臣一只手握住阿瑾的两只手腕放进被子，动作之间距离很近，阿瑾睡的迷迷糊糊，眼睛都没全张开，嘴角却带笑，随意但慵懒般的勾人。
不知不觉孟宴臣压在她身上，阿瑾别过头，孟宴臣的气息洒在她脖子上，痒的她发笑：“不行。”
往日她做这事最勤快：“怎么？”
“我来月经了。”阿瑾悄悄在孟宴臣耳边说，含住他的耳垂说：“不然，用……”
阿瑾伸出自己的手：“用这个？”
孟宴臣坐在床边，替她掖被子：“我是个好老板，好好休息吧。”
阿瑾往床的另一边挪，掀开被子拍着身边的空位：“陪我。”
她可能不舒服，声音虚弱像在撒娇，孟宴臣把西装外套脱了扔在椅子上，在她身边的空位躺下，阿瑾的手像章鱼的触角似的缠住孟宴臣，和他相拥。
“你怎么回来了？不高兴了？”
“没有，回家相亲了。”
“还是上次那个。”
“嗯。”
“你们聊的怎么样。”
“挺好的。”
“挺好的你回来？”
“就是因为聊的太好了回来考虑你的问题。”
阿瑾在孟宴臣的脖颈亲了一下：“撒谎。”
孟宴臣回她一下：“睡吧。”
“就这样睡，你不要去换衣服也不要走，我肚子疼，这样睡就不疼了。”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