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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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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匹嘶鸣,车厢晃动。

失惊的马车惊扰了街道行走经商的百姓,而马车内内置的方几小桌连同上面的茶盏点心都撞得一塌糊涂。

除了楼锦手中捏着的那一小杯,以及被她一手掌所抵住的精巧茶壶,其余的茶具均摔了个粉碎。点心散成碎末,落在角落和衣裳上。

楼锦叹气,还没见着玉楼的影呢,怎么就被人拦下了。

帝王对她的考验?

真珠阻拦不及眼前蛮横的人,车帘先一步被人掀开。

楼锦抬眸。

几米的距离,她看见对方桀骜的神情。

高高挑起的浓眉,眉尾锋利。眼是内双,似一把绽出锋芒的刀扇,眼神锐利,带着点探究和威慑,教人不敢直视。衣饰华贵,一看便地位尊贵。

丫鬟不悦,就算地位尊贵又如何,她家小姐可是帝王钦点归京的玉楼新主!真珠正要怒斥这不懂礼法的恶徒,下一刻楼锦和男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真珠,你先回避。”

“滚下去。”

说话间车帘上成排的珠帘晃动不止,晏筝啧了一声,抬手一打。

真珠见晏筝粗鲁蛮横,更是生气,没好气地走下马车。

晏筝无视这小丫头故意瞪他的一眼,大咧咧闯进去。

马车内宽阔,四面皆有繁密古典花纹,四角坠下珠串,四格窗给人撩开了帘,传闻中的玉楼新主就坐在翻倒的小桌旁边,侧首望着人群往来的窗外,手中还握着一个茶杯。

今日天光不算好,此时残阳隐没,天边覆着层层灰暗的云,怕是接下来数日会有雨。

余下那层浅淡天光光罩在她侧颜,像是勾勒出一只陶瓷偶人。她额前两侧戴着流苏排簪,色泽暗红,墨发丝丝分明,梳拢放在耳后的则是一片如深潭般的墨雾。面颊和脖颈雪似的,耳垂上一粒殷红似血的耳坠轻轻颤了一下。

就连离茶杯寸余的唇,唇瓣淡粉饱满,未上一点脂粉。

晏筝怔了一瞬。

楼锦舍了那盏错过最好时机的茶,转过脸,面色平静:“殿下何故拦我车马?”

晏筝挑了下眉,他以手握拳,偏头抵着咳了一下,才重新正视楼锦:“你随意见一狂徒,就管人叫殿下——玉楼新主?”

楼锦知道他的意思,仍不紧不慢:“玉楼金阙重开,扰了殿下归家之喜,实属抱歉,而这也实在是好猜。”

他人站着,楼锦坐着,是以楼锦微微仰头看他。

从楚河国归来的质子,大张旗鼓、声势大动。身份变回尊贵的王爷,然而许他地位的皇帝都易了主。

这境况,怎么想都尴尬呀。明明是受尽白眼屈辱的身份,怎么面相和气质都看不出是受过苦楚的人?

楼锦看人时总是细致慢慢,像是给人用目光画像似的。

总是高挑的剑眉,向来直视人的凛冽的双眼……等楼锦旁若无人盯着人嘴唇看时,就算是晏筝也憋不住了。

搞什么啊,他是找茬的,不是给人用眼睛画画的。

晏筝忍住心中奇异的感觉,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楼锦另一边,靴一勾,就把四舍五入他自己打翻的桌子给翘正了。

他目光一扫,地面局促地躺着狼狈的碎茶器和糕饼。

晏筝摸摸鼻子,而后翘着腿、看着楼锦,“本王听说,玉楼旧主不仅与圣上有关系,更是涉及前朝残案数件。如今人去楼空多年,怎得又引新主?”

楼锦语调平静:“帝王之命,民女从令。看殿下所为,也就是说,你对我这个新主有意见?”

她向下扫了一眼周围,又捏着衣角抖了抖衣裳上的点心渣,“以及我的茶水和点心。”

晏筝咳了咳,“所以,你这玉楼到底是做什么的?你这刚一归京,风云色变,既扰了我拂尘宴不说,这京中也是乱事频发啊。”

楼锦抿了下唇,他明明没有感冒呀。

楼锦:“玉楼全名潮落弄玉楼,对民间提供三层及以下商铺,供珠玉售卖;六层及以下供才情技艺、其中尤以皇族优先。”

视线相接,她的目光写着“如何,还满意吗?”。

晏筝躲开她的坦荡,一手撑在桌面,支起上半身,朝楼锦倾身,“那我听过的玉楼传闻可当真?玉楼旧主的名——”

楼锦打断他:“你不配提他的名字。”

晏筝嘴角平下去,他蹙起眉,伸出手,抢过楼锦手中捏着的茶杯。

“敢冒犯皇族,你这个新主也很有胆子。”

“不过传闻真假否,我自来辨别。”

晏筝看了眼茶杯,小巧玲珑,茶水清透。他拨开自己身上腰侧随身携带的一个小瓶。

小瓶不足人小拇指长,“啵”的一声摊开,液体尽数流入茶杯。

晏筝随手将那镶金玉的小瓶丢出车外,而后更逼近楼锦。他不发一言,看着楼锦的眼睛,手腕一转,茶水倾洒。

微凉的茶水浸湿了她的裙裳,溅起的星点水珠落在她的发丝、面颊上。

狼狈、糟糕。

若楼锦是闺阁小姐,怕是要被这么个登徒子给气得发抖,哪有朝女子泼水的粗劣行为?!

而楼锦撩起湿发丝,别在耳后。只是想,今天怕是招待不了那些家族线人了。

面对晏筝凶恶冷厉的目光,她是如此平静从容,呼吸悠长自然,好像晏筝完全不存在似的。

两人在这个空间里共处了许久,呼吸声都清晰可闻,直到晏筝终于待不下去了。

她怎么这么稳得住!

他喉头滚动了下,手掌撑桌,再度逼近楼锦。楼锦只是慢慢地眨了眼,就像蝶翼在休憩时的轻缓扑扇。

没有皱眉、没有扭曲,她如此平常自然,坦然自若地面对他的无礼野蛮。

楼锦说:“殿下,您还想如何呢?”

她提起一点衣袖,湿透的布料,滑落的水珠,苍白的皮肤也带着水色。她看上去似乎身子格外娇贵,被他泼了一盏药茶后,唇色愈发寡淡。

看着多可怜。孤身来京,只为继承一个人去楼空的破地方。

哪一点都昭示着他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混蛋。

他。

晏筝皱紧了眉头,事态发展根本不似他所想。

她既没有变成妖怪邪魅,也没有发怒哭叫——那些人给他的情报可不是这么说的!

心跳快似擂鼓,他面色越发僵冷,最后只敢撂下一句“改日我登门道歉”就急冲冲闯出了马车。

楼锦并无动作,直到晏筝又从车帘飞速钻回来,朝她扔过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手帕后又走掉,才唤真珠回马车,吩咐快马加鞭前往玉楼。

时辰耽搁,如今已过了日落时。

真珠担忧慌张地挽着裙子上马车,见楼锦被那个愚蠢嚣张的新晋王爷欺负,一身湿透,发丝也滴着水珠。

真珠生了气,拿手帕细致地给楼锦擦拭,忿忿不平:“太可恶了!怎么可以这么对您!他一个好歹也是皇族,不!他不过就是个质子、前朝废物罢了,竟如此无礼!”

楼锦没有看她,而是转头看向窗外。

真珠眼里尽是担忧恼怒与心疼,她动作轻柔而细致迅速,手帕擦干楼锦的脸与手。

堂堂皇室!怎么可以、对淑女做出这样的事!太过分了!太可气了!

正当她要将手帕拧干去擦拭楼锦的下身裙摆时,楼锦握住了她的手腕。

楼锦的脸色又苍白了一度,她吞咽了下,才勉力说道:“真珠,快回玉楼。”

真珠心一颤,低下头去看——楼锦的裙摆被异物微微顶起,露出一点尾鳍的末端。

而深蓝色的液体正滴落不止,在地面汇成一小滩。

液体流出的速度极快,并且从手臂手腕、乃至脸颊处流出。瞬息间衣裳便被渗湿,楼锦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原来她一直在忍。

楼锦的嘴唇颜色几乎变得和肤色一样苍白,她说:“走……快,他用了……唔!”

一口深蓝色的血从她口鼻涌出。

那药是有效的,只不过是靠她平静的表象瞒住了晏筝而已。楼锦现下所有气力都耗尽,勉力维持着不要泄露气息。她怕晏筝反应过来或是看出什么端倪,杀出个回马枪。

“走……走!”

记忆中的小姐哪怕是割掉自己的肉都不会皱一下眉,真珠不敢想象在片刻前安静的马车内楼锦究竟忍耐了什么。

惊慌无比,真珠紧紧皱着眉,眼泪都快真掉成小珍珠了,她高声让车夫赶紧带路,自己扯着布料靠近楼锦。

“没事的,楼主。没事的……”

楼锦忍耐着喉间苦痛的呻-吟,手指抓陷进自己的皮肤。

她想了玉楼重启时如何应对各大势力明枪暗箭的查询暗探,也在帝王面前提前准备了说辞。事发突然,她没有算到这个人比她所想的还要直接,手段也是简单粗-暴。不是说地位高贵的人更在乎端方礼仪吗?

为什么这个皇子有这种药?

他为什么怀疑她为异族?

但更重要的是,他怀疑对了,她得在他面前盖住他所有的怀疑!

楼锦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环视内部装潢典致清雅的玉楼。

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雪白的肌肤上,浮现出海蓝的异族鳞片。她眉头都没皱一下,拧挖下一枚鳞片。

“阿兄,这就是你要我来的,你心心念念的京都。”

“我会求皇帝的,她曾经那么爱你,一定会让我去做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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