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山顶
“我刚才实际地想了一下。”苏玖抿唇，“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我们才能把神围在中间？”
时间有限，她没等其他人的反应，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以我们现在和神实力上的差距，可能出去就会被他杀死，根本没有近身的机会。更不用说，四个人还能分处四个位置给他围起来。”
“对啊！”祁纪恍然大悟，“我们现在也不是神的对手，直接对上没胜算的。”
“没错。”苏玖点头。
裴凛说：“那你的意思是……神在和其他人对战的时候，我们可以趁虚而入？”
“对！”苏玖目光坚定，“只有这一种可能，并且这个人的水平不会太弱，起码不会被神一击毙命。”
那问题又回到了最开始，真的会有人在和神对立的同时，还和他们对立，并且实力不弱？
“其实我刚才想到一件事情，这个人不一定要主动去与神对立。”苏玖话语点到即止，挑眉看向三人。
三个人都反应了过来，但这回祁纪嘴最快。
“神可以主动去找那个人！只要他认为这个人有罪，那么他们就会打起来！”
“但还是有个问题。”白孟修担忧，“神才刚刚苏醒，他会立马去找这个人吗？他的首要对象不是你们几个？”
苏玖笑得狡黠：“可我们现在在泽渊下面，他去哪里找我们？”
“而且……”裴凛接上她的话，“我们下泽渊之前还给他找了个事做。”
苏玖轻轻咦了一声，看向裴凛：“你也想到了？”
裴凛轻笑：“你的提醒已经很明显了。”
只剩下两个不知道事情经过的祁纪和白孟修愣在了原地。
祁纪无语：“不是，你俩打什么哑迷呢？”
白孟修警惕：“你们干了什么？”
“也没什么。”
苏玖大体上把在朱雀妖局地牢里发生的事情讲了一下，然后提到自己在地牢里把尸体带走，而后又扔到了九悬山雪地里的事情。
“其实我当时把尸体带走也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多保留一点证据也好。”
“在下泽渊前把尸体扔出去，也只是想着他能吸引一下神的注意力，让神去找那个凶手的麻烦，既能帮我们抓住凶手，也能拖延一点时间。”
苏玖说着不免有些得意起来：“但没想到这还可以一举三得！那个凶手我们都交过手，是个有能耐的。”
“要是神发现了尸体，继而去找到了凶手，两方成功地打起来，那我们就有机会了。”
这一番接连的无心之举却巧合地促使了事情的达成。
祁纪听完震惊地连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我要怎么做才能像你一样运气好？”
朱雀神兽留下的巾帛上面的谜团算是解开了，几个人都稍稍松了一口气，气氛也轻松下来。
苏玖似乎还认真思考了一下，歪头道：“或许你可以多吃点核桃。”
裴凛和白孟修都紧抿着唇，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不过祁纪显然没有理解到核桃的意思，但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的食谱里主要都是小鱼干。
“吃核桃就行？”他虽然没有直接理解，但还是质疑了一下。
毕竟运气这个东西，怎么可能靠吃食物就可以提高？这个核桃是什么新型的愿望成真果子吗？
苏玖猛地连连点头，说得情真意切：“当然！只要你每天坚持吃十斤，不剥壳，连壳一起吞。这样吃上个十年左右就差不多有效果了。”
祁纪有点半信半疑：“什么核桃都行吗？”
苏玖笑容满面，正要再开口忽悠他一下，忽然就听到了上方传来一声巨响。
声音巨大，仿佛在耳边惊雷般炸响。
几人皆被不同程度地惊吓到。
祁纪炸毛：“什么情况？”
苏玖平复着心跳，抬头往上看了看，上方是清澈的水流，由于视野受限，丝毫不看到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概是和神有关，上去看看吧。”
四个人分为两组，裴凛和苏玖一组，祁纪和白孟修一组，分别从两侧上岸，减少目标的同时，还能避免被神一网打尽。
苏玖和裴凛从泽渊里出来后才发现，那声音不是来自于他们附近，而是在九悬山的山顶。
祁纪和白孟修从另一侧赶来和他们汇合。
显然他们也发现了声音来自于山顶的事情。
泽渊大概位于半山腰往上一点，处于一块凹处，山顶的人看不见他们，但他们可以从这里看见山顶，是个躲藏的好地点。
裴凛借力找个角度往山顶看了下，山顶上灵气翻涌，像是被一团白雾笼罩着，上面的人看不清楚，但绝不止是一两个这么简单。
“上面人不少，不止有神，还有其他妖怪。”
“他们打起来了吗？”苏玖急忙问，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裴凛摇头：“看不清楚，或许是没打起来，也或许是打得不够激烈。”
要是真没打起来情况可就糟糕了，他们单独对上神就没什么胜算，更何况现在又加上其他的妖怪。
祁纪罕见地有点犹豫：“那我们要现在上去吗？”
确实，现在山顶的情况未知，他们要是贸然上去搞不好就会出师未捷身先死。
白孟修阖上眼皮，想要浅浅地算一下当前的情况。他没指望能算出什么决定性的事情，只是想希望上天能多少给他们点指示，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都行。
但还是失败了，他没算出任何东西，一片空白，还险些遭了反噬。
“喂，你怎么了？”祁纪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白孟修缓缓睁开眼睛，这才感觉到因为刚才的占卜，自己的整个身体都热了起来。
在这冰天雪地里，他破天荒地感到了热。
“抱歉，我没算出任何有用的东西。”他疲倦地捏了捏鼻梁。
“哈？”祁纪惊讶，“和神有关的事情你也敢算，你不要命了？”
苏玖和裴凛本来在讨论着什么，闻言也朝白孟修看过来。
裴凛不悦地皱眉：“你能爱惜一点自己的身体吗？”
“会的会的。”白孟修敷衍道，然后干脆利落地转移了话题，“你俩刚才在聊什么？”
“噢，这个……”苏玖开口道，“我们刚才讨论了一下，觉得在这坐以待毙不行，我们得主动出击。”
“现在山顶上的情况不明朗，我们又作为相对于弱势的一方，如果不能及时有效掌握信息的话，就会十分被动。”
“所以我们决定，现在就偷偷摸上山顶。”
“那还等什么，快走吧。”祁纪原地蹦了两下，已经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他觉得苏玖说得十分有道理，恨不得现在立刻就飞上山顶看看那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苏玖把人按着肩膀给按下来：“话还没说完呢，急什么？”
祁纪幽怨地看着苏玖：“这个时候你还大喘气啊？”
“剩下的就是，我们依旧要兵分两路。”裴凛沉沉开口，“我和苏玖一组，从东南角上去，你们两个从西北角上去，这样分散到各自的方位时也容易一点。”
“明白了。”祁纪比了个手势，拉着白孟修就要离开。
“不是，你等等。”苏玖动作迅速地拦在了祁纪面前，“最后再嘱咐一句，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使用妖力。”
祁纪脸皮一红，小声嘟哝着：“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这我当然知道。”
使用妖力就会增大被神发现的风险，他会是那么不顾后果的妖吗？
“放心吧。”白孟修冲苏玖扬了下头，而后又拍了拍祁纪的背，“我会照看他的。”
“不对吧。”祁纪反手挥开白孟修放在他背上的手，用食指戳了戳白孟修的胸膛，“你这小身板，我俩到底谁照顾谁？”
白孟修从善如流：“你照顾我。”
祁纪满意了，抱着臂往前走：“这还差不多，你要是听话一点，我会考虑让你当我小弟的。”
白孟修在后面和苏玖打了个招呼后跟了上去，顺着祁纪的话往下说：“那我是不是还要改口叫你老大啊？”
两人越走越远，后面的声音也听不见了，只能看见这两人的背影渐渐缩成一小团，最后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我们也走吧。”裴凛从身后靠了过来。
苏玖望着前路，点了点头。
从泽渊爬向山顶的路上都是积雪，深一脚浅一脚的，并不好爬。更不用说，有时脚底打滑，一个不留神就会栽在雪地里，吃个满口的雪。
苏玖在摔倒了三次后，终于意识到了，这九悬山就是和她相克，怎么偏偏就她能走到有冰的地方，然后再狠狠摔倒。
裴凛最后实在看不下去，走到她面前，背对着她弯下腰：“上来，我背你走。”
苏玖一边揉着摔红的膝盖，一边惊恐地摇头：“还是算了吧，要是你摔倒了，那我岂不是摔得更惨。”
看吧，都给孩子摔出阴影来了。
裴凛无奈转身，刚要把手伸出去拉她，就见苏玖眼眸突然亮了一下。
“这样吧，你走我前面，我跟着你的步子走。”
裴凛：“……好。”
裴凛比她高出一个头，跟在他后面走不仅可以避免滑倒，还能用他来挡风。苏玖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聪明。
虽然他们是徒步走上山顶，但因为要赶时间，速度自然也不慢，只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就到达了。
越靠近山顶的地方就越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苏玖的呼吸声都比平时大了一些。
苏玖和裴凛找了块离山顶众人不远不近的石头遮蔽自己的身形，小心翼翼地探头往外看。
这回离得近了，他们也看清了这山顶到底有那些人……
人群最中间的是身着白衣的神，与他相对的是一个黑衣人，但角度原因看不见脸。
黑衣人背后站着朱雀妖局的局长齐执，看距离两人应该是认识的。
然后神的背后站着青龙妖局局长，玄武局长局长莲灼，还有一个长得圆润的中年男人。
苏玖不认识他，但经裴凛所言，他就是白虎妖局的局长。
裴凛往苏玖这边挪了下，压低声音道：“那个黑衣人估计就是我们要找的凶手，身形很相似。”
“齐执看起来也是跟他一伙的。”苏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面，轻声道，“这下是二对四啊，真怕那两人挺不住。”
眼前他们还没打起来，看动作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裴凛奇怪：“他们好像是在很平静地谈话，在谈什么？”
苏玖屏息凝神仔细听了听，声音断断续续地听不真切，但好像都是同一个人的声音。
“听不清在说什么。”她皱眉，犹豫了一下指着前面的一块石头，“要不我们躲到那块石头后面。”
裴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估算了一下距离，没立即答应下来。
这两块石头之间大概有十几步远的距离，并且前面那块石头离那些人更近一些。在他们移动的过程中，哪怕只要有一个人余光一瞥就能立刻发现两人。
而且距离过近的话，走路时发出的声响也极易被他们察觉到。
这个风险与难度都很大。
正当裴凛思考着怎样才能安全地靠近前方时，在前方的山崖处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由于距离原因，在苏玖和裴凛听来可能是轻响，但神一行人离声音来源处更近，这个声音一出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苏玖和裴凛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因为那个方位正是他们之前商量好的，祁纪和白孟修的登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