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亲情是条断不掉的线
梨花拿着牛奶迟迟沒有放到嘴边。依旧看着沈卓君的背影。心里又在胡乱的猜疑。他为什么那么着急的走开。去拿面包是借口么。
她感觉气氛都开始变得有些压抑。咬紧了嘴唇。不语。
“你怎么了。”沈卓君发现梨花的奇怪表现。在冰箱里面取出曲奇。递到梨花面前。拿出一块递到了她嘴边。语气像是在哄孩子。“吃块。”
梨花抬起了眼皮。看着沈卓君手中的曲奇饼干。眼中噙着泪。抬起手接过饼干。柔声问他：“沈卓君。我们马上去什么地方。”
沈卓君抬手把梨花拉近怀中：“随便你。你想去什么地方。不过你先喝牛奶。”
梨花依在他的怀中。手中的玻璃杯被握紧。浓浓的暖意从手心传到心底。她猛的喝了一口牛奶。嘴角扬了扬。
也许只要有他在就好了吧。梨花再次抱着沈卓君。笑着回答：“好。我还沒想到去什么地方。再说吧。先出门。”
沈卓君也随着她笑了起來。一个突如其來的公主抱将她抱起。梨花吓的失声尖叫。也顾不得手中的杯子了。慌忙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
哐当一声。杯子落地。碎片散了一地。碎片上还沾了薄薄的一层乳白色牛奶的痕迹。
沈卓君和梨花同时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玻璃后。相视而笑。梨花抱着更加紧了。不由自主的还在沈卓君的颈窝蹭蹭。
“先上去把衣服换了。多穿点。外面有点冷。”沈卓君大麻麻的走向厨房门口。
客厅的灯关着。客厅中只有从厨房透出的微弱的光线。勉强还能看清楚客厅中的摆设。
走到门口。沈卓君先是一愣。脚下的步子也停了下來。但依旧紧紧的抱着梨花。
“你们……我口渴了。下來喝水的。”苏瑾站在门前。其实刚才在沈卓君和梨花下楼时。她就已经悄悄的跟在他们身后了。尽管她知道看到他们甜甜蜜蜜。肯定是对自己的伤害。可是……
她忍不住的想跟着他们下楼。
“哦。你去喝水吧。我们先上楼了。”沈卓君语气冷淡。沒有正眼看苏瑾一下。抱着梨花就离开了。
她立在原地不动。久久她都沒有缓过神。这个是沈卓君么。她怎么也不想承认曾经深爱着自己的沈卓君会变得如此模样。
冷淡。无情。
阵阵凉风袭來。直径吹进了她的心底。凉飕飕的。像一根根尖针扎进她的心头。耳边清晰的能听见沈卓君的脚步声。脑海中不断回想他抱着梨花上楼的画面。
苏瑾实在忍不住了。回过头看了一眼。他们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楼道上。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泪水夺眶而出。嘴角却在逞强的上扬着。他怎么就不回头看自己一眼。怎么就不会说一句关心自己的话。自己穿的也很单薄啊。为什么他不担心自己会冷。
她也不想表现出脆弱。连忙抬手把粘在腮边的泪抹去。抬起头不让眼眶中的泪继续流出。微微张开嘴。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扶住身边的冰冷的墙壁。靠了上去。墙壁冰冷刺骨。这刺骨的冷哪比沈卓君的语气冷。
梨花换好衣服。他们再次下楼。苏瑾也不在流泪。手里拿着杯子在厨房里看着一地的玻璃碎片发呆。
听到脚步声。她连忙出了厨房。站在厨房门口。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楚他们脸上的笑容那么甜蜜。衬托之下。自己的心痛是那么的刻骨铭心。
她沉默无语。他们笑声连连。
她心碎无痕。他们相濡以沫。
沈卓君似乎是注意到了苏瑾。侧目看了她一眼。皮肤也变得有些暗哑松弛。脸色也有了些雀斑。浓浓的黑眼圈伴随着无神的双眼。他有些心有不忍。可又不想给她希望。他只是轻描淡写的叮嘱了一句：“早点休息吧。”
他留下的就只有这么简简单单的五个字么。
苏瑾无言以对。只是机械师的点了点头。沈卓君也不再说什么。揽着梨花离开。
客厅中的空气仿佛凝结了。苏瑾感觉越发的压抑。客厅中的家具生硬的曲线加重了她的压抑。
手机突然响起。打破了这片死寂。她看了一下银幕。是个陌生的号码。犹豫再三。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苏瑾啊。别一直站在那里啊。上次我和你说的事情。你想的如何了。”电话那头传來一个鬼魅般的男声。像是从地狱传來的让人毛骨悚然。
苏瑾寒毛一束。感觉有些害怕。声音都有些颤抖。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一直站着。难道他在暗处偷窥。她拿着手机四处张望：“你在什么地方呢。”
“别找了。你是看不到我的。那件事怎么说呢。”电话那头的男人催促道。
“你让我伤害沈卓君。你做梦吧。我才不会呢。”苏瑾狠狠的掐断了电话。愤愤的把手机塞进口袋。正想上楼可看见楼梯眼前又晃过沈卓君刚才抱着梨花的画面。
那个男人前几天第一次打來电话。说能让梨花离开沈卓君。到时候自己就有机会了。这会是真的么。梨花离开沈卓君之后。他还会爱上自己么。或许会吧。只要梨花留在他身边。自己就绝对沒机会。
可她有不想伤害沈卓君。
如此挣扎的思绪在拉扯着苏瑾。她吞了吞唾液。拨通了沈卓君的电话。她略显紧张。她想把这件事告诉他。毕竟曾经那么爱。她不想他受到一丝丝伤害。
“喂。”电话那头的沈卓君语气越发的冷淡。话筒中还传來梨花说话的声音。尽管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可语气中隐约的散发出快乐。
苏瑾心头一紧。她听出沈卓君声音中的不耐烦。她略显紧张。道：“我有事情和你说……那个……”
她犹犹豫豫。许久才下定决心。事情就差脱口而出了。却被沈卓君打断。现在的他最看不得就是苏瑾犹犹豫豫的性格。
他扣紧了梨花的手。他不想让梨花知道是苏瑾打來的电话。更不想和苏瑾多说。让梨花乱想。他打断了苏瑾：“有事明天再说吧。你早点睡。”
嘟的一声。电话被挂点了。
梨花握紧了沈卓君的手。跟在他的身后。空荡荡的心里似乎被什么填上了一些。不再是空的让她害怕。
“谁打來的啊。”
“朋友。”沈卓君简单的回答。
梨花也不再追问。身后路灯把影子拉长。她低下头看着影子。快速挪动了一下身子。地上投射的两个影子两相依偎。她笑了笑。心里念着沈卓君的名字。
直到大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他们十指紧扣走过一条条街道。偶尔也会到街边的店铺中看看。可一个晚上仍然一无所获。期间。苏瑾又打过一个电话來。沈卓君直接掐断了。有些不想听见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事情的语气。
这一晚。月色特别好。梨花时不时的看看四周店铺。手被沈卓君紧紧握着。心里泛起了丝丝甜蜜。
“梨花。。”
沈卓君停下了步子。站在街边拉住了还想继续向前走的梨花。
宽阔的马路上偶尔有行人经过。他们站在路边手牵手。影子被身后的路灯拉的很长。
梨花抿着嘴。站着不动。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已走到了家门口。
看着通往家门的巷子。巷头驿站昏黄的路灯照亮了巷口。巷子里面黑洞洞的。像个深渊。那个深渊中有梨花惧怕的两个人。
“我们……”
梨花垂下了头。不得不承认她还是忘不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妈妈说。她是抱错的孩子。而且妈妈第二次赶走了自己。
她的心不由的又痛了起來。叹了一口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眼前的东西变得不清晰。轮廓开始模糊。她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用眼角看了看沈卓君。无法掩饰住心中的胆怯。
她不敢抬头。不敢和沈卓君有眼神交流。不敢让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放不下。拉紧了他的手。转身打算离开。
“梨花。”沈卓君叫住了梨花。他知道她还放不下。他也沒有指望过她会这样随随便便的放下。抬手把梨花揽到怀中。轻声安慰。“沒事。你不是还有我么。以后你只能和我相依为命啦。你沒有别的选择了。”
梨花沉默着。握着沈卓君的手越发的用力。喉结上下蠕动了两下。强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抱住沈卓君的手臂。把眼泪全部擦在了她的衣袖上。
“哎呦。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衣服不要你洗是么。”沈卓君一副嫌弃的摸样。翘起一只手指。轻轻的点在梨花逛街的额头上。推开一些距离。“行了。大马路上。你哭成这样。人家看了还以为欺负你呢。”
梨花正要抬起手擦去眼角的泪。却被沈卓君抢了先。他温柔的擦去了她的泪水。“回去吧。”
他拉起梨花的手转身又走进夜幕。
那一条承载着太多悲伤的巷子被他们丢在身后。月色想是一层薄纱。隔在他们之间。无论再多努力都无法弥补那段逝去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