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偶尔撒个娇
“中午我要去老先生那里拿些东西。大概我不能送粥去医院了。”孙阿姨侧过头冲厨房外看了一眼。客厅中空荡荡的。先生应该还在楼上。她瞥了梨花一眼。小声说。“太太。不是我说你。你真的太不关心先生了。”
“厄……怎么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的。好端端的发烧了。”梨花在一旁打开冰箱。想要看看有什么肉松一类的食品。听到孙阿姨的话先是一愣。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怎么了。”
“其实先生的身体一直不好。你知道不知道。就是前两天。还因为胃疼进医院打点滴。那个时候你在上班。我想打电话叫你到医院來。可是他不准。而且昨天突然降温。先生打电话去你的公司。知道你已经下班了。然后就一直在院子里面等你。我走的时候他还是站在院子里面……”
孙阿姨原先指望着梨花会发现。所以也就忍住沒说。可这个梨花啊。怎么就那么粗心大意。一直沒发现呢。那件案子有了审判之后。她对先生可以用不闻不问四个字來形容。
先生不就是犯了个错么。他不是也负责了么。也不是娶了她么。为什么不能好好在一起呢。
梨花默默的在冰箱找出肉松。塞到孙阿姨的手中。不小心抬起眼与孙阿姨略显焦急的目光相遇。她连忙垂下头。孙阿姨的目光中隐约还带着些指责。
这几天的确忽略了沈卓君。之前一直担心这裸.照的曝光。现在又为了那件案子。关系闹得很是尴尬。这两天好像连话都沒说过几句。
“苏瑾被强制送到精神病医院了。还有那个幕后指示苏瑾的男人又被抓去坐牢了。其实那么在意过去做什么呢。只要现在和将來过得好就可以啦。”
孙阿姨还在碎碎念。梨花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忙碌的背影。
楼梯上传來了沈卓君的脚步声。梨花侧头看了厨房门外一眼。
沈卓君看起來依旧感觉有些无力。扶着楼梯扶手慢慢下楼。抬眼正巧看见站在厨房中的梨花。笑了笑。笑的非常勉强。
她连忙把手洗干净走出厨房。站在客厅中。他已经走下了楼梯。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
他已经换好了衣服。一件简单的短袖。黑色的长裤。早晨的阳光在他身边勾勒出一个金灿灿的轮廓。看着他慢慢的走向自己。她扬了扬嘴角。歪过头冲着他笑。
“你怎么了。”沈卓君在她面前站定。她站着不动垂下头看着地面。嘴角若有似无的笑容。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想要认错一般。“怎么了。”
见她还是沒有回答。沈卓君追问。
她抠着湿乎乎的手。时不时的抬眼看沈卓君一眼。想问他胃痛好些沒。却又想到这是他刻意隐瞒的事情。自己何必揭穿呢。嘴角依旧挂着笑容。有些结巴的问：“你……要不要吃点粥再去医院。我找到肉松了。”
“哦。”沈卓君满怀着希望的等待。却未想到。等來的却是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的话。他以为她会说原谅。她会扑过來抱住自己。在自己怀里哭。他知道。这两天。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回过头。走到餐桌前坐下。孙阿姨端上了粥。
“沈卓君……”梨花依旧在原地站着。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话真的说不出口。看了眼孙阿姨。她正冲着自己使眼色呢。她咬紧了嘴唇。也走到餐桌前坐下。
见到这样的情况孙阿姨笑笑。又意味深长的看了梨花一眼。对沈卓君说：“我去买些东西。”
说毕。她把时间留给他们俩。也许只要肯坐下來心平气和的谈话。就离和好不远了吧。
“沈卓君。昨天……”
“昨天怎么了。”再提到昨天。沈卓君有些小生气。昨天晚上她和苏念生在自己家门前拥抱的画面浮现在眼前。抬眼看了梨花一眼。昨天她还穿着他的外套回來。身上还带着他的味道。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回來之后怎么不提起这件事呢。她是不是在有意隐瞒。他看着面前的肉松。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是不是变心了。
他一惊。抬起头扫了梨花一眼。又沒再说什么。继续埋头吃早餐。
“其实昨天我真的是去看了一下午的电影。后來出电影院才碰见苏念生的。他送我回來。把外套给了我。我……我和他之间沒什么。”说到最后声音几乎小到听不到。昨天被苏念生抱过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沈卓君了。万一他又乱想了。这气氛已经够尴尬了。可能他沒看见呢。就别再为这关系增加负担了。
他只是点了点头。吃完早餐去了医院。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医生说沈卓君的体温已经到了四十度以上。必须等到退热之后才能出院。并且在观察室安排了一张病床给他。
梨花忙忙碌碌的跑了一个早晨。终于把所有手续办好。到了下午才有时间坐下休息一会。看着沈卓君坐在床上。也沒闲着。一只手打着点滴。一只手还拿着平板电脑。眉头紧紧皱起。
她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一脸的不悦。伸手抽过他手里的平板电脑。放在床上后。板着脸问沈卓君：“你是不是进医院了都要想着工作啊。你能不能为自己想想啊。”
“啊。”沈卓君一愣。扫了一眼床上的平板电脑又抬眼看了看梨花。对上她关切的眼神。心里顿时暖暖的。伸手把平板电脑关了后。撇了撇嘴。“我感觉我好多了。真的。不信你摸摸。”
说着。还把脸凑了过去。想让梨花摸摸他的额头。早上额头被她摸过。那种舒服的感觉好像还在心头缠绕着。见梨花坐着不动。有些急了。“我真的好多了。我想回去了。”
“什么。你要回去。我才把钱给交了。你就说要回去。不行不行。你一定要睡在这里。”梨花扳着脸。根本不去理睬沈卓君。站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次性纸杯。“我去给你倒点水去。你给我乖乖躺在床上不准动。”
语气凶巴巴的。一点都不温柔。站起身指着枕头。俨然是一副女王的模样。“躺下。”
“哦。”沈卓君一愣。他从未见过梨花这幅模样。凶巴巴的完全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他顺从的在床上躺下。倒是很想知道她接下來会做什么。“你不要去倒水了。我都掉了两瓶盐水了。上厕所都來不及了。”
梨花白了他一眼。弯下腰。拉过床尾的被子。给他盖好：“今天我也不去上班了。在这里看着你。不准忙着工作。不准想着回家。”
“晚上我会害怕唉。”看着梨花帮自己小心翼翼盖上被子的模样。“医院这里死过无数的人。会有多少鬼啊。我不要睡在这里。”
“你这个大男人怕什么怕啊。”
梨花全然不知道。自己正一步一步的掉入沈卓君的小陷阱。
“我就是怕么。要么。你陪我睡。陪睡床那么硬。睡的多不舒服啊。和我一起睡床上。”沈卓君把刚才就扔床上的平板电脑放到床头柜上。挪了挪身子腾出半张床的空位。拍了拍床板。“好不好。不然我就回家。在家你会和我睡一张床。”
“你……你别耍赖好不好。这里是医院。就算你住的是私人病房也会有护士定时给你测体温啊。进來看见多不好。你别闹了好不好。”梨花实在沒办法。她又不能过多的责怪沈卓君什么。毕竟他现在是个病人。
说话间。又到了护士进來帮沈卓君测体温的时间。护士进來帮沈卓君测好了体温。看着手上的温度计：“体温正常了。但是水还是要挂完。等下我再來。”
“护士小姐。夜里还要测体温么。”沈卓君叫住护士。
“如果你整个下午你都不再发烧。晚上就可以不用测体温了。”
“哦。”等护士出门。等她关上门后。转而对梨花说。“那么我争气点。我一个下午不发烧。你晚上就能和我睡了么。”
“行行行。”梨花实在沒了办法。只能答应把手里的一次性杯子放回到床头柜上。看了沈卓君一眼。“你给我好好呆在床上不准动。我去买中饭。如果你动了。我回來收拾你。”
看着梨花黑着脸威胁着自己。沈卓君的心里有些憋屈。也有些甜蜜。凭什么她生病的时候。自己对她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而她怎么是这态度。连几句甜言蜜语都不会说。
目送她出门口。他疲惫的合起双眼。
许久。梨花拿着一个很大的一次性饭盒推门进來。
听到梨花推门进來。沈卓君连忙睁开眼睛。坐起身。看着梨花把买來的一次性饭盒放在床尾可以移动的桌子上。又把桌子移到他面前：“吃吧。”
沈卓君一看。整整一盒子的稀饭。他不禁皱起眉。有些不情愿：“早上也吃这个。中午也吃这个。你还买这么多。不会打算留给我晚上吃吧。”
“你吃不吃。你不吃……”
“我吃我吃。你也要那个勺子给我啊。”沈卓君又怕梨花生气。连忙打断了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