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
波本迅速订好两张最早前往伯利亚的机票,抬头看向在一边喝着酒的基安蒂:“明天下午3点前到成田国际机场。机票信息一会儿发给你。”
基安蒂点点头,眼角的凤尾蝶刺青在昏暗的灯光下似乎闪着光,“好,我会准备好武器的。要我说,芭贝拉她们也太倒霉了点……”
“地震后的非洲…诶真是个麻烦的任务……”在基安蒂微醺后稍稍尖锐的絮絮叨叨中,波本起身离开。
回到白色的马自达中,波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狠狠地捶了下方向盘,而后掏出手机面无表情地连打了几个无人接听的电话。
望着车外闪烁的路灯,降谷零眼眶微红,在心中喃喃自语:“hiro,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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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非洲伯利亚
阳光透过风化的编织袋,丝丝缕缕地映在躺在一堆木板上的黑发青年脸上。青年的眼睑轻微动了动,半饷后突然睁开。
诸伏景光猛地起身,眼睛微眯,肌肉绷紧,打量着这普普通通的小屋。
他被芭贝拉偷袭了!——这是诸伏景光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念头。他实在没想到在两人于追杀和地震中相携逃生时,芭贝拉居然会突然偷袭自己。
在诸伏景光恢复意识睁眼前,他的脑中曾闪过很多念头。
是他卧底身份暴露了吗?
会不会牵连zero?
他应该怎么摆脱困境?
……
他猜测各种各样自己醒来后的场景,却唯独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单独一人没有任何束缚地醒来。他眩晕着手软脚软地爬起来,显然芭贝拉也不是什么也没准备——她给自己注射了不少的麻醉药剂。
算得上是意料之中的,他昏迷前身上所带的手/枪、匕/首、刀片之类的武器和手机等通讯工具全都被收走了。
怀着芭贝拉可能会检查手机,发现端倪以及出于以自己现状无法逃出外面可能会有的层层包围的考虑,诸伏景光并没有立刻离开自己醒来的地方,而是迅速地检查着整个屋子,最后将目光定格于——
一个放在床脚的背包。
作为唯一一样与这个破屋格格不入的物品,被诸伏景光小心翼翼地检查四周后打开了:
超大容量的背包内的最上方松松散散地铺了一层各式口罩,口罩往下便是两摞现金。其底层则结结实实地砌堆着几层行军应急粮。
两侧侧袋分别塞着一个大水瓶。左边灌了满满一大瓶水,右边则零零碎碎地放着各种长条状的野外生存用品,像手电筒啊,地图之类的。
除此之外,背包的各种小扣袋中也挤满了用处颇多的各种小玩意。
掏空了背包后,诸伏景光翻转背包仔细检查着,沉思了几秒,用小刀挑开了两个紧挨着的口袋之间的分割线。一张小小的记忆卡掉了下来。
“哟!”木下雪奈惊讶地吹了声口哨。裹着头巾又带着口罩的木下雪奈让她的声音显得闷闷的。她将自己手上的背包扔到脚下。
诸伏景光被芭贝拉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心脏骤停,整个人如奓了毛的猫一般亮出了自己锋利的爪子。诸伏景光条件反射地摆好了最好的格斗姿势,右手持着身上唯一的武器小刀,左手扯着那个空荡荡的大背包掩护在身前,额前却因麻醉药剂的缘故早就起了一层密密的细汗。
木下雪奈惊讶但又不那么惊讶地挑了挑眉,整个人以逸待劳地靠在小木屋摇摇欲坠的木门,一把左/轮/手/枪牢牢地握在她手上。枪口悠悠地对上两米开外的男人。
“咔哒”一声,□□的保险栓打开了。
尽管诸伏景光那么快就醒来并不在自己打算之内,木下雪奈还是迅速反应过来,将原本应该在诸伏景光被捆住后醒来时放到他手中的威胁提前了。
她带着一种莫名的兴奋拉下口罩,清了清嗓子,看向如个娇弱公主般的诸伏景光,将一个个重磅炸弹全部砸下:“日本公安诸伏景光,降谷零是你的好朋友吧?”
怎么会?!芭贝拉怎么可能知道如此多的情报!?是出了什么意外!?zero,他还好吗?诸伏景光心中一片混乱。
看着诸伏景光上挑凤眼里恶狠狠中带着丝微慌乱的目光,木下雪奈愉悦地笑了。果然偶尔碾压迫害一下自己的任务目标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
她直起身来,双手举至头部两侧,右手手指微动。左/轮/手/枪中的子弹“哐啷哐啷”地掉在了地上,总共六枚,一枚不少。
迎着诸伏景光惊疑不定的目光,芭贝拉状似无奈地耸了耸肩,“别太严肃。我们来谈桩划算的买卖吧?”
………
“你的意思是说你想脱离组织?!”
“对呀,我本来只是想趁着伯利亚现在混乱的局势离开。没想到苏格兰你黏我黏得这么紧,只好把你打晕了。”眼前的芭贝拉若无其事地轻松道。其实杀掉最好,可惜接了个鬼任务,系统又醒了。木下雪奈只能退而求其次把他迷晕后自己离开。没想到竟也能倒霉成这样——诸伏景光醒来的时间远早于计划的时间。
诸伏景光目光复杂地打量起眼前这张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脸,“为什么会想着脱离组织呢?组织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叛徒的。”
“你还是不是公安警官啊?你是在劝我不要弃暗投明吗?”木下雪奈略不耐烦地敲了敲腿,“不要想着套多余的情报。”
“所以你的要求只是让我陪你一起离开伯利亚后,半年后再联系组织和公安?”
“是的,任何人都不能联系。”
…………
一番讨价还价后,木下雪奈和诸伏景光达成了以下协议。诸伏景光和木下雪奈一起乔装打扮后离开伯利亚。此后三个月内他不得联系任何人;不得追踪木下雪奈的去向;认真伪装打扮,好好地待在木下雪奈安排的地方,不得暴露苏格兰和诸伏景光的存在。三个月后也不得透露芭贝拉还活着的消息。木下雪奈也承诺永远保密苏格兰和波本的小秘密。
麻醉药剂的后遗症逐渐减轻,诸伏景光眉眼微微舒展。
木下雪奈不放心地再次威胁道:“别想着搞什么小动作——三个月后如果没有我的确认,指认你和波本的消息就会发送到琴酒手机上。你的家人和朋友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诸伏景光皮笑肉不笑地回答到:“当然。”
两人心思各异地开始收拾着东西,心底里都明白如今的这个平衡是很微弱。
一旦让诸伏景光联系上组织或公安,木下雪奈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木下雪奈再次不安地询问六天前醒来的系统:【真的不能直接把苏格兰搞死吗?少救一个也不是不可以吧?】
【不可以!】熟悉的少年音愤怒道,【宿主不要小看我们之间签订的协议,他们四个人中任何一个人死了,你也活不成!】
【好吧好吧!】木下雪奈将幽怨的目光从诸伏景光身上离开,又一次确认,【你确定你的能量足够你全天二十四小时最高能耗地不间断运行到苏格兰离开吗?】
【是的,我目前的能量足够我最高耗运行到漫画元年开始。】系统无奈地再次重复道,【上次之所以系统能量缺失,是因为能量循环体系在越过世界壁垒时遭到了破坏。经过大半年的更新修复,循环体系已经恢复。只要你一直不放弃救济,能量就肯定足够。】
【好吧。】木下雪奈终于安下心来,关闭掉了脑内聊天频道。
而在木下雪奈沉浸在与系统的聊天中时,诸伏景光也在脑海中复盘着刚刚的谈判。情报泄露的慌乱和交涉的头脑风暴过后,反应迟钝的后遗症减缓,诸伏景光终于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芭贝拉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明明这才是永绝后患的好选择,为什么留下他?是想脱离组织了,心有不忍?不不不,不可能的,她一定是想利用他的身份做些什么!
诸伏景光拉着背包的手紧紧握起,青筋暴露。注意到芭贝拉的目光移开,他的手才缓缓松开。
不急,不急,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呢。
背包的背带已然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