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脱身

远处传来警笛声和直升飞机的轰鸣，很快就会有猎手部队赶来清场，而且，晨曦星的媒体肯定不会错过报道这个爆炸性新闻的机会，必会闻风而至。

程乐山知道这时候首先要做的就是——闪人！

搞出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乱子，如果被曝光，对一个卧底来说无论如何都不是什么好事。

大楼的电力已近被切断，肯定没有电梯，走楼梯太慢，程乐山索性走捷径，跳出已经被摧毁的外窗，沿着残破的外墙滑下，来到三楼的窗外。

302室的玻璃也已经全部震碎，往里一看，海格医生、王敏美和何小丽已经杳无踪影，他们一定已经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了，程乐山心里只能这么想。

本来只是想来医院偷偷做一个脑部扫描，结果非但没有得偿所愿，反而又卷入这么一个事故，只希望这三个朋友不会被吓着。

在大楼消防警报的哀鸣声中，惊慌失措的医生、护士和病人仓皇地逃出大门，很多人都是被撞击的巨响吓懵了。

“天啊，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快跑啊！又有恐怖分子袭击了！”

“该死，护士，我需要一个拐杖！”

“上帝呀，这星球就没有一个安静的地方吗？”

在一片嘈杂混乱的撤离过程中，没有人注意到程乐山悄悄跃回地面，不动神色地汇入仓皇逃窜的人流之中。

近百个人乱糟糟地往外涌，程乐山想在人群中找到王敏美，但是人头攒动，找人实在是不容易。

几辆猎手部队的运兵车风驰电掣一般飞驰而来，在医院门口急刹车，车上涌出一群荷枪实弹的猎手士兵，迅速完成对医院各个出口的封锁，包括那段被巨型推土机撞开的几十米围墙缺口。

从医疗大楼逃出的人群，被十几名猎手扇形围住，程乐山也身在其中。

“市民们，请镇定！”一个军官站在猎手队伍的最前面，用运兵车上的扩音喇叭对蜂拥而出的人群喊话，“我们需要确保现场的安全，请大家有序接受检查，不要混乱。”

程乐山认出这个军官就是刚来晨曦星就认识的丹尼斯中尉，看这架势，是要清查在场的所有人，防止恐怖分子混在人群中逃跑。

唉，虽然是标准的安全程序，但是程乐山知道这时候搞这一套就是浪费人力，那群黑衣忍者早就随着那台巨型推土机逃之夭夭了，在这里什么嫌疑人都搜不到。

当然，以自己现在的身份，程乐山绝不可能上去给丹尼斯中尉提个醒，反倒是要想办法避开猎手部队的盘问，不然怎么解释自己半夜跑到医院来呢，自己做卧底的事情只有极少数几个人知道，而丹尼斯中尉不是这几个人之一。

对于猎手部队的阻拦，人群中发出几声抱怨，但是几名猎手已经上前开始逐个检查每个人的身份。

这时候，一个人却大摇大摆的走出人群，朝停车场走过去，程乐山定睛一看，这人正是海格医生。

“站住！请停在原地接受检查！”一名猎手士兵朝那个人大喝道，端起了枪。

海格医生停住脚步，不去理睬那名猎手，只是朝丹尼斯中尉说道：“需要检查吗？请便。”

丹尼斯中尉连忙走过来，挥挥手让那名剑拔弩张的士兵放低枪口，说道：“这是海格教授，连恩主席的主治大夫。”

那名猎手一听，态度大变，立刻对海格医生肃然起敬。

丹尼斯中尉走到海格医生面前，低声说道：“教授，你没事吧？”

“我很好，”海格医生还是那副倨傲的态度，“我现在想要立即离开这里，可以吗？”

“按照规定，每一个在场的证人都要接受讯问……”丹尼斯中尉显得很为难。

“行了，中尉，规定只说要接受讯问，没说要立即接受讯问，我明天就去猎手总部就这件事做一份口供，这样总可以吧，”海格医生似乎不想在这里多呆一分钟，“我现在必须离开。”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丹尼斯点点头，“要不要我派人送你一程。”

“不用，我有车。”海格医生指了指停车场一侧的一辆豪车，这辆车躲过巨型推土机的碾压。

海格医生走出几步，想起了什么，回头说：“连恩主席的病房被袭击了，你们也许应该首先去检查一下那里。”

丹尼斯中尉看了看四周，小声对海格医生说：“我接到通知，连恩已经被劫持了，另一队猎手正在追捕劫持犯。”

这一切都被混在人群中的程乐山看在眼里，既然海格已经获得了离开这里的通行证，那跟他溜走肯定是上上策，他不动声色的挪动步子，走到人群的边缘。

但是，猎手们对人群盯得很死，找不到机会脱身。

就在这时，又有几辆车飞驰而至，冲下来一群人不是手握话筒就是肩扛摄像机，很明显是让猎手部队头痛不已的媒体记者。

丹尼斯中尉连忙指挥几名猎手去组织媒体记者靠近，就这一会工夫，猎手们的看守有一丝混乱，程乐山看没人注意，一弯腰溜出人群，迅速隐身在黑暗之中。

坐海格医生的车离开这里，程乐山这么想，像蛇一样在阴影中灵活地穿过停车场，居然比海格医生更早到达那辆豪车。

海格医生用遥控钥匙解开豪车的车锁，回头看了看突如其来的媒体记者，估计他也不想和媒体记者撞个照面，钻进驾驶室，迅速发动了汽车，完全没有发觉车上隐藏着一个乘客。

车子颠簸了几下，似乎碾到了几块碎片，然后穿过有一点吵闹的媒体记者群，接着就加速直行。

程乐山凝神屏息，像一块石头一样安静地躺在后座下面，他以为自己躲在这里神不知鬼不觉，其实他从跳下大楼开始，一直没有没有离开隐藏在暗处的蕾切尔和安雅的眼睛。

“赤蛇已经脱身。”蕾切尔从狙击镜里看着海格医生的车子离开医院。

耳机里情报官克莱尔的声音：“知道了。”

估计车子已经离医院足够远，程乐山想要坐起来感谢海格医生，感谢他又帮了他一次——虽然这次是无意帮忙，犹豫了一下这样突然从背后出现会吓他一大跳，就听见海格医生拨了一个车载电话。

“喂，是我，需要和你谈谈……不，电话里说不方便……也不方便去你那里……老地方吧，你知道的……”

似乎海格一声在和一个老朋友约见面，程乐山想，无意中听到海格医生的隐私，这时候蹦出来还真不好意思。

“……什么事？哼，说说你给那个猎手做的好事。”海格医生语气中有一丝挖苦。

听到这里，程乐山一愣，“给那个猎手做得好事”，会不会……指的是我？

“好了，五分钟之后，见面说。”海格医生啪地挂断了电话，加速离开了明日镇。

程乐山心里扑腾扑腾跳，直觉告诉他，海格医生和电话那一头的人有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很可能和自己相关，他决定继续隐身在后座下面，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