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进红尘
10月4号佟煜河开始在线上处理工作,书房里,佟煜河开着电脑和外国人开会,伍忧坐在沙发上翻着他书架上的那些晚清史书籍。
为了配合外国人的时差,佟煜河的会一直开到夜里两点,等他关掉电脑时,沙发上躺着的伍忧已经睡着了,佟煜河小心翼翼的蹲下,将盖在她脸上的那本《洋务运动新论》抽了出来。
伍忧被他的动作惊醒,坐起来后问:“大河,你忙完啦?”
“嗯。”佟煜河将伍忧往怀里搂,他的唇贴在伍忧的发顶上,他轻声问:“为什么会喜欢晚清史?”
伍忧仰头,弯起眼睛说:“因为你喜欢啊!”
伍忧不会告诉佟煜河,她为了想再次找机会接近他,去年那个学期她泡在图书馆里看了小半年的晚清史。
佟煜河捉住她的手往自己唇上贴了贴,又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喜欢的你就喜欢?”
“嗯,你喜欢的我就喜欢。”
佟煜河直接将伍忧抱去了卧室,床上,伍忧缩在了佟煜河的怀里,她望着那放了半截的床帐问:“大河,这帐子是不是你新装上去的?”
因为眼前这床帐太过梦幻公主风,是很少会出现在男士卧房的款式。
佟煜河将香烟含在嘴里说:“知道你会来陪我过十一,左右一早让人换了张新床,你不是上次和我说你喜欢带帐子的床嘛,有安全感。”
那次在酒店,伍忧说自己喜欢带帐子的床不过是信口胡诌,缓解尴尬,可佟煜河却将这样的小事放在了心上。
伍忧将脸埋在佟煜河的心口,她抱着他的血肉之躯,有一种虔诚的满足。
这是彻底跌进红尘的感觉,因为她知道在日后的年岁里,再不会有人会像佟煜河一样,能将她的闲话牢记心头。
国庆节后几天,佟煜河带着伍忧去了京郊马场。
佟煜河在京郊马场养着好几匹良驹,光是一年养马的钱就花费颇丰。
室内马场,伍忧穿着一身骑马装,而佟煜河却是赤着上身,在马上驰骋。
佟煜河有常年保持健身的习惯,他身上的肌肉随着马上动作而起伏的明显,他宽肩窄腰,腹上的腹肌排列整齐,脚下尘土扬起,佟煜河让伍忧见识到自己的骑马功夫后,又将伍忧抱着放在了马背上。
第一次骑马的伍忧表情难免狰狞,她抓紧了缰绳,龇着牙说:“大河,我怕啊!”
佟煜河坐在她后面,两人共乘一骑,佟煜河将缰绳拉正说:“别怕,我教你,你先踩稳马镫。”
因为伍忧在马上,佟煜河没敢让马跑起来,他俩骑着马,让马儿沿着围栏,一圈一圈的绕着走。
慢慢练习过几次之后,伍忧内心的惊恐逐渐被惊奇所替代,她觉得骑马也并不是件很让人害怕的事情,何况她背后坐着的是佟煜河,一个总会给她带来安全感的男人。
佟煜河之所以来教伍忧骑马,是因为他觉得伍忧那弱不禁风动不动就发烧的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差了,差到某些事上,他都不敢太过用力,他真怕伍忧会因为那事儿晕死背过气去。
所以他将伍忧可能发生的马上风,变更为他带她来马场,马上疯。
逐渐,在佟教练一本正经用理论加实践的细心教授下伍忧可以独自执缰指挥着马儿前进。又刻苦练习过几次之后,她居然可以做到单腿上下马。
十月底的某天,伍忧拽着缰绳骑着马儿向前奔跑,跨越障碍物,佟煜河与马场其他人站在围栏旁,为她鼓掌。
下马后,伍忧将马交给了驯马师,佟煜河带着她去往休息区,伍忧拧开一瓶矿泉水喝过之后问:“大河,我是不是没有太笨?没给你丢人?”
佟煜河揽着她的肩,语气有些得意:“哪有,早知道你在骑马这事儿上这么有天赋,我就真应该早点带你来的。”
“功劳不在我,那是我有佟教练,佟教练教的好。”
“得,咱俩也别互相吹捧了,今天带你去德胜门吃烧烤。”
那年十月,她和佟煜河几乎将业余时间都泡在了京郊马场,身高167cm的伍忧也由原来弱不禁风的88斤长到了96斤,一次她对着镜子换衣服的时候居然发现自己练出了漂亮的马甲线,伍忧觉得佟煜河如果不开公司,转业当健身教练也能发财,而且凭他的长相,一定是那种能吸引到富婆来办年卡的金牌教练。
到了十一月,北京开始光速降温,6号,京城迎来第一场初雪。
下雪的那天,佟煜河正好在海南出差,宿舍里,伍忧一边吃着麻辣烫,一边给佟煜河发着京城雪景的照片,宿舍里的其他两位同学已经搬出了学校,伍忧旁边挨着张甜,现在的她可以毫无避忌的在宿舍里和佟煜河打着微信电话。
伍忧和佟煜河交往的事情,张甜知道后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说:“忧忧,你要好好的呗。”伍忧其实有点羡慕张甜这种一心学习对外界都保持着顿感力的能力。
不过,张甜也对伍忧说了一个自己的决定,那就是她决定放弃本校的保研,去拼一拼P大法硕。
月底,伍忧将会迎来一场金融方面的考试。
考前一周,伍忧拖着一个大号的行李箱再一次来到了佟煜河的家。
她过来的理由很简单,因为考场在佟煜河家附近。
佟煜河看到伍忧的大号行李箱打趣说:“还以为你搬行李过来和我同居呢。”
伍忧蹲下,将箱子打开,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箱子里面全是书,准备借你这突击一个礼拜。”
伍忧要参加的考试是证券从业,她妈从大一的时候就催她考,结果她一路挂到了大四,这回她妈下了最后通牒,要还考不过,以后就别回来见她。
伍忧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天生就和金融还有会计犯冲,反正只要是要揿计算的考试于她而言都异常艰辛。
佟煜河帮伍忧把她的那垛书抱去了书房。
伍忧乖乖的坐在写字台前打开电脑,一边刷着证券从业的课件,一边认认真真的做着笔记。
佟煜河替她冲好热奶咖,搬了张椅子坐在她旁边。
伍忧学的很痛苦,每翻一页书,便唉声叹气一回,佟煜河在旁边见状一边转着烟盒,一边逗她说:“要不,你别学了,改明儿我给证监会挂个电话关照一下,让他们直接给你通过不就得了。”
伍忧噘嘴,很大公无私的说:“那怎么行!考试作弊被查出来是刑事案件,要坐牢的!”
佟煜河继续嗤笑:“那我要被抓进去了,伍妹妹陪不陪我啊?”
“当然陪你啦!”伍忧笑比河清:“不过,我到时候也会和警察叔叔还有法官大人说,是佟煜河作弊,和我没关系,我是无辜的!少判我几年!”
“你个小没良心的!”
有佟煜河陪着,伍忧花了几天终于啃完了那两本证券从业的考试书。
考试前的那个夜晚,京城的气温开始骤降,但伍忧却是被热醒的,她做了一场噩梦,梦里是自己又一次挂科,被母亲数落的场景。
她惊醒后,将床头的灯打开,低头看,自己的腿间和床单上都沾了些干涸的血迹。
佟煜河因为灯光刺眼而醒来,他起身后,看了看一脸被梦魇惊到的伍忧,问了句:“忧忧,怎么了?”
午夜梦醒的人格外脆弱,伍忧哭着说:“大河,我做噩梦了,梦到我又挂了,而且我来大姨妈还弄到床上去了。”
伍忧也觉得自己这回真的挺倒霉的,偏偏考前的一个晚上,大姨妈没有预兆的提前一周驾到。
看着床上沾染的污渍,佟煜河没有怪她,他抽出纸巾替伍忧擦着眼泪,又将她搂到自己的怀里,安抚说:“我还当什么大事呢,女孩子这事上,又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你先去洗澡换身干净衣服,我来换床单。”
佟煜河下床,从衣橱里拿出自己的睡袍递给她,语气温柔:“你穿这个吧,新的,洗干净后,我都没穿过。”
伍忧接了衣服,眼泪不知道怎么的,又掉了下来。
佟煜河,真的是很好很温柔的人。
伍忧从浴室出来后,佟煜河已经换好了床单,大床上,两人相拥,伍忧靠在佟煜河怀里,小声的抱歉:“大河,对不起呀,吵醒你了。”
佟煜河拍着她的背,说:“没事。”
“大河,你说我这回还会不会挂?”心事挂头,伍忧难免又多问了一句。
“不会。”佟煜河继续宽慰她,“你这几天复习的够刻苦,刷题的正确率也够,我觉得通过没问题。”
“真的啊?”伍忧忽然抬头,和看星星似的看着佟煜河,眼里全是对他回答的深信不疑。
“嗯。”他点头,“你看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伍忧的那场考试被安排在了周六下午,午饭过后,佟煜河亲自开着车载着伍忧去了考场。
下午三点十分,伍忧准时从考场出来。
佟煜河站在考场门口等着她出来,接到伍忧后,佟煜河带着她去东来顺吃了顿涮羊肉。
吃完涮羊肉,两人打道回府,回来洗漱完,佟煜河直接抱着伍忧倒在了大床上。
床帐被佟煜河随手拽下一半,两人横着躺在丝绵被上。
生理期加上考试的缘故,洗完澡彻底放松后,伍忧觉得头开始痛了起来,太阳穴那里像是被小鸟用鸟喙在啄一般。
伍忧将头贴在佟煜河的胸前:“大河,你陪我睡一会儿。”
“很累吗?”佟煜河问。
“还好,就是用脑过度,想眯一会。”伍忧闭上眼,彻底忘掉和考试有关的一切之后,才得以抽出精力去想这不知不觉过去的一周,这一周都是佟煜河在事无巨细的照顾着她,从一日三餐,到开车送考。
眯了一会儿,伍忧从佟煜河身上爬了起来,在不经意的抬眼间看到他浴袍开口处的那道疤。
那是上次,她用香烟烫到的地方。
伍忧的食指划在佟煜河胸口的那道疤上,她皱眉:“大河,你这疤还没有退,用不用涂一点治疤痕的药上去?不然以后可难消掉了。”
“不用。”佟煜河伸出食指勾了勾伍忧的脸蛋,他故意说:“这是情疤,得留着啊!”
“你怎么又不正经!”
佟煜河笑着把伍忧往自己的心口摁。
那个长夜,窗外又开始飘起了雪花,但室内天花板上水晶灯柔和的光调正应了一室情话。
一周后,那场证券考试的成绩公布,伍忧顺利通过。
悬在心头的巨石彻底被放下了,伍忧将两张成绩单拍好照片给父母以及佟煜河发了过去。
父母那里交完差,趁着得空,伍忧又跑来了佟煜河这里。
室内暖气充足,窗子上凝结了不少的水汽,客厅里的电视上正放着说不出名字的邵氏老片儿。
沙发上,伍忧缩在佟煜河的怀里将手里的成绩单看了又看,嘴角止不住咧出一丝又一丝的浅笑。
“别看了,你都看了二十分钟了,再看成绩单要包浆了。”搂着她的佟煜河将她手中的手机抽走。
伍忧“噢”了一声后,用双手勾住佟煜河的脖子,她不忘这次最大的功臣:“大河,真的谢谢你哦!要不是你,这回我肯定又得挂!”
“你打算怎么感谢我?”佟煜河扬了扬下颚,故意做出思索的表情。
“做炸酱面给你吃吧,我现在拿手机下单食材。”伍忧言罢起身,将手机拿起。
老狐狸佟煜河又一次将手机抽走:“伍妹妹,我可不要这样的感谢。”
伍忧今天穿着一件纯白色的羊绒衫,腰细到不盈一握,胸部浑圆的像是两只小球,他的手很自然的伸了进去:“你那亲戚走了没?”
“走……走啦。”伍忧被他捏的一阵战栗。
佟煜河二话没说很干脆的将伍忧打横抱去了浴室。
他将伍忧按在冰冷的瓷砖上,他拿起莲蓬头,让热水直接浇淋在伍忧的心口,看到那浑圆被热水烫出红霞后,他丢掉了莲蓬头,兴致正浓的对她说:“你亲戚要再不走,我就打算今晚碧血洗银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