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实验室的所有权？高德清一下子明白了这位蔡先生为何而来。
手控机甲实验室的确很穷。这么些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三代驾驶员，以至于创办这么久都无法靠机甲盈利。
但它还是顽强的存活到现在。
依靠政/府是一方面（也正因此才被称为税金小偷），但说全靠政/府补助又多少有点不现实了。
实际上，手控机甲实验室另外一个收入的大头，来源于杨添研发的新武器。她在这方面着实有天赋，以成果举例，能将“伊阿宋”击穿的超级火箭导弹就出自她的手笔。
这样一个天才武器专家，倘若为联邦武器开发部门效力的话，必然大有作为。
可惜杨添是个性格古怪且有点执拗的家伙。她仿佛认定了自己一定得在手控机甲领域作出成绩来，不管多少人劝她转行都一概不理。
为了装备她自己研发的机甲，杨添研发了不少大型杀伤力武器。可惜最后都因为没有合适的驾驶员而宣告破产。
武器被卖给了其他部队、战舰或者机甲设计室，变成资金流回实验室。
如果一直是这样的循环，倒也不错。问题是眼下横空出世了一位合适的驾驶员。
因为李莱茵，杨添不肯再卖新武器。因为杨添不卖武器，实验室资金断裂。因为资金断裂，债主才找上门。
不过这完全不少李莱茵的错。纯粹是实验室花销太大。
但这也暴露了另一个问题。杨添不愿意再出售武器了。这确实值得一些依赖她武器的财团和军团担忧。
此类担忧也是一直存在的。所以想要获得实验室所有权的人很多。只是个自以为毕竟杨添把自己签在实验室名下。谁掌握了实验室的所有权，谁就能获得杨添。
当然，更重要的是杨添天才般的大脑。
蔡先生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他只是一个以为自己捏住了实验室把柄的自作聪明的蠢货罢了。
想到这里，高德清就情不自禁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现在看，李莱茵的注意倒也不错。高德清难得为自己的荣誉上司和新进下属的莽撞感到庆幸。
不过她还是彬彬有礼笑着说：“蔡先生，关于用实验室所有权抵债这件事，恐怕需要实验室的所有人才能决定。”
“你一直说和你说就行，你看这行吗？”
蔡先生抬起长腿搭在茶几上，轻笑。厚重的鞋底落在桌面，把咖啡杯敲得一震。杯把上的咖啡渍滴得更欢。
“快把杨添给我喊出来！”
“我说了，先生，博士在合金室！”高德清也提高声音。
蔡先生显然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他不耐烦了。“我管她在不在屁合金室，总之我就是现在要见她。如果见不到她......”
说到这里他冷笑两声。“哼哼，后果你们会知道的。”
为了应和他的话，蔡先生身边的保镖也站了出来。锃亮的□□统一被上膛，咔哒声令所有人胆寒。
实验室的安保组也拎着电棍，在此时挺身而出。
说是安保组，其实就是两个四十左右的妇女。平时负责做饭和留在安保室看录像。
“蔡先生，您这是要做什么？”高德清在此时依旧冷静。
“当你可以看成是威胁。”蔡满不在乎地说，“当然，我只是想和杨博士打个招呼罢了。我想动静这样大，她也应该赏脸了吧！”
“你......”高德清瞪大双眼，因他蛮横的态度而愤怒。
“我什么我。”蔡命令他的下属，“在给我们的杨博士五秒钟。如果她再不出现，就先把这里的吊灯拆掉吧。”
“五。”他伸出手指。
“四。”高德清紧紧咬住牙齿思考对策。
“三。”容潭害怕地闭上眼。
“二。”保镖团抬起了他们的□□。
“一——”
蔡先生最后一个数字才数出一半，一个声音打断他。“我看看谁敢差我的实验室。”
是杨添。高德清暗自松了口气，同时也疑惑，杨添怎么从实验室里跑出来了。
“你终于来了，杨博士。”蔡先生也终于露出一个正儿八经的笑。看得出来，这满屋的人里他只看得起杨添。“那我们来谈谈贵实验室所有权的问题吧。”
“所有权？”杨添冷哼一声。“我看蔡先生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
她说着，朝蔡掷了一个小小的黑色盒子。抛掷的瞬间，她的手从袖口中暴露，一段银白色的金属义肢暴露在空气里。
蔡先生手忙脚乱接住。黑子的盒子躺在他的双掌之间，沉默片刻后，顶部打开一个黄豆大的圆孔。
光线组成光锥，最后在光锥的尽头，投射出一个人的半身像来。
他看起来和蔡先生有六七成相像，只不过苍老许多。一看就有血缘关系。
果不其然，蔡先生一开口就是：“爸......”
“你还叫我爸，我当不了你爸！”男人痛心疾首地说，“你为什么要违背你姐姐的意思，来找杨博士的麻烦呢？”
蔡先生很懵：“爸，不是你......”
他父亲立刻打断他。“够了，我不想在停你解释，总之你现在就给我回来，带着你的人一起。立刻！马上！”
他也不管自己的儿子作何回应，转头就对杨添讨好地笑。
“杨小姐。犬子不懂事，让你见笑了。我回头就去好好地教育他。啊，至于之前你和小女协商的......”
“那个再说吧。”杨添生硬地回答。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蔡父搓着手，讪笑。“那么，我就不打扰了。”他抬手示意，然后等待着杨添率先关断视频。
蔡先生也碍于父命，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带着他的保镖团走了。
临到门口的时候，似乎是因为他的鞋带松开了，他踉跄了两步，摔了个大马趴。
他狼狈地爬起来，连被翻起的裤腿都来不及整理，就接着往前跑。
容潭在他背后使劲地做鬼脸，用来报复自己之前被恐吓的经历。
高德清却对杨添的到来抱有疑惑，于是问她：“你怎么突然来了。你不是说合成到了最后一步，让谁也别来打扰你吗？”
杨添还没开口，她身后就蹿出一个光溜溜的脑袋来。
正是李莱茵。
她笑嘻嘻地用大拇指指着自己的笔尖：“当然是因为我啦！”
“你？”高德清难以置信地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