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暴乱（6）

第三师团第三第四第五第六联队所有人员全部集合完毕，在联队长的带领下步伐坚定的前往各自阵地。

二麻子的叛军很快和官军接触了，官军的防线如同礁石，叛军的冲锋如同浪潮，双方都咬紧牙关，各自奋战着。

一个叛军的长矛刺穿了另一个官军的皮甲，直接将官军刺死，官军手中的长刀还没来得及挥出，就失去了性命，那个叛军还没来得及庆祝，甚至连缩回长矛都没来得及，就被另一边的官军一刀劈掉了脑袋。直到脑袋掉落到地上，那个叛军依然还是保持那种兴奋的表情。失去头颅后，鲜血从他的脖颈处四下喷洒，染红了之前他所站的土地，随着身躯失去平衡，那无头的尸体噗通一声倒在了冰冷的土地上，溅起丝丝尘土。

这样的场面只是众多场景中的一幕，在这个时候，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众人都已经杀红了眼，你砍我一刀，我就还你一矛，刀断了就用盾牌砸，盾牌没了就用拳头，拳头断了就用牙齿咬。整个战场如同一个巨大的磨盘一样，放进去的人，磨出来的是血肉。整个阵地上，残肢断臂四处散落在地上，和人一样失去生命的还有众多武器，朴刀，长矛，钉耙，木棍，火叉，弓箭随处可见。

在皎洁的月光照射下，整个大地一片血红的景色；夜风吹过战场，带来阵阵刺鼻的血腥味；战场上的呼号声，惨叫声，呐喊声，以及军官的喝斥声，武器的撞击声就在这片土地上随风飘荡。

岳云率领着第一大队一千余号人快速的在芦苇荡中穿行，整支队伍如同一个幽灵一般，除了鞋子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和众人喘息的声音，竟然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在前面带路的三个降军害怕得不得了，因为这支队伍实在是太诡异了，如此纪律严明的军队，他们从没见过。

岳云站定，伸出右臂的五个手指，整个队伍就嗖地停下了，没有丝毫慌乱，没有丝毫交谈，整个芦苇荡中一片寂静，这支军队一千多号人人如同一个人一样，说停就停，队列丝毫不乱。

岳云命令部队原地待命休息，却是带着孙兵，白起，陈庆之，赵长胜，张虎，蒙乐以及三个降军进了一边的芦苇中。

岳云拨开遮挡着自己前面的芦苇，在月光的照射下，岳云的脸庞惨白一片，端的很是吓人。

众人随着岳云的目光看去，都看到了那惨烈的一幕。地上的鲜血已经浸润了岳云等人脚下所站的土地，四处到处都散落着残肢和武器，死者一堆一堆的，横七竖八的躺在那一片空地之上。

岳云没有说话，表情严肃的带着孙兵等人慢慢的沿着整个战场走了一圈，随后便走到阵地中央。

孙兵，白起，陈庆之，赵长胜，张虎，蒙乐再也忍不住胃中的翻滚，各自找了一个角落大吐特吐，岳云却是静静的站在阵地中间，目光游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

惨白的月光给整个芦苇荡都披上了一层轻纱，如同一个轻歌曼舞的少女一般，随着微风轻轻摇动着婀娜的身姿。整个战场一片寂静，在白色月光的照耀下，如同一个修罗屠场；不知道名字的虫子还在兴奋的鸣唱着，空气中满是甜甜的血腥味和胃中食物发酵后所发出的酸味，成群的秃鹰却是高兴的享受着美味。这一刻，岳云觉得自己的嘴巴很苦，如同吃了黄连一样苦。

孙兵等人还在吐，三个降军也在吐。呕吐声，咳嗽声不时的传来，倒是打破了寂静的芦苇荡，远处那战场所发出的丝丝声音倒是声声入耳。

九个人吐得是昏天暗地，眼泪鼻涕口水全部都挂了出来，白起等人已经将胃中的食物全部都吐光，都已经开始吐酸水了，这样的场面让他们根本无法接受，这哪里是战场，简直比屠宰场还要不堪。

那白花花的脑浆，四处散落的断臂，从腹腔中流出来的肠子，还有那被利器开膛后所流出来的五脏六腑，让他们一想就忍不住就要吐。

成群的秃鹰却是对众人毫不理会，它们对人类一点都不畏惧，相反的是它们还高兴的鸣叫着，更是时不时的扇动它们那黑色的翅膀，享受着这些来之不易的美味。它们用锋利的爪子划过尸体的胸腹，用那尖锐的啄将尸体的五脏六腑挑出来一一吃掉，一边吃还一边高声鸣叫，似乎还在对这些‘美味’品头论足！

就在众人的不远处，一具失去头颅的身子整个背部都被利爪掀开，分成二瓣，身子没动，而他的五脏六腑尽皆不见，只剩下一地被吃得剩下的残渣，长长的惨白的脊柱上面还连着丝丝的鲜红血肉，在月光的照射下越发的让人觉得诡异，这时一阵微风吹来，众人都是觉得自己的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心神都绷到了极限！

岳云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你们都好了没？”

这个时候众人才回过神，孙兵迅速的用袖子一抹脸庞，越过死人堆，来到岳云身边，随后众人也都集中到岳云身边，三个将军却还是在不停的呕吐，好像没有听懂岳云的话语。

“这个就是成为一个军人所必须要经历的，你们一人砍下三个脑袋别在腰带上，现在就去！”岳云的话语让众人皆是大吃一惊。

不过众人却是毫不迟疑的转身，拔刀，朝着尸体而去。虽然他们一边吐着一边念念有词，虽然他们持刀的手还在发抖，虽然他们剁下人头拿起来的时候又扔了，不过最终他们还是将人头的头发系在了自己的腰带上。

过了好一会，六人才站到了岳云的跟前，每个人的腰带上面不多不少，正是系着三个血淋淋的人头。岳云所灌输的理念这一刻在他们的内心得到了升华，长久养成的服从长官命令的习惯这一刻得到最好的注解，所以岳云笑了，笑得很大声。正在进食的秃鹰都吓到了，它们扑腾着自己的翅膀，在一片杂乱无章高矮不同的叫声中，飞过了众人的头顶，在天空盘旋。

“你们都做得很好，有了一名指挥官的样子，不过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不允许解下腰带上的人头。还有，你们多派几个斥候跟在我后面，只要听清楚我的口令就行，不要紧跟，要离一段距离。一旦我喊百折不挠，永不言败的时候，你们一起大喊，贼首伏诛，投降不杀口号，并开始冲锋，一定要坚决，知道吗？”岳云说出一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更是解开胸甲，将一些血迹抹到自己衣衫上，不过孙兵他们都没有问为什么，而是坚决的点点头。

“好了，你们集合军队把，我要带一名降军先出芦苇荡，你们加快速度跟我后面。”岳云的脸上很是平静，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是，大人！”六人没有丝毫迟疑，驾着二个吐得昏天暗地的降军向大部队方向走去。

岳云却是拎起另一个降军的脖子，毫不犹豫的扇了他几个耳光，将那样打得一愣，也不吐了。

岳云这时才道：“等等你按照我教你说得话去说，要不然我就将你剥皮点天灯！”

那个被岳云扇了几个耳光的降军忙如同小鸡啄米般点头，在他心中，岳云就是恶魔，众人都吐得昏天暗地，他却还站在中央一副享受的样子，后来更是离谱，居然要下属将头颅别在腰带上而且还不允许解开，难道睡觉都要带着这人头睡觉？这个家伙怕是地狱的恶魔出身，不然怎么会是这个样呢？

那个降军很是害怕，岳云让他干嘛他就干嘛，一点都不敢啃声，就这样岳云就跟着那个降军飞快的出了芦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