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
“哇!!!”
打从进门,向枚的嘴巴就没合拢过。
她夸张的表情,在偌大的客厅到处瞧着。
“天啊,这房子,太漂亮啦!”
向枚趴到巨大剔透的墙幕玻璃跟前,忍不住惊叹,“好美的景啊。”
“小姐回啦。”专门照顾盛歌的陈阿姨听到动静,拿着锅铲从厨房走了出来。
“是的陈阿姨。”盛歌笑着点头,指指贴在玻璃上的向枚,介绍,“我同学。”
陈阿姨笑呵呵,“挺好,挺好的。小姐饿了吗?饭马上就好了,您要是饿了,餐桌上是我做的马蹄糕,可以先垫垫肚子。”
向枚此时也走了过来,听到陈阿姨说有吃的,自来熟的朝着餐厅走去,边走嘴上还不见停歇,“我说小盛同学,你家竹马对你可太贴心贴了啊,唉,你说我爸买房子的时候怎么就不考量下周围邻居是否对自己闺女有可持续发展的可能呢?”
捏了块儿小巧精致的马蹄糕,向枚摇摇头,一副颇为惋惜的样子。
盛歌从来不掩饰自己对李赞的特别感情。是依赖,是仰慕,也是港湾。她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变,但是至少目前她能看到这些。
坐在松软的沙发上,摊成一条,双目放空。
“喵,喵。”
也不知道小橘从哪里又窜出来了,动作轻盈地跃到盛歌地腿上,自顾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趴了下来。
盛歌顺势将手搭在了小橘的身上,摸着它柔软肚皮。
“哇!胖橘!”向枚又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匆匆将手里的糕点全部塞进嘴里就跑过来,一把坐到盛歌身旁,有些口齿不清,“唔,太好摸了。”
小橘在自己熟悉的人面前,并不介意被人摸肚皮,它懒懒地掀开眼皮子,随意瞅了眼向枚后,扭了扭身子,又闭上了眼睛。
“吃饭了小姐。”
晚餐是色泽诱人的蒜蒸排骨,一条清蒸鲈鱼,一碟青嫩的油麦,一煲简单的海带鸡蛋汤。
“唔,好好吃。”向枚吃的头都舍不得抬。
陈阿姨是客家人,擅长清淡客家菜系,别看清淡,口感上不仅保留了食材的原汁原味,吃起来更是鲜美下饭。
且这陈阿姨本是李家掌厨的,也不知阿赞是怎么挖得动掌管李家五脏庙的要紧人物的?说实话,来这里单独给自己一个人做饭,挺大材小用的了。
只是,不知道阿赞这会儿在干什么?
心里想什么,便来了什么。
突然,客厅传来了电话铃声。
一曲古琴曲,半山听雨。滴滴答答,清脆悦耳。
是阿赞最喜欢的古琴曲。
也是专门为他设定的铃声。
刺啦。
餐椅被推出刺耳的声音,盛歌转身便跑过去接听了电话,那样子,似乎怕迟了一秒,电话铃声便会结束。
惹得埋头苦干的向枚目光不由自主跟了过去。
“那么快接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温柔中似乎夹杂着丝丝疲惫。
“嗯,正在吃饭呢。”盛歌回应,“你好像很累呀?”
“有点,不过明天就能回来了。”
“提前啦?”盛歌惊讶。
今天才周三。
电话那头传来哀怨叹息。
“看来,你是不想我回来。”
“怎么会。”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赶紧吃饭去吧,等我明天回来给你带礼物。”
“嗯,好啊。我等你。”
刚挂完电话,内心的雀跃之情还未平息,玄关的对讲突然响了。
盛歌趿着兔子拖鞋,哒哒走到玄关。
山海居的别墅安保在整个白水的楼盘来说是最好的,无论是谁,只要不是别墅的业主,谁来都得经过严格的确认。
“您好,盛小姐,门口有自称是您父母的,说是要进去。您看看是不是?”
十七英寸的对讲显示屏上,赫然挤入两颗脑袋。
表情虽狰狞,但是掩盖不住是她生身父母的事实。
盛歌抿抿唇,轻声说,“麻烦小哥了,放他们进来吧,是我爸妈。”
“怎么了小歌?”
向枚过来了,看着盛歌盯着门发呆的样子,问。
盛歌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表情沉重。她打开门,说,“我爸妈来了。”
“啊?”
盛父盛母来者不善,气势汹汹,目光中带着打量和审视。
身后还跟着盛凝。
盛父推开门口的盛歌,盛母和盛凝也跟着直接进去了。
沉重的皮鞋声,刺耳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盛父盛母打量着客厅,好半晌,还是盛母先开腔。
“我说这段时间怎么不回来,原来如此。”盛母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双眼如利剑,直直指向站一旁面无表情的盛歌。
“我说你一个姑娘家,十七八岁就这么不要脸不要皮了?家里是亏待你了吗?啊?家里是缺你吃的还是缺你喝的了?至于为了这些出卖你自己的身体和灵魂?”盛母一脸尖酸,浓厚的妆容被撕扯得更加狰狞。
“是啊姐姐,咱们家不缺钱也不缺房子,你还有大好的前途,怎么可以为了这些物质,出卖自己做人包养的金丝雀呢?”
盛凝走到盛母旁边,搀着她的胳膊,表情似惋惜,又似恨铁不成钢。
“卧槽!老娘不能忍了!”向枚本来还一头雾水,可是瞅瞅这三只牲口,对着盛歌喷的是什么五颜六色的粪?
当下她便跳了出来,站在默不作声的盛歌身前挡着,虽然她比盛歌硬生生矮了一个头,但是气势却是二米八。手叉腰,大眼瞪。
“有你们这么做人父母和姊妹的吗?张口就来,什么包养不包养的,说得那么难听。拜托!你们有好好了解吗?要我看,你们就是被你们家又蠢又坏又恶毒的老二给提着鼻子走!”向枚剑指白莲花状的盛凝。
“你可不无辜。小小年纪,恶毒的心思就差挂在脑门儿上,你的亲姐姐你都这么中伤,看来你就是继承了你父母的所有恶!瞪什么瞪,你那破技俩,姐姐我奋战宫斗小说数十载,我一瞅就知道你丫拉的什么坏水!”
“小姑娘,年纪轻轻,你父母没有教你要尊敬长辈吗?”盛父站了出来,冷肃着一张脸,背着手,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向枚可不怕,她自己亲爹一个北方大汉,花臂缠身,左青龙右白虎的,出门都是警察叔叔查身份证的存在,她会惧怕这?
撸起袖子,叉着腰,昂头挺胸,鼻孔朝上,“我家长辈我当然尊敬,就是不知道您是哪路的长辈?”
盛母一辈子贵妇做派,吵不过,她直接绕开向枚,扯着盛歌,一个巴掌狠狠招呼了上去。
“贱丫头!你看看你都交的什么狐朋狗友!”
啪的一声,格外响彻。
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