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支10-2-方士谦(1)
分支10-2-方-1
你的选择B/答应，建议去B市已经做出，人生·方士谦支线加载中……
时间-2021年7月12日（S6夏休期）
地点-B市
“您的拿铁。”
岑婉从服务员手里接过饮品，啜了一小口。
虽然下午才将将过了一半，但他们的微信步数已经纷纷攻破3万大关，累得不行的四人一出景点便找了家咖啡店歇脚。
“呼……还是室内凉快。”郭宇飞此时已经管不了形象，彻底瘫倒在沙发上，“岑姐，你也坐会儿吧。”
江风无语，这家伙嘴上说得好听，这里最多只能坐三个人，没人让座的话岑婉能坐哪儿去？
岑婉把站起来的江风按回沙发，视线往窗外扫了一圈，突然顿住。
“怎么了？”
她把拿铁放到桌上，眼睛仍然盯着窗外：“好像看到一个朋友，我出去看看，你们继续坐吧。”
透过玻璃幕墙，江风看见岑婉敲了敲车窗。下一秒，一个戴着墨镜的高个男人下车，亲手为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那人的下半张脸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他想了一会儿，打开了手机的搜索引擎。
“哦，是方士谦。”
“什么？”金敏耳朵比较尖。
“没什么。”江风按了一下熄屏键，把手机塞回了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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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在岑婉叩响车窗之前，方士谦甚至没能注意到她的存在。
透蓝衬衫勾勒出婀娜的线条，蓬松的丸子头很有几分甜美，算是点睛之笔，只是……
“真难得看到你这么青春的样子。”方士谦上下打量了岑婉一番，“跟同学出来玩？”
“穿条裙子就青春了？”
“你这是制服短裙。”
岑婉看了一眼金敏倾情推荐的穿搭，深深叹了口气：“确实不像我。”
方士谦笑了起来：“行了，那个女生眼光也不错，你穿着挺好看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跟同学一起出来玩，甚至是女生呢？”
“你自己来B市，没道理不联系我。”方士谦说，“另外，我只是说这衣服是女生挑的。”
“要是男生挑的呢？”
方士谦斜睨她一眼：“那我也只好祝福你找了一个完全不了解你的小男生当男朋友。”
岑婉听到“祝福”二字的重音，忍不住扬起嘴角：“这莫须有的礼金我就不收了。”
“多贴心啊，还给我省钱。”
“B市这么大的太阳，我怎么还觉得凉飕飕的。”岑婉伸手把空调扇叶推了上去，顺势转移话题，“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刚把我爸妈送到机场，之后没事就去微草转转。你呢？”
“音乐会。”
方士谦扬起眉。
“不是我的主意，我个人意见是不走路的项目都可以，所以……”岑婉摊了摊手。
“不想走路，何苦这会儿跑到B市。”
“不是我不喜欢旅游，只是他们那种特种兵的风格和我实在不对路，一想到第二天还是早起赶车打卡景点、中午顶着太阳出片、晚上修图准备发朋友圈，我就提不起劲。”岑婉把头靠在颈枕上，一句话说出了无限的沧桑。
“你根本没发朋友圈。”方士谦实事求是。
“要发也得有照片啊，我根本就没拍几张。”
“摄影的KPI全靠张佳乐是吧。”
“这个问题我也跟他讨论过。”岑婉笑道，“我问他，拍照是为了过程，还是最后的结果？”
方士谦想了一会儿：“对他来说，摄影不是个二元选择。只求过程，看看就足够；只求作品，也就谈不上爱好。”
“没错，他觉得过程和结果都很重要。”
“但你是前者。”方士谦说完，忍不住又跟了一句嘲讽，“你这人真够可以的，连懒得拍照都能懒出一套哲学。”
岑婉佯装生气：“除了你，谁还说我懒？我今天腿都快走断了。”
“是啊，除了我谁还说你懒呢。”方士谦重复了一遍，表情颇有些高深莫测。
然而没等岑婉琢磨明白，他就接着说了下去：“我又没说懒不好，我也懒。”
“比如现在，你可以给你那些窝在咖啡店里的小伙伴打个电话，让他们快点上车——再过两分钟停车就要收费了。”
岑婉愣了一下，赶紧找出江风的微信。见三人从沙发上站起来收拾东西，她才转过头来：“不是说去微草？”
方士谦将车门解锁，重新戴上墨镜：“做懒人是有福利的。”
“砰”的两声，后座车门打开又关闭，江风三人挤到了座位上。
郭宇飞刚把双肩包搁到地上，车辆就发动了，他急忙稳住右手，把手里的塑料杯递给岑婉：“岑姐，你的咖啡——”
在视线触及后视镜面的那一瞬间，他的嘴突然变成了o形，岑婉在他把拿铁洒到方士谦车上之前接了过来。
“……”金敏捂住嘴，发出了无声的尖叫。
“不好意思，刚才赶时间没来得及介绍我朋友的身份……”岑婉缓缓开口。
“这还用得着介绍吗？！”郭宇飞、金敏异口同声。
“好的，那大家都认识了。”饶是提前有心理准备，岑婉还是被逗笑了，一看方士谦，这人脸上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轻点方向盘的手指却暴露了他的愉悦。
“是去XX吧？”他确认了一下酒店的名字。
岑婉把他手机拿过来输入导航信息，再重新放回支架。
“……”车内一片寂静。
方士谦有点无奈：“不用管我，我就是个司机，你们该怎么聊就怎么聊。”
“这话谁敢接？”岑婉笑了，“你们队里的人都不敢吧。”
“在你眼里王杰希不算微草的是吧。”方士谦说，“再说，你这不接得挺溜？”
“那是方神给我面子。”话赶话说到这里，岑婉干脆帮金敏要了签名，“不妨再赏脸给我们同学签个名？”
“这儿还有微草粉丝？”方士谦很爽快，“夏休期人都回去了，就剩几个小的还有王杰希在队里，我回去让他们都签一下。”
“人家玩的守护天使，是你单推。”
金敏赶紧发言：“不不不……必要时我粉微草全员。”
郭宇飞举手：“加我一个。”
江风：“……随便吧。”
“行，反正就是签个名的事。”方士谦倒不怎么在乎他们的粉籍，既然岑婉开口了，他肯定不会拒绝，更别提这事几乎没有技术含量，“玩治疗的话，以后有空可以交流交流？”
金敏被“交流交流”四个字砸得眼冒金星，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方士谦是在问她要不要跟他打指导赛？
“我……我技术不行，业余玩家……”
“没事，玩游戏娱乐才是第一位的，看你自己就好。”方士谦表现得很耐心，“有需要的话，你就让岑婉找我。”
岑婉朝金敏点了点头，金敏脸上笑着答应，手却差点没把腿掐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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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姐，你和方神关系这么好啊？”下了车，郭宇飞才彻底释放了压抑已久的八卦因子，“早知如此，我们说不定还能去微草参观一下……”
江风一记肘击，打断了郭宇飞得陇望蜀的白日梦。
岑婉一笑而过，只说：“我和他确实认识很久了。”
金敏用余光小心翼翼地瞄了她一眼，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已经充分了解了这个女生说话做事的风格。
用一个词形容的话，那就是和而不同。
她就像水里的一滴油，柔顺地浮沉，却从未真正融入人群。直到方才，那层柔韧的油衣才稍稍瓦解。
金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岑婉也有属于自己的、鲜活的、自由的时刻。
那种时刻，不是他们几个人可以分享的。
“岑婉。”她踟蹰了很久，最终还是在检票之前开了口。
“嗯？”岑婉停住脚步。
“我们这两天把故宫、鸟巢这些必游景点都走了一遍，剩下几天，其实没什么特别的项目了。”金敏一句话带过了他们辛辛苦苦做了n天的攻略，“要是你在B市有自己的安排，你不妨……”
“喂，可以入场了——”郭宇飞的大嗓门从远处遥遥传来。
金敏压低声音，加快了语速：“他的车应该还没开远吧？”
岑婉眨了眨眼，攥着门票的手松开了些许。金敏是在劝她抛下他们，去找方士谦玩？
“江风邀请我加入你们的毕业旅行，单独行动不大合适。”
“我们也确实一起玩过了啊！”金敏说。
虽然这说法没什么问题，但岑婉也有自己的坚持，她斟酌片刻，还是说：“谢谢，你的心意我领了。我不缺来B市的机会，既然这次是和大家一起，就按你们的步调来吧。”
金敏没想到她会拒绝，一下愣住了。
岑婉笑了笑，继续往入口走去。
没走几步，手腕突然一紧，她回头看去——
“虽然你不缺来B市的机会，”金敏顶着岑婉诧异的眼神拉住她，努努嘴，“但好的机会永远不嫌多，不是吗？我们三个人一起行动，出不了什么岔子，你就别担心了，郭宇飞那边我会交代好的……”
“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岑婉看着她，手腕逐渐卸了力道，一点点垂落下来。
她不得不承认，金敏的话精准地拿捏了她心底那点微微冒头的欲望。
机会永远不少，但谁甘愿放过好的机会呢？
和初中同学出来毕业旅行都能在街头拐角遇到那家伙的车，这恐怕，也有几分天意的安排吧。
“那……”岑婉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只是这种平静不同往日，似乎是为了压抑某种呼之欲出的存在，“这张票怎么办？”
金敏直接将岑婉手里的票夺了过来：“拿去做慈善，顺便杀一杀黄牛的威风咯！”
“……我去看看她俩聊什么。”郭宇飞等得有点着急，便站了起来，“诶——岑姐怎么走了？”
“别看了。”江风一把拽过郭宇飞，往演出厅的方向走，“她有她的事。”
“她的事和我们的事有什么区别，不都是看音乐会吗？”郭宇飞一头雾水。
是啊，理论上应该是这样。岑婉一边往外走，一边想。
她现在应该在江风旁边，和他们一起检票进场；她应该拒绝金敏的建议，完成这场毕业旅行；她应该像个十七岁的女生，循规蹈矩、安分守己地生活……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应该”，对她来说，好像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热得静止的空气突然流动起来，微风吹起裙摆，断断续续地扑在腿上。
一步。两步。越来越快。
岑婉跑了起来。
从陌生人的眼中，她看见那个长得和她很像的女生冲进电影的长镜头，穿过行色匆匆的群众演员，用一声轻轻的“借过”为撞到自己而道歉，然后，没有回头。
体面的人设正在一帧帧地剥落，“她”的真实面目就要露出来了——用中指在唇瓣上涂抹比血更红的口脂，指节背面对准整个世界——嘿，这才是21世纪的女明星。
“要出画①了！”导演大喊。
岑婉用行动代替了回答：劳驾，女明星正准备下班！
急促的气流在胸肋处横冲直撞，呼吸肌一跳一跳地发疼，但她没有停下，反而将步子迈得更大，一脚就甩开了人情世故。
痛快。
她不记得她什么时候这么酷过，今天发生在她身上的种种几乎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一种成为某人的错觉。
模糊的念头一闪而逝，而岑婉只是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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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降下，方士谦的脸被墨镜遮了大半，但他的困惑却是货真价实、清晰可见：“什么情况，怎么又说不看了……”
他没有说完。
岑婉喘着气，眼睛却很亮。
60:00:00.
“方士谦，我的毕业旅行结束了。”
59:5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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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59:56 Radio ON]
忙しいからこそたまに
正因为实在是忙碌
息抜きしましょうよいっそ派手に
偶尔才要尽情放纵
朝昼晩とがんばる私たちのエスケープ
不分昼夜地加油努力我们即将逃亡
思い立ったが吉日今すぐに连れて行って
要做就是今日现在就带我出发吧
二时间だけのバカンス渚の手前でランデブー
只有两小时的假期在海滨前约会吧
足りないくらいでいいんです
时间不够也没有关系
楽しみは少しずつ
正所谓小酌怡情
——宇多田ヒカル / 椎名林檎《二時間だけのバカンス》
【注】
①：出画，指镜头画面中的中心人物或运动物体离开画面，是电影处理镜头结构的一种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