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华国，航城。
“醒了醒了！！！”
闻合在看完卡卡的比赛之后就眼前一黑。
然后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就听见很多很多人的声音。
医院里，守在病床边的人激动的看着睁开眼睛的女孩。
一个大男人一个没忍住，直接哭了出来。
“合啊！”他抱住小小的孩子：“终于醒了，你吓死爹了啊！”
医院里的大夫都说了，这个孩子被踢到了脑袋，到医院的时候都喘不上气，能不能活基本看天。
他听到的时候和他妈一起，瘫在地上起不来。
好在终于醒了。
老天爷好啊！
闻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大人抱住。
嗯，很紧。
“爸，爸爸。”
她没什么力气的说道。
男人总算停下动作，高兴的笑：“唉，小合饿不饿。”
这个苦命的孩子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任谁都感觉揪心。
“嗯。”
闻合乖乖点头。
“爸爸你能看到我了。”
在老父亲疑惑的目光中，闻合委屈：“我都到好多地方去玩了，但是他们都看不见我。”
听着孩子这句话，男人喉咙一紧。
“没事没事。”
他摸摸女儿的脸：“你瞧，爸爸不仅仅能看到你，还能摸到。”
“我们的小合，是真实的存在着这个世界上的。”
……………………
下课铃声响起。
原本因为物理课昏昏欲睡的学生们瞬间清醒。
老师走后顿时热闹起来。
“走啊，陪我去厕所。”
女生们手牵手的一起离开教室。
男生就简单了不少。
“下节体育课，踢球去？”几个抱着足球的男生约着选位置，几个要前锋的男孩子跑一边开始划拳起来。
“我和隔壁的说好了，猜拳，谁输了谁当裁判。”
“来来来，这个门将我不当，我要做前锋！”
98年世界杯之后，国内也涌起了一波足球的热潮。
尤其是这段时间国家队捷报频频，报纸上几乎天天都有这些身影。
大家就更狂热了。
“哈哈哈，这次裁判绝对不是我！”
“我是前锋哈哈，你们一会要把球都传过来！”
男生打闹着快速冲下楼梯，一时间教室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走啊闻合。”两个女生等在门口招呼着坐着的女生：“上厕所去。”
关系好的一起去厕所，都是标准配置了。
闻合摇摇头：“你俩去吧，我趴一会，好困。”
是真的困。
考试就在眼前，以她这个笨脑子对知识真的非常吃力。
唉，能考上普高？
悬。
她不指望能上大学。
这年头大学生多金贵的东西，哪能轮的上她这样的人物。
有个高中毕业证就好出去混了。
“你该不会要把宝贵的体育课时间在教室里睡过去吧？”
丽丽表示不理解同座的脑回路：“劝你最好下去，上午有领导来巡查，你一个人在教室容易被抓。”
啊！天呐！
向现实低头。
“来了来了。”
在她的记忆力，好像有一个从未见过的大城市出现过。
繁华的街道，不同的人种，还有一个精致的娃娃。
有点真实。
但更像是一个梦。
最近更是频频梦见这样的场景，导致闻合经常睡眠不足。
体育课向来是学生最喜爱的课，尤其是没有被主课老师占据的情况下。
更加难得。
“你在看什么呢？”
同桌在一边推推看球入迷的闻合：“那里有你喜欢的？”
操场上有三个班的一起上体育课。反正绕着操场跑完圈后老师就不管了。
三个班的男生一合计，就约着一起踢球。
现在球场上热闹的不行。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最喜欢的就是这些小八卦。
闻合白眼：“才没有呢。”
她只是觉得自己以前看见过那么多人一起踢球的场景。
丽丽耸肩，“我早看出来陈国栋喜欢你了，你看他踢球还一直看过来。”
闻合长得不差，还有点好看。
在一水黄黑皮中，就她最白最水灵。
纵然因为校纪校规，大家穿一样的衣服，剪一样的头发，也丝毫不妨碍闻合的长相。
陈国栋就球场踢球最卖力的那个。
闻合有点无语：“你就瞎说吧，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好好看看书，快考试了都。”
这所初中成立时间也就十几年。以前县城里有三所中学的，但是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两所被砸掉了。
后来开放后陆陆续续建立。
好歹是个初中。
就算师资力量薄弱也无所谓。
“我毕业后直接去厂里了。”丽丽无所谓的说道：“有谁会考高中呢。”
她爸就是厂里的员工。
即便这时候早已改革开放，老一辈的思维还是去厂里来得安全。
“更何况高中那么难考。”她突然神秘的凑过来：“听说我们班里准备认真考高中的就几个人。其他人早就找好后面的路子了。”
这是真的。
书那么难读的东西，大家都不愿意折磨自己。
“我是不准备继续了。”丽丽早早就期盼退学：“等这次期末考试结束我就不来学校了。”
emmmmm
闻合叹气：“挺好的。”
在自己班都是中等偏下，再不学等中考的时候不得死翘翘。
她真的想读高中。
“哈哈哈哈，”丽丽被逗乐：“我妈说了，高中那是文曲星们能去的地方，要我说你快让你爸给你找个工作实在。”
这她妈原话。
就催着她早点不读书。
“你妈还挺懂。”
闻合赞同的说。
“我还想在挣扎一下。我奶那里就去年出了一个大学生，周围几个村子的人都来他们家送礼吃席。”
她当时被奶奶拉着一起去送了两只鸡。
万一她上高中了呢？
操场上的比分已经来到离谱的11：18，闻合不至于看不懂球，自己老爸就是忠实的球迷。
她只是觉得自己瞎了。
“走吧，我们去那边坐坐。”树荫能治愈自己的心情。
果然，学校和电视里的踢球人差距超级大
他们班上人多的那一队进了十八个，但是有十五个越位进球。
瞎踢。
…………………
“爸？你说什么？”
刚到家，闻合放下书包就听见自己老爸给自己说好了高中的事情。
“你在开玩笑吗？”
这些年他们家在县城也赚了不少钱，借着改革开放的东风，生活条件是越来越好。
但是…
这有点离谱。
那可是高中啊！
“这有什么的。”
闻爸非常得意，摆摆手：“你齐叔叔昨天刚答应我让你九月份直接入学，到时候我带你去拜访一下齐叔叔。”
这这人是他走南闯北以后认识的，原先蛮落魄的一个人，没想后面成校长了。
闻爸不由得唏嘘。
他们家算小富，很有钱绝对够不上。能认识城里面的高中校长，闻爸也觉得不可思议。
“以前你爸我帮过你齐叔叔，况且这还是你齐叔叔自己提的。”
他摸摸自己光头。
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声音越说越低，没跑，自己也觉得这事办得离谱。
自己也就是在饭桌上说了一下自己女儿要想读高中，没想到人家问都不问就直接让她女儿今年九月份报道去。
本来都给自己女儿说了一份去坐班的活计，她奶那边也有个做衣服工作打算给自己孙女。
但是他女儿铁了心想上高中。
这几个月来晚上都可晚熄灯。
他这个当爸的也心疼。
他和她妈早早就离婚了，他自认为自己抓不住那个向往城市的女人。
好在最后女儿归自己。
奈何自己姑娘真不是读书的料啊。
他们一家子就没一个有文化的。
“我就说去拜拜土地公有用。”迷信的闻爸爸庆幸：“我和你齐叔叔就在那庙里重新见到的。”
缘分呐。
“这不，你就找到高中了哈哈哈哈。”
感觉自己白天担心未来就是个傻子的闻合：“………”
“那我这个周末再去拜拜土地公。”
保佑保佑。
她灵活的信仰。
她很小的时候被老爸带着来到县城读书。
当时她还记得之前老爸走的时候都会去那边道观里面算一算自己的运势。
虽然她当时年纪小，但是不妨碍她记得。
当时那个道士就和自己老爸说带上自己，所以托了那个道士的福，她从村里来到了县城。
一直陪着老爸做生意。
再后来老爸把村子里的奶奶也接了过来，日子慢慢好了起来。
这下子要托老爸的福气，去城里读高中了。
真爽。
不过还是有些忐忑。
“那该不会是很好多的高中吧。”
闻合战战兢兢。
“唉，不要紧，是航城第三高中，不是重点。”
他女儿什么水平他能不知道。
人家重点高中能要她？就算他和齐校长关系再铁，他也不可能开口。
况且他俩也没有很熟，人家校长摆明了就是还自己一个人情呢。
闻言松了口气。
“做体育的，那还行。”
这个学校在航城比较出名，里面招的都是体育生。
最近举办的沸沸扬扬的航城足球俱乐部里面，就有几个出了名的一线队队员来自这个学校。
听说有几个被征兆去国家队了。
按理来说体育生，尤其是专注体育的人对文化成绩都不会上心。
但是有些家长觉得不读书就不放心，就会带着孩子来航城第三高中去，通过体育测试后，基本就有高中学历。
所以这所学校，文化成绩那真是非常次要。
“那当然！”
闻爸确实得意洋洋：“明天你爸我去买两瓶茅台带去，你也要一起。”
“行！”
好事好事。
总归是有书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