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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7-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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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7.

明崇俨和沈桃妆去找诸葛亮教授一起拖住混沌,我们马上出发回学宫找忆殇画。

自从建立委员会之后,上官怀柔就鹊巢鸠占地搬进了理事堂,试图取代杨戬的位置。但是房间里历代校长和教授的画像们突然开始集体感到不适,钟馗一直声称理事堂有妖孽,孟姜女一天到晚哭个不停,其他画像今天抱怨空气太潮湿明天又说太过干燥。所有人都有各种各样的困难要求新校长上官怀柔帮忙,于是她几天后又慌忙搬回去了她给自己建的落红楼里,让人把理事堂彻底封锁起来。

我们轻而易举就从天光墟进到了空无一人的理事堂,这里还残留着上官怀柔糟糕的审美,忆殇画被她扔在角落里吃灰,原来的地方被挂上了她自己的巨幅半身像,但是因为长期无人打理已经受潮变形,显得面目狰狞,笑容扭曲。四周的画像全部都在熟睡,似乎完全没有被我的声响惊动。

我在一片空白的忆殇画里搜寻四大神器,这里留存的记忆基本上都是历代学者的智慧结晶,在跨过符咒理论的高山、微积分的海洋和线性代数的峡谷,又被母夜叉的产后护理绊倒之后,我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翻到了一小块记忆片段——某位术士正在讲述断弦琴的故事,一幅画像一闪而过,上面描绘了一把拥有精美纹路的古琴,并且古琴的其中一根琴弦断了。

我还想要多看几遍,但是理事堂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我只能赶紧用复制符把古琴的画像记录下来。这时墙上的钟馗画像突然朝我眨了眨眼,之后不动声色地侧过身子,我惊讶地发现他身后居然藏着一条直接通往天光墟的密道。

怪不得我们明明没看到杨戬离开理事堂,却还是经常在拿外卖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他抓到,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一直都是通过天光墟在学宫里面穿梭的。

548.

林紫嫣复制了许多份断弦琴的画像,让CAMA的成员一起寻找,但就算是音乐专业的弟子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把琴,有两个出身名门的法家弟子甚至联系到了魔法界有名的乐器制作者,得到的答复也是没有听说过,其中一个匠人还告诉弟子历史上从来没有琴会用这种花纹来装饰。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王沐的橘猫球球不知道从那里叼来了一张碎纸片,看上去是从某张画像上撕下来的,不过已经被猫咪的口水浸湿,油墨都糊成了一团。顾恺之画像从走廊一路追到天光墟,对着我们怒目而视:“无礼小儿,毁我檀香阁收藏,天理难容!”

“教授对不起,我马上回去补好,您不要和一只猫计较。”王沐手忙脚乱地把猫抱走,却在看到碎纸片的那一瞬间愣了一下,转身看向我,“老大,我有个想法,我们要找的断弦琴会不会真的就是一幅画?不是一把琴,就是一幅画。”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可是那要怎么弹琴?”

“我、我的意思是琴藏在画里了。”王沐一边安抚球球,一边给顾恺之画像道歉,还要一边跟我解释,一个人忙出了一群人的感觉,“魔法界的美术生通常用魔法颜料绘画,最常见的我们看到的这些会动而且有意识的画像,但是我听说还有一种魔法能把物品藏进画里——所以我们要找的可能就是一幅画,琴被藏在画里了。”

549.

美术生,檀香阁。

我死去的记忆突然开始袭击我,我终于想起来我在入学手册上看过的介绍:

【稷下学宫美术生】

一、学院简介

为了促进术士的多元化发展,也为弟子提供更多可选择的道路和机会,稷下学宫参考凡界的学校设立了美术生制度。

美术生不限学院和出身,所有学院的弟子都可以在一至三年级期间申请成为美术生。王希孟教授也会在一年级第一学期选择一部分有天赋的弟子,询问他们是否有意愿成为美术生。

二、教授

院长:王希孟

教授:幽灵教授马良、齐白石

三、制度

一至三年级期间,美术生在课后以及晚修期间去学习;四至六年级期间,美术生上午在自己的学院上课,下午学习美术生课程。每个学期除了学宫规定的术士殿试以外,还有美术殿试。

每个周末都有在学宫内或外出的写生等任务,每个月有一次周末可以自由活动。三年级之后,每个暑稷下学宫都会组织校外的长途旅行写生学习。

四、教学楼

美术生专用教学楼:檀香阁

一座三层的六角楼阁,淡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檀香阁每一层的屋檐都挂着六只琉璃铃铛,铃铛有防盗的功效。

檀香阁建造在半山腰的禁林旁边,旁边有一条小溪穿过,但是由于经常被弟子们用来清洗魔法颜料,所以溪水总是五颜六色的。楼阁四周还种满了各种写生或制作颜料用的奇花异草,一年四季都花团锦簇。因此檀香阁也经常成为弟子们的打卡圣地。

550.

我恍然大悟:“你是美术生?”

王沐点点头:“我之前在檀香阁大扫除的时候看过这幅画,这把琴有时候会自己到处跑,而且一般只出现一小部分,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它断了一根弦。檀香阁经常有这种喜欢恶作剧的画像,我们平时都没当回事。”

球球立了大功,温羡去厨房偷了一大堆小鱼干给它。我们跟着王沐去檀香阁一张一张画像地排查,带有乐器的画像不算特别多,但一个一个找过来也让人眼花缭乱。

我对着贝多芬画像问了半天,但是他颇为忧郁地看着我,始终一言不发。直到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才想起来他已经失聪了,而且画师显然忘记了给他画一个助听器,所以他根本听不到我在说什么。

最后还是何仙姑画像告诉我们一条线索:“那把琴藏在其他画像里的时候,会导致画面出现一些不和谐的地方,而且会保留原来的特征。”

林紫嫣眼睛一亮:“断弦琴有可能会变成其他乐器!”

“喵。”王沐怀里的球球舔舔爪子,表示了认可。

我跑过一幅王昭君的画像,眼角的余光却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连忙折返回来:“这边——王昭君的琵琶断了一根弦!”

就在我准备把画像取下来的那一瞬间,王昭君突然朝我嫣然一笑,之后以一幅画像不该有的速度飞奔起来,她穿越了元朝各大城市,跑赢了成吉思汗的百万骑兵,从走廊这一端的画像逃到尽头的画像。里昂反应迅速地取下最后几幅画像,但王昭君把琵琶轻轻一抛扔给了一旁的西施。王沐连忙扑过去抢夺画像,可是西施不慌不忙地把琵琶放入溪流中,琵琶又沿着河水一路流淌到貂蝉起舞的画面里。貂蝉微微一笑,抱起琵琶便在画像中灵活地穿梭,就在我摸到画框的那一瞬间,她又把琵琶传给了走廊对面的杨玉环。

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敢情四大美人在玩接力赛呢。

“帮帮我们!”我朝旁边的朱元璋画像求助,“我们需要拿到断弦琴拯救稷下学宫。”

朱元璋画像看了我一眼:“从来只有咱命令臣民,哪有臣民命令天子的道理?以下犯上,先叩首!”

我怒了:“哟,这儿怎么有个芒果自称天子?”

“敢这么和我说话,你九族很多?”朱元璋气得连跨好几个画像追着我骂,很显然檀香阁的弟子教会了他不少现代文化,“刁民,跪下——”

“我们刚刚差点截住杨玉环,她把断弦琴藏起来了!”温羡打断了他的话,气喘吁吁地停下了,“就在这附近的画像里。”

不管我们怎么哀求,杨玉环画像都一言不发,只是微笑着摆弄一旁的牡丹花。其他画像也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只有朱元璋还在孜孜不倦地追着问候我的九族。

我们又回到了贝多芬画像的走廊上,他正在弹奏《致爱丽丝》,但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乐曲和我以前听到的有些不同,但我贫瘠的乐理知识又让我说不出哪里不同。我取下画像仔细观察,终于发现钢琴隐藏在阴约中的部分少了一个黑键,如果不是近距离观察根本看不出来。

“找到了!”我差点就跪下了,“哥,求求你别跑了哥。”

贝多芬朝我露出一个忧郁的笑容,此刻在魔法光芒的照耀下是如此慈祥温暖,连变成钢琴的断弦琴也显得格外圣洁。但是很快我们就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我们不知道怎么把画里的东西拿出来。

我们尝试用各种方法和贝多芬画像交流,但无论是写字还是肢体语言他都没有反应。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温羡手舞足蹈努力交流的时候他还弹奏起了《欢乐颂》。最后我从角落里翻出两罐魔法颜料:“要不让老王试试给他画个助听器?”

球球鄙夷地看着我,很显然并不赞成。

“等等,”里昂突然拿起贝多芬画像,“墙上还有一幅小的画像,好像是水墨画。”

画像很小,也很模糊,依稀能看出是一幅山水画,有一只小船在河中央。

“原来是这里......”王沐愣了一下,似乎做出了某个艰难的抉择,“我知道这个地方,你们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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