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术（3）
03
话一出口，郑千红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一下瘫坐在地上。
再狡辩什么也都无济于事，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这句话。
一旁的张院长见此，面色复杂，她这个妇产专科医院素来是行业翘楚，其中月子中心是他们院的核心业务之一。这样的招牌要是砸这个倒霉月嫂手里就完了，她恨恨看了郑千红一眼。
这个月子中心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这个郑千红是年后才经老家亲戚介绍过来上班的，托了人情过来的，她也不好拒绝，没想到才上班一个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护士高敏从院方调取的监控录像显示昨晚月嫂擅自在奶瓶里加了不明药物。张院长和高敏一起在办公室里报了警。
事已至此，郑千红再也不敢狡辩，整个人好像抽走了气的气球，再也支棱不起来。
“跟我们走！”老钟说罢又转头看向颜宛禾：“产妇身体虚弱，一会儿我让小刘留下给你录个口供。院方麻烦派人跟我们一起走一趟吧。”
几分钟的功夫，人已经被带走了。高敏也跟着去了，那个昨晚没刷的奶瓶也一并带走检测了。
等颜宛禾录完口供。房间里只剩下了张院长和她两人。
昨日高敏已经知会了张院长这件事，要求查视频，她还不相信便放手让她去查了。可好像并没有查出所以然来，她以为是产妇产后激素问题，疑神疑鬼，也就不了了之了。
直到她今早上看到了监控视频，才验证了产妇所言非虚。看来以后的月嫂准入机制和监督机制要再深入落实好。
张院长走过来跟颜宛禾道歉：“是我们用人不当，我要代表我院向你道歉。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也不想看到，以后会加强对月嫂的监督。颜小姐，你在我院月子中心后续的费用全免，孩子的体检和全套检查费用全免，再送你未来一年的产后修复套餐，你看这样的补偿方式可以吗？”
颜宛禾看见张院长倒是个兢兢业业勤恳之人，是个女中豪杰，既然孩子没有什么事，她也并不想为难院方。况且还给她减免了这么多费用。
颜宛禾正要点头同意，却见张院长眉心一团青灰，久散不开，她不由自主眼睛往下一扫。果然，张院长的嘴唇也呈青灰色。
“谢谢院长，只要孩子没事，我就不追究院方责任了。”颜宛禾明白孩子问题不大，昨天高敏带孩子去抽了个血，做了几项检查，验血报告已经出来了，已经一并交由警方了。
“为了安全起见，宝宝还是转入新生儿科再观察两天吧，那里有专业的儿科医生照顾。能做的检查项目，我们尽量都检查一遍。你这边的月嫂我也安排给你替换了，这次一定放心，这个月嫂我们合作很多年了，人品我信得过。”张院长诚恳道，她希望能尽最大努力将对颜宛禾的伤害减至最小。
“谢谢院长。那个…你要不要也做个检查看看？”颜宛禾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什么？”张院长有点不可思议。
“那个，院长，你肝脏可能出了问题，需要尽早去看一下。你最近是不是食不知味，寝不安神？”颜宛禾问道。
张院长被人说中了心事，她已经寝食难安很久了，便惊诧道：“你怎么知道？”
颜宛禾开口道：“院长你最好这两天去做个相关检查就知道了。”
张院长点点头，她最近一直不舒服，觉得是不是工作过于劳累导致，也就没放在心上。今日听颜宛禾一说觉得要引起重视，她打开手机上的日历看了一会儿，打算下午就给自己放个假，安排检查。
今天她还有件事要做，居然差点忘记了，这个日子是母亲的忌日啊，等检查结束，就带束花回去看看母亲。
“谢谢你，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刚才我所说的承诺，我院都会尽数兑现，具体的我让高敏后期跟你再细聊。”
送走了院长，颜宛禾闭目养神了一会儿。这几天下来，她感觉自己气血亏空了不少，跟之前比起来还是弱极了。但同样随之而来的是觉知能力大幅提升，她现在能感知到更多气象和生命力，这对于玄门修行人来说，是不可多得的能力。
但她试了几次，发现只有在夜里没有睡好觉，头晕目眩的时候才能感知到。也不知道等做完月子她这感知能力还在不在了。
比如刚刚一直跟在张院长身后的那个影子，像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依稀能看得见相貌轮廓，同张院长竟有几分相像，大概是她的母亲吧。
颜宛禾这样想着，又闭上了眼。她能看得见老太太，但老太太却看不见她。颜宛禾能肯定，张院长还会再与她见面的。
这次医院给颜宛禾换了一个慈眉善目的月嫂来照顾她未来的日常起居，倒是没出什么岔子。
两天后。在新生儿科观察无碍的宝宝被送回颜宛禾身边，这一次比刚送去时又瘦了些许。
投放的安眠药物剂量不大，由于发现较为及时，嗜睡作用已经失效，颜宛禾盯着面前面黄肌瘦的小崽子想：怎么样才能赚取修为让娃长胖一点呢。
没想到第一批客户很快送上门来。没错，是一批。
负责颜宛禾产房的护士，就是上次那个高敏。
趁例行检查和上药的空隙，悄悄问颜宛禾：“颜姐，我有两个同事，她们也未婚，能不能让你帮她们看下什么时候有姻缘呢。”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她们让我准备了红包打算给你。”
新来的月嫂阿姨尽心尽力，颜宛禾精神一天好过一天，她赶紧应下来。是时候要开始好好营业了。虽然医院给她减免了费用，那以后呢？养娃实在是个烧钱的事，死角吞金兽非浪得虚名。
颜宛禾卡里那点余额根本不够她买奶粉尿不湿的。虽然刚来了几天，颜宛禾很快就适应了一个新手妈妈的角色，每天在妇产科医院的妈妈群里水群不亦乐乎，学会了很多育儿知识，也认识了很多朋友，认识了不少奶粉和尿不湿的牌子。
“那下午的时候，我带她们来见你！”得到应允后的高敏十分开心，赶紧兴冲冲加了颜宛禾的微信，并且给她发了一个红包。
“还有，我们院长让我谢谢你。等她手术好了还要登门致谢的。”高敏顺带提了一嘴。她们院长还得在院住院休养，有一阵子都不能来上班了。
“她可真是个女强人，工作实在太拼了。”高敏感慨道，一边给颜宛禾上药。可不是，要不是去检查了一下身体，张院长可能都不知道自己胆结石已经严重堵塞胆管了，第二天就预约了手术。
“颜姐，你可真神，我那一群小姐妹都等着见你。你这要是去网上开个直播，那不得挤爆头啊。”高敏赞叹道。
颜宛禾一听：“什么直播？”她上辈子身处玄门，还不知道什么是直播。听上去挺新鲜的。
高敏一愣，眼前这大师果然和一般人不一样，连直播都不知道么。
她拿出手机，打开小绿树平台随机点开一个视频直播间给颜宛禾看，一个情感类的主播在镜头前侃侃而谈，教女孩们怎么谈恋爱。
原来这就是直播，好像也不太难？颜宛禾看了两分钟，然后开口问道：“这能赚钱么？”当务之急是要赶紧赚钱，不赚钱的营生可不能干。
“当然可以了，那些网红一晚上都能赚好多万呢。平时平台上刷的礼物，主播能拿提成，要是热度够了，还会有商家给你投广告，这广告费可就赚的更多了。”高敏给颜宛禾解释道。欸，倘若大师去网上直播，岂不是会赚的更多？那她岂不就成了头号粉丝？
高敏撺掇道：“大师，你不如就开个直播吧？要是火了我给你兼职当客服。”
颜宛禾闻言若有所思。
是夜九点整，娃已早早入睡，时间尚早，颜宛禾卜了一挂，这个时辰为吉，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开业大吉吧。
颜宛禾用手机注册了一个小绿书账号，起名叫：玄门探微。
她想了一想好像太正式，不易为俗士们所接受，于是又将玄门探微四个字删掉，打上了：半仙在线答疑。
新阿姨在外面带着娃睡觉，熟悉了一下直播界面，颜宛禾关上门开始上线营业了。
颜宛禾点击开始直播，进入了自己的直播间。还一个人都没有。
【半仙在线答疑：0观看，0粉丝】
颜宛禾端坐桌前，调整了一下灯光和镜头。今晚她只打算开播半个小时试试水，素着一张脸就出镜了。
虽然她已自动习得原身的化妆技术，但并不打算用。
毕竟还是个十八线小明星，应该没有几个人见过她素颜的模样，这样毕竟安全。
这个时间来去的网友挺多的。不一会儿，她这个小小直播间已经进来了好几个人，小绿书直播平台好像还没什么人直播命理类，因而有不少猎奇进来的人。
旺旺健康进入直播间：【这个是算命直播间么？】
剑斩意中人进入直播间：【是真的大师直播么？】
【系统提示】：如影随形、乌梅子酱、干饭人干饭魂、一束波斯菊 等9人进入直播间。
颜宛禾作介绍：“感谢大家进入我的直播间。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线上问我，今晚试播只播一个小时，就只抽两个朋友。没排上队的可以明天晚上继续来。”她见直播间人还是不少的，临时决定再加半个小时。
一束波斯菊：【你是真的大师么！我有急事找你！】
如影随形：【大师我报名。】
旺旺健康：【大师，那我能不能排第三，明天来。】
后面还有报名的，颜宛禾只记住了前面的几个，按着顺序念：【感谢支持，今晚排第一第二名的是一束波斯菊和如影随形，旺旺健康这个网友明天第一个吧。】
一束波斯菊：【大师，救救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