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枕
胤允宸忍不住发笑,他还是和上一世一样,喜欢黑暗。
看着怀中颤颤发抖的辛嫆,胤允宸不忍调戏她,“你先睡,孤先看书。”
他松开了禁锢她的怀抱,靠在软枕上手里继续拿着书卷。
辛嫆睡在里侧,一声不吭。
看着安静看书的胤允宸,辛嫆不忍打扰,男人的侧脸干净明朗,五官分明。
辛嫆看得呆了,怔怔地看了两秒。
男人回眸,目光对上她的小鹿眼眸,心底一下子便融化了,连手中的书卷也都离远了些。
辛嫆继续盯着他看,从前,她从未真正认真打量过胤允宸,眼下,这家伙好看得让她有一丝不太真实的感觉。
“孤就这么好看?”胤允宸道。
辛嫆猛的惊醒,从他身旁弹跳开来。
“殿下,好看。”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方才她的举动确实有些花痴了些。
她讪了讪,自顾在床里侧坐好,身旁的天子虽坐着,可书卷早已经垂落了下来。
“你若不想睡,便与孤一同看书。”说罢,已经将人摁在怀里抱着。
辛嫆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亦或是搂着。
胤允宸一只手轻轻拦着她的肩膀,另一只继续拿着书卷,将人揽入怀中之后,便又认真地看起书来了。
辛嫆起初有些紧张,男人的胸膛厚实,体温暖和,她甚至能听到他心跳的声音。
她不敢有所举动,这可是天子的怀抱。
过了许久,只听见身旁人的呼吸均匀,心跳声也没有方才的大声。
她假装与胤允宸一同看着书,胤允宸看得十分认真,她在他的怀中,便也不好做些小动作,怕惊扰了天子。
胤允宸起初十分专注,后来逐渐察觉怀中女子的身子渐渐放松,身子也一点一点变软,便不由得走神了起来。
更何况他还闻到了她身上的一股淡淡的香味,这香味一直窜进他的鼻子中,扰乱着他的心绪。
她身上的体温变成了和他一样的温度。
辛嫆假装和胤允宸一起认真看书,可这密密麻麻的兵书,她实在是有些看不懂,也并不感兴趣,只能硬着头皮睁着眼睛。
身下的人形枕头还软地要命,眼睛也已经变得十分疲倦。
辛嫆打了个哈气,最终支撑不住闭上了眼。
身下的枕头没有任何的举动,还在认真看着兵书。
辛嫆心想,她不就打了个吨,应当不会被胤允宸发现吧。
辛嫆如此想着,二话不说便睡了过去。
胤允宸察觉到身边人的身子逐渐沉重,头也稳稳当当地落在他的胸膛上,唇角扬起一抹微笑。
她果真能睡,便是这样也能睡着。
胤允宸突然想起上一世,无数个夜中,只要她一困,便就能立马睡着。
他忽而觉得手中读到入迷的兵书突然就不香了。
怀中的女子鸦羽似的睫毛垂落下来,安静地如同一只睡着的蝴蝶,翅膀一动不动。
等怀中的女子睡着,胤允宸这才方才书籍,顺势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放好,替她盖上被子。
“回陛下,嫆妃娘娘出宫见了摄政王。”
胤允宸的心里泛起一阵醋味。
他宁可相信二人只是偶遇,也不肯相信她是有意出宫去会见摄政王。
他也不相信,自始至终,她的心里还没有放下摄政王。
胤允宸看了她一眼,继续走到了离养心殿只有一墙之隔的御书房批阅奏折。
他听着探子回来禀报的内容,得知了摄政王的兵营在城外的西山岗上。
但那个地方深林茂密,前去的探子都无法找到摄政王真正的窝点。
“派去的人都找不到吗?”
庄竹和客墨拱手道,“陛下恕罪,那里地处特殊,很难找得到摄政王真正的兵营位置。”
胤允宸不语,摄政王十分狡猾,想必那兵营应该在十分隐蔽之处。
他动了自己去寻兵营的念头。
“孤知道了,再派些人手去寻。”
庄竹和客墨连忙称是。
胤允宸又批阅了奏折,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揉了揉人中,他确实有些困了。
于是,她往养心殿走了过去。
养心殿内的烛火已经熄灭了大半,只剩下两盏,辛嫆在宽大的拔步床上翻了个身,又继续沉沉睡去。
胤允宸轻声走上前,慢慢靠近床榻,床榻上被窝里小小的人儿盖着被子,被窝拱成了一座小小的山峰。
被窝下的人儿呼吸浅浅,像是睡得十分安逸。
胤允宸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于是钻进了她早已经暖好的被窝之中。
被窝沾染上了她身上的香气,胤允宸侧身一把搂过身边熟睡的女子。
她即便是被拉到了一旁,也丝毫没有醒来的架势,她轻轻钻进了男人的胸膛里,继续沉睡。
胤允宸唇边扯出一抹唇笑,下意识将她搂得更紧。
她嘤咛一声。
感受到身边人温厚的胸膛,她不安分的双手更是抱着胤允宸的窄腰。
他十分享受她这自来熟的举动。
上一世,她便是如此十分主动的接近他,让他每晚上都欲罢不能。
明知她目的不纯,或许是受人指使,可他,还是一如既往地陷入了她编织的温柔陷阱中。
胤允宸高挺的鼻梁轻轻抵着美人的后颈。
他嗅到了她雪白脖颈后的一缕芳香。
他强忍下心中那份不安的举动,只从身后轻轻搂着她的药,两人一同沉睡进入了梦乡。
翌日,辛嫆醒来时依旧是觉得身上暖烘烘的,像是被什么人紧紧抱着一整夜似的,甚至,自己的身上还残留着一股龙涎香的味道,这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说,胤允宸昨日回来过了?还抱着他一起睡了一觉?
可这么一大清早,胤允宸回去哪里呢?
他什么不等她醒来了再起身?
说实话,她自从到了养心殿,还从未真正跟胤允宸醒着同床共枕过。
也不知道这个皇帝老儿在想什么?难道说,他还在耿耿于怀自己当初说的仰慕自己的姐夫摄政王一事?
她心中偷偷有些悔恨,那只不过是使手段的一些小伎俩罢了,让摄政王以为自己爱上他,为他所用,于是接机调查摄政王身边的情报,好一举消灭摄政王。
辛嫆心中暗想,不知不觉,侍女已然端着水盆走进了屋子,“嫆妃娘娘,奴婢帮您沐浴更衣吧。”
她起身坐在了梳妆镜前,问道,“昨日殿下可有回来安置?”
侍女一问摇头三不知,专心帮她梳洗装扮,她心中十分好奇,这胤允宸昨晚到底回来了没有?
等用了早膳,辛嫆连忙往皇后娘娘宫中走去。
每日晨起,辛嫆都照旧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此时,皇后娘娘的宫中已经来了几位宫嫔,她自问今天没有迟到,但还是有那么一两位嫔妃正在说她的坏话。
“哎呀,有的人啊,侍寝了一次两次就开始恃宠而骄了,你瞧瞧她那得意的样?”
辛嫆心中好奇,她们难道是在说她?
她自问没有沾沾自喜,也没有像他们说的恃宠而骄。
但不知为何,这些个嫔妃就是总喜欢逮住她不放。
辛嫆照常往自己的位置走去,坐下,听皇后娘娘差遣。
皇后大度,笑盈盈地让人给她上了盏她平日里爱喝的茶。
几个宫嫔请完安后便离开了。
皇后轻叹了一声,“唉,你啊,一不小心又成了众矢之的了 ,你瞧着陛下这两日连续招幸你,有的人又开始眼红了。”
辛嫆不屑道,“他们眼红他们的,我只跟娘娘要好就行,谁管她们呀 ,我又不闲得慌。”
她一把搂过皇后娘娘的手腕。
再说了,她眼下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办,告发摄政王一事刻不容缓,必须将这件事情尽快完成,她和陛下的小命才保得住。
等私下无人之后,皇后笑着问道,“如何?”
她道,“什么如何?”
皇后打开天窗说亮话,“皇上待你如何?”
辛嫆想了一会,这两日皇上都说推脱不与她同房,她哪能知道皇后娘娘问的是什么,便有些窘迫地问道。
“娘娘,皇上招幸你们去侍寝,也只是让别的嫔妃谁在养心殿而已吗?”
她又补充道,“嫔妾指的是,只是单纯的睡觉。”
皇后自然不明白她话中的含义,毕竟,她不过是个挂名的皇后,与皇上根本从我圆过房,不过,这不过是外人无从知道的事情罢了。
“怎么?殿下待你不好?冷落了你?”皇后道。
辛嫆想了一会儿,“皇上并没有冷落臣妾,而是根本没有和臣妾圆房.....”
皇后有些不可思议,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殿下心悦嫆妃,而且对她与别的宫嫔完全不一样,怎么会?
她又重复问道,“什么?殿下这几日并未与你圆房?”
辛嫆点了点头。
她原本一心想成为皇帝的宠妃,奈何胤允宸一心只扑在朝政上,她又能如何呢?
成为皇帝宠妃这事,也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辛嫆不禁胡思乱想,难不成是殿下并不喜欢她,才会刻意不与她圆房?
那为何每晚都招她侍寝呢?
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与皇后闲聊会儿,辛嫆便回到自己的宫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