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真有本事，刚来就内定去国旗下讲话，后台真硬。”
“班长好可怜，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看到她上学期的数学成绩了吗，16分哈哈哈，这样的也能全校演讲，花钱砸出来的？”
去七班绕了一圈没见着岑妄，就连周辉和蒋莱都不在，喻礼只能先回班。
站在门外都能听到何田子尖锐的笑声：“花钱？你真会给她脸上贴金，看她那穷酸样就知道没什么家底，估计是拿着父母的血汗钱满足虚荣心呗。”
“啊？不会吧，可是我看她今天背的书包是QA家的春季新款。文雅你不是最喜欢这个牌子的了，能看出来是不是真的吗？”
何田子翻了个白眼：“小雅都没背上，说明肯定是假的啊。要不怎么说有些人心眼多着呢，可笑。”
喻礼倚在门口听着，觉得差不多了才抬手敲门：“假的你还摸，印花都要被蹭掉了。”
“你胡说什么呢，我早上都没去过你那儿！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总盯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嘀嘀嘀——长篇幅错字预警！」
「后台检测到此章节的“狗”被替换成了“偶”，宿主进行剧情修正则可一键更改此篇幅的错误字眼。」
喻礼还真没冤枉何田子，几个人趁她课间不在，在课桌周围边打量边点评，看到挂在椅背上的书包还上手蹭了好一会儿。
她略一扬眉，笑道：“别冤枉我，不仅是我，我家旺财饿狠了还知道不碰别人的骨头，比现在有些人的素质都要高很多。”怕她听不出，喻礼特意挑了个大众化的狗名。
何田子气得指甲掐进手心，居然说她还不如一条狗。
看这要吃人的表情，应该是懂了。喻礼继续煽风点火：“家教比较严，没办法。”
一直没说话的文雅打圆场：“哎呀，不管是真是假，包确实很好看，大家别因为这个伤了和气呀。”
班里人也附和：
“好了喻礼，快给田子道歉。”
“真无语，还骂人，什么臭脾气啊谁惯你。”
“喻礼你个女孩子说话干嘛这么冲，人家都说了没摸，退一万步，就是摸一下又怎么了。”
喻礼恍若没听到，她笑得越人畜无害，何田子就越是火大：“不就是一个假包嘛，也就偶喜欢了！我告诉你喻礼，你这包除了偶没人会碰一下。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偶和你的假货一样都是便宜的畜生，偶不但碰，偶还咬，偶还站在上面撒尿，这还取决于偶看得起你，你听见了没？”
全场寂静，就连一直站在何田子旁边拉偏架的都闭了嘴。
喻礼朝那位“摸一下又怎么了”的男生眨眼：“听到了吗？已经不满足于摸了，还有更过分的呢。”
她的笑意不达眼底：“同学，你这么善良，要不把你的书包借她霍霍？”
“我……”
林向昭敲了敲黑板，刚才的对话他听了一半，大致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别围在那里了，大家回座位准备上课，一会儿历史老师会检查学案。”
何田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被同学搀扶着坐下。
“没事吧？”
喻礼抬眼，与桌前的林向昭对视：“既然班长听到了，我可以收到一个道歉吗？为书包，哦，还有我的旺财。”
何田子羞愤交加：“凭什么！你少在这里得意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喻礼悠然地打开瓶盖，嗓间的干涩缓过后才不急不缓地说：“我故意什么？故意让你不仅碰，还咬，甚至要……”
“好了，不要再说了。”林向昭眉心依旧拧着，“何同学平常不会这样，我想这只是个误会，你应该不会介意的。”
林向昭往前更走近了一步，轻声道：“期中的文明班级评比很重要，你的书包好像没有什么大碍，让这件事情翻篇可以吗？如果实在不开心，我可以替她向你道歉。”
好大的帽子扣下来，似乎什么乱七八糟的文明评比靠她一人的素质顶上似的。喻礼拧紧瓶盖，有些好笑，这样的人设也能当男主了吗？
怎么办，如果他到时候真的黑化了，正当防卫的反杀能不能也算在HE的范围里头？有待考量。
先前何田子吼的声音太大，窗前有不少外班的同学驻足观看。
喻礼收回视线，善解人意地点头：“当然可以。”
林向昭：“好，那大家以后还是和谐友爱的同学。”
喻礼微笑，有人膝盖跪了几次了，林向昭能不能找机会磕个脑子，很有必要。
……
“礼礼，你今天受委屈了。”
喻礼抬头看了眼几乎走空了的教室，点头：“嗯，是挺委屈的，你好像跟她关系不错，能不能让她给我的包和狗道个歉？”
文雅干笑，转移话题：“你的新包真好看，快别生气了，明晚我的生日宴，你一定会来的对吧？”
邀请她参加生日宴，眼睛却死死盯着她的包，喻礼配合：“当然，礼物都已经准备好了。”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啦！我们去吃午餐吧，我哥他已经等了好……”
“不用了，我想写完卷子再去吃饭。”
文雅露出心疼的表情：“辛苦了，你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眼神快速瞥向喻礼错了一大半的文综选择，她的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真蠢啊，无论哪方面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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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在台上说的那一串字母到底是什么啊？”
岑妄将折了十八遍纸飞机的检讨攒成一团丢进垃圾桶：“不知道。”
“哈？那你说得那么流畅，我还以为是故意的呢。”
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说出一段网址，岑妄从台上下来以后也用手机查了，什么都没有。
这种被无形力量控制的感觉，似曾相识，诡异得很。
周辉很有眼力见地转移话题：“中午吃啥？”
蒋莱满脸期待：“就前两天去的那家川菜！特好吃！”
周辉翻了个白眼，哪来的缺心眼，岑妄那天在地板躺了十分钟的事他可没忘，“火气这么大还吃川菜，也不怕被烧死。”
“这叫以毒攻毒，你懂个屁。”
纤细的身影一闪而过，岑妄站定：“你们去吧，我先走了。”
“哎哎哎，那边是食堂呀哥！”
岑妄找了半天，最后在靠近墙边的队伍末端看到了喻礼。
攒动的人群像是一浪高过一浪的潮水，她踮起脚也没用，视线被压得死死的。
“虾仁馄饨，猪肉馄饨，荠菜、芹菜、白菜还有虾仁馅的水饺。”
居然遇到好心人帮忙报菜单，喻礼一愣，偏过头低声说了句谢谢。
“不用客气，热心市民日行一善。”
熟悉的声音让喻礼扭头去看，岑妄排在她之后，正垂眸望她。
“错了，今天是第二善了。”喻礼取下校徽还给他，“我听别人说你去校长办公室了。”
“听谁说的？又是林向昭？”
“不是，你们班的同学。”
岑妄微偏过头，好整以暇地等着她的后文。
喻礼沉默了会，递了盒创可贴过去：“本来想上课前给你的，结果你不在。”
“特意去班里找我，就为了送这个？”
“嗯。”
岑妄的皮肤很白，五官凌厉明晰，即使惯常带着笑，可黑眸中的淡漠却难以忽略。
白光下的近距离接触使得有些东西藏无可藏，喻礼这才发现，在他左眼眼尾与眉骨的延伸处有截极短的浅色印记。
没想到她会直接应声，岑妄抬手拂过后颈：“办公室暖气足，就是半米长的刀口都被吹干了，别说我这点小伤。”
说是这么说，不过他还是接过一整盒的创可贴装进口袋。
“只是因为检讨吗？还是说发现你没戴校徽，罪加一等？”
校长确实将大半的精力花在对岑妄一人失望至极的慨叹上，骂累了就改用眼神威慑，结果好巧不巧发现他没戴校徽，喝了口水继续。
其实骂不骂都无所谓，他又不往心里去，就是待了半个上午有些无聊。
岑妄想一笔带过，可触到喻礼的表情后又临时改了主意。
他半阖着眼，语气淡淡地回了句“没事”。
这哪是没事的样？喻礼的内疚在此刻涨到了极点：“对不起，我今天下午会去找校长的。”
“找那老头干嘛？”
“承认错误。”
“你怎么跟小学生一样。”岑妄不禁笑了，“骂都骂过了，你就别去掺和了。”
喻礼的头埋得更低，岑妄抓了抓头发：“我没在怪你，你要是真想还人情也行。”
“除了烧杀掳掠。”
“没那么严重，请我吃饭吧。”
喻礼答应得干脆：“行，你要吃什么？去学校外面吗还是哪里？”
“你都杵在这半天了，就吃这个。”
“虾仁馄饨？”
“嗯。”
喻礼点完餐，手中的饭卡兀地被抽走，岑妄掏出手机扫了机器上的二维码：“站旁边去，我端。”
喻礼迟疑地望他：“不是说我请你吃饭的吗？”
“那也不至于让你花钱，传出去我还要不要脸了？”岑妄寻了一个靠窗的位置，饭卡被他放在桌角，“等着，我去拿餐具。”
馄饨腾起的热气中，熟悉的身影逐渐明晰——
蒋莱，又是他！
喻礼立马猫着腰假装系鞋带，暗自祈祷这次可别遇上了，一碗馄饨足矣，她可不想凭空多出一张比脑袋大的馕。
“到底去哪里了呜呜呜，我的妄——仙女！”
一声“仙女”惊喜且洪亮，嘈杂的食堂瞬间安静。
喻礼：……
蒋莱双眼放光，乐呵呵地坐到喻礼的对面：“我平常都不来食堂吃饭的，今天一来就碰上了，你说是不是很巧！”
喻礼干笑：“是，你说得对。”
蒋莱低头看了眼面前堆成小山的餐盘，脸一红，立马和周辉换了一份：“刚刚那个是我朋友的饭，我吃得不多，这个才是我的。”
周辉：？
是谁扬言要吞三头牛？又是谁不顾食堂叔叔的劝阻硬是打了八九个菜？
周辉欲言又止，被蒋莱在桌下狠狠地踩住。
罪魁祸首笑得一脸真诚：“让你见笑啦。我筷子还没有用过，你吃鸡腿吗？”
“不用了，你吃就好。”
“哎呀别客气，我们学校的炸鸡腿超好吃，你尝尝！”
唯一的荤菜被蒋莱义无反顾地夹起，还没放到喻礼那儿，就被人按住了手腕，重新压回餐盘里。
岑妄将温热的奶茶放到喻礼面前，吸管和汤勺一并递给她：“不是说请我吃饭？”
“我”字特意咬得很重，语气不悦。
“这不一句话的事儿。妄哥你要吃啥，我这就给你去买……哎呦！你掐我干什么？！”
周辉无奈：“大哥，你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吗？岑妄没跟你说话。”
“那跟谁说话？这里还有其他认识的……人吗……”他望着喻礼，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再看岑妄，心里凉了一截。
蒋莱捂着胸口，难以置信：“妄哥，你家是不是破产了，怎么强迫女孩子请你吃饭？”
周辉实在忍不了，他现在不把这睁眼瞎的小子带走，一会就该是岑妄亲自把他从窗户踹出去了，“蒋莱，我突然想到还有点事情，你陪我去处理一下。”
“能比妄哥的事还重要？”蒋莱赖在座位上不肯走，“妄哥，有什么难处和哥们儿说，就算是破产了也不能吃软饭啊。”
岑妄冷笑：“你说谁吃软饭？”
“没事岑妄，蒋莱他进食堂的时候脑袋被门夹了，你别听他说胡话。”
“我怎么就说胡话了？妄哥，你穷可以问兄弟借，你要是盯上人家小姑娘家的钱就是不厚道了，缺大德的人是要被刨祖坟的！”
周辉恨不得一拳把他打晕：“你闭嘴吧，我现在想刨你的脑子。”
“我的脑子怎么了？我说得明明每句话都很有道……唔！”被鸡腿堵住了嘴，蒋莱的眼睛瞪得老圆，他在椅子上胡乱蹬了两下，突然白眼一翻，开始打鼾。
鼾声震天响，更离谱的是，他一边打，还一边含含糊糊地说胡话。
“草，你干嘛呢！胡说八道完了就开始发癫是吧？赶快起来，好多人看着你呢。”
喻礼被这人反常的一幕吓了一跳，以为蒋莱吃鸡腿不小心噎死了，连忙敲出后台。
「“蒋莱奋力地将鸡腿丢在一边，声音洪亮地打鼾：‘妄哥，咱就算不吃饭也不能吃软饭啊！’”」
……原剧情大概率是“大喊”，而不是“打鼾”。
喻礼深深舒了口气：好险，以为又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