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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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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背被一罐热饮碰了碰,喻礼低头看了眼,和方才打翻在地的牛奶一个牌子,不过从草莓味换成了巧克力味。

……不会再来一遍吧?喻礼下意识环顾四周,附近没有遮挡,大庭广众之下,要是再跪一遍念广告她真的就没脸在一中继续待下去了。

“别找了,林向昭在对面。”岑妄气定神闲地看过去,“上次不是说喜欢巧克力味,那再喝草莓味就算将就,不喜欢搭理他干嘛。”

喻礼道了声谢,先一步抽走牛奶:“我自己开。”

岑妄慢吞吞地戴护腕,文科班的几位队员都陆续上场了,他仍垂眸捻着露出的一小节纱布不知道在磨蹭什么。

喻礼奇怪,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蒋莱喊你好几声了,你该上场了。”

“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比赛即将开始,看台上的观众已经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什么“七班威武”“文科班必胜”的,喻礼实在不清楚他在说什么,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听不见。

岑妄瞳眸深暗:“不愿意?可你刚刚都给顾昕加油了。”

尽管听不到,但喻礼老远都能瞧见蒋莱喊完却无人应后捶胸顿足的模样,她双手合拢,凑近了点大声催他。

「“喻礼替蒋莱喊:‘爱上涨啦!就等着你呢!’”」

「“爱上涨啦”出现错误,原文为“快上场啊”,修正or取消?」

喻礼的眼尾狠狠一跳,好歹毒的文本,怎么跟岑妄一样耳背。

不过当事人好像没有听到……?偷偷瞥了眼,确定他真的没什么表情,喻礼暗自松了口气,果然没听见,不然依照岑妄的性子不出言嘲讽她个十句八句都是轻的。

严婉恰好来找她,以至于喻礼回头打招呼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岑妄匆忙上场间左脚绊右脚差点来个平地摔的窘样。

“刚刚在和仙女说什么啊妄哥,喊你半天都没理我。”蒋莱挠挠头,“你耳朵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吗?”

“没有。”岑妄借着调整发带碰了碰发烫的耳根,压下眼睫狠狠地捏了一把。

搞什么啊,前面还当着他的面允许林向昭求婚,现在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示爱,说得这么文绉绉……况且爱意上涨就上涨,还“啦”,撒什么娇,莫名其妙。

蒋莱盯了他一会儿,缩着脖子逃走:“周辉,你说笑得像呆子是风湿病的后遗症吗?”

“你觉得这叫后遗症?那你看着吧,一会估计有更夸张的。”

……

严婉挨着喻礼坐下:“你昨晚给我发的消息已经看过啦,今天中午临时在团里开了个小会,大家觉得可行。”

“嗯,那就好。”

收到喻礼愿意加入爱心社的信息,严婉高兴了一晚上没睡觉。自她高一加入社团开始,每天听到社长最多的话就是“哎,人少,批得经费也少得可怜”,所以只能靠去其他热门社团干杂活来蹭一点经费。但若是喻礼加入,周五的迎新活动的人源可就不愁了,一个活脱脱的金字招牌。

不过喻礼附带了个条件,希望爱心社把原先预备开展的二手市场拍卖活动变成宠物领养,在听到领养的猫狗都由喻礼提供后,严婉就差对着屏幕给她磕三个响头、大喝一声“爱心社壮大指日可待”了。

“不过那么多猫猫狗狗,你打算从哪里弄过来?”

喻礼笑:“我自己养了一段时间,但是数量太多了,有些照顾不过来。等我周末把它们列个图文的表格发给你。”

“天呐仙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好了。”

“该说谢谢的是我。”这段时间陆陆续续地买回来几十只猫狗,担心太拥挤会让小猫小狗们产生应激反应,喻礼特意把检查完身体确认无碍的小家伙们送去了远郊的庄园里,专门雇了人去照顾。安全是有了,就是没什么情感上的陪伴,刚好借着社团活动将它们送去有爱的家庭里是最好的归宿。

严婉将视线重新放到球场上:“我记得你上次说文科班会赢?”

橘红的篮球由裁判脱手上抛,两边抢球的选手几乎同时起跳。

岑妄的指尖率先碰到球,手掌内扣,带着球就往篮下压,赵毅来不及回防,一个轻松的三分球精准入筐。

看台上欢呼阵阵,岑妄扭过头,朝喻礼望了一眼便迅速收回。

即使是门外汉,喻礼也能看出文科班的力不从心。不仅是岑妄单体,七班的团队纪律性极强,就算调动一半的精力去防备岑妄也有其余的人陆续顶上。

喻礼盯着场上十足十的碾压态势,也有些怀疑:“可能……会有反转吧。”

“那你希望文科班赢吗?”

喻礼不语,严婉反手撑在长椅上,悠闲地翘着腿,“好吧懂了。我刚刚直接去了二班的场地找你,没想到你在对面,我当时还以为你会支持岑妄呢。”

支持谁都不重要,故事的轨迹既定,没有人能影响主角光环。

可是……

牛奶依旧温热,说不清是牛奶本身余温未散还是她因手心沁汗产生了凉意,她张了张口,不自觉地和着观众席跟了句“加油”。

与他们不同的是,她的加油没有指明对象,但场中的人依旧回了头。

眸间带着一点即燃的兴奋,少年笑着提了下发带,落下的指节点了点耳廓。

严婉挑起眉梢:“岑妄是说了什么吗?”

喻礼笑着摇头:“大概吧,我不太知道。”

她知道,他在说——“我听到了。”

上半场文科班一球难近,进入中场休息阶段,林向昭微喘着气给队员做简单的心理疏导。

蒋莱面颊泛红,毛巾三两下擦完脸后随意地顶在头上,“仙女,看到了吗?我四球进了三球,百分之七十五的进球率,帅不帅!”

严婉从椅下摸了瓶矿泉水砸他,“别沾了点阳光就四处显摆,岑妄百分百的进球率你怎么不提?”

“又不是只能一个人带动全场,我也很衰的好不好?”语罢,蒋莱脚下一滑,倒了个四脚朝天。

「“蒋莱骄傲地抬手指着自己,‘我也是很衰的!’”」

「此处“衰”疑似“帅”,请选择是否修改?」

毛巾将脸盖住,蒋莱吃痛地起身,被严婉不加抑制的大笑弄得没脸,蹲到一旁不吭声了。

方启明得了空过来,左右看了看,问:“岑妄呢?”

周辉调侃:“你个十八班的过来干嘛?叛徒啊?”

“十八班的怎么了?这里还有五班的和二班的呢。”

严婉双手举起:“别往我头上盖帽子哈,我们班已经打完了,我还是后勤队的主力成员,贡献不小的。”

几人揶揄的视线聚焦在喻礼身上,身后小跑过来的人及时出声:“她是被我抓来的,是被迫的。”

周辉收到了岑妄的一记警告的眼神,乐呵呵道:“干什么去了?一下场就跑了。”

“有点事。”

四面的广播突然有了动静。

“好熟悉啊,什么歌?”

“现在都能自助点歌了吗?在哪点的啊,我也想点。”

“给文科班点首好运来,下半场给我逆袭啊啊啊!”

喻礼在节奏响起的后一秒便垮下脸望向罪魁祸首。

岑妄无视她的炸毛,接过周辉抛过来的水,仰头灌了半瓶。

“喜羊羊~美羊羊~暖羊羊沸羊羊——”

“哈哈哈谁童心永存点了这个?”

“我去!我喜欢!”

“我宣布它战胜了好运来!”

喻礼咬着牙远离岑妄,谁料他又主动贴了上来,两人间不过隔了两臂的距离,“你刚刚是在给我加油?”

“不是。”

“下次别浑水摸鱼,直接喊‘岑妄加油’。”

喻礼:“哦,那希望你还有下次。”

“你不会还觉得文科班能赢吧?想都别想。”

下半场很快开始,蒋莱因上场前再次向喻礼吹嘘自己要当MVP、定会成为全场最“衰”的人,结果话音刚落,整个人趴在地上滑行两三米,被岑妄毫不留情面地换了下去。

听着严婉侮辱性极强的大笑,蒋莱耷拉着脑袋坐在长椅上,像个受尽世间磨难的可怜小鹌鹑。

严婉笑累了才看向比分,“文科班还是一分没有,你还觉得还能赢吗?”

喻礼不确定,她也很好奇林向昭在剩下的时间里要怎么把悬殊巨大的比分扳回来,“再看看吧,也许有奇迹呢?”

……

岑妄在三分线附近微弓着腰,看似随意地运着球:“无奖竞猜,左边还是右边?”

林向昭抿唇,在几步远的地方死死地盯着他的动作。

岑妄忽地往左迈了一步,手中的篮球也随之往同方向迅速一晃,几乎在林向昭向左抬臂提防的同时,手腕内压,将球换到了右边。

本可以从右侧直接带球上篮,但岑妄并没有这个打算,运球的力度肉眼可见地更为松弛,“错了,再猜。”

周辉见替补队员没防住,直身喊了声“岑妄”。

“已经没时间了。”岑妄不急不慢地用牙叼住右手的护腕,撤下丢至场外,朝林向昭道,“就你来,截到了篮球就算七班输。”

追上来的顾昕被林向昭比了个停下的手势,他的心脏正剧烈跳动,岑妄的话羞辱意味浓重,但他想赢,从小到大都想,特别是在她的面前。

林向昭有些涣散的视线最终落在长椅前方的喻礼身上。

耳边传来冷笑:“看她干什么?这么想提醒她看你得了个零蛋?”

林向昭努力平复不稳的喘息,过量的运动让他有种耳目生风的折磨感:“顾昕,你们都到篮下去,这边我来。”

岑妄弯唇,篮球再次运至左手时忽地直起膝盖,挺腰做出个起跳的动作。

林向昭精神高度集中,在注意到他脚跟稍起后也腾空一跃,不过在双脚离后他就发现自己错的离谱,又是个假动作。

“你又错了。”

岑妄仍维持着左右来回运球的姿势,球再一次落在左手,他像第一次那样左跨的同时手肘向左上方提起,半秒后裹着纱布的右腕猛地一抬。

林向昭屏住呼吸快速向右拦截,耳畔擦着灼热的风,岑妄已经趁着他右移的空挡持球一连晃过篮下的两人,从刁钻的角度将篮球轻巧地抛出。

那颗受人瞩目的橘色球体并未直接入篮,砸在篮板弹出的瞬间,岑妄跃起,从空中截住将其扣入。

“哐当——!”

哨声落下,全场寂静。

岑妄没回头看林向昭,朝队友抬手示意后快步走向休息区。

不知是谁先喊了句口齿不清的话,全场凝固的气氛霎时燃起——

“岑妄!我靠!”

“七班牛逼!岑妄牛逼!”

“你看到没?!他那一下没进绝对是故意的!真给他装到了,也真的把我帅到了呜呜呜!”

在震惊的反复叠加后,喻礼有些难以置信。

为什么?为什么林向昭会落败?还是以这种带有明显屈辱性的失败告终?

将发带与剩下的一边护腕摘除,岑妄捞过全新的毛巾,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头发:“这是什么表情?现在才觉得我厉害是不是太迟了点?”

周辉会意地拽住激动上前的蒋莱,与岑妄和喻礼隔了段距离,“还去往上凑,你有没有脑子?”

“咋了?”

“给你个提示,不觉得刚刚岑妄像什么动物吗?”蒋莱猜不出,周辉笑,“像孔雀。”

他顿了顿,看向一直将目光锁在喻礼脸上的人,道:“喏,都快亲手把所有羽毛拔了送出去了。”

单从实力来看,七班取得压倒性的胜利完全合理,但男主……难道这里是为后期黑化留下的伏笔?

喻礼面色凝重,目光扫过球场搜寻林向昭的身影,也就没接岑妄的话:“他们好像有话跟你说,我先走了。”

她穿过场地,岑妄跟在后头,压在毛巾上的指节顿住,虚扣着的右手因用力而青筋凸起,“他们有话要说,你就没有?”

何田子嗓门很大,由她起了个头,大家都开始七嘴八舌地安慰起来——

“没关系的班长,四强已经很厉害啦!”

“姓岑的后半场是几个意思啊?把文科班的脸按在地上摩擦?是不是看向昭好说话就骑在头上恶心人啊?”

“感觉他心理有问题,不然去年年底怎么能顶着半脑袋的血来学校?”

“真替他爹害臊,明明是个有名的慈善家,居然养出这么个渣滓。”

岑妄的面上没什么太大的波澜,听着火力一句比一句足的谩骂还懒懒地勾着嘴角,并不在意。

“是啊,不过也不奇怪,他妈不就是个疯子吗?岑妄没教养也很正常。”何田子扯着嗓子想挑起争端。

喻礼眉头紧锁,棒球帽的调节带在手腕绕过一圈松松地系着,帽檐因她将手抽出口袋而划了个微小的弧度,打在岑妄的胳膊上。

被粗糙的帆布不痛不痒地蹭过,他下意识地低头看,身边的人已经上前,“攻击球品就算了,没必要牵扯到人身攻击吧?”

将球赛队员团团围住的人群散开一些,何田子讥笑着反驳:“让我看看这是谁啊?不给自己班加油就算了,还跑到对面去了,白眼狼现在来叫唤什么?”

“就是啊,在对面看得起劲,到这来就反咬一口,到底是谁恶毒啊?”

“喻礼你对自己班里的人神气什么?真当大家什么都不知道?你比他更恶心。”

“他是有妈,虽然是个疯子,你呢?你有吗?”

外套后脊处的布料被人往后扯了下,岑妄将人拉至身后。

他的嘴角依旧扬着,眼神却冷得带刺:“你他妈在骂谁呢?”

倚仗自己人多势众,受到文雅唆使的何田子大着胆子回他:“还能骂谁?谁不要脸骂谁。”

岑妄压了下指节,目光穿过人群看向出声的人,笑道:“知道去年我满头是血地来学校,你还故意惹事,我能理解为上赶着挨揍么?”

林向昭皱眉:“够了岑妄,别吓唬我们班同学,有什么事冲我来。”

“冲你来?刚刚跟个孙子一样不吭声,现在出来主持公道了?”

岑妄轻佻地看他:“林向昭,别拿你那副关爱众人的虚伪嘴脸惺惺作态,顾昕应该跟你说了吧?喻礼是我强迫过去的,就是为了让你生气。现在输了比赛就把她推出去,自己摘得干净,你是废物吗林向昭?”

林向昭眉头拧得更紧:“我没有诋毁喻礼的意思。”

毛巾从肩头抽离,攥紧了又松松地拢在指间,岑妄冷笑:“你们刚刚似乎在说‘文科班进四强已经很棒了’?我看是有人搞不清楚状况。”

岑妄紧绷的眼睑松下,笑得嚣张:“能拿四强是因为没遇着七班,不然还是能把你从十六强踹出去,废物。”

赵毅看不下去:“岑妄你要是想挑事就直说,针对向昭干什么?”

“我没事的,赵毅。”林向昭打断他的话,看向被护得严实的喻礼,“喻礼,我和同学们都没有那个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别往心里去?骂都骂完了,轻飘飘的一句“别往心里去”是能给予精神上的完全净化吗?

岑妄敛眸,阴鸷的神色掩于长睫之下,缓声重复:“没有那个意思?”

头顶的大灯闪了下,“我怎么觉得就是那个意思呢?”

这句比前面那句更轻,也更缓,但居高临下的压迫让喻礼嗓间一紧,像是波涛涌至水位线之上即将漫过堤坝的紧急失控感。

无人再应答。

她伸手拉住岑妄的篮球服。

行动被制约让他顷刻间回头,“放手。”

与岑妄对上视线,喻礼像是被隐于暗色之中的未知猛兽蛰了一下,强烈的陌生盖过所有感官,她没松手,给他递台阶:“蒋莱他们刚刚让你去馆外等一下,有事找你。”

不能在这里闹出什么事情来,别说林向昭会不会就地黑化,众目睽睽下只要一动手岑妄铁定理亏。

喻礼重复:“出去吧,他们真的有事找你。”

他盯着她的脸,半晌才移向被攥紧的衣摆:“你要留在这里?”

“我和同学说两句话。”

岑妄喉结滚了滚:“你……”

“先走吧岑妄。”

目送他离开,喻礼朝林向昭抱歉地笑了下,随后走到人群中央拉住何田子:“何同学,借过一下,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你放开!恶不恶心啊谁让你碰我的!”

喻礼眉眼弯弯丝毫不见恼怒,只是挽住她的胳膊微微用力,她压低声音:“文雅告诉你我没有妈妈,那她告诉你为什么你家公司和礼安的合作中断了吗?”

“你……你……”

“嘘,别紧张,断了就断了,大不了你家公司倒闭嘛,要是身体气坏了可怎么办。”

“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从哪里听到的,我怎么不知道?”

喻礼欣赏着她涨到发红的脸蛋,“不知道怎么不去问呢,她那么在意你,肯定不会对好朋友的小小诉求置之不理的,对吧?”

……

岑妄知道喻礼支开自己有效地避免了冲突,一定程度上对当时情绪处在失控边缘的他是好事。但不该是这样的,起码他不该将她一个人丢在恶意里。

推开别墅的大门,岑妄的手刚覆上开关,下意识地偏头躲过迎面砸来的物品。

砚台击中肩膀,他不做声,没什么反应地垂下胳膊,放弃了开灯的动作。

“你今天大庭广众之下和林家的小子叫板,是不是疯了?我平常怎么教导你的?明知道我最近处在关键时期还四处树敌,没用的废物!”

岑妄靠在墙边不为所动:“打不打,不打滚。”

“谁准你这么跟我说话的?”

“哦,那需要我请你出去吗?”

“给我滚去禁闭室。”岑谦抬手,隐在暗色中的四个保镖恭敬地上前,“老规矩,两个小时,别打脸。”

厚重的门关闭,棍棒敲击在身上发出的闷响也随之消失。

……

还有一个月就将期中考试,喻礼应付文综实在一个头两个大,直接请了家教来别墅上课。

咖啡续了四杯,送完第三个老师的喻礼在屋檐下拢了拢外套。好大的雨,明明几个小时前的太阳还大得出奇。

学习后遗症,看什么都觉得跟地理有点关系。她心里还在念着不知道这雨到底是和锋前锋后还是什么暖气团冷气团有关,忽地瞥见不远处的路灯下,一道影子在雨幕中轰然倒下。

岑妄?!

喻礼被心底陡然闪出的名字吓了一跳,撑起支在一边的大伞快步跑了过去。

天色暗淡,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喻礼低下身问:“喂,你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

涣散的意识稍稍回笼。是雨停了吗?为什么有点吵。

岑妄喘了口气,狼狈地抬头。

确认再三面前的人是喻礼后,他拂开她预备拨打120的手,撑着地面慢慢站了起来:“吓唬你呢,还真信了?”

“没在跟你开玩笑,我能分得清什么是水什么是血。”喻礼将伞撑过他的头顶,“你别走了,我给你叫医生。”

“不用,我买了药。”外卖没法送到别墅区里面,岑妄把伞推了回去,“回家吧,大晚上跑出来也不怕被狼叼走了。”

“我去给你拿。”

他压不住喉间涌上来的腥甜,说话的语气尽量放得平稳,让人察觉不出一丝一毫的虚弱:“我都湿完了还打什么伞,不是瞎费功夫么。你回去,别感冒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喻礼执拗地重新将伞撑到两人中间,“走吧,早去早回。”

雨越来越大,岑妄觉得铁棍打过的伤口有些发热:“喻礼,我能问问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吗?”

是同情吗?他垂下眼,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见义勇为,看不出来吗,等天亮了别忘了给我做个锦旗。”喻礼的声音很大,盖过嘈杂的连绵不绝的雨声,“做大一点,方便我挂墙上。”

岑妄笑:“是吗,你要求还挺多。”

“嗯,但这是我应得的。”

岑妄喘息得稍微重一些,心口就隐隐作痛。他还记得那天晚上看到喻礼被荆棘划伤也要救狗的情景,他问她“是不是看到所有垂死挣扎的可怜东西都会救”,当时喻礼没有正面回答。

他现在知道了,她会的。

岑妄第一次没有厌恶黑暗中无限放大的伤口灼烧的痛感,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庆幸。我真是脑子坏掉了,他想。

说是买了药,结果拿到后喻礼发现袋子里就一瓶医用酒精,“没了?”

“没了。”

喻礼一股气结在心口不上不下:“我看你是想赖了我的锦旗,既然没药,那就打120。”

“喻礼?发生什么事情了,需要我帮忙吗?”路边的车打着双闪,林向昭举着伞推开门,“岑妄?怎么受伤了?”

“班长,能麻烦你帮忙送他去一下医院吗?”

“好。”“不去。”两人同时开口。

喻礼眯起眼:“没人问你的意见。”

她态度强硬,岑妄退一步:“他送我去就可以了,你别跟着,先回家。”

林向昭同意:“放心吧,交给我。”

岑妄上了车,林向昭站在车门边踌躇半晌,开口:“我知道这种情况下提要求并不合适,但喻礼,我想邀请你加入英语剧,具体的理由我明天会跟你仔细交代。答应我,可以吗?”

林向昭磨磨蹭蹭,岑妄在封闭的车厢内听不见他们的说话内容,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开了窗。

前面的没听见,但林向昭乞求意味浓烈的“答应我,可以吗”清晰地传入耳中。

挟恩图报?他就知道林向昭不是个东西,“喂,林……”

“可以。”喻礼答应,“谢谢,麻烦你尽快送他去医院。”

林向昭松了口气,朝她绽出一抹笑来:“好,一定。”

岑妄震惊,一时忘了反应,等车辆驶离他才想起来要下车,车门上了锁,他只能用力拍打车窗:“喻礼,你是不是疯了,我不同意!”

林向昭开口:“这是喻礼自己想要的,你无权替她决定。”

“她想要还是你想要?草!你妈的林向昭,快给我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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