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偷情被实锤
叶清踏入安镇楼的那一瞬,就像是进入一条幽深的隧道,光线昏暗到只能勉强看清自己的手掌,她扶着墙向前走去,前方,渐渐有亮光出现,随着她的靠近,这光越发刺眼,最后,她闭眼迈进了光里。
淡绿色的窗帘被夏风轻轻撩动,露出窗外那棵繁茂粗壮的香樟,在细碎的阳光中肆意生长着枝桠,周围是刷刷的写字声,监考老师在台上严肃地站着,不苟言笑。
时钟滴答滴答转动。
她拿出一张卫生纸,小心擦拭掉掌心的冷汗。
这道大题,她昨晚复习的时候见过同类型的题,但她却没有仔细看,草草扫了一眼后就将练习册合上,明明好几年都不曾出现在高考场上,却突如其来地在此对她say hi。
高考场上,对于一道价值二三十分的大题,其关键性不言而喻,可以说这决定着她以后的命运。
能记起来的,一定可以。
她的理综很差,好不容易压中一道题,这就像是上帝破格给她开了一道窗,就看她能不能把握住。
每一个拼搏的日夜,成败在此一举。
洁白的草稿纸上,被粗暴地划过一条条黑痕,却无法组织成一个完整的公式或解题思路。
叮——
刺耳的提示音乍然响起,吓得她浑身一颤,手中的笔“吧嗒”一声掉在桌面上,再慢慢滚落到地上。
监考老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走过来捡起放在桌上。
离考试结束还有半小时。
怎么办。思绪像是一团浆糊,越努力想越是想不起来,不仅如此,在她着急得发抖时,她的脑子里还唱起歌来。
一首接着一首,明明平日里连歌词都记不起来的,现在统统一清二楚。
完蛋了,她脑子坏了。
最后,她不得已放弃,去做后面的题。
结果,每一道题都是她见过却不会做的类型!
正在她绞尽脑汁想尽一切办法随便写些知识点上去,混步骤分时,结束铃响了。
她只能和其他考生一样,不甘心地停下笔,然而当她检查答题卡时,却发现自己还没填!
???要不要这么倒霉。
紧接着,旁边一位女生站起来说她抄袭,监考官竟然信了。
拿着手铐的警察冲了进来,想要将她押在桌面上。
叶清彻底崩溃,把卷子一撕,大喊一声“爷不考了”。
这声呐喊真的很大,原本人声鼎沸的一楼阁厅瞬间鸦雀无声,都齐刷刷地看向叶清。
幸好大厅昏暗无比,又没有照明的东西,根本看不见人具体在哪,这才免于社死。
经过玄衣青年的解释,刚才是为了检测魂力特意制造的幻境,在幻境中挺过的时长越久,证明魂力越高。
叶清:高考于她,果然是噩梦般的存在。
百来位参试者经过第一轮筛选只剩下二十人,紧接着,又在玄衣青年的指引下,他们踏上云梯准备进入二楼开始第二轮测试。
身后传来一阵骚动,一名壮汉嘴里不停叫嚷着,一边向后张望一边推开前方的人群拼命往前挤着,由于叶清穿得太厚,躲避不及时,不防被他向侧推去,脚底一空,眼见着要从云梯坠落。
忽然,从眼前伸出一只遒劲有力的手,将她拉了回来。
“姑娘,小心。”声音如三月春风拂面,还带着点点暖阳似的慵懒。
她循声望去,落入一双含笑的眸子。
他的眼睛极为狭长,单看略显阴厉,却带了双暗藏风情的褶子,平添三分妩媚,可这媚又被那淡淡的卧蚕冲散了些,让人觉得纯,他的眉毛前浓后淡,眉尾如水墨画家写意地向后一撇,让人看得意犹未尽。单是这半张脸,能将多少男人的魂勾了去?然他高挺的鼻梁与微翘的鼻头,那张红而不艳的薄唇却明晃晃地示意者这是一位男子。
这大概就是男版纯欲风吧。
叶清低头掩去眸中的惊艳,抽出手真诚道:“多谢公子相救。”
此刻,直播间里都炸开了锅。
美而不俗、俊而不粗,又是另一种风格的长相,除去女尊国的男子在骂骂咧咧地说他是妖媚狐子外,其余都在疯狂舔屏。
“方才那人怎么了?”叶清与男子并排行走,恍然间见他穿了身绯袍,看样子对自己偏女相一事并不放在心上。
“我猜约莫是在第一轮的幻境中受了刺激。”男子漫不经心地答道,似乎对此类事并不少见,随后,他先一步踏出云梯,回首对叶清莞尔,“第二轮试炼即将开始,希望能够在仙盟中见到姑娘。”
竟然连客套话都说得如此动听。
又是那道熟悉的白光,吞没了男子身影,叶清本要紧随其后,却不防被身后人插了队去,又礼让几个性子急的,这才上了二层。
二层大厅仍是一片昏暗,空荡荡的大厅中心,摆放了一座石台,其上有一颗硕大无比的夜明珠,正散发着温和的光芒,叶清走过去,在石台边两只相对的椅子中挑选其一坐下。
不一会,又进来一位男子,走到叶清对面落座。
“在下常志明,敢问阁下姓名?”
“在下叶清。”
“哦?竟是个女子?女子也想参加魂试,真是笑话。”由于光线黯淡,看不清对方相貌,又因着叶清略微胖硕的身形,这才让常志明误以为她是男子。
“女子又如何?你可别忘了如今仙盟里可有三大圣女之职。”叶清也不甘示弱地回呛过去,顺便想要探听些情报。
“圣女?不过是为了满足你们女子的虚荣心罢了,连苏涟这等金丹期的实力也能担任银云圣女,有何夸耀之说?”
叶清汗然。一来此人竟敢对盟主的侄女直言不讳,二来苏涟竟然取代了唐音?这才短短两日,为何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想到那日她欺骗唐音一事,心中不免愧疚,或许正是因她的缘故才导致唐音被罚。
叶清还想再从常志明口中套出些情报,却被玄衣青年打断,只听他冷声命令道:“请众试炼者将手放在幻心珠上,进入对方的幻境中,坚持到最后出来者,获得胜利。”
随着话音落下,一阵眩晕感袭来,紧接着她整个人被抛在一张软榻上。
鼻尖萦绕着浓烈的女子香,头上被人盖了张红纱,肩上一双柔荑在轻轻软软地捏着她的穴位,腿上似是倚了个人,亦是在给她锤着腿。
透过红纱观察四周,一张床一只桌一壶酒,连烛火也摇曳着暧昧的光芒。
“舒服啊。”叶清被两位技师按摩得心旷神怡,忍不住长吁一口气。
这就是常志明在第一轮时所经历的幻境吧,竟然是在青楼中?也不知将会冒出个什么来。
不过,这第二层试炼用的法子倒是个取巧的好方法,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进入对方的幻境,不仅能淘汰掉在第一轮幻境中因情景不够恐怖而侥幸获胜的人,也能更深层地测试出幻境主人的魂力强大之处——如果自己的幻境能让本无共情的旁观者都心生恐惧,可见此人心智是何等坚定。
但这样一来,叶清这个特殊存在可就吃了大亏。她来自现代,只有现代人才能体会到她对高考的恐惧,换了个五大三粗、从没进行过义务教育、大小考试的修士,能懂?
完全不能,所以当常志明坐在现代化教室里拿着笔看着卷子时,是很懵逼的。他非但感受不到紧张,甚至还会对突然发出声音的考试铃表示好奇,正猜测着这或许是由某种传音石制成,又被旁边的时钟吸引过去,修真界没有计时器,他们总是靠辨别太阳的方向来判断时辰。
并且,这个世界意外得和谐,天上除了飞禽之外没有骑着飞行法器的修士在乱飞,也没有提着剑突然杀进来的仇家,大家只是专心致志地在那张白纸上涂涂画画,谁也不打扰谁。
这也会成为心中恐惧的存在?常志明不理解,他觉得自己能在这待很久,正好困意来袭,此处十分安全,他终于能够安心睡一觉了。
叶清很不好。
她发现这个幻境会根据闯入者的身份进行调整,比如她身边一直替她按了许久肩膀的女子,其真实性别是个男人,这里也不是青楼,而是男院!好吧,她是女的,这里都是男人她理解,可为什么这个人是宁侗卦啊!
只听他一口一个死鬼地叫着,还踹开另外一人,扑到她腿上哭诉着对她的想念。
啊!一个大男人,呸,一个拯救世界的大直男就这么哭哭啼啼地抱着她,成何体统!
“你,你快起开,我要回家去了。”叶清黑着脸扯掉面上的红纱,直觉告诉她这是个是非之地,要赶紧溜才对。
谁知宁侗卦听了,竟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官人,你不要奴了吗?你忘了,上个月和奴鸳鸯戏水的美好回忆了吗?”
叶清一张老脸羞得通红,连忙站在榻上捂住宁侗卦的嘴,生怕他再多说些少儿不宜的细节,宁侗卦也借着这暧昧姿势拽掉外袍,露出雪白的香肩。
如果她能立即自戳双目,想必就不会发生之后一系列的离谱事情,可惜她非但不是个正人君子,还是个流氓,竟情不自禁地伸手想要摸摸他圆润的肩头。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推开了。
叶清的手好死不死愣在宁侗卦香肩上。
看清楚来人后,她忍不住喷了口98年的老血。
草(植物),为什么来的人会是宁暮沉!为什么他旁边还牵着个小团子!他满脸哀怨是怎么回事!啊,我要疯了,我认输,放我出去吧!
“娘亲,你是不是不要我和爹爹了,你,你喜欢别的男子。”小团子委屈巴巴,鼻子眼睛皱成一团,带着浓浓哭腔躲在宁暮沉身后。
宁暮沉又恢复到面无表情的状态,仍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用眼神暗暗凌迟着叶清。
此刻宁侗卦一整个都挂在叶清身上,见正室找来了也不认输,挺着胸肌娇嗔道:“在内官人归你,在外官人归我,臭不要脸的小蹄子,也敢来此和老娘抢女人!”
偷情被锤的叶清:救命!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有人吗有人吗?这啥呀这是?
噩梦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