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我暂住在王府,生活被姐姐安排的明明白白,就等着入宫选秀了,姐姐说姐夫已经和八贝勒打好招呼了,毕竟现在八贝勒负责总理事务,姐姐的婆婆那边,也去宫里太妃那边打好招呼了,说我还小,让我在宫里找个闲差,学学礼仪女红,以后给我找个妥帖人嫁了,也算对的起死去的额娘了,毕竟长女如母啊,说到这,姐姐就开始抹眼泪。姐夫看这样,朝我吹胡子瞪眼,说再学不好礼仪,罚我写500遍女则。东西姐姐早就一切打理妥当,放在小匣子一沓银票,说宫里干啥都要赏银,另装好了两小箱金瓜子、银瓜子,好给宫女太监跑腿什么的。首饰衣裳也备妥了,姐姐看我这没心没肺的样子,不是抹眼泪就是唉声叹气,说宫里可不是咱们想见就能见的,你姐夫和八阿哥都打好招呼了,有什么就告诉他,他自会和你姐夫说。小事儿呢,你就让可以出宫办差的小太监捎话,银子我一个月去宫里一趟给你捎。我说我的好姐姐啊,宫里连个小卖部都没有,钱给我都不知道咋花,您就歇歇吧,省的天天叨叨,耳朵都磨出茧子了。让我去宫里清静清静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特别舍不得和姐姐分开的,毕竟宫里举目无亲,只能靠自己了,姐姐还嘱咐姐夫了两句话,千万别让这丫头在御前侍奉,就这小丫头的脾气,哪天别再闯了祸。这几天我在家里闲的除了唉声就是叹气,姐姐看不过去,让姐夫找个妥帖的带我在城里逛逛,叫丫头婆子都跟着,有喜欢的首饰、爱物也可以一并购置。姐夫不放心,说要几个侍卫跟着。我一听,直挺挺躺床上,说我不去了,后边跟着几十号人,人家还不跟耍猴是的看我啊。我又一骨碌爬起来粘在姐姐身上,姐姐长姐姐短的,我就扮成小厮最妥帖,谁也认不出,玩个个吧时辰就回来,行吗?姐姐叹了口气说,你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啊,小时候在家就成天的穿小厮衣裳。姐夫还是不放心,又让他的随从多尔吉跟着我,千叮万嘱的早点回来。
我看姐夫对姐姐实在温柔体贴,心里很高兴。不过,至今姐夫的名字我还是背不过,姐姐都揪着耳朵告诉我八百遍了,蒙语发音又绕口,我最后给姐夫起了个外号“成捆扎不”姐夫,气的姐姐逼着我抄了好几遍女则。姐夫倒是笑呵呵的,还觉得他这名字挺顺口的。姐夫名字翻译汉语大致叫成衮扎布,是蒙古王爷策凌的儿子,姐夫的哥哥弟弟都是什么什么布,比如他的弟弟叫车布登扎布,反正一家子和布干上了。说起姐夫祖上,他爷爷的爸爸是铁木真的孙子,叫班朱尔,姐夫爷爷是康熙的驸马,姐夫的奶奶就是当今康熙的十公主。姐夫的爷爷策凌,因屡立战功,多次被晋赏。从祖上就是武将,所以姐夫性格很是直率,虽然有几个侧福晋、侍妾,但是姐夫和姐姐感情一直很好,小侄子、小侄女们也都很可爱。姐姐还偷偷告诉我,姐夫说福晋是用来可敬可爱的,侍妾们是传宗接代的,姐姐说这话时候的神情是如此的幸福,我至今还记得。哎,古代女人都被PUA成啥样了。当然,不能用新时代女性的眼光来看他们,在他们这个时代,这种事太平常了,反而一夫一妻不多见。
我穿着小厮衣服出了门,京城格局跟现在还不大一样,商业区主要集中在正阳门附近,衣料铺子、首饰铺子、钱铺当铺比比皆是,玩意没什么稀罕的,走的有点累了,前面正好有个茶楼,我上了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京城确实还是很繁华的,相比扬州城来说,不过比起我见过的北京,区别还是很大的,毕竟隔了400多年。我坐在窗口,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这400多年前北京,有点想家了,说不出的烦闷,自己就好像是一个格格不入的人,闯进了他们的世界,你知道未来发什么什么,也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可是你什么都不能做。有时候又想,如果做了呢,未来会有变化吗,我还会存在吗?就像那晚十三说的那样,有时候感觉我很近,可有时候又感觉我很遥远。是啊,我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害怕,他们毕竟是写在历史书上的人,如果因为我的一句话,一个举动,让他们的轨迹发生了变化,产生了蝴蝶效应,我会不会成了那个改变世界的人,如果我的改变是坏的呢?想着想着,我叹了口气。
眼见天也快黑了,怕姐姐担心,我起身回王府,路上我一边想着心事、一边默默走着。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远处两匹高头大马飞奔而来,后面一匹马上的人吆喝着回避!回避!小心!路边小贩慌不迭的收拾摊子,瓜果撒了一地,眼见马越来越近,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跑过去捡路中间的橘子。我来不及多想,一下子扑向孩子,把小孩压在了身下,马从我的身上飞过,马蹄擦着我的衣服飞身跃过,马受了惊,朝天嘶叫起来,幸亏马上的人马术精湛,将缰绳嘞起,这才没有冲撞到街上的四散而去的人群。我气急了,抬起头指着这个人骂道“有没有素质,怎么骑马的,没看见大街上这么多人呢,撞了人你赔得起吗”!一边说着小帽正好滑到眼睛上,盖住了半边脸,顺便把我的气势也挡住了一半。马上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后马上的人一把大喝一声:“何人如此大胆”!抽出马鞭,就准备朝我挥,我一下子把孩子挡在身下,前马的人怒喝道:“那尔苏,住手!”。那人从马上下来,走到我身边,看见身下的孩子没有事,他轻轻呼了一口气,刚要说什么,多尔吉从后面追上我,看见我没什么事,舒了一口气,刚要发怒,一回头看见马上的人,刚要下跪行礼,被少年托了一下:“免了,爷还有要事,在外无需多礼”。那尔苏躬身现在少年前面。少年问道:“多尔吉,你家主子呢?”多尔吉回道:“今天王爷让我跟我们家小……小……小少爷逛逛”。说完靠着少年耳朵不知道说了什么,少年笑了起来,看见我还抱着孩子坐在地上,两手要扶我起来,我用手把他挡在一边,气呼呼的拍了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少年尴尬的用手摸了摸头,我看了看孩子没事,把帽子扶正,朝着少年说道:“看起来您也是有身份的人,不知道咱们京城有没有相关的规定禁止车马在闹市高速驾驶啊,这要在我们老家,你这属于违法行为,要是把人撞死了,你是要负责任的知道么!轻者坐牢!重责死刑!”路边人群朝着这个少年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后面马上的汉子下来刚要说怒气冲冲地说什么,多尔吉悄声对我摆摆手说:“小……小少爷,您快别说了!”少年从马上下来,朝我拱手说道:“这位小……小哥,对不住,我这边有要紧差事,改天到府上登门……赔罪,然后向周围老百姓拱了拱手赔罪,老百姓见是满人,都低着头散去,无人敢言。少年从腰上荷包掏了锭银子放小孩手里,蹲下温和的说,去买糖吃吧,摸了摸孩子的头,小孩就跟怕他反悔是的,一溜烟跑了,留我原地凌乱。少年看着我的呆样,轻轻笑了笑,翻身上马,一骑绝尘消失在正阳门外。
多尔吉见我没受伤,讷讷在我后面嘟囔着,小姐,您知道刚才骂的是谁吗。我气不打一处来,我还没找他算账呢,谁是他主子。我气的说,管他是谁,天王老子我也敢骂。多尔吉嘟囔着说:“小姐,刚才那人是当今圣上的十四阿哥”。我…………。我小声的说“多尔吉,今天我可看见你给茶楼唱曲儿的姐儿不少银子哈”!多尔吉咬着牙说:“小姐,今天这事儿王爷和福晋一定不会知道的”。我满意的点点头,背着手往家走去。柳儿是姐姐的丫鬟,前儿刚被姐姐指给了多尔吉。多尔吉在后面小声说道:“小姐,人家刚才说改天要登门拜访呢”。我摆摆手说,切,这你也信,客气话,客气话哈,我今儿可是男装,改天指定来个大变活人。我假装没看见多尔吉在后面挤鼻子弄眼。
晚上洗了澡躺在床上,累的浑身酸痛,姐姐找了个小丫头给我捶背,我嫌烦打发走了。姐姐派人来说,明天让春草过来给我好好打扮打扮,明儿家里来客,叫了戏班子热闹热闹,让今晚上早点睡,明天且要闹一天呢。还没说完,看我哈欠连天的,刚碰见枕头就睡了。雁儿摇摇头,叹了口气,嘟囔着,小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把纱账慢慢放下来,点上梅花熏笼,把明儿穿的衣裳放在了熏笼上,就去外间歇息了。
话说纳尔苏跟着十四爷往城外校场疾驰,驾马到十四爷一侧,努着嘴说,十四爷,您可从来没对我这样。十四瞅了他一眼,哪样。纳尔苏,有模有样学起来,纳尔苏,住手。十四摸了下鼻子笑了笑。纳尔苏继续说,十四爷,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十四暼了他一眼,别讲了。纳尔苏嬉皮笑脸的说,十四爷,我看你就是看人家姑娘长的美吧,不舍得抽人家,还不舍得让我吼吼人家姑娘。十四面无表情的说,你要是把蒙古王爷家的小姨子抽了,你看皇上怎么发落你。纳尔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儿,接着说,不过十四阿哥,这姑娘还真是长的美,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美人儿呢,关键这美人儿还挺侠气的。十四斜眼瞅了瞅他,纳尔苏吓得小声嘟囔,连说都不让说,有本事变成你福晋啊,要是你的人儿,我保管不说,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