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y IF 01·情人节的巧克力
凛冬远去，积雪融化后枝条抽出新芽，生机焕发。
再过几日就是情人节，路上随处可见关于巧克力的讨论。女生们早早开始练习，准备礼物送给心仪对象。
情人节过后马上就是假期，没了考试的压力，学生们完全处于放飞的状态，初等B班自然也不例外。
比如研究含有特殊能力的巧克力之类的，比如趁乱整蛊之类的，更有人请音无同学帮忙占卜一下最佳的赠送时间。
无希跟着卷发她们一起在料理教室做了正常的巧克力，准备在情人节的当天相互交换。虽然中间失败几次，幸好最终成品还过得去。
一桩心事了结，卷发和橙发女孩满足离去，无希在她们走后又单独去了食堂。
已是关门时间，不过森田阿姨留了门，她偷偷溜进后厨。
“需要帮忙吗？”
“我自己能行。”
无希将那天买来的黑巧克力拿出来又放回去，再三纠结，最终还是选择了正常的材料。
按照之前练习的那样，她按部就班完成每一个步骤。
“不放糖吗？”森田阿姨怕她忘了，提醒道。
“嗯……不放了。”
反正又不缺她这一份。
顺利做完巧克力，无希同森田阿姨道谢，踏着月色赶在门禁前回到宿舍。
盒子和装饰都还有剩，她挑选出最满意的红色缎带绑上封口。长度和形状都刚刚好，十分完美。
玻璃窗映出淡淡轮廓，透过镜面，她忽然看见自己脸上期待的表情。
如同放学路上见到的，即将去向心上人表述心意的怀梦少女。
不对，这是在做什么……
她赶紧把缎带扯下来，随手抓过桌上的便当盒把巧克力倒进去。
周围氛围太浓厚，差点跟着陷入奇怪的行动，幸好及时清醒过来。只是看在同班同学的份上，给萤她们做的时候顺便带他一份而已。
乱糟糟的装饰格外刺眼，仿佛在不断提醒刚才的异常行为。她揉成一团全扔进抽屉，眼不见为净。
幸亏发现的早。
真要这样给他，肯定会被笑。她都能想象到那副得意欠揍的表情。
半截缎带仍露在外面，她重新打开抽屉，严严实实塞进去才舒坦。
二月十三日
明天就是情人节，教室比以往更加吵闹。无希一整天心不在焉，纠结到底该怎样给他才显得自然。
首先排除偷偷放桌上。
据卷发的消息，往年教室外人满为患。一堆女生挤在走廊送巧克力，她要混在里面，才更奇怪。
等等……又不是去表白，为什么要考虑那么多。送个巧克力而已，有必要赶在节日吗？
烦恼的少女顿时豁然开朗。
傍晚放课后，无希保持一段距离跟在枣后面走出教室，避免引起旁人注意。
枣自然察觉到背后有人，知道她不喜被人看见，特地选了远离教学楼的路。
“等等，这个给你。”
等周围没人的时候，无希叫住他，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塞到他手里。
是之前装过食物的盒子，枣有印象。打开一看，樱花瓣形状的巧克力排列在盒子中央，小巧而精致。和市面上卖的不一样，一看就是手制的。
“情人节不是明天吗？”
“跟情人节没关系，这是迄今为止请我吃甜点的谢礼而已。”为了看上去更可信，她又补充一句：“其他人也有，做多了就顺便给你一份。”
探究的视线来回打量，表情和说话语气都很正常。从她脸上找不出破绽，枣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说法。
“不怎么用心啊，连像样的包装都没有。”
哪有人用便当盒装巧克力的。
“当然啊，包装了岂不是——”跟他吵惯了，她下意识反驳，说到一半突然发觉不对劲。
少年似笑非笑望着她。
抬眼就对上他的视线，赤色双眸透着几分玩味。无希瞬间背过身，佯装冷静提醒。“保存不了太久，最好尽快吃掉。”
再次套话失败，虽然有些遗憾，他也只能暂时放弃。枣盖上盒子，挥挥手从她身边走过。
“知道了，我会留到明天再吃的。”
这还差不多。无希刚松一口气，蓦地察觉到不对劲。前言和后语根本相反，待他走远她才反应过来。
“给我今天吃掉啊！”
她冲着少年背影大喊，完全没起到效果。
*
情人节当天气氛热烈，随处可见互相赠礼的学生。初等部B班门口挤了不少人，卷发堵着门不让她们进来。
教室最后一排的课桌堆满巧克力，再多真的放不下了。
“明年再来吧！”奋力关上门，卷发疲惫地回到座位上。
吵嚷一阵，外面聚集的人逐渐散开。引发骚乱的罪魁祸首还没来，无希瞥了一眼堆成山的巧克力，默默祝他吃到牙疼。
佐仓蜜柑一蹦三跳跑到黑发少女面前，满怀期待地将艰难制作的巧克力送给好友，得到一份……连商店包装都没有换过的回礼。
无希看着手中同款的巧克力，心情复杂。萤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直接，买了现成的都毫不掩饰。不过按价格来看，确实算得上一份心意。
她颠了颠份量，把高级品收起来，从包里拿出巧克力送给三人。可爱的袋子里装满花瓣巧克力，封口处的缎带按照各人喜好配了不同的颜色。
橙发女孩开心地戳着袋子，卷发嘴上不屑，转头就从课桌里拿出巨大的心型巧克力回赠。
她开始担心这个会不会包里装不下……
受她们感染，班里的同学也相互交换起礼物。一声巨响中断欢声笑语，紫发少年嚣张地踢开门走进教室。
无希刚想办法把巨大的心型巧克力塞进包里，就听见教室后方传来不小的动静。
枣挪开桌上的巧克力全部搬到角落，同往常一样坐在座位上。半晌后，他打开手上的便当盒，拿出一块巧克力塞进嘴里。
众人视线灼灼盯着他手中的巧克力，男生们好奇地围过去，聚在一起吃瓜。
往年枣都把后面那堆拿去给A班的孩子，根本没见他吃过巧克力。
“枣，谁送的啊？”
有人实在按捺不住好奇问道。
众人将他围得严实，等待回答。更有人直接把刚踏进门的心读抓了过来。
紫发少年扫了一眼正准备偷偷用读心能力的家伙，漫不经心回答。
“我自己做的啊。”
……这是什么操作，情人节自己做巧克力自己吃？
众人完全没猜到这个答案，一时之间全愣住了。很快有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朝盒子伸手。
“真的假的，给我尝尝！”
枣灵活避开争抢的家伙们，从间隙脱身换了个位置坐下。
离上课还早，他悠闲吃着巧克力，故意咬得咔嚓作响。
身后的座位不断传来细碎咀嚼声，伴随挑衅般的轻笑。
不仅没有昨天吃掉，还大张旗鼓带到教室来，闹出那么大动静。
这家伙不要太过分了！
手中的包捏出凹痕，无希最终忍不住狠狠瞪他一眼。回头的瞬间，刚好对上他的视线。
少年正撑着脸注视她，像是等她转过头来，眼中带着几分恣意。
日光悄然蔓延，落在一旁的盒子上。便当盒里装着的东西已然清空，只剩角落余留几丝碎屑。
枣笑了下，嘴角拉开戏谑弧度。他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轻声说道。
“下次记得加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