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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一笑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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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晏轻看着她一脸疑惑的小脸,粉嫩的脸颊上扑红扑红的,脑海里便忍不住浮现起方才在云锦轩的小屋里,他用身子将她压在桌椅地下,急促的呼吸声两两相撞,瞥眼见她脸红心跳,娇羞表情难以表达,便是猜到沈妙云情窦未开,不经世事,与他相比,确实相差太多。

“陆三公子,陆三公子,你就给说说嘛,说说嘛,反正你就当是随便说说,我权当故事听听。”沈妙云紧紧围绕着陆晏轻绕了两圈,两只纯眸盯着,只求那答案快些从陆晏轻的嘴里道出来。

“不讲,不讲,沈小姐若是想听,晚上不妨来我书房啊。”

“晚上到了,我自然要睡觉的,干嘛来书房,难不成要我陪你一晚上,大家都不睡觉吗?”沈妙云话刚撩在嘴边,转头一看陆晏轻已经自顾自地朝另一边的路径走开,走前还不忘留下话:“我还有些事,你先回去吧。”

沈妙云瞪圆了眼睛,眉眼快要烧到天上去了,纷纷而道:“你有没有事关我什么事!你干嘛要给说,我凭什么要关心你呢!”沈妙云喃喃自语,一旁的流霜见状,赶紧阻止沈妙云口无遮拦,“夫人,您可不能这样说话呀,夫妻之间若常以这样说话,夫妻感情肯定会冷淡的。”

冷淡就冷淡呗,越是冷淡,对于她沈妙云来说就越好,因是到时候两年之间一到,彼此各自离开,各自安好,不求谁,也不怨谁,这样两年时间的结局收尾,才是最好的,想到这,沈妙云方不紧不慢地收起脾气,见惯他这样就好了,安慰安慰总是可以。

“夫人,您难道不生气吗?”

“我生气什么?不对,我干嘛要生气?”沈妙云只是奇怪流霜这话问的,牛头不对马嘴。

流霜脑子一转,摇摇头,“也不算是生气吧,您应该表现出吃醋才对,必须还要在公子跟前表现出吃醋,让公子知道您吃醋了,他才会紧着您,他下次准是何事都不隐瞒您。”

流霜苦口婆心的继续道:“夫人,奴婢知您心间大度,难不成忘了今儿早晨,公子去了兰香阁,还带着您,偏偏是在您的面前去兰香阁,难道这不是故意的?您也不生气?不吃醋?”兰香阁是什么样的旮旯地方,大伙心知肚明。

不去兰香阁了?那怎成!若是不去兰香阁了她怎么跟着陈名人学习管理生意之道呢!不过,沈妙云掂量着流霜至纯的眼眸,不知者无罪,这事不怪流霜,但也不知从何处向她解释,反正左右都是解释不清。

“哎,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咱们先回去吧。”沈妙云虽说着客气话,心神停留在方才那饭桌上,狼子野心的陆叶弦,想必他身旁的小妾,如今也是被甘心哄得团团转,她竟然还想着如何将旁人救出水火之中,那当真是可笑之极,还有足智多谋的陆岚溪,身边妻子宋雨柔,前阵子未曾见到,如今细细打量,却是止而忘步。

陆府里的人多是胸怀城府,且不说沈妙云眼观见到的这些人,就算是陆老爷,徐氏安氏等人,皆是手段即辣,之前即便有着沈府出身,嫁进陆府的第一日便是不被待人,而如今见她从一个傻子归为正常人,他们这才附庸而上,妥妥巴结。

沈妙云自然知道他们是如何打算的?她是一个傻子时,对沈府的莫大家产没有任何继承可言,如今不一样了,恢复正常人身,沈家又没有什么男丁,而剩下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日后铁定是别人家的姑娘,留下偌大家产,沈家老爷生不来死也带不去,只能留给最大的大女儿了,如此三番,沈妙云也能推算出来。

一群小人!还是一群奸贼!凡是想要什么东西不去自己争取,反而去想着别人家的家财,该死,当真该死。沈妙云一路走来嘀嘀咕咕,对于他们恶劣行为绝不姑息,除了之前答应陆晏轻的,其他什么,她绝对不会多给陆府几分!

流霜紧紧跟在沈妙云身后,半身打量着她,一会儿自言自语,又一会儿摇头晃脑,流霜大胆在心里猜想着,八成是夫人心中气闷所致,因实在想不通,所以需要人给她疏导疏导,莫要最后气结郁闷才好。

流霜便上前来打断沈妙云的出神,“夫人,我们不妨去那间小亭子里转一转吧?奴婢见您今日心情不好,这人啊,心中是不能藏事的,若一藏事,是好事呢那也好说,那若是坏事呢?郁闷至极,伤了情绪不说,最重要的还是伤身啊!”

流霜讲得头头是道,见她一副表情四面夸张,手脚也不肯闲下来,快将整个领地占个干净,一张小嘴是愤怒伶俐,小手快速地挽着沈妙云的手臂,也不管沈妙云的意愿,只管拉着,便是指着前方的一领空地,“奴婢也第一次来陆府,现在算来应该有半个月了吧,奴婢竟然还对陆府内一些路段不太熟悉...而且陆府中多是修廊亭走道,这里我们没有来过吧。”

流霜故意将话反着说,便是想要沈妙云将心思都放空在这些美景之上,她是心疼自家主子,嘴上说是不生气,不吃醋,那是为了维护脸上这顶面子,但试问天底下哪个女子能见得了自家男人出去鬼混,去找女人?偏偏还要当着自己面子上?

那是说什么这张脸面都站不稳,多日相处,她反而觉得沈家小姐面容和善,心思细腻,坚强又带着几分倔强,她不像是深闺里的女人那般,随便听从命运安排,即使嫁人了,那也是整日勤奋苦学,丝毫不敢懈怠。

这便是流霜几日来与沈妙云相处,这才得出的心结。她是位好主子,她是服侍她,一生都跟定了。

流霜面露笑齿,“夫人,您瞧瞧,陆府里这些美景是不是没见过?”

穿过一方青石板路,过去就是一道悠间小院。

见状,沈妙云点头,确实,她很少看见这种银砖灰瓦所成的屋顶,旁边高低不平的细竹,平平比肩,长得茂盛,小塘池水绿油油一片,池中鱼儿恣意畅游,几株荷花泱泱在池子中央,水面上懒散地飘散枯萎干枯的落叶。

“这地方挺好的。”沈妙云走在前头,随意观赏四周,一种有幽静自然空旷感顿生而起,尤其走在这亭间小院里,所有烦忧事统统消散,只剩下心旷神怡和美妙佳境,等她们来慢慢探寻。

“流霜,快来,这里的空气好清新,水好凉,还有这里的鱼儿真好看。”沈妙云早已深陷这个地方了,她吸了吸鼻子,光滑的手触摸在池子的凉水里,见鱼儿在水中嬉戏游玩,似是孩童们那般,天真散漫,种种一切,沈妙云表示她已经喜欢上了。

“姐姐,妹妹自然承认你是大公子的正妻,可您身后的家族都落寞了,难不成您还要在府中作威作福吗?大公子已经对你没有任何兴趣了,你还不要脸地继续住在碧水轩?大公子每日见你一面,每每都要在你那里吃瘪,才肯来我此处...不知姐姐是如何神力,每次都要将大公子惹得生分生气呢!”

谢青雨小手捂嘴,丝巾半悠遮住,似笑非笑地嘲弄眼前这位女子,两人高低相抵的身高,一前一后,嚣张气焰掩盖不住,如一条炊烟巨龙盘旋而上,但尽管她如何讥讽,她眼前这位女子偏是不动任何声色,任她气闷。

果真,谢青雨见她视自己话无意,便继续咒骂起来:“你别再我面前装什么无辜!大公子现在可不在呢?你快些拿起你今日辰时那般骂人的凶狠和气愤啊!你到底在装什么!”

尽管谢青雨怎能破口大骂,眼前这女子就是不答不语。

几番激励刺耳的话,引来沈妙云和流霜前来探头驻足,这主仆悄悄探望在墙体身后,透过一面墙孔看着里面所发生的一切,似两个女人在争吵,一眼望去,沈妙云识得那位身着粉色襦裙的女人,是陆叶弦身旁的小妾,想必她唤姐姐的这位女子就是陆叶弦的正妻,薛知棠吧。

她们悄咪咪躲在身后,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像这种烂面子的话说出口,伤的不紧是她们自己家丑事,最重要的还是陆府名声,陆老爷如此爱名声,眼前这情况若走漏风声却是损了沈妙云自己颜面,即便是不小心听了一耳朵,也该当是不言不语。

“薛知棠,你说话啊!你在我面前装什么无辜?之前见你家底还有些深厚,便是敬你三分,现在你身后家底没了,凭什么还要继续霸占大公子的碧水轩!”谢青雨毫不留情,几句话点出目的。

原来她们争吵竟然是为了一间院子…

“夫人,您可太小看了,公子们的院子都是弱冠后重新修葺建的,自然是与之前的大不相同,况且像陆府这种人家,虽不至大贵族,但也是小家底,十分注重名誉,像您这种,您是三公子的正妻,住在公子的碧云轩那是理所当然,那日后三公子又纳了新人入门,那新人是万万不能住在碧云轩,碧云轩只有您一个人可以,还有三公子。”流霜窃窃朝沈妙云解释道。

短短几句话,沈妙云算是大抵明白了,嫁人了还要看重身份。要看出身也就罢了,为何去到了别处,如何地位也要管着管那?沈妙云甚是不理解,但也未曾直接反驳流霜,因是她知道,流霜不过也是个流传话语的人罢了。

“因为我为大公子生下了一子,你呢?嫁入陆府许久了,现在肚子可还有什么动静?”薛知棠说话了,远远间沈妙云撇眼瞧见,她容色娇艳,眼波盈盈,真是个美貌的大姑娘,只是为何草草的嫁了人?忽的沈妙云想起自己,自己不也因为许多事情的迫不得已,再加上歹人陷害,也许,薛知棠以前的处境跟她一样呢。

薛知棠话刚落,谢青雨早已恼火得不行,一见谢青雨便是脾性泼辣之人,虽善于藏匿,但一旦被人拿捏住了,性情便是一下子暴露无遗,只听薛知棠继续侃侃说道:“如今我与大公子的孩子都有三四岁了,且不说姥爷和夫人绝不同意,就算你说服了大公子,那大公子能丢住这个脸吗?”

她可是陆叶弦正品妻子,谢青雨不过一个小妾,若入了陆叶弦的碧水轩,岂不是会被人笑话?一个小妾竟然把正妻给比了下去,当家男人还不管,作出宠妻灭妻大逆不道事情,会被人耻笑前年!

这些道理,谢青雨岂会不明白?

“薛知棠,算你狠!但今日我谢青雨便是说到做到,一定要入碧水轩!”谢青雨收了收火气,又顿了顿心神,走前朝薛知棠留下狠话:“你会生儿子又如何,我与大公子日日缠缠绵绵,日后怎会没有一儿半女?哼!”

谢青雨转身刚走,沈妙云便是快速抓住流霜往方才来前头路往回走,可惜已经迟了,尽管走得再快,素颜一溜烟地跑着追上来,便只能模糊看到两条影子从眼前闪过。

“夫人,话被旁人听去了…会不会是大公子身边的人?若是,大公子早已经不满您了,去了老爷夫人再说您几句,您就…真的要离开陆府了,陆家人真真是歹毒!先前是如何一番好话,如今一见薛家没落了,便是故意将您冷落一旁…”素颜越说越气,却不知将气撒在何处。

薛知棠摆摆头,“别慌,不是大公子身边的人,方见她们身影明明就是姑娘们,一个身着不错,另一个想必就是丫鬟了。”

“您说,她们是主仆?”

“可这些地方谁会来?”

见四周凋敝,尤其在初春后,杂草丛生,虽常有下人来打扫除净,但因过于荒凉,甚有人走这边。

陆府嘉苑阔大,何处有人来此溜达,也算人情长青,不必庸人自扰,但方才她分明所见,是一对主仆影子,这便是容不得产生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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